69、让记忆消失

没上班的感觉真好。

一连3天我都睡到午后，晚上则到网吧看到凌晨三四点。我心想这日子过得真是逍遥自在啊，我顾小北自从来厦门“创业”这几年来，可以说几乎天天都在为别人赚钱而忙忙碌碌、不分昼夜，自己可从来没享受过这神仙般的日子。有一天我穿着沙滩裤来到了环岛路上，凭栏看着辽阔的大海，又被厦门独特的美给深深打动了，只觉心中百感交集。遥想当年我刚来厦门寻梦时，一边找工作一边呼朋唤友到处游山玩水、寻古探幽，是多么快乐开心啊。后来和兰兰在一起的第一年，也是那么的快乐，根本就没想到买房子这档事，每月就付两三百块钱房租，除了房子，想买什么就买什么，手机一年换两部……真怀念以前的日子啊。

可是现在我顾小北已是一个无业游民了，工作、恋人、朋友，都没了，我已被厦门完全抛弃了！我为什么不是厦门人呢？

这些天越来越想搬“家”。3年来我和兰兰一直租住在这间陋室里了，我本人住这里已经快5年了。她刚搬来的那天一脸的肃穆，因为她那天和她老妈狠狠吵了一架，她是在事先没让我知道的情况下拎着个牛仔包独自来的。那天已是晚上10点多，她站在我窗户下大声喊：顾小北，下来开门！那天晚上她缩在我怀里几乎哭了半夜，一边哭一边说小北我现在只有你了，你以后一定要在厦门买个房子，把户口转到这边来，给我妈看看！我当时真是感动啊，心中无数次对自己发誓：我一定要在厦门买套房子！我绝对不能让我亲爱的兰兰失望！我一定！我一定！！

我凝视着这张床。这张床见证着我和兰兰的爱情长跑，也刻印了我和兰兰3年来太多的缠绵悱恻，我们在这张床上亲吻、打闹、发誓、吵架，多少快乐和伤心，在这张床上翻来覆去、倾情演绎；多少梦想和承诺，在这张床上如塞外野草，枯了又绿，绿了又枯；还有多少只属于我和她两人之间的小秘密，在这张床上如一曲原生态情歌，隐扬顿挫，肆意飞舞……

我曾经梦想这张床以后能摆在一间小巧精致、装修明快简约的房间里，小房间有一个小小的阳台，站在阳台上可以看到窗外的中庭花园。打开房门，是一个同样小巧精致、装修明快简约的客厅。客厅的一侧，是一个属于我和兰兰两人的小厨房，下班后，兰兰在厨房里做饭，我则歪在客厅的沙发上懒洋洋地看电视，不一会儿，我听到兰兰欢快地叫起来：“老公，开饭罗！”

可是现在，一切都成为梦想了！

我感觉我心里只有憎恨，我恨兰兰，我恨不能一把把她抓来，左右开弓连扇两个耳光！

真的，我现在对兰兰只有恨，上次兰兰在楼阁网上的留言曾让再次对她心存幻想，可是现在，我对她除了恨，还是恨！

我咬咬牙搬了房子。既然我和兰兰已经由爱而恨、一刀两断，那就让关于我和她的一切记忆都消失吧，让我和她的一切关联物也都从记忆中抹去吧！不要遗留任何痕迹！

我换掉房间里一切能换掉的东西，包括那台电脑。我去电子城买了个7000多元的笔记本。我原本答应要给兰兰买一台的，现在却是自己享受了。这时候我惊喜地想自己现在存折上拥有本来要付首付的7万多块钱，这似乎是一个重大发现，要知道我可是从来没有这么富有过啊！我简直欣喜若狂，心想我为什么要强迫自己买房子呢？为什么一定要活得那么累呢？我不买房子不是很有钱了吗？我可以继续租啊！租房子有什么不可以呢？

这几天我一直固执地反问自己，我完全可以不要买房子的，我还没到非要结婚的时候，就算结婚了，也可以租房子，我完全没必要把自己搞得那么紧张的。也许我未来的她不会对我有那么高的要求，她也许只要我真心爱她、工作稳定、有上进心就够了，买房子是结婚以后两个人的事。又或者，我将来有可能会遇上一个富家女，说不定我那未来的丈母娘会送她女儿一套房子作为嫁妆呢！甚至还有一辆酷酷的小轿车作陪嫁呢！呵呵！

突然想起广告业务员小蔡跟我讲过她的亲身经历，说她一位认识没多久的异性朋友有一天突然请她吃饭，期间那人突然对她说，蔡小姐，我感觉你就是我多年来一直要追寻的那个人，我现在在厦门有房有车，工作稳定，底薪8千，另外还有奖金，愿不愿意做我女朋友？我大笑说小蔡你还不赶快从了他，这么好的人让你撞上了，缘分哪。小蔡说我是想从了他啊，这年头没房没车怎么结婚呢？可问题是我对那个人没一点感觉啊。我说什么感觉不感觉的，上了床不就有感觉了？小蔡说你这人坏。我说你那朋友有房有车还找不到老婆，那我这种底层劳苦人民大众怎么办？我哪天是不是也突然约住我楼上的某个在制衣厂上班的女孩子吃饭，然后脉脉含情对她说，小姐，我在市中心豪华写字楼里上班，是企划部经理，工资每月4千，是你的两倍哦，年底还有奖金和红包，要不要做我女朋友？你可以免费跟我住一起，房租每月包水电二百五我来付。小蔡听了几乎笑死，说顾经理你这人真幽默，有创意！而我却感觉眼睛有些发涩。

我决定暂不急于找工作，干脆让自己歇一歇，调整一下。我现在手头握有7万多巨资，以我每月不到两千的生活费，就算天天坐吃山空，我也可以在厦门坚持3年整！我怕个球怕！

70、写出心中的悲哀

没过两天我又回了趟公司，我想我应该放下自尊心找余总摇尾乞怜要点钱，我和余总又没有吵架。我问过区劳动仲裁委员会了，奖金是一分要不到了，人家说这种情况只能协商解决。协商能解决个屁！我一个穷打工的，能“协商”得过人家当老板的吗？所以，我只能抱着最后一丝希望求求余总，看他是否能够良心发现，多少给一点。

余总听我说要求补偿两万，喝一口茶说：“小北，按我的性格我要把你留下来呀，我觉得你顾小北是个人才呀。”我说：“那你把就我留下来呀，你也是老板，你说话算数的。”余总拍拍我肩膀说：“你小北又不是不知道他们俩什么关系，就算我同意，他们也不会同意的。”我涨红了脸，悲哀地想他们毕竟是同穿一条裤子的。我斜他一眼说：“算了余总，我就知道你余总不会帮我，我现在就求你一件事，毕竟是你们单方面解除劳动合同，多给我两个月工资，应该没问题吧？”

余总拍拍我肩膀说：“小北其他你就不要说了，你现在有什么要报销的尽管拿来，我给你签。”我无语，拿出已填好的3000多块各种发票给余总（我凭空多加了约2000块，他娘的都这个时候了，能多报一块是一块），余总看了看大笔一挥签了。

从财务室出来时我看到了老关。老关哈着细腰半趴在孔美华办公桌前，好像正跟她耐心解释什么。我站在边上看着他那诞着脸皮笑肉不笑的样子，真替他难过。他一转身看到我，那笑容真比哭还难看。老关说顾经理你老人家来啦，我说关总还叫我顾经理啊，现在是孔经理啦。老关说小北你和小孔都是我的经理啊。说着丢一根利群给我，把我拉到一边，轻声说小北我昨天还想打你电话呢，后来事情一忙就忘了。我笑笑。老关还要请我吃饭，说小北咱们谁跟谁啊，以后兄弟你随便到哪家公司不会照顾我啊。我笑说那是，那就以后再请我吧。

回来的路上邱小美打来电话说小北你在哪里，我正好路过后埔这边，我们见个面聊聊好不好。我说改天吧，我正在外面。她说那另外约个时间也是可以的。我说算了，我现在是无业游民，不好意思见你。说完即挂了。邱小美随即发来短信：我是专门去看你的，我听说你还没另外找工作，一定呆在家里。我回短信说：你打错字了，那不是我的家，我每月250块钱租的民房，你看了会恶心的……邱小美还要坚持，我给她打电话说真的算了，我现在刚搬了家，说了你也找不到。她说搬哪里了，我说当然还是后埔贫民窟，哪能像你，很快有新房子住了。邱小美再也受不了我这样讥讽她，她说了声“你！”，即按掉电话。

我握着空空的手机，心想我为什么要这样固执，为什么要这样讥讽挖苦她，那是她的人生观，那是她面对现实生活的选择，她有选择的权利，她爱怎么活就怎么活！也许她也有很多无奈，甚至是忍耐。

邱小美这个电话又让我突然伤感起来。我回想我重回运天地公司这近一年来的种种经历，感觉自己简直是个跳梁小丑。我挖空心思做小人又做君子，到头来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咎由自取，真是可笑又可恨。我突然恨透了自己，我不知道自己近一年来甚至外出打工这么多年来到底做了些什么，到底为了什么，今后我将何去何从？回江西老家吗？还是抱着幻想坚守厦门？

我想起了以前参加晨报征文比赛写的一段文字，感觉这真是我目前状况的最好写照：

当我背起沉重的行囊，一脚踏出故乡灰色的栅栏，我心中就已明白，我或许就是一条漂泊的小船，归期不定，也无法靠岸。茫茫烟海中，我扬起颤抖的孤帆，送走晚霞，又迎来朝阳，一路颠簸，却寻不着我渴盼的港湾。我的面容被雕刻成礁石，我的衣袖被撕裂成水草，但我依然与海燕为伴，我的欢乐与风雨同在，与浪花同在。我不刻意去求证这温馨的海风会不会抹去我心中的梦想，也不把自己比拟成霓虹灯下一朵幽怨的丁香，我只是不停地摇着我手中的双橹，用心去倾听那舒缓有致的橹声。因为我知道，既然我是船是帆，大海就是我永远的故乡。

那时候我还有所谓欢乐，还有所谓希望，但是现在，我一路颠簸，却寻不着我渴盼的港湾，无论是生活上还是情感上，我失去的总是比得到的多……

我打开新买的笔记本，突然感觉自己非常需要倾诉，是的，我太需要倾诉了！

我想起自己第一次孤身一人来厦门时站在路口盲目等老乡的情景，我想起我寻找第一份工作的艰辛，我先是在一家号称世界名牌的工厂里找到一份搬运工的工作，后来我当了一名仓库管理员，一干就是3年。再后来我又辞去这份看似稳定但又无望的工作，提着一摞发表的各类文章去应聘文员，从此一头扎进房地产策划文案这个大染缸……那时候我对自己发誓，我说再给我5年时间，我顾小北一定要在厦门这座美丽的城市成家立业，我一定要成为一名新厦门人！可是5年即将过去，我得到了什么？我成为新厦门人了吗？我成家立业了吗？我混出点小名堂了吗？

往事如烟云，昨日理想已成泡影，明日梦想遥不可及，唯有叹息声声。我思绪万千，当即决定写一部半自传长篇，我要告诉别人我这个所谓房地产策划广告人过的是什么日子，我的生存状态是什么样的，我付出这么多到底得到了什么……我要写出我的梦想，我的悲哀，我的白天黑夜，我的爱恨情仇……

我开始把自己关在房间里潜心写，我感觉自己真是才华横溢，文思如黄河之水奔腾不息。我一天能码上五六千字，有时竟然边码字边泪流满面。期间梅佳曾主动给我打过一次电话，又问我有什么打算，我说暂时没什么打算，我正在写一部半自传体长篇，我要好好反省反省。梅佳不耐烦说好吧好吧，你好好反省，看你顾小北能反省出什么哲理来没有！

71、假如生活欺骗了你

夜里10点木子老婆黄莉突然打我电话，这时我正独自一人在一家小酒吧里喝闷酒。黄莉问我木子是不是又和我在一起喝酒，我一愣，说没有啊，木子回来了是吗？那边黄莉似乎也一愣，她反问说小顾你怎么不知道呢？你不要给我装啊，木子不接我电话，今天他要是喝醉了我连你一起骂！我反正不想跟他过了！

我随即给木子打电话，电话果然通了。我说：“兄弟，凯旋归来了也不跟我说一声。”

木子稍一迟疑：“你怎么知道的？”

“你老婆刚才问我是不是和你在一起。回来了就应该跟兄弟说一声，兄弟好给你接风嘛。”

“你现在在哪里？”

“江头满天星酒吧，我就一个人，你快过来，咱们兄弟俩好好叙叙旧。”

“我和陈经理在一起，要不改天吧。”

我声音大了：“那就叫他一起过来吧！我一个你们两个，担心什么？你不会因为做了亏心事就不敢来见我吧？”

“废话！一会儿到！”

木子说他和陈强华两个人同来我有些担心，若是一对一，我不会输给木子，我个头比他高，若我先出手，摞到他根本没有问题。可现在多了个陈强华，动起手来我肯定吃亏。

我后悔自己没随身带个家伙。我想今天我最多只能当面质问木子为何出卖我，臭骂他、讥讽他，千万不能主动动手，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咱不能吃眼前亏。我突然想到刚才黄莉说反正不想跟木子过了这句话，前几天的一个龌龊想法又在心中死而复生。哼，报复木子还是有办法的！

一会儿木子来了，果然陈强华像条狗似的跟在后面。

木子刚坐定，我即揶揄说：“兄弟，恭喜啊，你现在都带上保镖了啊。”

木子瞟我一眼不说话，陈强华假笑说：“顾经理这话什么意思？”

我说：“今天本来就没你的事，我跟木子兄弟俩叙叙旧。”

陈强华说：“既然这么说那我就不打扰了，你们慢聊!”说着站起来。

木子随即说：“坐下！顾经理有话要说，你着什么急！”

我心里冷笑，奶奶的木子真的做贼心虚，他怕姓陈的走了我扁他！

我给木子倒上酒，说：“来，木子，首先为我们兄弟俩这么多年的友谊，干一杯！”

木子喝完了盯着酒杯。

我又给他倒满酒，扔给他一支白狼，自己先点上了，然后把火机推到他面前，说：“木子，咱们兄弟俩多少年了？你不觉得你这样做太残忍了吗？”

木子木着脸说：“这些就不要说了，我也没想到会这样……”

我说：“别假惺惺了好不好？你不是一心要做设计总监吗？然后让企划部一起归设计部管吗？”

我不等他插话接着说：“可是，你的算盘打错了，我一走老赵就来了，没想到吧？”

木子铁青着脸一语不发，仿佛一个死人。我知道我刚才这几句话字字点到他的痛处，木子可能真的没想到老赵这么快就接我的位子了。

坐一边的陈强华假惺惺说：“你们兄弟俩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我盯着木子泛着绿光的脸，又看看陈强华，一阵狂笑：“是啊，我们兄弟俩！哈哈，我们兄弟俩！”

木子突然提高声音说：“顾小北，我就问你一句话，公交车广告你为什么瞒着我？你为什么独吞那2000块钱？”

我一震：“难道你就为这件事陷害我？！”

“你先说说为什么！”

我针锋相对：“因为公交车广告一事你没有费一点心思！你出差在外，跟你没一点关系！”

“可是你答应过我咱们有钱一起赚的！”

我说：“木子我问你，前年老马那两万块钱是真没给还是假没给？你以为我真那么傻啊，我的那一半呢？”

木子显然没想到我会搬出这等陈年旧账，从他那表情我就断定他肯定拿了钱。他假装一副不屑与我争辩的样子：“那你就当我拿了吧，反正已经没关系了。”

“是没关系了，有些事情我们各人心里清楚就好了，何必要挑明呢？我再问你，周怡动手术你为什么一个人去她家看她？”

木子果然被我问住了，看来他还不知道我第二天即步他后尘，不然他绝对跳起来了。

木子说：“顾小北，都不要再说了，其实你和邱小姐的事我早知道，你和那李总监的事我也知道！总之你有很多事情瞒着我！你不够光明磊落，你不够朋友！这就是我为什么会和你闹意见！”

“不会吧木子，我跟哪个女孩子谈恋爱也要跟你报备啊？有必要吗？”

木子叫起来：“鬼知道你是不是借谈恋爱之名搞其他飞机！总之你这个人一贯居心叵测！”

“我居心叵测？”我咬紧牙关盯着木子，右手拳头已紧紧握住，我恨不能手中握的是马刀，这样我就可以“嚯”地一声砍过去，直取木子首级！

但我不能，他们两个我一个，动起手来我肯定吃亏。

约有半分钟我没有说话，稳定一下情绪后我说：“木子，有几句话我一直没有机会说，今天正好你的铁杆兄弟陈强华在场，我就说了吧。这次广告牌的事，我们三个人当中按理我应该拿大头，对吧？可是上次我在和你们定规矩的时候，我自己主动提出按三三制平分！我贪心吗？我居心叵测吗？我这样做目的就是要我们三个人能不分主次、团结一致！”然后我手指陈强华：“陈兄你上次单独请我吃饭时说木子只是配合我们两个而已，给他一点点就可以了，对不对？”

陈强华嚯地一声站起来：“顾经理我什么时候说过这样的话？不要血口喷人啊你！”

我针锋相对站起来：“你约我到湖滨北路湘菜馆吃饭时说的！你敢抵赖？其实你还不是想自己拿大头，想黑我和木子！”

陈强华一只手伸向我的脸：“顾小北你少在这里挑拨离间！”

我一把挡开陈强华的手：“想打架是不是？有本事咱们出去一对一单挑！”

陈强华见木子坐着没动，气焰下去了一半。我想木子这时心里已是翻江倒海，他可能根本没有想到陈强华曾经想联合我来黑他。

陈强华故意走到一边打电话，我刚才这几句话已让他没法跟木子解释了。

我喝口酒说：“木子，你我兄弟一场，同室操戈相煎何急？你真的不能背叛我，你不能出卖这么多年的朋友！为了你我多次答罪周怡，这你是知道的！”

木子提高声音说：“我听你说了半天，我到底出卖你什么呢？”

“你敢说我的qq聊天纪录不是你教周怡弄出来的？那天你为什么关机不接我电话？”

“你简直血口喷人！”木子朝我吼道：“是小莫调出来的！老苟拿着那叠东西找我谈话，周怡又几次给我打电话，因为上面也有我的纪录，我抵赖不了，我才承认的！”

这下轮到我吃惊了，但我努力掩饰着。我努力回想周怡把我叫到老苟办公室那天，小莫好像是没来上班，难道是有意回避我？小莫学的是电脑编程，又是周怡的表弟，难道是周怡指使他干的？

我不相信是小莫干的，老木绝对是在伪装，在推托！就算不是木子直接干的，也是在他或多或少交代了我的一些情况后，周怡才指使小莫破解出我的qq密码的。

我说：“兄弟，是谁弄出来的已经不重要了，问题是周怡怎么会想到要把我的聊天纪录弄出来！上次吵架时你不是当她的面揭发我了吗？”

木子铁青着脸，我继续大声说：“反正你早就已经投进周怡的温柔怀抱了！你是不是太小人了点，想钱想疯了是不是？你有没有摸一摸心窝？”

“你自己光明磊落吗？轮不到你来教训我！”木子说完直接起身走人。

我跟了出来朝在前面拦的士的木子喊：“姓姚的，你不要高兴太早！有老赵在，就轮不到你的！有一天你也会跟我一样，被人家先奸后杀抛尸荒野的！”

木子头也不回。

夜色中我看着木子和陈强华上了的士。我不禁慨叹：木子、姚拥坚，这个5年来和我顾小北无话不说的兄弟，这个和我经历相似、处境相似，并且做着相似的买房梦的兄弟，我顾小北是永远失去了！我们本来可以继续做朋友的，我们本来可以在厦门这座美丽的城市继续携手并肩战斗的，但我们却从此反目成仇了！我们以后很可能永远都不会再联系了！

我抬头看了看厦门的夜空，漆黑的夜空深不可测，找不到一颗星星。

我感觉自己有些头晕，我突然想起普希金那著名的诗句：“假如生活欺骗了你不要伤悲也不要愤慨……”

我很想大声念出来，可是一张口却感觉一阵恶心，喉咙里似有千军万马。我感觉浑身在打颤，我痛苦地蹲下身来，捂着肚子狂吐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