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惊变都城(5)

作者:薛赐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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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都市·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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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9-10-06 13:3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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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字节:10658字

“哼哼!我倒愿意你不走,我可以天天来审你,你太漂亮了,我又不忍心关你。走吧!趁我没改变主意。”


“你们不放了我丈夫,我是不会走的!我说到做到!”


“我们是不会放他的,这起案件太复杂,我们必须审理清楚!”


“既然那么复杂,我劝你快别在我丈夫身上瞎耽误夫,浪费你们时间。我看你这人还不愚,我跟你说个实情。我丈夫是少帅的好朋友,他怎么可能和冯王祥、郭松龄去搞阴谋呢?”


“哎哟!我以为你只是个花瓶,没想到你很有思想很有头脑,可我们办案要有证据,我不能只听你一面之词。”


“当然有证据,少帅前些天还请我丈夫吃饭呢!你不信?好好好!我现在就走!我会让你相信的。”


“这就对了,自由了就应该走,别在这给我添麻烦!”


“于展,你认识不?”秀月刚想走又转身说。


“于展?于展?耳熟啊!想起来了,少帅的贴身卫士嘛,谁都认识!”


“太好了!我让他来说,你总该相信吧!现在少帅派于展给我丈夫当副手,是中医研习所副所长。这研习所后台老板可是少帅呀!又不信?”


“不是!我认为你刚才的话对本案有参考价值,我们会认真考量。”


秀月决定立刻去研习所找于展,于展听完情况,安慰秀月几句,便马上去军中想办法去了。秀月很是感动,心里稍感宽慰些。回到南长街,她把这事跟父亲说了。父亲安慰她说:“相礼是个不问政治的人,跟那些事不沾边。你放心,他很快就会回来的。”


梦君也回了家。少校审后印象是这女人一年未见丈夫音信,刚团聚两天又被抓捕,她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唯与黄将军往来交代甚详,强调二人无床事,只是苦闷时的舞伴而已。怨妇貌,释放!


相礼的酒彻底醒了,他知道牵涉进一桩案子,好像李嘉心也并不否认自己杀人了。既然如此,为什么要把我们都抓来呢?是什么原因呢?他希望有人快点来审他,他好能知道军方的意图和审案方向。他对自己很坦然,无论什么审案方向都没问题,他是希望救李嘉心,哪怕能减减刑也好啊!可就是没人来审他,硬等真是急人!也不知秀月怎么样了?真想不到,串个门看个亲戚,结果进了牢门!


这时,门开了,中校和少校进来,中校说:“马先生,受惊了!咱们是大水冲了龙王庙,自家人不认自家人了。我从你夫人以及于展那儿得知你是少帅的至交,今天这场误会希望马先生原谅!我现在派车送您回家。对了,夫人早已回家了,请转达我的歉意和敬意!”“还有那位吴梦君女士也已经回家了。”那少校补充说。


“请问我能见李嘉心吗?”


“马先生,请体谅我们一下,案子很复杂,马先生不要介入。我送先生回家。”


“请问李嘉心犯了什么罪?怎么复杂法?”


中校低声耳语式说:“他枪杀了大帅的心腹,又不肯交代他杀人动机。”


“也许他会跟我说实话,我要见他。”


“马先生不要介入,我送你回家。请见谅!”


于展从军中回来,直接去南长街,把情况告诉秀月,免得她担心。


这于展确实有能力,他虽离开行伍,但因曾是少帅随扈这特殊身份,对军中上下都很熟络,对上层的微妙关系很了解,他个人也很有人脉。他到随扈室看看往日同事,顺带了解军法处现在谁主事。同事告诉他说是孙治家中校主事,还说他现在可惨了,天天挨骂,破不了案。


“今下午破案了。可他眉毛胡子一把抓,把马大夫也给抓了。”于展说。


“是吗?他天天挨大帅骂,这回抓了马大夫该挨少帅骂了!”


“所以我来就为这个事,赶紧放了马大夫。走!你跟我一起去找孙治家。”


于是,于展和他同事把少帅和马大夫的关系详细地和孙中校说了。孙中校很感激,说马上放人。


秀月和父亲听了于展的叙述,心里亮堂了许多。说话间,相礼回来了。


“哎呀,回来好快呀!”


“他们用汽车送我回来的。还不是因为你有面子,那个姓孙的法官说谢谢你和秀月给他的提醒。”


“他不是什么法官,我印象他以前是警备营的,跟我一样是赶鸭子上架,干的不是本行。”


镜北很高兴,晚上请大家上东来顺吃火锅。一是给女儿、女婿压惊,二是感谢于展解救之情。


秀月给每人斟酒,感慨地说:“中午我们都喝了很多,他们两口子醉得很厉害,表姐竟然打表姐夫一个大嘴巴。”秀月忍不住笑个不停。


大家也笑起来。


相礼说:“她那嘴巴打得好响,‘啪’一声,吓了我一跳。不仅李嘉心被打醒酒了,我的醉劲也清醒了。表姐很清醒她从来不醉!李嘉心正嚷嚷他杀人呢,再不打他会喊得满屋子人来看热闹。对了,表姐也被放出来了,现在就李嘉心在里边,我判断他是杀了那个黄梦甫。”


镜北说:“那你得想办法救人家呀,他不会无缘无故杀人,这是可以辩护的,请个律师。”


秀月说:“实在不行,就求求张将军怎么样?于展你说呢!”


“马哥求他他肯定当回事的,就是要把所有的有利证据和理由都备好,他出面才好办。可问题是他不在北京在前线,远水解不了近渴呀!对了,你们刚才说被杀的人叫黄什么?”


“好像叫黄梦甫。”


“啊?是黄梦甫啊!他可是大帅的红人,你看他年龄不算大却是将军,你就知道大帅多宠他了。”


“你说这个黄是将军?我明白了,这么大的人物被杀,当然要怀疑背后有什么政治阴谋,不会轻易相信是情杀。难怪把我们与嫌疑人接触的人都抓了,那孙法官说案情太复杂,不让我介入。”


“马哥,要真有政治阴谋,杀的又是大帅的心腹,那表姐夫就死定了。就算少帅出面也救不了他,况且是少帅重用的人惹出的事,少帅难辞其咎,这时候大帅盛怒谁敢去多嘴。”


“是这道理!难辞其咎的是我,是我把李嘉心举荐给张将军的。唉!可问题是他没有什么政治阴谋,纯粹是夺妻之恨,恼羞成怒杀的人。于展,我不把你当外人,这可以说也算家丑,你帮我分析分析想想办法。”


“马哥,秀嫂,你们就把我当成你们弟弟吧!有什么事别见外,我一定尽力。”


秀月说:“我早把你当弟弟了。于展,我也是这种看法,他就是情杀,没别的!”


于展上来了情绪,笑着说:“要真是情杀,就问题不大了。我跟你们说,大帅在军中立个规矩,不管什么人调戏军人眷属,轻者骟了,重者就地正法!就是说表姐夫有错无罪!”


秀月问:“骟了是什么意思?”


三个男的笑起来,镜北说:“傻闺女,你在农村十多年了,连这个事都不知道?骟了就是宫刑。”


秀月忍不住笑:“真是土匪刑罚,不过有这规矩可救了李嘉心啦。”


“问题是我们必须找到有力证据。”于展说。


“证据当然有,酒后吐真言,今中午我们一起吃饭,他那一席话他那表现是最有力的证明!”接着秀月就把李嘉心酒后的话说了一遍。然后问道,“谁能从这些话里找出政治阴谋?这清楚地表明就是情杀!”


于展很认真地说:“秀嫂,从你刚才说的情况,我感觉表姐夫这个人很刚烈,有情有义。我不觉得他是莽撞不负责任的人,我挺喜欢这种人。”


相礼说:“你刚才说大帅天天骂军法处,这说明大帅直接过问这案子。于展哪,看能不能找到个可以影响大帅的人,给大帅吹吹风,让他不要怀疑有什么背景啊、阴谋啊,把本来简单的事搞复杂了,自己吓自己!”


“啊!我明白了,你是想直接从高层解决。对,这案子大帅不松口,谁也不敢放!”


“你对上层应该很熟,想想什么人能和大帅说上话。”


“对!我想到一个人,驻京督察处处长张作栋,是大帅叔伯兄弟,这人精明,大帅很喜欢这个小兄弟。他也是讲武堂的,比我高一期,我们很熟。明天我去找他!”


第二天,于展拉张作栋喝酒,说很想军中一些朋友,回来大家玩玩叙叙旧。于展故意先从这案子说起:“孙治家我昨天见了,老小子愁眉苦脸,说破不了案挨骂,破了案又担惊受怕,满足不了大帅的要求。我跟他开玩笑说有什么担惊受怕的,让大帅亲自审案不就行了!”


张作栋一惊!他没料到这一层。大帅亲自审不是不可能,他肯定会用大刑、土匪的酷刑,不审出个敌对派系甚至外国背景的政治阴谋决不罢休。这李参谋长要是经受不住,什么都供,一旦把自己牵联进去就糟了!不行!必须设法避免这种可能性,应该见大帅。但表面还应酬于展:“你这不是等于骂孙无能吗!”


“我不是骂他,是激他的自信,都是朋友,希望他干得好些。”


“是,他就是太没主见。”


于展觉得该说正题了:“老叔,你是有主见的人!又是大帅本家至亲,对大帅负责,你的话在大帅那有分量。我知道些案情,想跟你说说。”


“你怎么会知道案情?”


“这说来话长,我以后再跟你细说。现在我先告诉你我所了解的情况,这是枪手(我不把他叫凶手)酒后一段话,也就是昨天中午他们夫妇和他表弟夫妇用餐时说的话,他说:‘“我算什么男人哪!我没脸见人。”他哭着打自己嘴巴,抚看妻子的脸说都是我不好,不该离开你让你受欺辱了!’这时候大家说他喝醉了,送他回家,他喊:‘别走!谁走就是瞧不起我李嘉心。我李嘉心生来是非分明,有恩报恩,有仇报仇!我告诉你们,是我亲手毙了占我老婆便宜的黄梦甫!我给他机会了,他也有枪,他动作快我死,我动作快他亡!占我老婆便宜拿命来!’老叔,你看这些话说明什么?”


“这是典型的情杀呀!干干净净,什么政治背景都没参进来。”


“所以你和大帅说,别疑神疑鬼,没有任何阴谋背景,就是那个黄主任太不是东西,欺负人家老婆!”


“太重要了!你是怎么得到这情报的?”


“当然是参加进餐的人亲口说的,说这话的就是枪手李嘉心表弟马相礼先生和夫人。对了,你接着会问我怎么认识马相礼先生?他是少帅敬重的名医,少帅派我和田野协助他办中医研习所。”


“不用说了,我对上号了。你今天来得太好了,我正要见大帅呢!”


李嘉心被提审两次,办案的军官一再追问李嘉心的政治阴谋,还让他交待和冯玉祥的关系,是不是郭松龄指使干的,总之,是怕大帅又骂他们无能,担心漏掉奸细。他们警告李嘉心不要避重就轻,说你老婆根本否认她被黄诱奸的事实,你想隐瞒杀人的政治动机是徒劳的。


李嘉心一听说找她老婆核实情况,他愤怒了:“你们他妈的不是人!找老娘们儿问这事,我告诉你们,逼出人命你们俩尝命!什么避重就轻?你们以为戴绿帽子滋味好受?你们拐弯抹角不安好心诱逼我,王八蛋!今晚你们两人老婆都得被人玩了。”


两个军官气急败坏了:“李嘉心,看来不给你动刑,你就不懂什么是避重就轻!”


听说李嘉心被捕了,张中校就紧张了,他担心这件事往政治上靠,弄出什么麻烦来,他特别不愿把自己牵扯进去。因为本来他是这个案子的主谋,李嘉心真的只是枪手,他时刻担心李嘉心会把他供出来。他不能等了,而于展提供的情报使他找到了契机,他决定立刻去做大帅工作,以他和大帅特殊的心腹关系,加上他编故事的能力,当然很容易把大帅说服了。他说他知道这个案子太重要了,所以早就暗中介入了,才了解这些关键性情报。


大帅很高兴,说:“好,好啊!只要没有什么政治背景,咱就不怕!老疙瘩,你小子暗中介入,太好了,懂得替哥排忧解难了,又出息了!你去告诉他们立刻到我这来报告情况。”


张作栋心里乐,很快跑到军法处:“如实向大帅报告,这是情杀,懂吗!”


军法处立刻将目前审讯情况报告给大帅,大帅听了哈哈大笑说:“这小子有尿!啊,为老婆决斗,他掏枪快,是条汉子!不过,他戴绿帽子也不可以自己动手杀人,该由军法处执行。山林恶习!再说他杀了我一员爱将,差点误我大事!死罪可免,活罪不饶!你刚才说他在日本学过炮科?好!这小子有用,可戴罪立功。先打他二十杀威棒!限他半年给我造出迫击炮,到时候造不出来就罪加一等,穿花子!”


军法处把这最高的终审决定写成判决书,正式向李嘉心宣判。


“杀人尝命,李嘉心有心理准备,现在这个判决大出他意料,他炮科成绩本来不错的,造炮原理都清楚,看来死不了的。他还是问:“穿花子是什么刑罚?”


“肃静!本官是照本宣科。军棍二十,执行!”


旁边一个军官笑着低声说:“上校,大帅对你很开恩哪!穿花子是大帅专用语,不要再问了,明白吗?”


李嘉心养伤期间,特意请教来看他的张中校,总算明白穿花子是土匪的暗语,就是把人扒光身子绑在树上喂蚊子,这是活活把人折磨死的刑罚,太残忍了。李嘉心笑了,这奉军特色的判决书,有趣!


他伤好后,立刻带着老婆孩子到沈阳兵工厂,开始准备造迫击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