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陈海星
|类型:都市·校园
|更新时间:2019-10-06 14:07
|本章字节:13920字
“痛快!”蒋在先笑着说,“报纸我看过了,你恐怕不只是为此事而来的吧?请讲有什么事要我帮忙?你是符老板的朋友,那我们也交个朋友?”
“那我就长话短说巴:我的人马大部分已思掉了李家齐的追击开到了奉、巫边境准备渡。鹅项颈还有一小部分被胡世闻围在山上,请你下令叫他撤出让我们东去。”
蒋在先:“傅司令,天下有这样的打法吗?”
小胡子战场上千变万化,你们的宁洪儿不是叫嚣说已把我包围在山上了吗?可我的人早已思掉他东去了好几天了!”
“那是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
“后来我上了鹅项颈,胡世闻也高喊叫我投降,他也没想到我今晚到你这里来了!”
“你凭什么相信我会答应你的要求?”
小胡子:“一、你在抗战期间,不惜以身许国,身上多处战伤,表明你有深厚的爱国之心。二、在内部,你是最受排挤的将领之一。要不,凭你的资历、能力,你不会还是现衔、现职和在现在的地方蹬打了。识时务者为俊杰,静观目前的形势,蒋介石政权的垮台只待时日了,蒋司令也该考虑考虑给自己留条后路!三、听符老板说你是个侠肝义胆的好朋友,共产党人也喜欢结交这样的朋友,并且永远不会忘记帮助过他的朋友。请你体面地撤出,一是大家避免伤亡,二是给你提供一个立功的机会!”蒋在先脑海里掀起狂涛巨澜……他虽深感到自己远不是来者的对手,但也未觉这是最后的较量,傲慢地说:“傅司令,你还没兵临城下嘛!怎么就要求我丢弃军人的荣誉,背叛委员长了?”
“噌”的一声,一个人从头到脚全身青色着装、身背一口大刀从后屋顶飞下,跳进窗来,用二十响双枪顶着蒋在先的后背小声说俘虏司令,我看你还有啥资格讲什么背叛不背叛?”
“朋友,你自信能出得去吗?”蒋在先面不改色地说。
来者:“这个不用你担心!我既然来了,就出得去。告诉你,你们的人已乖乖地人了梦乡,要天亮后才会醒来。你听听外面有没有一点声音?现在必须听我的!”他用左手抓起蒋在先的后衣领轻轻一提,蒋感身体飘然,双却腾起,喉咙喷出一口浓痰。
“请放下,请放下!”小胡子大惊,伸长脖子也没看清来者的脸,便问,“来者是何方英雄?可不可以不用这种方式和蒋司令说话?”
来者用脚拨开靠桌的椅子,轻轻将蒋在先放在椅子上坐着,双枪顶着他的头对傅德祥说小胡子司令!你不要当宋襄公。我受朋友之托来讨蒋司令的命令,只要他马上打电话下令胡世闻立即撤出鹅项颈,一个小时后我就离开,否则一”
蒋在先两眼直逼小胡子:“傅司令,他真不是你的人?”
来者怎么,此刻你还要查户口?明人不做暗事,告诉你吧:我是苏达月的拜把子兄弟,知他有难,特从湖南过来请蒋司令帮忙的!”
小胡子问:“好汉,你怎么认识我?”
来者小胡子的大名威震七曜山!在川、鄂、湘边也如雷贯耳,我在房上观察了好一阵子,断定你就是传说中的小胡子。听了你们的对话,没想到在江湖上叱咤风云的小胡子,做起事来是这样的文质彬彬,所以才下来请蒋司令快刀斩乱麻!二位,请原谅我的粗俗。”
小胡子:“好汉,你救人心切,我有同感,但得给蒋司令时间考虑啊?”
来者严肃地说:“那好,蒋司令,给你五分钟考虑,我没耐心和你磨!”
小胡子拿起杯子给两人各递上一杯茶后说你们谈吧,我去方便一下。”说完出来拉上门,到院外向蒋文化讲了几句,蒋文化回答:“明白!”
小胡子才慢慢回去了。
“傅司令,你和这位好汉的要求我已照办。”蒋在先见小胡子进屋指着电话说,“我只要求二位离开时不要惊动任何人,悄悄撤出,给我留点面子。”
来者看了小胡子一眼说:“蒋司令,先就告诉你了,你的卫队明早起来什么也不会知道的!”
小胡子看着来者说:“时间到了,请你先行,我跟后就走。”
蒋在先无奈地闭上眼睛,似睡非睡地靠在椅子上墙上的自鸣钟“滴答滴答”地响着,屋里静静的,没有一点其他的声响……
“叮!叮!叮叮一”电话铃响了,蒋在先拿起听筒说:“我是蒋在先!”对方大声说:“报告司令!一路军已全部撤到山下集结待令。”
蒋在先回答说:“胡团长神速!就地扎营守株待兔。”放下电话时,话筒里传出“嚓”的一响,他笑着对来者说:“你们的监听技术恰到好处,我今晚也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来者也笑着说蒋司令够朋友!小胡子司令,后会有期!”说完轻拉门侧身钻出,在阶沿上学了一长声夜鹰叫后,只见一个黑影腾空飞出围小胡子指着窗外西斜的明月对蒋在先说蒋司令,天就要亮了,希望你审时度势,奔向光明,我们随时欢迎你起义!有事请符老板转告。”说完,出门消失在夜空。
回过神来的蒋在先追出屋去,什么也没见着,仰望苍穹只有几颗闪烁的星星……回到屋里坐在椅子上,仍看着窗外的天空,再也没有合眼。
月亮落土了,小院里司仲和陈易德在练拳,蒋在先揉揉眼睛开门出来大声招呼:“老三,早!”
“大哥早!”司中停下应道。
“蒋司令早!”陈易德也停下拿起衣服说,“符老板,我去打洗脸水。”蒋在先见陈易德出了小院,走近司仲问:“你那朋友满意吗?”
司仲故意四下一看,惊问:“你说谁呀?”
“小胡子。”蒋在先小声将昨晚发生的事一一对司仲说了。
“报告司令!”司仲还没作出反应,蒋文化急着进来对蒋在先说,“胡团长来电说,接参谋长命令,三六九团正在回援吐祥的路上,明日晚即可到达。”
蒋在先“鲁先申对撤出那么痛快?”
蒋文化他当时就表情漠然!”
“为什么?”蒋在先往侧边一看发现司仲不见了,问,“符叔走了?”蒋文化点头。然后说?“鲁参谋长这人向来一都是这样。”
“昨晚你出去了,怎么没回来?”蒋在先换了话题司。
蒋文化?“我在小院大门里守卫着,突然被人用布蒙在嘴上,一会儿就不知道什么了,早上醒来睡在床上。”
蒋在先把昨晚发生的事也对蒋文化全说了,蒋文化十分高兴地说?“叔,您做得太好了!人家鲁参谋长和重庆行辕的人往来不断,做什么?还不是在想他的退路,您能这样,也不失为俊杰!”他拿出一封电艮交给蒋在先说?“莉、主任来电。”
蒋在先看完电报,司中洗完脸从屋里出来,蒋将电报递给他。电文写着?“……三六九团、三六六团立即回吐祥与三六四团集结待令。你二日后来万议事。”
“局势肯定有重大变动。”蒋在先对司仲说“真的就来得这么快?被小胡子言中了?”
司仲:“我先走一步,回万县去替你摸摸情况?”
“好!”蒋在先说,“拜托了!”
吃了早饭,司仲带着陈易德经过一天一夜的急行军,黎明前找到了二大队。实在困极了,叫哨兵不要叫门,两人背靠背坐在门边打起吨来。鄂为民起得早,开门发现司仲和陈易德便问哨兵:“怎么不叫门?”“是我告诉不叫的!”司仲一跃而起说,“这不睡得很香的吗?”
“是的,政委!我俩都睡得很香。”失去依靠的陈易德头在墙上碰了一下,也一跃而起连连眨着眼睛说。
“真香吗?”鄂为民忍俊不禁,“今后你们睡觉都可以不要床了!”陈易德那是一”
鄂为民:“别贫嘴了,你看后面是谁呀?”
陈易德回头一看,东方文秀正躲在他后面笑。
司仲一见,走下阶沿到地坝边看日出。
鄂为民跟上问司仲:“一号,你也进去休息一会儿巴?”
司仲不用了,说说情况吧?”
鄂为民说那你先看看这份文件,早饭后再研究工作。”她从衣袋里拿出几张油印递给司仲后走了。
司仲打开一看,是写的《将革命进行到底》。他一口气读了两遍,陈易德几次喊他吃早饭都没听见。
“报告政委!”支队侦察队长辛枯踏进鄂为民的住地,说,“苏大队长已于前晚安全撤离,正按一号的指示向猫儿梁进发,与一、二中队会合。”
“全是夜行军吗?”
“全是。严格按规定路线行进的!”
“那就好,可不能再乱走了!”鄂为民立即又问,“李家齐有什么新动向吗?”
“还在继续追踪我们一,”辛枯有点不解地说,“速度大大地放慢了!”
“不是追的速度放慢,而是回撤吐祥加快了!”司仲进来说,“蒋在先的两个正规军团都奉命撤回吐祥。”他问辛枯:“距二大队最近的还是宁洪儿和联防军吗?”
“啊!一号你回来了?”辛枯惊问后回答,“是的。距我们还有将近两天的路程!”他高兴地问:“是不是又要狠狠地揍他一顿目家伙到处造谣说游击队见他就跑!”
“你又沉不住气了?”鄂为民说,“又忘了我们的主要任务是什么了?”
“没忘!”辛枯笑着说,“是拖,拖死他们!”
司仲辛队长,快去休息吧,听你的,这回我们来打一个大点的仗!”“真的吗?”辛枯兴奋不已,“快给我们侦察队下任务吧!”
司仲:“赶快去睡一觉,开完会我去叫你。”
“好!”辛枯往东厢房的稻草堆一钻就睡下了。
司仲坐下问鄂为民:“政委,这份文件哪里来的?”
“是任副参谋长派人送来的,中央上海局要求川东临委组织各级党组织认真学习,根据具体情况调整自己的工作。”鄂为民说,“纵队认为目前不宜集中学习,改为各支队组织学习,我想等二大队思掉了敌人后,召集所有大队干部以及地方工委委员,一起去太阳河集体学习一天,结合当前!的形势制订出下一步的行动计划,你看可否?”
司仲你是政委,你定!我同意。”他接着说:“我们支队和工委的前段工作有些成绩,但确实存在着毛主席在新年献词中指出的问题,是该好好地总结一下了!”
“那就这么定了。”鄂为民说,“你和易德吃了午饭再走吧,我叫文秀去给你炒碗痩腊肉。”
司仲:“这么困难你们在哪里搞的?”
“是上次小营子交通站给二大队庆功时送来的,我叫文秀给你留了一小截。”鄂为民说,“她一直背着,这回你俩都来了就把它消灭了再走巴?”“不,留着你们吃吧!”司仲说,“我们就不等麻奔义回来了,板桥那里的情况心里还没底,我们赶去摸清了,趁蒋在先去万县的空当,在太阳河学习时芾u订下一步计戈。”
“现在就走吗?”
“现在就走!”
“易德他俩的话还没说完哩!”
陈易德走来笑着报告“一号、政委!我们的话说完了,前来待令!”司仲歉意地看着东方文秀说:“文秀,去太阳河后我放你们一天假,回家去孝敬你婆婆妈!”
“谢谢一号关!”东方文秀说,“易德,照顾好一号,我可没拉你后腿呀!”
司仲笑着挥手再见!”
“再见!”鄂为民和东方文秀目送着远去的司仲和陈易德,很久很久才回屋……
……苏达月带着三中队突围后,没有立即向西撤。他想到再配合二大队向东走一段,以迷糊敌人。向东走了一天后,三中队在九盘河交通站领到了田向东派人送来的棉衣。发衣服时,中队长胡林才发现一小队副队长李高平不见了。
“他平时可有异常表现?你知道他的去向?”苏达月问胡林。
胡林肯定是开了小差!前几天缺粮断炊吃树皮、草根时,他在我面前流露出不该参加游击队,过这种苦日子的情绪。我狠狠地批评了他。他很不服气,过后一忙就没留意他的情绪了。”
苏达月:“为什么不向我报告?”
胡林我没想到他会这样!”
苏达月:“你应该找他好好谈谈,越是艰难的时候越要做细致的思想工作。同志们犯错误有时就一念之差,之前特别需要人帮助,就像翻坎子一样差点力气上不去,你帮他使一点点力气他就翻过去了,没有人助力他就掉下去了。”
“这是我的责任,大队长你处分我巴!”胡林掉了眼泪,“这次走进山里,是我带错了路。”
苏达月:“现在不是谈处分的时候,他的错误性质变了,是背叛革命!一、你马上派联络员告诉交通站切断李高平的关系。二、他是我带来的人,参加革命的动机不纯,吃不得苦,土匪气息未改。我对他的帮助教育不够,我向支队请求处分。”说完将联络暗号告诉胡林后说:“这是我手头最后一个关系,你立刻去力。”
“是!”
“报告大队长!敌人朝我们这方来了。”胡林刚走,侦察员气喘吁吁地跑来说。
“距我们多远?多少人?是什么军?”苏达月一连串地问。
“从山下上来的,距我们二十多里,一个连,保安团。”
“你去告诉胡中队长,十分钟开完饭集合!”苏达月说,“吃了十多天树皮、草根,今天见了白米干饭,告诉大家只吃八分饱一下吃得太饱会胀破肚皮,马上要投人战斗怎么办?”他想了一下说:“吃不完的饭,可以全带走,打完仗再吃!”
“是!”
侦察员传达命令去了,通讯员端来一大碗饭,苏达月分出一半,三五几下就倒进肚里了,对通讯员说:“这一半你吃了,你3一碗带上,打完仗再吃。”说完赶到中队部去了。这时,胡林已集合好队伍。
“报告大队长!”胡林站在队前敬礼,“三中队集合完毕,请指示!”
“执行第二方案,打烂保安团这个连!”
胡林下令全体向左转,跑步奔渡口木桥,一小队占领桥头阵地,掩护二、三小队过桥后再迅速通过!进王家沟后,二小队埋伏沟左一百米的地方,三小队错开五十米埋伏沟右,堵截向前逃跑之敌,一小队埋伏沟口,堵敌人退路。等敌人全部进人伏击圈后,听我的枪声一齐打响!明白吗?
“明白!”
“出发!”
……尹老二带着保安一团一营紧追苏达月不放,来到九盘河不见了游击队的踪影,就地扎营想向当地问清情况后再作决定。
一营长刘正权说团长,三六九团都已撤了,我们为什么还要追?”尹老二你糊涂呀?人家是中央军,他们一拍屁股可以走。我们是下川东的保安军,往哪里走?”
“联防团不也跟着撤了吗?”
“他是联而防之,不联走之!”
“他们干什么吃的?不联不卖命,我们也来个一撤了之,看哪个图得了清静?”
“刘营长,要说我们都走得脱,就是黎专员走不脱!”
“为什么?”
“他把我们调到七曜山来,就是寄予了莫大的希望的,他平时对我们一团不薄,待遇、装备等等无不另眼相看,二团的营长有哪个像你是少校?”
“那一是一的!”刘正权心里一热说,“别说二团,就是川省地方军中也不多见。”
尹老二:“有句话叫士为知己者死!”
刘正权点着头说团长,我心里明白,没有你,我也没有今天,你说吧怎么打,我要说半个不字就不叫人!”
“报告团长!潘保长求见!”
尹老二快叫他进来!”
潘保长气喘吁吁地说尹团长,奉乡长之命前来报告匪情。”
“快说!
“一个钟头前,乡长去王家沟催粮、抓丁,突然发现有二三十人的游击队在他前面进了沟。就派我跑来向你报告。”
“人数数清楚了的吗?”刘正权问。
“乡长亲自数的,没错!”
尹老二你跑回去告诉乡长:一、派人跟踪不要让游击队溜了。二要监视后面看还有没有游击队跟进。我们马上就出发直奔王家沟!”
“明白!”潘保长转身跑了。
“一营长集合!”尹老二下令,“跑步奔王家沟!消灭他一点也好有个交代。”
刘正权:“团长,二连、三连还在后头,等一下吧?”
“快走,机不可失!”尹老二,“在地上画箭头让他们跟上就是了。”
“是!”刘正权本无心让一个连独自去追赶游击队,但见团长也立功心切,就带着一连随尹老二奔王家沟去了。
远远跟在刘正权后面那个戴烂草帽背背篓的小年轻,把刘正权第一个向南的指路箭改画成了向西后,再把后面南向的指路箭全涂了,没有一点破绽。之后沿着向西的指路箭,按先前刘正权的距离,一路向西画了三十几里远的指路箭,直到密林边消失……
尹老二和刘正权跑到王家沟口时,潘保长正等在那里。
“你们乡长呢?”刘正权在沟口看了好一阵子,似乎觉着哪儿有点不对劲,问潘保长。
“他进沟去了,叫我在这等你们。”
刘正权走到尹老二面前小声说团长,你认识潘保长吗?”
尹老二:“不就是上次李乡长让他给我们带的路吗,你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