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陈海星
|类型:都市·校园
|更新时间:2019-10-08 09:41
|本章字节:14316字
司仲不,我先去,鄂政委在这等着,最高谈判代表最后出场。你去通报,说小胡子到了。”
“好!”
蒋在先在他的办公室踱来踱去,一眼看见进屋的蒋文化开口便司:
“你请的客人呢,天都黑了这么久了怎么还不来?”
蒋文化:“来了,我正进来报告。”
“快请啦,还报告什么!”
蒋文化急速退出,陪同小胡子进了屋后,拉上门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陪鄂为民说话。
蒋在先一见小胡子就说:“小胡子司令,多日不见,我好想你哟!”
小胡子操本地口音:“我也是呀。”他立刻进人正题:“想必蒋司令起义的准备工作已经完成,这么急着要见我?”
“八九不离十了吧!我就是想听听贵方的意见。”
“好哇!你不是要见我方的最高领导人吗?”
“是呀!”蒋在先责怪,“这个蒋文化是怎么传的话,听起来就怎么走了味呢我说的就是要见你呀!难道是符老板传错了,你不要多」0啦!”
“他们都没传错。”司中转身对着墙角,除去头上大盘的蓝布帕子,撕了小胡子,脱去青色短装,把头发一抹、长衫拉出一抖,转身对蒋在先微笑着说,“大哥,你有什么心事和小胡子或符老板说都行,但今天来和你谈公事的确实不是我一”
“那是谁?”蒋在先惊愕,“这七曜山游击队和共产党的事,不就是你小胡子说了算吗?老三你可真会装!”
“川东游击纵队政治委员谭天瞳,她就是共产党派来和你谈判的代表。”
“听说也是个女医生?”
“正是你悬赏捉拿的那个女共党!”
“这!一她一能和我谈得好吗?”
“人家可是抱着一片诚意来的哟!你说的要见我,我才先来作个引见的嘛!
蒋在先急得额上冒汗说老三,你搞的什么鬼?跟我斗了这么久,今天才现了庐山真面目不说,还又带来一个女克星!”
“不,是救星!”司仲一直笑着,说,“大哥,其实一见面你就认识,要不要我去请来?”
“那当然是我们一起去请了!”蒋在先说完拉开门对司仲说,“你请一司仲先出了门,站着让蒋在先走前面。
蒋在先走到蒋文化的办公室门外,就看到了一头短发,身穿淡蓝色薄毛呢西装,气宇轩昂的谭天瞳,回头问司仲:“那不是弟媳吗?”
司仲认真地回答是。”停了一下说但今天,她是共产党的代表。”蒋在先松了口气,指着司仲笑了笑说:“我俩的账,以后再算!”完后转头进屋欠身对鄂为民笑着说谭代表!请到我办公室去谈。”
蒋文化站起来要想说话一蒋在先摆手快去沏茶!”
大家进屋坐定,鄂为民开门见山:“蒋司令决心下定了?”
蒋在先:“我东有早已封江的三峡阻隔、西有西南长官公署的重兵把守、南有陈诚包围、北有长江天险挡路,已无路可走,七曜山就是我的落凤坡!”
鄂为民:“不要那么悲观嘛,可置死地而后生!”
蒋在先试探:“老三早给我指了出路,可惜晚了!”
鄂为民:“革命不分先后,何谈已晚?”
司仲:“蒋司令,山穷水尽时,必是柳暗花明日!”
蒋在先谭政委,贵党政策小胡子早对我讲明了,我也作了一些准备。请讲下一步要我如何做?”
鄂为民:“第一,想尽一切办法拖住中央军三个团,举旗起义。第二,依靠骨干稳住部队,伺机起义。具体时间,视解放军进军进度而定。第三,严密监视军中保密局人员动向,不准他们借共为名乱抓乱杀无辜百姓,祸害地方。”她言简意赅你方联络员定为蒋文化,等具体办法商定后,我告诉他联络力、法。”
蒋在先为难地说后两条我都已着手在力、,只是第一条主动权不在我手里一”
鄂为民看了司仲一眼坚定地说:“我们将为你创造条件,多股出击,再将你的所有部队诱进大山。张群还得向下川东征兵、要粮,他不可能马上丢弃这里而不顾的!”
司仲先是一惊,立刻又给鄂为民一个坚决支持的眼神。
蒋在先大喜:“我知道你们要停止武装斗争的消息,就坐不住了!心想:张长官因此而调走我的精锐,我拿什么向共党作见面礼,就想到只有挂印而逃了。谭政委此大胆决策,我就大有奔头了!”
鄂为民:“这事关乎下川东解放的大局,我们进行工作调整是极正常的,具体细节请蒋秘书长来一起拟定巴!”
蒋在先连连点着头说好!”……
走出剿匪司令部,鄂为民对司仲说:“一号,刚才的决定是否太武断了?没同你商量。”
司仲:“这个决策,在当前对稳定蒋部起着决定性的作用,是完全正确的!至于风险嘛一共担!”
鄂为民:“我担心的是怕与上级的指示相悖而又误了大局,如果仅是相悖而于大局有利,承担天大的风险也值!”
司仲一那,就大胆地干!”
回到川鄂旅馆,司仲应召来的李云田、吉生说现在保密局和中统各在城镇和乡村密布了特务网,乡村的中校长和保国民学校校长大多数发展成了他们的成员。寄生中队不存在停止武装斗争的问题,只有你们才有条件对特务的破坏行为,给予坚决、隐蔽、快速的打击。”
司仲接着说纵队决定从一、二寄生大队抽人,成立快速反应分队,
由吉生同志兼任分队长,暂编三十一人。条件身材高大、体魄健壮、枪法特准、武术修养高的党员。我已搞到了三十支手提式二十响活匣子快慢机,每枪配备五个弹匣、一百发子弹,四个手榴弹。”他停了一下说:“快速中队不要留在乡中队里了,以护院队的名义寄生在一个开明绅士家里。”
他问:“有这样可靠的朋友吗?”
吉生快语有!我叔昨天就来找我说要我派乡丁去为他护院,一切费用他出。”
司仲是那个抗战后不愿打内战,被逼退役的副师长吉洪烈?”
“是,一号,你记性真好!”
“是芳丽的姑爷吧?我们见过一面,思想很激进。”司仲高兴地说,
“可以答应他的要求,枪弹费收回作党费交鄂政委。”
吉生我们的具体任务是什么?”
司仲:“随时待令出击!”
“是!”李云田和吉生十分高兴地走了。
又是一个皓月夜。
踏着明亮的月光,在去太阳河的路上,鄂为民问司中:“今年药材收成好吗?”
“好呀!”
“那就给大家多发两个工钱吧?”
司仲:“小妹,你在笑话我当老板?”
鄂为民:“一号,你是个司令员,有时候硬是个地地道道的老板一就像是黄世仁!”
“你看过白毛女?”
“在钟老家看过剧本。”
“我有那么刻薄?”
“我是说你对东方斌说话的口气,带着十足的老板味,可你唱起歌来就是一个音乐家了。”
“那你喜欢?一面?”
“音乐家!”
“为什么?”
“我在钟老家的钢琴上,试弹过你的《山·月交响曲》中的序曲和第四乐章一”
“有什么感受?,
“悲壮、激越、淋漓尽致!”鄂为民停下说,“温情和柔美不足!”
“没有你最喜欢的段落?,
“有,第四乐章中的七曜山民歌调。”
“你怎么知道是七曜山民歌调?”
“常听文秀唱过这种调的民歌,她可是七曜山的优秀歌手啊!”
“文秀唱过一我怎么一次也没听到?”
“她说你是音乐家,不敢在你面前唱。”
“啊!可惜现在没有时间来听她唱歌了,等全国解放了把她送到音乐学院去学声乐,让她成为一名优秀的歌昌家。”
“我没这个遗憾倒是想到应该要把她和易德调在一起了。结婚后,他们只有两次相遇,待在一起的日子最长的一次只有一天半。”
“真不愧是管思想政治工作的领导!你早感到组织上的这种安排太残酷了吧?该死的内战也该结束了,让天下的人都享受团聚、祥和、安乐的日子吧!
晚风吹乱了鄂为民的头发,她用双手向后捋了捋,停下,仰头凝视着夜空……
司仲和鄂为民来到太阳河陈易德家,刚好天亮。
“符老板、鄂先生,从哪儿来呀这么早?”潘大竹正在扫院子,放下扫帚忙转头喊道,“易德!快起床,符老板和鄂先生来了!”
“从吐祥来,”鄂为民捡起扫帚边扫边说,“您这么早就起床了?”潘大竹见屋里没动静,便往里去边走边唠叨:“今天这个班硬是力口得扎实,睡下去就叫不起来了?”
司仲朝里笑了笑,也拿起一把扫帚扫起来。
刚把院子扫完,陈易德跑出来揉着眼睛说一号、政委,啥时到的,又赶了一晚夜路吧?一个人没带?”
司仲笑着说没带,带了不好说悄」睹话!”
鄂为民嫣然一笑。
陈易德心里一热,突然想起东方文秀对他饱含深情的微笑,但又怕别人发现了他心中的秘密,立刻掩饰说:“快进屋吧,累了一夜了。”
“一号,听说你受了停职处分?”三人一落座陈易德就问。
“你是怎么知道的?”鄂为民惊奇地说,“肖卫同志不是宣布了纪律,不向下传达吗?”
陈易德:“那个特派员怕是隹恐下面不知道吧,风早已透出来了!”
“这有什么可奇怪的呢”司仲说,“无风不起浪,你稳坐钓鱼船不就得啦,我们该干啥还干啥嘛!”
“那可不对!”陈易德气得脸刷白,“你往天常对我们说,对待干部要爱护,不要让人当了老黄牛还挨鞭子,临委也不该这样对待你呀!苏司令员听了气得两天没吃饭,说麻参谋长的牺牲完全是他的指挥不当,要杀要剐由他一个人承担,为什么要拿他大哥是问?他根本就不想去巫山搞什么策反了!”
“把江湖义气带到党内来,那就是大错特错了!”司仲十分生气地问,“他还没走?
“昨天我和继良才把他劝走了。”
“这就对了。”司仲语重」0长地说,“易德,我还说过,共产党员要受得起光荣的委屈,就是实践证明你是对的,也不能向党讨价还价,要相信党迟早是会公正地还你清白的。打板桥的是肖功过,我们不要作任何申辩,留到将来让后人去评说吧。奔义的牺牲,我是有责任的,一想起这事我都无法原谅自己,上级给我什么处分都不为过!”
陈易德:“可是,这是八丈长的板子也打不到你身上的事呀!”
“易德,”鄂为民说,“打板桥的事,一号已向上级承担了全部责任,就不要再提了,和继良一起把以后的工作搞好就行了,你说呢?”
“好一,”陈易德脸朝一边抹了眼泪问,“政委,有任务吗,我去叫继良同志来?”
司仲:“快去吧!只叫他一个人,不要惊动大家,今晚我们还要赶到板桥,去东方斌那里哩!”
陈易德刚出门去叫人,潘大竹就端来两碗醪糟荷包蛋,她恭恭敬敬地送到司仲和鄂为民手上,满面春风地笑着说:“符老板、鄂先生,我家易德托你们的福,出落得人模人样的啦,还娶了那么漂亮的媳妇,我真不知如何感谢你门才好!”
鄂为民放下碗笑答潘大婶,都是一家人了还说两家话?”
司仲喝了一口汤,忙说是呀!是呀!您快当奶奶了吧?”
“哈一哈!”潘大竹高兴得眼泪都流出来了说,“我估摸着再有年把半年的也差不多了,连娃儿的衣帽鞋袜我都做好了呀!”
“大婶,是啥事让您这么高兴?”李继良进屋看到三人谈得那么热烈笑司。
鄂为民:“等到得孙子了!继良,太阳河有没有你中意的,说出来听听?”
李继良不好意思:“政委,我哪有心思去想那些事?”
司仲:“不是叫你去瞎想,是叫你去抓战机!
潘大竹认真地点着头说一号说得对,缘分一到,婚姻动了就要抓住不放!易德他爸一见我就猛追不放,我招架不住不到半年,就被他拿住了“哈!”大家都开心地笑了。
“妈,把碗收走吧,我们要开会了。”陈易德笑过说。
“好,”潘大竹收起两个空碗说,“你们开会,我去蒸羊肉蒸菜下稀饭如何?”
李继良:“还有这么好的招待,我3才就不该吃了早饭来!”
“等着吧,一会儿就蒸好了。”潘大竹说完麻利地进厨房去了。
司仲抓紧时间问:“继良,中队以下的干部调整好了吗?”
李继良:“调整好了,在达月同志走之前我们一起定的。”他接着说:“向东同志派的政委还没来,我怕一旦有任务班子不齐一”
鄂为民:“他推荐的童少成同志,吐祥交通站离不开,祝方平因特嫌正在接受审查一”她一咬牙:“那就调东方文秀来任支队副政委,政委和党委书记仍由田向东同志兼着吧!”说完看着司{中。
司仲我同意。干部的事你政委拿主意,党指挥枪嘛。”
陈易德:“不可!政委你去了纵队,身边不带一个人怎么行!”
李继良:“我同意易德的意见,我和易德挑得起支队这个担子。”
司仲继良,你任支队代司令员,文秀任政委正合适,虽说你和易德都是七曜山支队的老队员了,但都是军事干部,政治工作与军事工作同等重要,不可或缺。至于鄂政委身边缺人照顾的问题,暂时由我顶着嘛,信不过吗?”
“哈!”一大家笑过,李继良和陈易德异口同声信得过,信得过!”李继良眉头一展对陈易德说:“参谋长,一号和政委此照顾你们,那我也没说的了。”
“是吗一,”陈易德如梦初醒,“闹了半天还是这样?继良,我是真不同意啊!”
李继良做了个鬼脸:“我知道你是一不同意?”
陈易德一脸通红。
司仲一笑,接着把下一步准备诱敌进山的计划,向李继良和陈易德作了详细讲解。鄂为民补充讲了全国解放的形势,要求支队领导坚决执行上级关于停止武装斗争的指示,在诱敌中避战保存革命力量,准备建设新国。
苏达月化装成布客,按照鄂为民交代的接头地点,在巫山县城找到了川纵巫山交通站站长李菊香。
“调到江北来的三0六团团部驻扎在哪里?”与妻子分别了近一年的苏达月,见面就谈工作。
李菊香放下洗脸盆,心疼地看着痩了许多的苏达月,说:“先洗个脸吧,又不是一时半会的就要走的,忙啥?
“党的工作重点进行了战略转移,大家都坐在秒针上跑,能不忙吗?
“咋的啦!七曜山出什么事了?一号和鄂政委呢?你不当司令打仗!跑到这里来找我?”
“川纵已遵照上级的指示,停止了武装斗争,七曜山支队整个都隐蔽起来了。调查敌情,准备配合人民解放军接管。一号和鄂政委也在忙于策反工作,鄂政委特派我到这里来,就是要做三0六团的策反工作,准备和平解放巫山。该你知道的就这么多了。”苏达月笑着说,“你这里的情况怎么样?想我吗?”说完搂着李菊香狠狠地亲了一下。
李菊香含笑对着苏达月说看看,你才不是在谈工作吗,怎么个人情绪又上来了?”
“一号常说,共产党员也是有血有肉情感丰富的人嘛!你就真的不想我?”
“想,只是见到你又觉得不是滋味。”
“为什么?”
“你是个带兵的人,下了战场可又是一种斗争环境,我怕你适应不了。”
“你这才是个人情绪哩!”苏达月松开李菊香,正经八百地说,“我开始也不愿离开七曜山支队,一号说毛主席讲过:共产党员就像种籽,种到哪里就在那里生根、发芽、开花、结果。他不怀疑我做好这项工作的能力,却生怕我没有这个勇气。我再三考虑才接受下来的,你不怀疑我的勇气却怕我没有这个能力李菊香:“既是这样,那我们就把这个夫妻杂货店开好吧!”
第二天中午苏达月打货回来,放下挑子对李菊香随便一说我在街上看见了穿着军官服的李高平!”
“他是什么人?”
“他以前是我们一大队三中队一小队的副队长,沙子岭战斗后没升到职逃跑的,一号说过如果发现他,只要证明他不是叛逃自己又愿意归队还欢迎他“他认出你来了吗?”
“不知他发现我没有,我见他那个样子就避开了。”
“你就在屋里做饭,不要出门。”李菊香忙关了铺面说,“我去报告县委!”
“忙啥?我不怕他!”
“达月,这里是地下交通站,不是七曜山。”李菊香说完快步出了门。苏达月刚淘了米下锅,李菊香就回来了。她开口就说:“李高平已在逃出七曜山后投靠了孙元良专门对付共产党的别动队,当了少尉参谋。县委指示你马上转移。”
苏达月:“用得着这么紧张吗?,
李菊香说这是命令!快去换身烂衣服,背上背篓我们扮成进城的山里人,从后门出去。”她边说边把灶里的火灭了,去里间化装。
“咚!咚咚!”李菊香从里屋出来,从大门缝中看清是自己人,开门让进一男子,该男子说:“李大姐,我来借点钱买米。”
苏达月从里屋走出来笑着对来者点头,李菊香忙说:“他是我男人,刚从乡下送点小菜来。”说完摸出几张关金券递给来者说:“拿去买几斤米吧,就这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