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中央文献研究室
|类型:社科·自然
|更新时间:2019-10-06 14: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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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做好一个教师,尤其做一个好教师,不是只研究教学法,而是要在科研工作中不断前进。教学法需要研究,但最根本的是要把教的东西懂透,做到深入浅出,才能把课讲好讲活。教师好不好的标准,十分重要的一条是他在科研上有没有成绩,课上有没有启发性的东西。这里还有一个教学相长的问题。许多人喜欢一直留在大学里工作,一个主要的原因是他能永远和青年人在一起。青年人总是容易提出自己的观点,有些观点初看是很不合理的,他也提出来了,有许多是老师想不到的,这就是教学相长的意义所在。因此学校是出人才、出成果的地方,是使教师可以不断前进的一个园地。由此也可知,教学与科研必须相结合,教学不能与科研分家。
——钱伟长《论教学与科研关系》,《群言》2003年第10期
教师的提高,不是靠听课进修,而是主要靠做科研工作,边研究边学习,缺什么学什么,边干边学,这是积极有效的方法。国家的发展需要你做什么,就研究什么,科研项目做得多了,方向自然形成,而不是人为划定的。
——钱伟长《论教学与科研关系》,《群言》2003年第10期
教学和科研是一种互动关系,相长关系。我们对教师的要求是既搞教学,又搞科研,双肩挑。许多教师不习惯,一开始要赶着鸭子上架。尤其是对青年教师的培养,主要的途径是鼓励他们搞科研,掌握外语和计算机,学会查资料文献和调查研究,而不是忙着捧一本书上讲台。不搞科研,忙着捧书本上讲台是上不好课的。
理由很简单,你没有自己的观点,也不会选择正确的教学内容。
——钱伟长《论教学与科研关系》,《群言》2003年第10期
大学必须拆除教学与科研之间的高墙,教学没有科研作底蕴,就是一种没有观点的教育、没有灵魂的教育。
我一直认为,高等学校教学必须与科研结合,教学不能和科研分家。从本质上看,这是一个涉及大学教育培养什么样的人的问题。
大学教育的过程,就是必须要把一个需要教师才能获得知识的人,通过几年的学习,培养成不需要教师也能获得知识、无师自通的人。
社会发展无止境,科学发展无止境,学无止境。社会需要的是成千上万具有自学能力、能不断为自己进行知识充电,进而具备创新开拓能力的人才。这就是大学教育的任务。
——钱伟长《论教学与科研关系》,《群言》2003年第10期
上个世纪80年代初,我刚到上海工业大学任校长,就提出拆除“四垛墙”。这“四垛墙”是:学校和社会之间的墙,教学和科研之间的墙,各学院各专业之间的墙,教与学之间的墙。
——钱伟长《论教学与科研关系》,《群言》2003年第10期
高等学校的教学工作的质量,并不仅仅是用教给学生的知识数量的总和来衡量的,更重要的,是培养学生如何在已经获得的知识基础上去获得更多的知识,组织这些知识为某一个特定的生产服务。因此,过多地、过分繁琐地进行教学,灌输给学生以百科全书那样多的知识,并不能达到提高质量的目的。
——钱伟长《高等工业学校的培养目标问题》,《人民日报》(1957年1月31日)
自第二次世界大战以来,学科之间的相互渗透越来越多,到目前几乎成为科学技术和一些学术发展的主流。如计算机渗透到一切学科,几乎成为发展一切学科的主要力量。这种学科之间相互渗透的现象,有人称之为“学科的综合过程”,有人称之为“跨学科”的发展过程。有时在几种学科之间形成了某种新的“边缘学科”,有时两种或多种学科相互渗透综合而形成了某种新的边缘学科。学术的综合化发展要求高等教育结构也向综合化的方向发展,建立各种较灵活的能满足学科综合化发展要求的教学计划。那种把学科与学科之间的界限划分过严、各种专业分工过细、互不通气的孤立状态必须打破。长期以来,在我国形成的理工分家,社会科学、文科和理工农各科分家现象,业已明显地影响着培养建设“四化”人才的质量,现代已经到了非改革不可的时候了。高等教育的综合化将是新时期高等教育的重要特征。
——《我国高等教育面临的挑战》(1985年),《钱伟长文选》(第二卷)第204205页
国家的进步,包括生产的发展、经济的发展、社会的发展。搞自然科学技术的人要懂得一点社会科学;搞社会科学的也要懂一点自然科学,这样才能把我们的国家建设成最先进的社会主义国家。
——《20世纪末自然科学发展总趋势》(1986年),《钱伟长文选》(第三卷)第4页我认为自然科学、技术科学、社会科学与人文科学传统的学科交割界即将会消除,它们将会结合成一个完整的科学知识体系。不同学科之间不再是“隔行如隔山”,而是相互“取长补短”。这种科学的结合,就是世纪之交科学发展的特点之一。
——钱伟长《学科的融合将形成完整的科学体系》,《光明日报》(1998年6月16日)
中、小学教育的目标,就是培养一个公民必须有的修养和知识,也就是“通识”,现在的情况是小学毕业准备升初中,初中毕业准备升高中,高中毕业准备升大学,一系列的目标都是升学。因此,又出现了一种不合理的现象,就是一系列的学生都在为考试忙,忙得不可开交。而为了升学,考试科目又不能太多,一门语文、一门数学,大部分时间都被这两门课占去了,这就必然忽视了其他各方面知识的学习。我们时常为此而担忧。
我们所办的教育,不能不首先考虑到对公民的培养,不能只注意“专才”的培训。我们应该让每个公民认识自己的国家,认识自己民族的传统,要让每个公民具有一个公民应该具有的修养和知识。
——钱伟长《中、小学教育的目标是对公民进行“通识”教育》(1986年),《群言》1986年第3期
我觉得过去学生学得太专了,出去不能适应社会需要。从学生知识结构发展的规律来讲,专是在广的基础上进行的。首先应该要有宽广的知识面,才能再说专。我们是一直主张通过教学改革,拓宽学生的知识面。……我们主张综合型的,我们主张学生知识面要广,在广的基础上提高,在广的基础上专,才能提得高,专得有水平。我们主张理工合一,文理渗透,反对现在国内中学就文理分家的现象。只有综合型的人,才是国家的栋梁。
——《坚持招生与毕业生就业制度的改革》(1997年),《钱伟长文选》(第五卷)第56页现在大学里有两大缺点,一是太死,二是太专。你们的基础应该宽,基础宽才能爬得高,这如同盖房子一样,基础是很重要的。光靠专业是站不住的。
——《和青年朋友们谈学习问题》(1997年),《钱伟长文选》(第五卷)第33页
目前我们的高等教育是专业教育,而专业教育不适应新的社会,很多新的东西不属于哪一个专业,常常是两个专业或几个专业合在一起产生的。而这些新东西往往是关键的。专业教育不能满足这个要求。教理论力学的不懂材料力学,教材料力学的不懂理论力学。因此要加强基本的、共同的教育,培养知识面较宽的人才,使学生经过一段适应时间后能进行各种专业工作。为了迎接信息社会,现在状况不改变不行。大学教育的思想必须改变,不能再像原来那样希望学生毕业后在某一专业范围内什么都懂,如果照这种思想,读八年大学也不够,学校主要教会学生自学能力,将来边学边工作,工作到老学到老。
——《科技新发展对今后各方面的影响》(1984年),《钱伟长文选》(第二卷)第185186页
过细过专的专门训练是不是能够和国家的需要对上口径呢?从这几年来分配工作的经验看来,显然是很难对上口径的。口径愈细,愈不易对上,毕业生愈易感觉他“改行”。表面上好像由于分了过细的专业而使培养目标“明确”了,好像保证了毕业生一出门就能做这样那样的工程师,实际上毕业生因为专业分得过细对不上口径,大量“改行”,还得从头学起,再加上基础不够,事倍功半。
——钱伟长《高等工业学校的培养目标问题》
(1957年),《人民日报》(1957年1月31日)
我们专业人员历史知识没有,地理知识没有,很危险哪!大家晓得,在泰山底下,有一个很有名的石刻叫“经石峪”,是北齐四年刻在那儿的。一部经,有二千二百多个字,是我们的国宝,是全国性的文物保护单位。有那么一个地质学家,他是个专业人员,地质学家嘛当然是大学毕业,去了一看,说这个石头好,在华北没有看见过,他要这个石头。他有权,还有队伍,“来,凿个眼,把火药埋进去,给我炸一块下来!”当地的乡长、县长、文物保护人员把他围起来,不许他炸。他说:“不行,我们搞地质的人是可以通行无阻的,只有解放军可以阻止我们。”那么,没等解放军来,他就把它炸了。现在还剩八百多个字。这个人后来当然被关起来了。破坏文物,大家劝告不听,现在不知道怎么样了。你看,一个专家,没有文化,他根本不晓得北齐是什么,这个石刻是多么重要的东西,多么值钱的东西,他不晓得。他光学了地质,没有学历史。
——《智力开发和人才培养问题》(1985年),《钱伟长文选》(第二卷)第230231页
通识是我们干部的必备条件。现在我们有人讲通才,通才叫才干,通识是讲有更通广的知识。我们现在的大学里都是专的,中学里没有注意常识的培养。……一个通识的知识分子,跟一个专家是有很大区别的。我们没有注意这个区别,过去反对通才教育,现在大家已经慢慢地认识到不能反对这个东西。所以,现在主张专业面要扩大一点。其实还没有完全懂得,一个人首先要有相当广泛的常识基础,以后才能讲专。
——《智力开发和人才培养问题》(1985年),《钱伟长文选》(第二卷)第231232页
我们应该重视文史哲经济法律和一些理工科的通才训练,毕业生中有很多人在将来并不停留在本专业的工作上,而是有大量毕业生是用来充实干部队伍,和充任各级行政工作的。
——《我国高等教育面临的挑战》(1985年),《钱伟长文选》(第二卷)第202203页
最近几年,很多地方搞了重点中小学校或重点班级。这在当时的历史条件下是必要的,但随着形势的发展,它的使命就应该完成了。若再搞下去,危害性就会越来越大。因为它使一大批在非重点学校、非重点班级学习的青少年自暴自弃,产生自卑感,觉得没有前途,便不好好学习。而那些进了重点学校的人呢?不少人自高自大,认为终身定了。
我就不相信,一个人在七八岁的时候就能定了他的终身。老实说,多数孩子的觉悟是比较晚的,尤其是男孩子,有人晚到十六七岁,或至少十四五岁才开始觉悟。男孩子就是淘气,淘气的学生将来长大了往往是有为的青年。而那种婆婆妈妈、循规蹈矩的学生,一般不是科技工作者的坯子。可是恰恰在七八岁的时候,把一些人定到重点校去了,把另一些人定到非重点校去了。
假如重点校、非重点校教师的水平、责任感是相同的话,那就不要紧,非重点校一样可以出人才。
——钱伟长《中小学的重点学校重点班级应该取消》,《光明日报》(1984年7月31日)
我们首先要培养一个全面的人,一个爱国主义者,一个辩证唯物主义者,一个具有文化艺术修养、道德品质高尚的人,其次才是一个拥有学科专业知识的未来的专家。
——钱伟长《以赤子之心办兴国之学》,《中国教育报》(2007年4月30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