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堂↗

第二章

容岩从山间树影里缓步而出，依旧是月白色的衣袍，袖摆等处皆用金线绣着精致而奢华的四爪蟠龙，那样华贵的衣服下摆，缓缓拂过沾着山间晚露的枝叶藤蔓，在这春夜里莫名其妙地有种上京才惯有的奢靡暖意。

帮他？

帮那只臭老虎？

帮那只总让他看不顺眼的臭老虎？

帮那只总让他看不顺眼、总欺负他、昨天还把他推下水的臭老虎？

帮那只总让他看不顺眼、总欺负他、昨天还把他推下水、害他喝苦药的臭老虎？

某人扬起恶劣而漂亮的笑容——做、梦、呐！

正是晌午时分，白虎门的人吃过了午饭，眼下都在前边的练武场上排练，热火朝天地鬼吼鬼叫成一片。阿松捂着嘴猫着腰，足尖轻点，悄无声息地从院墙上翻了过去。

一溜烟进了厨房，东翻翻西摸摸，厨下只剩一盘冷掉了的花卷，他啃了一个，味道挺不错——唔，那就别下药了。把剩下几个揣进怀里，他边吃边往外边逛。

从厨房一路摸往内院，每间屋子的窗户纸都被他捅了个洞，挨个看进去，屋子里都是一模一样的急行军标准配备，半点多余摆件都没有，他一间间地搜了过去，到底没能找出那臭老虎是睡的哪个屋。

咿——呀——气死人啦！

少年吞下最后一口花卷，从回廊里蹿出去，当空猛翻了几个跟斗，在无人的院落里动作如闪电般窜来窜去，落脚时也不看，把好好的一个花圃糟蹋得一片狼藉。

早春娇艳的花骨朵被蹂躏，连根拔起，连着根部的花泥一起无辜地被卷至半空，摔下来花和泥都碎了，零零洒洒将原本整洁的院落弄得一团糟。少年觉得这情景有些有趣了，脚下更加勤快，故意往花圃使坏，不一会儿便把整个花圃都给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