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我忍不住开口问道，“告诉我，为什么会是你？为什么安插在神女门中的奸细偏偏是你？”

“哪有什么为什么？”秋月无奈地挥挥手，“我想你们应该料到，早在一年前，真正的夏秋月因疾病无法入校时，我就已经占用她的身体。”

“是，”我点头道，“之前我们的确是这么想的，但这半年相处下来，我真的没有想到会是你。”

“还有一件事，你大概永远都想不到，很多事并非我自己的选择。枝枝，我不是人，我是鬼啊。死的时候就只有六岁大，却以鬼的身份活了几十年。这几十年来，只有一个人给过我温暖，可最后，也是他给了我极度的寒冷……”

通透的眼眸蒙上一层雾水，泪水顺着脸颊无止尽地滑落。

秋月悲戚的声音缓缓说着：“我是黑暗之城派来的奸细，安插在你身边，就是为了了解你的一举一动。他知道你会出现，料到你有一身好本领，便让我将你的事一一透露给他。但我知道，你是好人……曾经我也以为他是好人，所以才会为他卖命……传言他终有一日会死在你手上，这才有了今日的局面。可我不知后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竟然选择放弃我……他放弃了我……”

“你说的那人是谁？”

我好奇询问，举步上前，秋月却向后退了一步，惊恐无比地说道：“你别过来！”

“好好好，我不过去……但你能告诉我那人是谁么？”

秋月咬了咬嘴唇，拼命地摇头。门主却道：“即便你不说，我也猜到你口中那人便是黑暗之城这些年来的新起之秀。罢了，我见你灵力也消耗无几，就此离去吧，我们不会再为难你。”

“可是她让姥姥背了黑锅！门中大部分人都认为姥姥才是奸细，如果她不同我们回去做个交代，姥姥的冤屈由谁洗清？！”

夏婉急急说道，门主却摆手道：“静怡长老的事，我自然会澄清，还她清白，毕竟当时只是权宜之计，其他长老都明白的。至于秋月……我们神女门没必要为难一个即将魂飞魄散的鬼魂，做事得以善为本才对。”

夏婉拽紧了手指，见我也冲她摇头，这才大声对秋月说道：“好！既然门主说不为难你，我便不为难你。但你记住，你根本不配做夏枝枝的朋友！”

“夏婉……”我知道她只是想为我打抱不平，但这番话却让我着实不好受。

“我知道，我不配成为她的朋友，更不配做人……”下一刻，夏婉便伸脚踩入池水，平静说道，“不过，这半年来，我很开心……再见了，朋友……我并非有心出卖……”

我颤抖着伸出手臂，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秋月跳入池水中，不见踪影。

霎那间，莲花盛开，冰层融化，化作一弯春水。

门主在身后道：“她散去了自身法力，如今已经不在了。”

半晌后，我看见秋月的尸体浮出水面，一袭白衣飘荡在水面上，突然觉得心口一滞，什么都说不出，却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