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我！”斜刺里，衍波抬步走了过来，不知是不是他用上了神识沟通的能量，他的声音带着令人无法忽视的美妙：“墨晖殿下离开妖王城太长时间，妖王城目前的一切，我很熟悉，请让我跟随在侧。”

若有衍波在明，墨晖在暗，的确可以掩饰墨晖重临妖王城的事实，也能给华长歌带来诸多方便。

墨晖这次没有反对，其实衍波借养伤为由暂避多日，绞尽脑汁帮华长歌想办法修复黑月寒匕，就是为了能得到追随华长歌的机会，手段纵然有点让墨晖感到不齿，但衍波的一片心意不容置疑。

隐隐的养成某种习惯，华长歌还是先问墨晖：“你觉得呢？”

殊不知此时此刻这样一个问句，令墨晖最难回答，纠结中只能点头，不过，他警告的眼神还是落在了衍波脸上。

“我的王，我王的主人，我的忠心，日月可鉴。”衍波这次也没有撩拨墨晖，跪倒在华长歌和墨晖脚下，一派正经的秀气脸庞上，是以前绝无仅有的郑重。

不用契钉，他的忠心无法表明，但他身子微侧，正面对着的却是墨晖！

而他手指一抬，轻触墨晖的手掌，一缕乳白色的光芒就没进了墨晖的掌心里！

那是一缕丹魂！

向王者献魂！

纵然是妖王，衍波都没交出自己的一缕丹魂！

此时，他微敛着眸子，眼角余光落在了华长歌身上，希望他这么做，能够可以无所顾忌地跟随在她身边了。

墨晖手掌紧握，微蹙着眉心低头瞅着衍波，眸光一阵闪烁。

华长歌也是皱了皱眉，衍波躲了这么多天不就是不想交出丹魂与人类烙印契钉而受到约束么？怎么这会儿居然改变心意，反而把丹魂交给了墨晖？他坚持的自由就那么短暂吗？

那一眼的悸动，不止是华长歌，也是衍波。

濒临死亡前的绝望之际，他感觉到她的存在，转而看去的一眼，令他毕生难忘，或许当时真的用了神识沟通的能量，纯粹是为了求生本能，但之后的每一个眼神接触，他发誓，从没蛊惑过华长歌，相反是他被华长歌那双黝黑深邃的眸子蛊惑了。

惯于神识沟通的衍波，从未在谁身上沉沦过，那致命的深不可测把他紧紧吸引进去，如果是为了报恩才去帮墨晖对抗墨宏，那他只有违心地强迫自己这样想，实则，只是单纯地靠向华长歌。

以至于在危急关头，他根本没有顾虑到生死一线，当把华长歌推出净水八卦镜的明光轰击的范围后，他心中的安定和喜悦竟然大过了他可能立刻送命！

所以，为此，衍波做什么都无怨无悔，哪怕把自己的丹魂交给墨晖。

因为华长歌是墨晖的主人，他不能与王者抢主人，但能变着法的跟随华长歌左右。

这就是他所谓的忠心啊！

只能是忠心……

墨晖心中有数，眉间的大山压的死紧，真的很想动一动念头，毁掉衍波的这缕丹魂，将他打回原形，永远不可能再修炼成妖元级妖兽以上！但是，衍波的心境和他的诡异的雷同！

“起来吧。”似乎叹了一声，墨晖说道。

站起身，衍波收起一切情绪，脸色恢复常态，淡笑中透着坏坏的机灵。

“此去妖王城，我还想带一个人……”一人两兽静默了一会儿，华长歌打破沉寂，端着酒杯说道。

“是我吧？是我吧？好姐姐，带我去！”她还没说完，麻雀冒了出来，她微红着脸蛋，看来喝的不少。

“带你干嘛？去偷妖王城的东西？”华长歌好笑地瞅她一眼。

“不对吗？不是偷百炼石吗？要说盗于无形，天底下没有比我麻雀强的！”麻雀拍着还未完全发育好的胸脯，傲然凛然地说道。

“还说！偷了雷正天的百炼石，让人家找上门来，这叫盗于无形？”华长歌一拍她脑袋，色厉内荏地教训教训这个胡作非为的丫头。

“是雷正天太狡诈了！”麻雀把责任一推二五六，竭力维护自己。

华长歌无奈笑道：“早知道把你交给蔡左使处置。”

“我知道华少主转开了蔡老头的注意力，是在帮我呢，谢了，华少主！首领大人！”麻雀做作地拱了拱手，拍起了马屁。

看着麻雀得意洋洋的小脸，华长歌摇了摇头，突然脸色一变，望着远处某一点，惊呼出声：“蔡左使！”

“啊——”麻雀吓了一跳，加之刚说完糊弄了蔡老头的事，急忙骇然地往华长歌身后躲去，待抬起惊慌失措的小脸来往华长歌看的那边看去时，她整个人毛骨悚然了！

墨晖抬头望天，衍波掩口闷笑，而华长歌无动于衷地拍了拍她的手，施施然地迈动脚步，用那令人嫉妒不已的优雅姿态离开了这里。

夜风吹过，麻雀彻底风化！

华长歌也会耍人！而且，耍的潇洒自如！更是人神共愤！

那边，哪有蔡珐峥的人影？亏华长歌变脸变的那么逼真！惊呼的声音也听不出半点作假！

“我靠！”麻雀大骂，风中凌乱！

次日，完全是另一片天空，这是和平家园的第一日！

破晓阳光中，那个黑衣蓝衫女子的背影像是镀了光辉的画卷，永远镌刻在了人们心中，或许多少年之后，他们也会记得这崭新的一步是谁推了他们一把而迈出去的！

华长歌没有想过，当她再次来到万毒森林的时候，万毒山十八寨已是另一番面貌，而她作为首领，带着这支和平的执法者大军做了一件轰轰烈烈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