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鲁奇
|类型:都市·校园
|更新时间:2019-10-06 10:09
|本章字节:6168字
四)灰色雨衣背后
楚烟直到在留仙寺上香时候仍然心有余悸,她有种奇怪的感觉,那个人似乎一直在跟她后面,像毒蛇一样穷追不舍地跟踪她。
上香的客人络绎不绝,佛堂里已人满为患,人们虔诚地跪在佛像前,岂求在佛祖面前获得宽恕与解脱。
楚烟被夹在人群中,感觉窒息,蓦地,她发现林妤不见了。
她站起身,冲出人群,跑到寺院的院中,仍不见林妤,难道林妤出事了?
在她飞快地跑下楼梯时,感觉有东西在她的眼前晃了一下。她定睛一看,有一个穿着灰色雨衣的人正要走出寺院。
她出了寺院,发现那个人已经进了一辆客车,灰色雨衣在车门口晃了一下就不见了。
随后,林妤从那辆客车的车窗里伸出了漂亮的脑袋,她的长发被风刮得飞扬起来。
林妤喊着:“楚烟,你怎么才出来啊,快上车。”
楚烟的心咚咚地跳个不停,怎么会,那个穿灰色雨衣的人竟然上了林妤的客车?回去时会和那个凶手坐在一起?
楚烟走到车下时,听到了寺院的钟声,不知不觉停下了脚步,聆听起来。
对面的一辆客车准备起程了,在上车的人流中,楚烟又看到了一个穿灰色雨衣的人。
两个人?究竟哪个是真正的凶手呢,或者两个都不是?
楚烟惴惴不安地上了车,她惊恐地扫视座位,发现了那个人高高地坐在最后一排,戴着蓝色眼镜。
楚烟和林妤坐在离车门很近的地方,一路上,楚烟一句话也没有说,那个人也没有走动,像死了一样。
下车后,楚烟和林妤就分开了,楚烟决定独自跟踪穿灰色雨衣的人。
楚烟跟在那个人后面,不紧不慢的。那个人从来不回头,也不停步,总是一如既往地向前走,而且那人走路一点声音也没有,这使楚烟有点心惊胆战。
楚烟跟随他到了一个靠近河边的小区,那个小区布局非常美,花草树木一应俱全。小区的中央还有一个蘑菇型的凉亭。
蘑菇凉亭四周坐了一圈小孩子,叽叽喳喳的,那个人对着凉亭直直地走了过去,小孩子看到都跑开了。
他走到凉亭下面,双手抱住了蘑菇凉亭的“茎”,把脸靠在了“茎”上,反复擦来擦去,像外国人的一种贴面礼节。
擦着擦着,还把舌头伸了出来,接着,那人好像非常痛苦的样子,开始口吐白沫。
躲在楼身后面的楚烟吓得两腿发软,因为她知道这是癫痫病的症状。
这时,从楼道里冲出了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妇女,她跳到雨衣人面前,非常熟练地把毛巾塞进了那人嘴里,那个人立刻像狗一样狠狠咬住了毛巾。
看来妇女早有准备,那人的痛苦激动的神情也逐渐平静下来,雨衣的帽子无意中掉了下来,露出了一头乌黑的秀发。
楚烟这才看清,雨衣人原来是个女的。
五)无左耳女孩
妇女拉起雨衣人的手,想抱她起来,却没有成功。
楚烟这时走了过去,伸出了手,帮妇女把那人弄上了楼。
妇女住在五楼,房间宽敞明亮,雨衣人被放到了沙发上后,便兀自大睡特睡起来,全不顾汗流颊背的妇女及手足无措的楚烟。
妇女递给了楚烟一杯红茶,说:“真的很谢谢你啊,如果没有你,我还不知道怎么才能把她弄上楼上来呢?”
“不客气,她是您的女儿吗?她怎么了?”楚烟试探地问着。
“她是我女儿,可惜身上有病。”
“是癫痫病吗?”
妇女点点头,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说:“她的精神也不太好,高考那年由于一分之差落榜了,她从小酷爱美术,报考了美术学院,结果落榜了。落榜后她很失望,不是一个人呆在家里,就是独自背着画夹外出写生。一天,她在市郊写生,遇到了疯狗,那狗把她扑倒在地,咬下了她的左耳……”妇女说着轻轻替女孩脱下了雨衣和眼镜,这使楚烟看到雨衣人的真实面目,她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女孩,皮肤白皙,睫毛很长,左耳的地方空空的,脖颈上有几条清晰可见的伤疤。
“出院后,她就变成了这个样子,痴痴傻傻的,医生说她是由于惊吓过度造成的,而且大脑里有血泡,要治好她的病至少要花上三十万。”妇女说着,眼泪不自觉流了出来,她的头发大部分已经白了,楚烟看到她不禁心中一阵酸楚,蓦然想起远在千里之外的母亲,余惠死后,她已许久未给母亲打过电话了。
“那他的父亲呢?”楚烟的话刚说出口,就后悔了。因为妇女听到楚烟的话,哭得更加强严重了,她哽咽地说:“她父亲两年前为了给她买药,过马路的时候被车撞死了。”
“真是不幸,那生活怎么办呢?”
“我还有一个儿子,大学后开始做服装生意,业余时炒股,而且我还有部分退休金,勉强可以维持生活。”妇女双手捧着红茶,呷了一口,眼神始终不离楚烟,目光中流露出无限的爱怜,似乎有所图谋。
楚烟被看得发毛,心想,自己这是来干什么的?这女人说的话是真是假?我是否可以相信。房间静得出奇,楚烟望着躺在沙发上的无左耳女孩,内心更加恍恐不安。她盯着女孩的眼睛,看着长长的睫毛,顿感毛骨悚然——如果女孩真的凶手,女人又是她的同伙那可怎么办,她们是不是有意将我骗入房中,然后,再像杀害余惠一样,切断我的双手,烧死我呢?
楚烟感觉浑身颤抖,身体僵硬,她看到女孩的眼睛突然睁开了,缓缓地坐了起来。
楚烟吓差点跳了出来,不自主地向后退了好几步。
妇女一手抓住了楚烟的手臂,说:“别害怕,她不会伤害你的。”
女孩站起身后,穿好了雨衣,拉上拉链,狠狠瞪了楚烟一眼,走进了另一个房间。
妇女站起身,缓慢地走进了客厅,搬出一把椅子,艰难地站到了椅子上,把手伸进了衣橱,好像翻着什么。
楚烟依然坐在原地,心情跌入谷底,她不知道妇女下一步要对她做什么。
妇女取出了一本相册,坐到楚烟旁边,打开相册,用手指着其中一个眉目清秀帅气的小伙子,对楚烟说:“这是我的儿子,叫程至。”
楚烟拘束地点点头,妇女便开始喋喋不休地夸奖起她的儿子来。
楚烟听了一会,感觉时间差不多了,应该说到主题了,“有件事我一直不明白,想问您一下,不知是否可以?”
“没问题,快说吧。”
“您的女儿一直都是穿雨衣的吗?”
“不是的,是最近才开始穿的。”
“具体哪一天,您还记得吗?”
“8月7日,那天下雨,我早晨醒来发现她并没有在房间里,我以为她早晨出门去了,没有留意,就出去买菜了。回来的时候,我发现她穿着一件灰色雨衣坐在沙发上,身上满是雨水。”女人双眼极其恐怖地望着女孩进去的那扇门,说道:“实不相瞒,我女儿有一个奇怪的毛病,喜欢模仿别人穿衣服,特别是印象深刻的人,而且穿衣服越来越男性化,我问过医生,医生说这病叫易装癖。她每天出门后,回到家都会换衣服,从她的穿着,我就可以知道她每天见过什么人了。不过,最近有点奇怪,自从她穿上这件灰色雨衣就没有换过。”
“8月6日晚上她在家吗?”楚烟说道。
“在家,我记得当时是大雨,她被雷声吓得满屋子大喊大叫,哭闹不止。我担心她睡觉害怕,就陪她一起睡,后来,她很快就不闹了,我也睡着了。”
“那时是晚上几点。”
“十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