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会讲话的死者(一)

作者:鲁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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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都市·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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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9-10-06 10: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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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字节:8600字

余桐被眼前这个女人哭烦了,她的哭声实在太难听了,简直不堪入耳,你很难将这种连猫听了都会气绝身亡的哭声与一个容貌端庄的女人联系在一起。余桐把目光从眼前这个女人身上移开,望向窗外,又把目光移到地板上那一圈地图一样的白线,白线内半个小时前躺的是死者,也就是面前这个女人的丈夫。女人发现男人死的时候,男人的脖颈上有一条红线,被勒死的人脖子上都会有红线。


“余警官!我从哪儿说起?”女人睁着两个红肿的眼睛问余桐。


余桐说:“从头说起吧!”


女人说:“好!事情是这样的!”


昨天(4月17日)我在市人民游泳馆游泳游了一整个上午,中午简单吃了点东西,下午去商场逛了一圈,有佳威商厦、富达商城、曼宁服装超市……很多,回来的时候已是黄昏,我没有直接上楼,我丈夫一个星期只回家一次,平时家里只有我一个人,我觉得回家没意思,就去了咖啡厅,找了我的好友林眉闲聊。大概晚上八点多回的家,回到家,我看了一会儿电视,吃了几片安定就躺下了,我总是失眠,所以只好吃药。你看,睡得我都快有皱纹了,哪像个三十几岁的女人。


睡到半夜的时候我听到门开了,我觉得有个人走进了客厅。我当时很困,我知道一定是我的丈夫。我迷迷糊糊地说,回来了,就上床睡吧!他哼了一声,然后我听到“嘭!”地一声,他好像躺到了沙发上。他说,我喝多了,你先睡吧!别管我!我听他放开了电视,电视的声音很响,像港台枪战片。我困得厉害,也没有管他。我也没有起床到客厅看他,过一会儿,我感觉我再也睡不着了。静静地听客厅的声音,客厅里除了电视的声音什么也没有,我觉得奇怪,我记得我丈夫如果睡了便会打呼噜,若是不睡,他就会边看电视,翻东翻西的,闹得人家睡不着。可是这次不同,客厅里除了电视其余一点声音也没有,我感到奇怪,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便对客厅里喊,亲爱的,睡了吗?没有人答应,我又冲着客厅轻轻地喊,亲爱的,睡了吗?说话好吗?可还是没有声音,整个房间中只有电视里的声音,我有种不祥的预感,我很害怕,我慢慢地下床,蹑手蹑脚走向客厅……


我看到一个黑影爬在地板上,我打开灯,我看到了我丈夫爬在地板上,双眼直直地盯着我,嘴角流着血。我吓死了!我尖叫了起来,我打算去找我的邻居,可我却发现我家的门是敞开的,冷风从门口吹进屋子……


“还有吗?”余桐问正死盯着她的这个女人。


女人依然看着余桐的脸,“还有就是我给你们打了电话。”


余桐忽然闻到女人身上有一股酒气,便问她:“昨天,你喝酒了?”


女人点点头。


余桐似乎想起了点什么,莫不做声,过了一会儿又问女人,“卫生间的地上的呕吐物是你吐的?”


女人摇摇头,说:“我丈夫吐的。”


“把呕吐物拿回去检查。”余桐告诉身边的何童,何童是个二十多岁年轻人。


何童说:“好的。”


余桐站起身,走进了女人的卧室,卧室装修得很豪华,特别还有一张很大的床。余桐走到床边,坐到了床上,然后又仔细看了看四周的墙壁,女人这时也已跟进了卧室。


余桐问女人:“昨天晚上你就是在这张床上睡的?”


女人说:“是的。”


她跟在余桐的身后,依然止不住地掉眼泪,“余警官,杀我丈夫的凶手是谁!”


余桐掀开床上还没有叠好的被子,看了看,说:“到时候会告诉你的。”


余桐、何童还有其它几个警察又在房子里仔细了查看了一遍,忙到了早晨八点,余桐决定应该做下一步调查了。


为了保护现场,余桐叫人把房子封了起来,女人哭着喊着说她再也住不下去了,余桐对她说:“案子没破之前,我会随时和你联系。”


女人听了,兴奋异常,“好的,只要能抓住凶手,顺便说一下,下次来最好多聊一会儿,我实在太害怕了。”


余桐没理她,何童和余桐走出住宅楼的时候,何童对余桐说:“陈哥,这女人是不是神经病?”


余桐说:“别瞎说!”


余桐对女人说的一些话有些怀疑,余桐敢断定女人说的话有一半是在撒谎,但女人给人的感觉却并不像凶手,余桐想不明白,这一切都需要证据。


此后两天,余桐和何童他们对死者和他的妻子做了大量的调查,几乎所有的社会关系都进行了调查,还有就是死者的邻居和收发室的人。


死者叫周放,四十五岁,广州某公司经理,性格开朗,无不良嗜好,人缘极好,没有犯罪前科,每周回家一次。时间不定。


死者妻子杜慧,三十一岁,无业,嫁给周放前是高中毕业,后来做过一段时间业务员,二十三岁时嫁给周放,爱好游泳,购物,美容,去聊吧聊天。


周放和杜慧结婚后感情很稳定,很恩爱,从未吵过架。从他们两人的基本情况看,找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余桐曾对女人的话有些质疑,便去调查了杜慧的好友林眉,林眉确定是在2002年4月17下午六点至八点间与杜慧在一起喝咖啡,余桐又派人去调查了那天他们喝咖啡的咖啡厅,因为林眉咖啡厅的老板认她。


咖啡厅老板也证实那天六点至八点间,杜慧确定在他的咖啡厅喝过咖啡。这说明杜慧的话并没有说谎,可余桐却总是觉得杜慧有些地方不对颈,但又不知从何说起。


余桐又去找了2002年4月17日那天在收发室的工作人员小徐,他说,那天晚上十一点的时候,他看到楼梯口进来了两个人,其中一个人满身的酒气,但是看不清楚那两个人的脸,因为那天他没有戴眼镜,有一个备用的眼镜在抽屉里又一时摸不着。所以,他就喊住那两个人,那两个人当中的一个人说:“小徐,我你都不认识了,我是周放。”他因为以前和周放挺熟的,一听声音就知道是周放,但是周放的声音明显带着醉意,他知道是周放了,就放了他们进去。他说,后来过了有十分钟,有一个人从楼上下来了,下楼的脚步声很大。这时,他已经从抽屉中摸到了那个眼镜,他清楚地看到从电梯里下来一个人,个子很高,戴着一副墨镜,脸很白,他觉得这个人就是刚才和周放一起进楼梯的那个人。


小徐觉得奇怪,夜里还戴墨镜。他于是便盯着那个人从电梯里出来,没想到,那个人路过小徐收发室窗口的时候却凑了上来,小徐说当时把他吓坏了,那个人脸很白,那人说:“是我,周放的同事,再见。”声音很细,好像也就是二十多岁。


对于周放的那些邻居,余桐基本上没有任何收获,那些邻居当时都睡得像死猪一样。


余桐回到局里的时候,何童告诉他周放的尸体和卫生间呕吐物的检验结果出来了,余桐拿过来一看,大吃一惊,检验结果:周放尸体的死亡时间是2002年4月17日下午六点。也就是说,当杜慧发现自己丈夫躺在自家地板上的时候,周放已经死亡五个小时了。余桐觉得莫名其妙,这怎么可能?2002年4月17日晚上11点,收发室小徐看到的周放仅是一具尸体?那小徐听到的声音又怎么解释呢?而且杜慧也听到了周放的声音。


另一个检验结果是,卫生间里的呕吐物不是周放的,而是他的妻子杜慧的。


可余桐清楚记得,那天杜慧亲口和他说,卫生间里的呕吐物不是她的,看来她真的撒谎了!


余桐对何童说:“马上找杜慧,她的撒谎一定和这个案子有关。”


“好,陈哥,我马上找她。”何童转身要走,却又走了回来:“陈哥,我去取尸体报告的时候,法医说了一个重要线索:最近连续发生了三起凶杀案,并且每起凶杀案的死者死亡时间与报案时间都相差5——时。”


何童递给余桐一份资料,“这是三起案子的资料,我想会有用的。”


余桐接过资料看了一眼,十分惊喜:“小何,真有你的!这对我太有用了。”


“有用就慢慢看吧!我觉得杜慧不可能是凶手,因为她的眼睛告诉我她是个什么样的人。”何童说。


余桐边看资料边说:“什么样的人?”


“神经病呗!”


余桐冲何童笑了笑,说:“不管是不是神经病,也都要把她找来。”


何童诡秘笑了笑,走了。


余桐开始细细看那些资料:


案一)死者的尸体是在其办公室的桌子下面发现的,是窒息而死,死前曾少量饮酒。发现死者的人是他的女秘书,女秘书早晨去给经理送文件,看到经理室内的门是开着的,敲门没人应就进去了,她看不到经理,以为经理在和她捉迷藏,经理经常和她捉迷藏,而且每次经理藏的地方都是办公桌下。于是,女秘来到经理办公桌一看,经理果然在下面……


案二)死者死在公司卫生间内,是被人按在洗手盆里淹死的,生前曾大量饮酒。当人们发现他时,他躺在卫生间的地板上,洗手盆里还在不断地往外溢水,水哗哗地流得满地都是,发现死者时,已死亡七个小时……


案三)死者是在自己的车子后座被人发现的,当时车子已停在车库里,车库的上面三层便是死者的家,死者是因为脖子被弄断而亡,调查说死者生前喜欢和小女儿一起唱《健康歌》,就是那个“脖子扭扭,屁股扭扭,我们一起来做运动……”不知死者死前是否也唱过这首歌?


余桐发现三个案件除了何童所说的死亡5——时发现外,还有以下共同特点,那就是死者均为公司经理,死前都曾不同程度地喝过酒,死者的妻子均为无业,年轻漂亮。


死者在死亡后均有人见过死者被一瘦高、戴黑墨镜、脸色惨白的男子扶着,死者还都说过话,案一中有人问经理去哪,经理说去楼上取材料;案二中经理说喝多了,太渴,想上楼喝水;案三看门人说,经理这么晚回来要早点休息,经理说没事,要回家哄孩子喝《健康歌》。


余桐看着这些材料,感到越来越糊涂,他问自己,这可能吗?一个瘦高男子在深夜把一具具尸体或运上高楼或塞进车箱,并且尸体还会说话,简直是莫名其秒!


余桐感觉这个案子不像表面上这么简单。


一个瘦高、戴墨镜、脸色惨白的男子?


为什么死者死前都喝了酒,他们死前去哪儿了?


为什么死者都有无业的妻子,是情杀吗?会有这么多情杀吗?


一个男子和三个女人?不是,加上杜慧,是四个女人,和四个女人好了不至于杀死她们的丈夫啊!不可能是情杀!


这一系列的案件一定还有没有发现的东西,这四条平行线一定还有交点。


余桐正苦想着,何童匆匆地走了进来。


余桐问他:“杜慧怎么没有带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