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鸿雁于飞,肃肃其羽1

作者:林笛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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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都市·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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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9-10-06 11:0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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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字节:7800字

“你看错了吧!”她随意地接过卡。


“你不知道?”小姑娘回身盯着屏幕,“昨天下午你有一笔款项进账,是685800元,如果换算成美元,昨天的汇率,正好是十万美元。”


诸航失神了好一会,心中千丝万缕、五味杂陈,想笑,嘴角倾了倾,却逸出一声叹息。


收起卡,出去到街角的甜品屋买了一盒香草冰淇淋,狠狠款待了下自己。她现在是有钱人了,是不是?


香浓的冰淇淋入口,如丝般迅即滑了下去,味蕾舒服地叹息。


在这个世界上,你就得承认钱是好东西。有了钱的***,再复杂的事也会变简单,再浓厚的情感也能变稀薄,再深的印迹也能抹干净。


何必去纠结?何必装清高?何必要留恋?让一切云淡风轻,船过水无痕。


午饭吕姨做得非常的清淡,诸航多吃了点。饭后,唐嫂和吕姨午睡了,她陪小帆帆。


小家伙睡多了,人很精神,呀呀的像是和她在聊天。


她刮了下他的鼻子,想起唐嫂讲小孩鼻子不能刮太狠,不然以后是个塌鼻子。男生的鼻梁高挺,才会让面容有立体感,那才叫帅。她就轻轻刮了他一下下。


“卓逸帆,”鼻子一吸,她暗骂自己没出息,心中居然酸酸涩涩,“我叫诸航,诸子百家的诸,航行的航,我们俩朝夕相处十一个多月,应该算是好朋友啦!以后在街上遇到,要对我有礼貌,称呼什么无所谓。嗯?”


小帆帆咕呀咕呀的嘤咛。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送君千里,终有一别。你乖乖呆着,送就免了。再见喽!”婴儿皮肤嫩,不敢亲太狠。她抓起他的小手,用力吮了下,还咬了一口。


小帆帆嘴直扁,哈,他晓得疼了。


“小帅,祝你风华绝代,你祝我前程似锦。”她啵地送去一个飞吻,替他掖好被角。


“唐嫂,帆帆醒了。”她叫醒唐嫂,这才回房。


就一个包,提着非常方便。出门时,院中没有一个人。分离总有点伤感,她就不把别人的心扰乱了。


她给首长留条了。


不当面辞行才能别得轻松。真是不知该怎么表达,她说这些日子承蒙照顾,他又会讲让你委屈了。


就是把刀搁她脖子上,她也不是个肯委屈自己的人。真的不委屈,只是意外多了点,结尾差强人意。


门口那条大道落叶缤纷,都初冬了,树叶还密得阳光透不进来。她走得很慢,以前都没好好欣赏过小区的景致。这小区的设计过于硬线条,没有多少居家的小温馨,但非常大气。也许这就叫经典……过个几十年也不会太落伍。


我行我素,老牛慢步。


站岗的小士兵目光如炬,握枪的手在北风中有点发青。她好同情地向他们致礼,少先队礼……


小士兵热血上涌,双臂哆嗦。


她咧咧嘴,挥手离开。


不是周末,又不是节假日,去南京的火车票很充裕。她买了张晚上七点的,动车组,到南京是午夜。顺便回程的也买了,后天早晨的。花了这么多车资,至少要饱览下南京的市容。别人问起时,千万不能像个白痴。


唉,撒一句谎,就必须用百句话来圆。


火车站对面有一排的小吃店,有家面馆看上去颇干净,点了碗盖交面充当晚饭。在首长家,饭来张口,这种日子不会有了。等面条的时候,把南京的手机卡换上北京的卡。


短信有几十条,监听、房产、股票投资、一夜情等等的垃圾短信,不看了,统一删除,同时把通话记录也一并清理。


七点的初冬,暮色很浓了。进站前,行李先安检,队伍排得很长,她在队伍尾端,无聊时随便扫视。


街边,一辆摩托车停了下来。开摩托车的男人不太高,属于三级残废,壮壮实实的,穿了件风雨衣,头上戴着个大头盔。不一会,一个妙龄女郎跑过去,男人递给她一顶头盔,她跳上后座,圈住他的腰,脸贴上他的后背,车绝尘而去。


诸航握着包包的手指不禁握成了拳,倒吸一口冷气。


那男人是姐夫骆佳良。


她希望是一个身高和体型与姐夫相似的人,可是那车,那车牌号,她不能自欺欺人。


骆佳良有个怪癖,对6和8这两个数字有点偏执的喜欢。摩托车买好,去办牌照,他找了许多人,才办下尾号为8866的车牌,当时,他很是得意了一下。


诸盈没好气瞪他一眼,说他俗到骨子里了。


他呵呵笑,图个吉利呗。


这样的车牌,瞟过一眼就记得了。


诸盈身高168cm,骆佳良只有160cm。诸盈工作必须穿高跟鞋,与骆佳良站一块,足足高出一大截。诸盈是南大毕业的,后来在北京找的工作。骆佳良也算本科生,民办大学的本科,幸好考上公务员,这几年混得还算顺利,现在是办公室主任。只是他这个单位是专业局,那些工程师虽然没有职务,个个手里都有几项专利,不能得罪。上面又是领导,更不能忽视。回到家,面对的又是漂亮能干的妻子。于是,他见谁都点头哈腰。久而久之,背有点佝。


这样其貌不扬、能力平平的男人,娶到诸盈,让许多人都不解。爸妈也愕然,当时还非常小的诸航也不喜欢骆佳良。他第一次去她家,她挡在门外,怎么也不肯让他进。她那么美的姐姐,应该是英俊卓尔的男子才能相配。


可是诸盈铁了心要嫁他,甚至不惜与爸妈翻脸。直到梓然出生,爸妈才勉强接受了骆佳良。


他这人到不记仇,满腔热情地对待诸家的人。诸航到北京上学,他比诸盈还疼诸航。


他的同事们爱拿小姨子开荤色玩笑,平时老好人似的他一本正经地说道:“这个不能瞎说,我家航航是个孩子呢!”


“喂,你到底走不走?”排在诸航后面的旅客催促道。


诸航愣愣地往前挪动,浑身发冷。


姐夫有外遇了?她无法相信。她总觉得姐夫有了姐姐,睡着也会乐醒的。他没有出轨的条件和自信,他所有的爱都应该不留点滴地给姐姐。


上了火车,诸航仍然回不过神。


她犹豫了下,给诸盈打了个电话。


“呃,现在用这个卡了?”诸盈问道。


“嗯!姐,我工作辞了,房子也退了,后天回北京。”她把列车班次报了下。


“好,我去接你。你就住我家复习,今年春节别回老家,争取一次通过雅思考试。”


“不了,我在,会和梓然吵架的。我同学租的房子大,我住她那边,她也要考雅思,正好一起复习。姐,你在干吗?”


“你回来再说吧,我在帮梓然检查作业。”


“姐夫呢?”


“他今天有应酬。”


“喔。”她欲言又止。


动车组的车厢很洁净,也很安静,旅客们有的在上网,有的在看书、听音乐,有的在假眠。她邻座是个文艺青年,令人毛骨悚然,他在看本诗集。


侧过身,发觉他正在看一首叫做《腹语术》的诗:


我走错房间错过了自己的婚礼在墙壁唯一的缝隙中我看见一切行进之完好他穿白色的外衣她捧着花仪式许诺亲吻背着它:命运我苦苦练就的腹语术(舌头那匹温暖的水兽驯养地


在小小的水簇箱中蠕动)那兽说:是的我愿意……


她怕诗歌,比文言文还要怕。文言文还能追根寻迹,诗歌完全是不知所云,见仁见智。


但这首诗,却让她不寒而栗。


诗很有画面感,故事性也很强。是她敏感过度了么,她在这诗中读出谁都不是谁的唯一、没有任何人是不可替代的感觉。你若转身,必有人走来。演出要继续,a角缺席,b角粉墨登场,观众同样掌声如雷。


凭什么笃定人心不能变?


手机在口袋中叮咚叮咚作响。


是莫小艾,长长地喘了口气,“猪,你可开机了。”


“想我了?”她捂着嘴巴,不惊动邻座读书的人。


“恨你差不多。驰骋网游公司老总要请你吃个饭,你什么时候回北京?”


“啥时候打给你的?”


“昨天。”


她呵呵笑,不敢提自己已经见过那老总一面。“我后天到北京,到时我约他。”看来,她的设计方案是通过了。“对了,你那儿能挤个人吗?”她真的不想住在姐姐家。她一去,姐夫就会和梓然挤小床,把大床让给她和姐姐。


莫小艾支支吾吾的。


“你有情况?”她嗅出点不明气息。


“我……谈了个朋友,他有时会过来看我。你要不介意,就过来吧!”


她很介意好不好!


“那我另外想办法。”***熏心的损友,哼!


“我帮你留心下房子。”


“不用了。”匆匆收线。原先住的四合院没有退租,住是能住的。只是住在那儿,怎么交待肚中的小帆帆哪去了呢?她可不愿再欺骗善良的人民。


头疼!


南京在下雨,不见得比北京暖和,空气潮湿阴冷。诸航在火车站附近找了家锦江之星住下,洗了个热水澡,然后埋头大睡。醒了之后,发觉已经是午饭时分。出去吃东西,一眼看到一面大大的湖泊,湖中有船,有袖珍的小岛,不用问了,这就是玄武湖。


雨已经停了,她买了张南京地图,抓紧时间去了趟中山陵,没有爬到最上面,在中间就折回,然后匆匆去雨花台、美龄宫、夫子庙、秦淮河转了一圈,晚上十点多才喘兮兮回到宾馆。


火车是隔天早晨十点的,她起了个早逛玄武湖。游湖坐船,那种六人的,十五元一张,不算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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