泪水模糊了我的视线，“那你为什么，我曾经想跟你……那什么的时候，你为什么说太迟了？”

“我是恨自己为什么这么低贱。”离浩天自嘲地笑笑，“为了顾全性命，竟然低贱到说爱一个男人，这个男人还是自己的弟弟，我所谓的爱，从我七岁开始，就一直装，伪装了二十五年！我是看不起自己。如果早知道会遇见你，我一定提早与殇决裂，用别的办法去抢皇位，也不想让你看到我那么不堪的一面。”

“其实我不好……”

“至少，你活得很坦白，比我好。”离浩天吻了吻我的额头，“不要说你自己不好。我会不开心，在我心里，你是最好的！你想想，我是何等的魔头？我明知道老……父皇可能会死，我还是任由事情发生。我逼死了殇，逼疯了离无极，我杀人无数，手上染着数不清的无辜鲜血……”离浩天眼中闪过深沉的痛苦，“也许，我这样兽面兽心的人根本不该来到这个世界……”

“不。”我点起脚，主动在浩天的下巴印了一个吻，本来是想吻他的唇的，他太高太壮，真的跟高大的野兽一样，不是把脚点到最高的程度，都吻不到他的嘴，“在我心里，你也是最好的！”

“雪儿。”离浩天拥紧我，嗓音带着感动的沙哑，“让我们忘了过去，重新开始，好不好？”

未待我说话，离浩天又霸道地说，“不好也得好！因为没有你，我会死！心碎而死！为了不让我自己死，我一生一世都不会放开你的手！”

“好，不要放开。”我也许以承诺，“都不放。”

“雪儿……”

“嗯？”

“我想好好爱你。”

“你刚才不是说过爱我的吗？我知道的。不过我不介意多听两遍。”猛然意识到浩天现在想要的是什么样的爱我面色泛起潮红，“其实我也想要你……”

浩天听了，眼中升腾起浓浓的欲火。我从袖袋中拿出一个精致的瓶子，拔掉瓶塞，“闻闻看，香不香？”

浩天配合地嗅了嗅，后知后觉地问，“挺香的。这是什么？”

“啊。”我一脸无辜。

“你……”浩天瞪大双眼，严肃的峻庞浮起可疑的红云。

看来我的浩天高壮归高壮，还满纯的撒。

我悠哉地补上一句，“马上发作的那种。保你斯文变败类，圣人变禽兽。”话才说完，浩天兽性大发，飞扑过来。我满头黑线，“我说的是我。这药只对女人有效，你怎么比我还猴急？”

“真的？”

“哄你的。你不解放就等死。”贱招一出，浩天窘死，他一把将我打横抱起，往侧殿的偏房而去……

刚坐了龙椅三天，离浩天下旨废除了我殇王妃的身份。为先皇守孝一年，其间我一直在宫里与离浩天同住，一年后，离浩天下旨封我为后，大婚隆重迎娶。

大婚后第二年。

承乾宫，苍月国皇帝与皇后的寝殿内，我躺在床上，望着身侧熟睡的男子，男子体格高大，身材壮硕，粗大的手臂横楼着我的腰，我睡在他怀里，就像他搂着的小一只猫咪，格外娇小。

伸手摸着浩天骨骼粗大的右颊，用指腹触着他粗糙如兽皮的肌肤，我微微叹息。

离浩睁开漆黑深邃的左瞳，“雪儿，为何叹息？嫁给朕，不幸福么？”

“就是太幸福了，我才叹息。”我说，“还好你的右脸长得像野兽，必需戴个面具，不然得迷死天下多少女子？”

“多了我不要。”离浩天霸气而又宠溺地点了点我的鼻子，“就要你。”

我笑开颜，庸懒地打了个优雅的呵欠。

“雪儿，你真美！”离浩天翻身压上我，“你光是打个呵欠，都让我心神荡漾！”

“浩天，别这样……”我推推他，“我们不是刚刚才……”

“对你，朕永远都要不够！”

“现在不行。”我抗拒，浩天在我面颊落一吻，“我知道你受不了，这样，说句你爱我，我说放过你。”

“嫁给我，你又说幸福。”离浩天脸上浮起不满，“可你三年来，都没说过你爱我，是从来都没说过你爱我。”

“我爱你。”樱唇柔柔吐出三个字。

离浩天见我眼瞳中认真的神色，一阵狂喜，“你再说一遍！”

“离浩天，我爱你！”我专注地凝视着浩天，“其实，我很久以前就爱上你了，只是我自己不知道。久到什么时候呢？久到我明知道你会是离血殇最大的威胁，我选择站在了你这边，久到很久以前，光从地上的影子，不用看你人，我就能辨认出是你。即使当初登上皇位的不是你，我也不会跟别的男人在一起。因为，我选择的男人，是你。”

“雪儿！”离浩天霸气的左瞳眸里闪着隐隐的泪花，没有眼珠的右瞳，兽般的右脸，霸气的神情，狂野的面容，都在诉说着浩天的感动与喜悦。浩天伸出粗壮的臂膀紧紧将我拥入怀，“朕的皇后，朕终于等到你说爱我了！”

“三年来，你让我说爱你，都求了几百遍了。知道我为什么这么久都没说爱你吗？”

“朕……”离浩天沉默了几秒，“我明白。因为你的体质不易怀孕，你是怕怀不上我的孩子。雪儿，其实只要我们能相守一生，我已经很满足了，有没有孩子，真的无所谓。大不了，苍月国的皇位，从离小飞那挑个孩子继承……”

“你替我把把脉。”我伸出皓腕。

离浩天以二指探上我的脉门，顿时眼中闪着狂喜，浑身都散发着开心与激动，“雪儿，你怀了一个月身孕了！太好了！我们有宝宝了，我们有自己的宝宝了！”

“看你。”我哑然失笑，“这么大个人还开心得像个孩子。”

“我都三十五岁了，能做父亲，开心是自然的。”离浩天再次紧紧地将我拥入怀，“最重要的是，这是我们的孩子。”

“若是别的女人怀了你的孩子呢？”

离浩天脸色下沉，“我永远不会碰别的女人！没有那个可能！你再说，我就生气了！”

“生你的气吧。”我不在意，“反正你这头野兽除了爱我，又不会伤害我。”

“如果别人说朕是野兽，朕一定杀了他！但是说的是你，为何我觉得那么幸福？”

“这就是区别。”我笑，“在别人面前，你是朕。在我面前，你从来都只是我。”

“是，我是雪儿最爱的相公。”

我深情地凝视着浩天，“野兽相公真乖！”

“雪儿，告诉你件事。”

“嗯？”

“染千恂，应该称他为南遥国主才对，南遥国主娶了一个跟你长得很像的女子，现在已经有了一儿一女。”

“挺好。”离浩天蹙眉，“居然娶跟你长得很像的女子，染千恂那小子一定忘不了你。”

“那个女子又不是我。”我娇嗔，“你吃什么干醋！”

九个月后，苍月国皇后凌瑶雪产下一名健康的男婴，皇帝大喜，下令举国欢庆，免税一年。很多年后，百姓间传言凌瑶雪是苍月国史上最幸福的皇后，因为皇帝终身只宠皇后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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