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沉溺(2)

作者:盛世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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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都市·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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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9-10-06 13: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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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字节:6774字

“我爱你。”他又严肃的重复了一遍。


她瞪大眼睛看着他近在咫尺的唇,下一句话被吞没在他的吻中。


唐季城揽过她的脖子旁若无人般的吻下去,根本不顾台下蜂拥般的记者。


天哪!本年度最爆炸的新闻横空出世!霎时间闪光灯四起,惊呼不断。


耳边嘈杂的声音像是突然被真空隔离般,只能听见类似于海风的沙沙声,那句“我爱你”就像是老旧的唱片机卡住了一样不断在郁北耳边重复。


铺天盖地的闪光灯和提问声又将两人拉回现实,唐季城离开郁北的唇定定的看着她,郁北不知道该给他什么表情,张着的眼睛像是刚被蒸汽熏过一般。


唐季城牵起她的手,对一旁呆住很久的肖伊说了句抱歉,便将她拉走。


身后呼啦啦一大群人追出来,他扯着她的小手穿过金色大厅,就像是电影一样,周围的人和事物都被化成模糊浓稠的线条,他如风一样牵着她疾步行走,背影是那样的不顾一切,郁北看不到前方的路,完全被那样的背影迷住了,记忆中的他很少有过这样的冲动与失控。


唐唐……


她的的心尖上顷刻间开出一朵花来,那朵在寒冬里早已凋零的小花,摇摇摆摆的晃荡着茎叶苏醒,呢喃着这个名字。这个名字是何时起被她埋藏起来的她也不记得了,只是此刻,她突然好想这样叫他。


晚风清凉,夜色惆怅,两个冲动过后的人融入这沉寂无华的夜色中,也变得沉静下来。像少年时代一样,闯完祸就去撒欢儿,管他什么家族继承,管他什么财务危机,管他什么企业形象,只要两个人手牵手就什么都不怕。


两个人最后是跑出来的,竟忘了开车。甩掉了那些记者之后,他牵着她的手,走在石板铺成的人行道上,谁也没有说话,记忆倒回从前那段没有隔膜的时光,他戴着她织的围巾背着她,她趴在他背上舍不得他走。他说,你不用长大,我来长大就好了。


现在他们长大了,却似乎忘了如何像年少一样,纯粹的去爱。


“你……是不是留了后路?”郁北问。


“没有。”唐季城板着脸表情严肃的看着前方。


“没有?!”


怎么可能,这样的冲动很可能会造成极大的轰动,他竟然没有任何把握?她不信。唐季城做事分寸一向拿捏的很准。


她怀疑的表情让他的心顿时凉了半截,他为她连家族都可以放弃,难道这些行为在她眼里都是精心设计的闹剧吗?真是可笑!


肺腔里的凉气又开始往上窜,唐季城握着拳抵在唇边,弓下高大的身子剧烈的咳嗽起来。


“你怎么样?总这样咳嗽不行啊,我们去医院吧?”郁北急了。


“不用……”唐季城撑着身子站起来,脸色更加苍白。他在路边招了招手,拦下了一辆计程车,他示意郁北去坐副驾驶,自己低下身跨进了车子后座,上了车后唐季城和司机报了唐宅的地址,便斜躺在座位上闭目不言。


明天记者们肯定堵在郁北的公寓门口,而他们却不知道唐宅的位置,去他那里也好。


郁北偷偷回头看了他几眼,他似乎很难受的样子,一只胳膊搭着额头,一道道的路灯昏暗的扫过他硬挺的鼻梁,紧抿的薄唇,混杂着他浑浊厚重的呼吸,让她心疼的都揪了起来。


“停车。”郁北对司机说。


车子停下,她下了车,径自坐到后面去,将身体靠近唐季城,然后让司机继续开。


唐季城的头枕在她的腿上,蜷缩着躺下,双手抱着她的腰,蹭了蹭,这才觉得舒服些。


郁北如鲠在喉,一滴眼泪落在手背上,她轻微的吸了一下鼻子,硬是将眼泪逼了回去,然后伸手去揉搓他的额头,好缓解他的痛苦。


车窗外的夜色清浅,如同他的呼吸般,郁北抬头看看难得有星星的夜空,天边的一小朵云漂浮着还是离不开那弯月亮,时不时的轻轻蹭一下它,惶恐不安的。


随着新闻的曝光,唐郁两家的股价大跌,唐氏的董事会开始对继承人质疑,唐氏的接班人一向是不外传的,而现在的继承人却是一个同性恋!将来的唐氏会不会绝代还是个问题。郁氏就更不用说了,本来就财务危机,又弄了这么个邪门事件,简直是风雨飘摇雪上加霜。


唐季城在事发之后飞回了美国处理唐家的事,郁北留在国内解决财务危机。这段困难的日子,顾西楼帮了郁北很多忙,虽然两人只交往了一天便以郁北提出分手告终,但并不影响两人之间的合作。顾西楼正在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帮助郁北度过危机,然而单单凭靠顾西楼是不够的,郁北需要更强有力的靠山。


可是祸不单行,唐季城离开的这段时间里,郁北这边出现了一段小插曲。她的妹妹郁可和夏景轶结婚很长时间,彼此渐渐有了感情,却都别扭着谁也不肯说。郁北最疼爱郁可,不想让妹妹受一点委屈,于是暗自出主意,设计将郁可和她暗恋多年的夏轻夜弄到一间总统套房里,以此刺激夏景轶,促使两人表白。


可不想情况突变,阴差阳错之下导致夏轻夜的妻子险些流产。


说到夏轻夜的妻子,是a市有名的冷美人。上次在游轮上,郁北和她见过一次,这次叶卿夏险些流产,郁北非常自责,并对她悉心照顾。而叶卿夏与夏轻夜两人感情本就破裂,这次叶卿夏险些失去孩子,夏轻夜并不知情,反而是叶卿夏求着郁北带自己离开a市。


叶卿夏躺在病床上拉着她的手,虚弱的说,求你,带我走。


在游轮上的那场婚礼,叶卿夏便知道郁北是女人,她就像是溺水的人,抓住郁北这棵稻草,企图逃离由夏轻夜掌控的世界。


郁北不是不知道带走夏轻夜女人的代价,只是她经历过她知道,一只蝌蚪在一口几近干涸的枯井里,是多么强烈的想要逃离,而现在哪怕一只蚂蚁向她伸出双手,她都会转身离去。


况且,说不定叶卿夏对她,是有用的。


于是郁北秘密安排了疗养室,请了三四个保胎护士照顾她,一天要两万块的住院费,三餐食谱都做了详尽的安排,补品更是名贵至极。


中年护士见郁北进了病房,忙端着鸡丝燕窝粥走过去,为难的说,“郁先生,小姐她不肯吃东西呀,我们怎么劝都……”


“给我吧,你们先下去。”


郁北接过巴掌那么大的温热小盅,握在手心,走到卿夏床前。


她斜倚在床上发呆,大眼睛有些凹陷,失神的盯着天花板,不知道在想什么。郁北在她身旁坐下,给她折了折被子,用白瓷勺搅了搅晶莹的粥,送到她嘴边。


她微微的别过头去,看向窗外。


“喝几口吧,孩子会饿。”


郁北又把勺子向她唇边凑了凑,可她依然无声的反抗,抿着唇没有一点要张开的意思。


郁北笑,“你再不听话我可是会打女人的哦!”


叶卿夏嘴角翘起一个不屑的弧度,郁北的性别,两人早就心照不宣了。


郁北无力,突然想起那个不肯吃药的男人,一时头大。


“你是不是不想要这个孩子?”郁北耐着性子和风细雨的问。


叶卿夏依然不给她面子,看着窗外,她自己也正在犹豫,是否要这个孩子。


“我不知道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孩子是无辜的……”


郁北见她还是不肯给反应,继续说,“你偷偷给她取过名字不是么?你甚至已经开始设计她未来的婴儿房要刷什么颜色的墙壁,不是么……”


郁北端着的粥已经冷却,瓷器的凉意透过手心传到心底。


叶卿夏倏地转过头,拧着清秀的眉毛惊讶的看着她。


她怎么会如此了解,那种心境……


郁北摊了摊手,掩盖住落寞的情绪,故作轻松的一笑。


“我也有过一个孩子。”


心里那间上了几道锁的暗室,她对谁都没有敞开过,却突然好想和这个叶卿夏倾诉。


“刚开始的时候一切都很好,后来因为一些误会,我和他有些分歧……”


“现在想想真的是很幼稚,不是谁的错,只是太不懂事了,感情也不坚定……”


“后来我也和你一样,不过你比我幸运,你的孩子保住了……”


叶卿夏听得愣了神,既震惊又难过,她没想到郁北也经过这样深刻的伤痛。


从那之后,无论夜有多难熬,叶卿夏都再未想过要放弃她的孩子,和郁北也越发亲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