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仰头望着他脸上柔和的线条，昏黄的灯光下他的双眼深邃晶亮，“学长，你好像瘦了。”

他摸摸自己的脸，又摸摸头发，解嘲的笑，“大概头发剪短了，脸架子都露出来了吧。”

我下意识的伸手摸他有些毛刺刺的短发，被凌烨一把抓住手拉下来。

“小羽。”

“嗯？”我缩手，他拉着我的手不放，我只能任由他握住我的手。

他的手掌炽热，将我的手包容其中，温柔的暖着，我直直看着他双眼，认真的说：“我和季韫学长说清楚了，我和他不适合。”

“那你和谁适合？”

我一愣，不知道该怎么回他，忙撇过脸，“我，我也不知道。”

他轻柔的执起我下巴转过去与他对视，用柔的滴出水的声音问：“你现在可以和我交往了吗？”

我红着脸手足无措，却依然嘴硬的说：“我不知道。”

凌烨轻笑着在我额头轻轻一吻，我的心一下悬了起来，所有的思维都离我远去，只听到自己不稳的呼吸。

他的唇在我额头停留了两秒，缓缓下移，两唇相贴的一霎那，我的脑袋里嗡的一下炸开了，被他熟悉又略陌生的气息包围着，酒气混合着西柚的味道喷在我的脸上，炙热滚烫，他的唇柔软带着清新的薄荷气息，在我的唇上轻轻碰触吸吮，我的呼吸暂停了，醉意突然间蒸腾起来，一时觉得天旋地转，浑身发软，整个人晕乎乎的就要往地上倒。

凌烨一把抱住我，离开了我的双唇，我紧闭双眼，扶着他的手臂说：“学长，我头晕。”

凌烨将我腾空抱起，我能感觉到他有些虚浮的步伐，踉跄着往前走，直到又回到温暖的室内我才睁开眼，却不是我们刚才吃饭的包间，倒像是一间坐落在庭院内的客房，四面墙壁和房顶都是玻璃，环绕着绿色长青植物，就像一间暖房一样。

他将我在床上放下，自己却进了洗手间，我这才意识到连洗手间都是磨砂玻璃的，只不过挂着帘子看不到而已。

我脸像烧起来一般，又烫又红，忙离开床到处找水喝，茶几边有个小巧的冰箱，里面有好几瓶未开封的水，我扭了半天也没开出来，手却捏红了。

正着急上火的时候，背后伸来一只手帮我将水瓶打开，我感激的回头，却一眼看见他滴水的头发，和下巴上缓缓滴落的水珠，一时有点看呆，下意识的咽了口唾沫。

凌烨就着我的手喝了两口水，一扭头吻住我双唇，逼我张开嘴，将他刚刚喝进去的水统统哺到我嘴里。

我惊呆了，本能的想退却，被他紧紧搂在身前，他堵着我的唇逼我将水咽下去，我被呛到用力的咳嗽，凌烨总算放开我，为我拍着背。

“学长，你要干什么？”

我边咳边问，一只手痛苦的揪着胸前的衣服，咳的心口一阵阵疼。

“小羽，我喜欢你。”

“咳咳，我知道。”

“小羽，我喜欢你。”

“我知道。”

“小羽，我喜欢你。”

我抬头看了凌烨一眼，“学长，你喝醉了。”

凌烨不回答，只是认真的看着我，我被他看的瑟缩刚想后退，被他一把攫住，狠狠的吻了下来。

他的动作有些粗暴，环住我的手臂也越收越紧，我心里害怕拼命的用手推他，却一点力气都使不上。

我想张嘴尖叫，却被他的唇舌趁虚而入，肆意的攻占我的唇舌，一边吻我一边将我往床边带。

我能预感到将要发生的事，恐惧的无以复加，无奈凌烨将我禁锢在怀中，不让我挣脱，我连连后退，直到腿碰到床沿，直接往后倒下去。

凌烨顺势将我推倒在床上，我的头磕到了床柱，耳朵上方火辣辣的疼。

他困住我的双手，居高临下的看着我，深邃双眸逐渐迷离，我能看出他眼中的狂乱与不安。

我的心瞬间软了下来，泪眼朦胧的看着他，喃喃道：“学长。”

他松开我的手，撑在我头两边，手指覆上我的脸颊，用食指轻柔的擦去我的泪痕。

“学长，你让我起来好不好？”

他不理我，只用修长的手指顺着我的轮廓游走，口中呢喃道：“小羽，我喜欢你，留在我身边好不好？”

我连忙点头，抓住他的手，“学长，你放开我好不好？我的头好痛。”

他却突然又一次狠狠抓住了我的手，一边摇头一边说：“不行，我不能放开你，小羽，我不能放你走。”

他的唇霸道肆意，吻痛了我的脸颊，甚至开始轻咬我的脖颈和耳垂。

我又痛又痒，心里却又惊又怕，忍不住尖叫：“学长，你放开我，学长。”

凌烨却充耳不闻，一只不安分的手伸进了我的蕾丝上衣，仿佛觉得不过瘾，他又开始撕扯起我的上衣，似乎想要将我的衣服除去。

我又哭又叫奋力的挣扎，可是浑身酸软使不上一点力气，泪水早就模糊了视线，我一遍又一遍的哭喊：“学长，放开我。”

他没有回答我，这一刻我的心犹如一潭死水，早已冻结成了冰，我喜欢凌烨，我也不排斥和他的身体接触，可绝对不是现在，不是现在这种方式，更不能在我不情愿的情况下。

我放弃了挣扎，也将自己心里那一点微小的希冀彻底熄灭，我以为凌烨对我的感情超过了我对他的，我更以为凭着凌烨对我的呵护，他不会强迫我做任何事。

现在看来我还是太傻了，我太高估自己在凌烨心中的地位了，若他对我只有这样的需求，那么现在看清楚他的本质还不晚，虽然付出的代价太大了些。

我能听到上衣撕裂的声音，耳边回响的是凌烨粗重的呼吸，鼻息间充满了凌烨带着酒气的熟悉的气息。

我缓缓闭上双眼，想到凌烨之前跟我说的话：

“今天是我最后一次容忍你在我怀里为了季韫哭，从明天开始忘记季韫，在我怀里笑吧。”

“如果觉得尴尬就睡觉吧，把眼睛闭起来，什么都不要看。”

多么的讽刺，我依然在他怀里哭，为他而不是为季韫。

把眼睛闭起来，却依然看的见他，知道他在做着伤害我的事，而我无力阻止。

脑子越来越糊涂，我放任这种晕眩的感觉在我浑身肆虐，仿佛这样才能减小凌烨带给我的伤害。

在失去意识之前，我能看到凌烨的脸出现在我眼前，他躺在我身侧，撑着头看我，脸上得意的笑容看了真讨厌，我苦笑了下，在心底说：“凌烨，再见了。”

等我再次睁开眼时，已经是白天，阳光照在身上很温暖，房间里空荡荡的，凌烨也不在，我被换上了白色的睡袍，头发也被打理过，干净整洁。

我蜷缩在床上不停的颤抖，房间里温度很高，可我还是觉得冷，从心底深处透出的凉意。

透过玻璃门我能看到凌烨从远处走来，手中端着一个托盘，他开门进来，径直走到我面前，将托盘放下，我闻到一股奶油的香味。

他在我面前坐下，我一动不动的看着他，沉默着。

凌烨轻咳一声，尴尬的说：“小羽，昨天真是对不起，我喝多了，做了很多过分的事。”

我不说话，双眼无神的看着他的方向，我能听到他说话，却不知道他说了什么。

“小羽，吃早餐吧，你昨天就没吃什么东西。”

他真挚的表情让我看了直想哭，为自己又一份感情的破灭。

“凌烨，我再也不想见到你。”

凌烨的表情明显一僵，他低着头，眉头紧锁：“我知道我昨天错的离谱，还把你的衣服弄坏了，我让人去买了一模一样的送来，很快就到了。”

我突然从床上跳起来，尖叫道：“这是一件衣服就能弥补的事吗？凌烨，你对我做了这种事，一句轻描淡写的对不起就可以弥补了吗？”

没等他开口我继续说：“我以为你听到我和季韫分手会很开心，我还以为你会很珍惜我们之间的感情，我甚至还奢望着能够跟你交往，可是你却给了我当头一棒，将我从你的身边直接赶走了，凌烨，你做的真狠，我不想再见到你了。”

凌烨还一副委屈莫名的样子，“我昨天做什么了？拉破你的衣服我不是道过歉了吗？”

我跳下床找到自己的破衣服，冲进卫生间整理，出来时凌烨拦在我面前，“江小羽，你把话说清楚，我到底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你要这样说我？”

我冷笑一声：“你自己做的事，自己不清楚？也是，你昨天醉成那样，怎么可能还记得，那最好，我们谁也不记得谁，从此一拍两散。”

顿了顿，我继续说：“哦，我们从来没有开始过，不能说一拍两散，那么今天开始你还是凌烨，我还是江小羽，我们各过个的，不要再来往了。”

我急匆匆往外走，凌烨怒道：“江小羽，你到底要我怎么做？你要我假扮男朋友我接受了，你和季韫交往我也忍了，你到底要我做什么才肯接受我？”

“不是要做，而是你已经做的事，”我打断他，“你样样都比季韫好，却只有一样不及他，季韫永远不会强迫我做不愿意做的事。”

凌烨愣住了，受伤的表情看的我心软，他神情黯然的说：“原来你从来就没喜欢过我，你喜欢的只有季韫一个人。”

我已经走到门口，开门时顿了顿，只回了一个字：“是。”

室外的空气冷冽，我不禁打了个寒噤，呼吸间有种说不出的痛楚，慢慢的扩散到全身，没有关系，痛久了就会麻木，也就感觉不到疼痛了。

我仰起头，让眼泪回流，江小羽，这个世界上不是只有凌烨一个人值得你爱，地球也不会因为你的不幸而停止转动，所以生活还要继续，你必须向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