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黄易
|类型:人物·传记
|更新时间:2019-10-08 03: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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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黄易大小:1578k类型:武侠时间:201312723:59:21>我有这个信心。
亦有这样的预感。
跑了半里许,前方黑沉沉一片,连半点从营里透出的灯火也没有。
但我却感应到他们在前面等待着我们,忙勒马停定。
他们随我停了下来。
蓦地前方百多步开外,千百把火炬一齐燃起,照得浅草原一片血红,声势骇人。
这杜变果然喜欢玩这类心理战的游戏。
战恨失笑道:“哼!这小畜生。”
最前一排约二千人的沙盗缓缓策马迫来,两翼速度较快,到了五十步许外,才停了下来,像一只展开大钳的巨蟹,胁制着我们。
二十多骑拍马驰来。
战恨低声道:“那戴着秃鹰形头盔的人就是杜变。我认得他的头盔,身形也错不了。”
我留心看去,走在最前方那骑士,身形雄伟,头盔上铸了只威猛若随时要扑食的秃鹰,确是有几分威势。
我的目光扫过那些随行的骑士,虽高矮不一,但都非常精壮,气度沉凝,不用说亦是千中挑一的好手。
其中在最左翼的一个人最吸引我的注意,原因有三。
首先是这人有种顾盼自豪的气概,尤胜那戴着秃鹰盔的人;其次在我连黑夜也影响不了的锐目下,他灼灼的目光只注定在山美身上,而其他人的注意力则集中到战恨身上;最后也是最重要的,就是他的体形和那戴秃鹰盔的人非常肖似,都是比其他人更高横雄壮。
灵异的直觉告诉我,这人才是杜变。
这家伙真爱玩把戏。
我低声道:“只是听,但不要立即望去,左翼最外档那人才是杜变。”
他们呆了一呆,都依言忍着不立即向那真杜变望过去。
真假杜变和另外二十二名骑士到了我们十多步外停了下来。
战恨向着那假杜变哈哈一笑道:“杜兄必是很喜欢大伙儿一起旅行的了,这么隆重来到我们的夜狼峡,希望回去时莫要遇上沙暴。”
假杜变旁的一名壮汉喝道:“飞狼你最好不要冷言冷语,我们大王这年来被你的反覆无常弄得心情不好,再受不起刺激……”
战恨表现出一派霸主的气势,喝止道:“你算什么东西,我和杜兄说话,哪有你插嘴的余地?”
众沙盗勃然大怒,手都按往兵器上。
只有那真杜变凝坐不动,只冷冷看着战恨。
假杜变迅速地望了那真杜变一眼,见对方毫无动静,伸手止住跃跃欲试的沙盗。
我们把这一切全看在眼里,再无怀疑谁才是真正的杜变。
假杜变旁另一名高瘦汉子以较温和的语气道:“战恨族长有所不知,我们大王因族长不守盟约,立誓除非族长交出你妹妹寒山美小姐,否则永不再和族长对话,请族长谅察。”
先头那壮汉喝道:“飞狼你若真有诚意,请放寒山美一人过来,我们收到手后,便又是盟友,大王自会和你说话。”
这杜变真是最爱玩弄心术的人,就像沙漠里变幻莫测的天气,要教人摸他不透,可惜遇上了我。
战恨依我们早先定下的对策,仰天一阵豪笑道:“没有人可以侮辱我飞狼战恨和夜狼族,杜变既连话也舍不得说,走!我们回去。”掉转马头,往回便去。
我们三人同时掉马而行,我故意掉在最后,还靠往真杜变的那一端。
众沙盗想不到战恨有此一着,齐声怒喝道:“止步!”
战恨理也不理,继续往夜狼峡的方向驰去。
我反掉转马头过来向着他们,作出护后的姿态。
只见那真杜变“锵”一声拔出长刀。
这是出手的讯号。
果然众沙盗叱喝连声,取出兵刃,驱马追来。
其中两人针对着我冲杀过来。
一时刀光闪闪,杀气腾腾。
我的目光像没有片刻离开那假杜变,但其实心中注意的却是那略堕在较后方的真杜变。
战恨一声长啸,一夹马腹,加速离去。
山美和战无双紧跟在他两旁,三骑迅速驰走。
那些沙盗发了狂般追去,那对付我的两名沙盗已由左右攻至。
真杜变留在原处,冷冷看着事态的发展。
一阵蹄声轰隆。
在较后方的沙盗齐声喊叫,扇形般缓缓挟迫过来,气氛紧张之极。
直至刀风割体,我才一声断喝,抽出魔女刃,闪电般左挥右扫。
“当当!”
劈来的两把大刀同时折断。
当真杜变骇然往我望来时,飞雪蓦地发力,劲箭般往二十多步外的他冲去,我乘机反手两剑,攻来的两名沙盗,便在鲜血飞溅里仰身掉下马去。
杜变不愧高手,知道来不及掉头逃走,手中长刀迎脸劈来,竟不避我无坚不摧的魔女刃。
“铿!”
一声清响下,刃刀交击。
杜变的刀显然也是宝刀,竟没有折断,而且力道沉雄,并不比我弱很多。
蹄声震天,最前排的二千多名沙盗全速驰来护驾,眼看在刹那间使赶至。
这时我来到杜变身侧,魔女刃在空中一个小旋,迥剑往杜变右腿刺下去,假设他移腿的话,广女刃将会刺入马腹内。
杜变一声狂喝:“你是谁?”抽马侧移,长刀劈在我的魔女刀尖锋处,可谓刀法如神,不愧大漠之王。
我一声长笑道:“认不得我兰特吗?”魔女刃幻出满天剑影,暴雨狂风般往他洒去。
杜变听到是我,全身一震,才懂得运刀挡格,但已慢了半分,一时间落在守势,全无还击之力。
狂嘶喊杀震天而起,同时来自夜狼峡和沙漠两个方向。夜狼入进攻时例作狼叫,确有先声夺人的神效。
杜变骇然再震,知道陷进了我们前后夹击的陷阱里去。
我乘他心神分散时,刀法由巧变拙,全力劈出几剑。
“当当当!”
“啪!”
杜变的宝刀终于折断,虎口血流。
这时护驾的沙盗赶至,匹周尽是矛光刀影,但已救不了杜变。
我大喝道:“这一剑是年加的!”
刃锋一闪,贯入了杜变胸前的盔甲里,同时迥刃过来,斩杀了由左右两边攻来的两名沙盗。
杜变手捧前胸,露出难以相信的神色,再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叫后,才仰身掉往马下去。
我大喝道:“杜变已死,谁还敢向我兰特挑战。”
冲来的沙盗竟有大半退了回去,剩下冲来的被我斩瓜切菜般眨眼间便解决了很多,飞雪惊人的高速使他们没法将我围着。
左冲右突间,后方的沙盗乱了起来,战魁等从年加水路绕来的大军终于杀至。
巨灵的喝叫声亦从夜狼峡那方传来,杀声震耳。
称雄大漠的沙盗在杜变已死下,终于溃不成军。
那并不是一场战争,而是屠杀。
就像当日杜变的人屠杀年加和我的净土朋友那样。
夜狼谷内喜气洋洋,情绪高涨。
正如寒山美所言!在夜狼人世代传下来的习惯下,征战回来的夜狼战十不止是喝酒庆祝,而是找他们的女人发泄战争的死亡和悲痛。
不知是否战恨暗地安排,许多夜狼女摸到闪灵人的帐幕里去求欢,弄得春色满峡。
只有爱才可以消灭仇恨,经过这样的接触,我不信夜狼、闪灵两族还会存在仇恨。
假若夜狼女怀了闪灵人的孩子,两族的关系将会更亲切难分了,不知这是否也是战恨的愿望,在长时间的彼此相持下,仇恨也会化作同等分量的敬意吧!
我做为领袖的地位,亦因这一战确立起来。
战恨除去这一直欺压他的大敌,高兴若狂,在大帐内搂着野花和另一位同样美貌性感叫草蕾的夜狼女,公然调笑,放浪形骸。
巨灵、白丹、英耀等也不寂寞,忙着应付其他夜狼女的投怀送抱,在这男少女多的战争年代,谁不是只顾今朝的风流人物,他们虽不像战恨的肆无忌惮,但也耐不住色香引逗下不住斑张的热情,态度愈来愈放任。
一时帐内俱是男女调笑的声音。
幸我有华茜和寒山美在旁,战恨帐内其他虎视眈眈的女人们,才不敢过来缠我,所以暂时我仍是安全的。
只不知这虚假的安全能保持多久。
愈来愈多的夜狼女子藉递上美食来向我挑逗献媚。
这使我大感尴尬和不自然。
我并不反对这种庆祝的方法,只要男女间两情相悦,还有什么事不可以做?但却须在“与世隔绝”的帐幕里,连无人的荒野我也可不介意。
可是夜狼人并没有这样的顾忌,男女的亲热和调情对他们来说就像喝酒进食一般自然和平常,也像原野里思春时节的狼群,他们使我看到一个游牧文化的内在,就是生存、战斗和爱。
我几次想回到山美的帐幕去,都给兴高采烈的战恨留住了,一边继续和怀内的女人调情,一边口沫横飞地述说他和战无双如何回马大战沙盗,如何牵制着敌人,只差在没有说杜变也是被他杀死的。
华茜看到脸红耳赤,又知我们难以脱身,惟有躲进我怀里,不敢去看,但耳朵却仍避不了调笑声浪的侵袭。
战恨纵情欢笑,忽又询问起巨灵等对他帐内女人的观感和感受,一派洋洋自得。
巨灵等含糊应着,但明显地也非常满意和快乐。女人将他们原本存在的距离彻底粉碎了。
另一旁的寒山美在我耳边道:“大剑师!为何你不和我们亲热?”
华茜吓得抬起头叫道:“天!不要在这里。”
自幼受夜狼族风俗习惯影响的寒山美认真地道:“怕什么?沙漠里的狼哪只不是随地交配的?这是天经地义的事。”
我叹道:“但我们并不是狼。”
寒山美甜甜一笑道:“夜狼女从来不怕给自己心爱的男人公开调笑,因为只有那样才可显示自己的得人宠爱,大剑师你疼我吧!我只会觉得自豪和喜欢。”
她大胆热情的要求使我大感头痛,幸好白丹和英耀体谅我的情况,停止了和身旁女子的亲热,齐道:“这般情况虽够香艳刺激,但我们也实在不大习惯,还是留待回到自己帐内才继续进行吧。”
巨灵见到两人如此,也惟有恋恋不舍地暂停接受左右美女对他的“进攻”。
战恨哈哈一笑,停了下来,道:“我们也很久没有这样了,因为太久没有打过这样痛快的大胜仗。”说完忍不住又在野花和草蕾惹火的肉体上捏了几把。
这两位夜狼族一等一的美女,口中娇呼急喘,但放射着情欲之火的大眼都飘到我身来,教我大感吃不消。
战恨大快道:“大剑师!要不要试试这两只骚狐狸?”
两女的眼神更发亮了起来。
华茜重重咬了我胸膛一口。
巨灵大笑解围道:“你当大剑师像我们这些山野之人吗?你自己好好享用吧!不过最好在大剑师走后。”
我乘机拉着华茜和山美站了起来,离开这荒唐的狂欢宴,道:“战恨小子,希望你有能力安慰你帐内的美女群,若我再不回帐,我怕胸口又会再多一排牙齿印出来了。”
华茜尴尬得无地自容,逃命似的当先跑出帐外去。
众男得意的笑声轰然响起。
我拉着寒山美追出帐外,战恨的声音仍从帐内传出来道:“怕什么!应付不了,便找大剑师来帮手。”
唉!夜狼人。
华茜转过身来,纵体入怀道:“说真的!他们这样的胜利狂欢我虽看不惯,但我却感到他们那种没有丝毫做作的真情流露。”
寒山笑道:“你要不要试试,我们是可以随时回去的。”
华茜惊叫道:“不!”
峡内营帐密布,阵阵男欢女爱的声音由帐内传出,也由分布峡内的山林内传出来。
这种集体欢好的夜狼人风俗,确能教人心旌性摇。抛开了一切的夜狼入,更像原野或沙漠里的野狼,原始野性。
狼正是夜狼人崇拜的神物。
我逐渐明白夜狼人在男女关系上的心态,男女之防的礼教,在他们来说是不值一哂的蠢事。只有热烈率性的行为,才可使他们体会到生命的意义。我若不能了解他们,将来会产出很多意料不到的问题。
况且即管放肆一晚,那又有什么打紧呢?
明天他们便要随我出征帝国,若不把握眼前美妙的时光,胜利后的狂欢,杀戮后的神伤,生命还有何意义可言?
我之所以不能学他们那样,只不过我并不是夜狼人,也不是闪灵人罢了。
我采手搂着两女的蛮腰,轻松地往山美的营帐走去。在那里,我可以保证会发生不逊色于战恨的荒唐。
次日清晨,我和华茜、山美、白丹。英耀、巨灵和闪灵战士离开夜狼峡,踏进圣原,往闪灵谷进发。
战恨会随后赶来,我们只是先走一步。
看着这一望无际的原野,心中泛起了一种“根”的感觉,在将来的战争里,这块土地所生产出来的食粮,会成为我们远征军的后勤补给,在没有战争下,对闪灵夜狼两族来说,这将会使他们生活得日趋丰足。
昨夜能逃回去的沙盗绝不会多个五千人,杜变一死,沙漠内各民族的势力平衡将会彻底被打破,就像没有了大元首的帝国那样,他们再不会对夜狼或闪灵族构成威胁。
烈日当空下,我不由怀念起当日往净土去时,那十八棵巨人树围拱下的小湖,想起采柔动人的胴体在水内载浮载沉的美景,也思起远在沙漠另一方的她们和大黑,那头可爱的家伙。
仇恨使人疯狂,离别使人痛苦,但相思却更使人难以忍受。或者及不上仇恨和离别的强烈冲激,但却似那刀劈不断的长流细水,一点一滴在磨蚀着人的灵魂和意志。
没有我把她们搂在怀内呵慰怜爱,她们如何度过那一个接一个的漫漫长夜呢?
自离开她们后,我还是第一次如此深切地体会到她们的痛苦。
因为我们都受着相思的折磨。
坐在我怀内的华茜柔声道:“是否想起了你的闪灵和净土美女?”
我不隐瞒地点头。
华茜道:“在那边的净土里时,你是否也像现在般痛苦地思念着我?”
情话是永远只怕少,不怕多的,我认真地道:“不是的!是比现在痛苦多了,因为我不用担心她们的安危,而在净土时我却日夜担心你能否抵敌得住丽清。”
这昔日丽清辖下的首席女剑手道:“当日为何你又要走?”竟翻起我的旧账来。
我苦笑道:“我想是为了快乐吧!若不追踪去杀死大元首,整块大地没有一个人会是快乐的。”
华茜叹道:“对起嘴来我完全不是你的对手,是了!兰特,为何你一句也没有向我问公主的事?”
我一震道:“是的!为何我没有问?或者我是怕那答案吧。”
华茜道:“当时草原上只有帝国和魔女国的大军,公主极有可能是给丽清的人抓起来。”
我道:“我曾问过英耀,他完全不知道公主的事,看来不像是丽清的人。”
寒山美这时拍马来到我们身旁,艳羡地道:“大剑师,有机会我也要坐到你这神马上去。”
我哂道:“勿忘了那次我掳你坐过来这神马上时,你还像是不太乐意的样子。”
寒山美娇笑道:“你能看穿人家的心吗?怎知人家乐不乐意?”
夜狼女可能是大地上最乐于引诱男人的女人,眼前的玉人就是一个好例子。
回谷后第三天,战恨和他的人陆续赶至。
当晚在闪灵众长老的示意下,全谷两万多个未婚的年轻闪灵女,被解开了闭居帐内的禁令,出来招呼人客和准备食物。
这是闪灵人向别人表示“你是我的兄弟”那独特的方式——用行动来表示,而非空我做梦也想不到夜狼和闪灵这两个大仇家,和好起来的速度是如此惊人,或者是闪灵神显灵也说不定,所以有闪电的效果。
巨灵大力拍了两下手掌,将我们所有席地围坐在闪灵圣庙外主宴席上的人的注意力吸引过去。
巨灵站了起来,在刚捧着食物走过他身边的闪灵女盛臀上拍了一记,举手叫远近的人停止说话,待整个谷十万以上的人全静下来后,他才道:“自出生后,我……闪灵族的巨灵,从未试过像今晚那么开心,光星从未试过如此明亮,弯月也从没有弯成那美样子。”
我们齐觉感动,因为都听出了话语里深刻恳挚的感情。
巨灵的大眼往我射来,道:“十天前,我最崇敬的兄弟是大剑师。”接着望往战恨,微笑道:“最恨的敌人是飞狼战恨!十天后的今日,我最崇敬的人仍是大剑师,但我恨的人已变成了我最爱的兄弟。请让我们向这头可爱的飞狼欢呼。”
闪灵人的欢呼立时贯满全谷。
飞狼战恨首当其冲,自是深受感动,不住狂笑点头。
巨灵转向我道:“当日我眉头也不皱一下,便将自己最心爱的美女献上给大剑师,以闪灵人的方式表达我对他的爱敬,现在希望也能做到完全不皱眉头,来人,带采蓉来。”
我忽地发觉巨灵实乃治国的天才,只看他这在万千对眼下,那份从容自在,倪倪而谈的气概,便有使人心仪悦眼的魅力。
在众人期待里,圣庙的门打了开来,一名白衣少女盈盈行出,来到地席前。
我一看下目瞪口呆,这少女的玉容体态,竟与采柔有七分相像。
她含羞答答,默默含情地立在战恨脸前,夺天地精华的俏丽,只要是有眼的人,不论男女都看得目眩神迷。
巨灵来到我身旁,俯头低声苦笑道:“这是采柔唯一的妹妹,你说要不皱眉头是多么困难!”
我衷心道:“巨灵!你真伟大。”
巨灵苦笑而起,到了战恨跟前,大手用力抓着他的肩头,长声道:“多谢那晚你的盛情款待,现在采蓉是你的了。”
我的手探往两旁,分别握着了山美和华茜的手,心头一阵激动,假设世上所有人都能学巨灵和战恨化敌为友,你说会多好。巨灵的牺牲虽大,却嬴来夜狼族永世不灭的友情。
战恨吞回了快要滴出口外的垂涎,望向我道:“大剑师,由今晚开始,我要向你学习说好听的情话。”
众人轰然大笑。
天鹰长老喘着气道:“巨灵也是高手,否则也不能在大剑师来前,雄霸了闪灵谷内所有美女的心。”言罢怪笑起来。
采蓉垂着俏脸,既乖又静地坐到战恨身旁,轻轻挨靠着他,全心全意的样子,确有乃姐之风,害得战恨也战战兢兢起来,再没有了一向的惊人“狼行”。
巨灵重新加入我们这个三十多人组成的地席,望着正在圈心烤烧美肉的几位穿着黄麻衣的闪灵少女,道:“女人弄出来的肉是特别香的。”
众人又哄然大笑,为之绝倒,至此都全无异议地同意天鹰对巨灵的评语。
山美笑得扑在我身上。
华茜把小嘴凑过来道:“我要说十万次!我很快乐。”
战恨忽向巨灵道:“巨灵!我将帐内所有女人全送给你,现在有采蓉一个我已够了。”
他身旁的采蓉喜孜孜地望向他,神态有九分像采柔,若这妮子再成熟一点,或者有希望追得上她的姐姐,我赞叹道:“战恨小徒!你的情话就在你说了刚才那两句话后毕业了。”
众人不论老幼男女,均笑得几乎气绝,包括战恨在内。
只有巨灵没有笑,火光下他的巨形粗脸在发亮放光,瞪着战恨道:“朋友!你是认真的吗?”
战恨色变道:“我何时说出了口的话会不算数。”接着站起来向着谷内的夜狼人以夜狼话叫嚣了两句,所有夜狼人轰然应偌,颇有点狼群嘶叫的味儿。
寒山美向众人解释道:“大哥问手下们,他说出口的话会否不作数。他们都答说不会。”
战恨气呼呼坐下后,巨灵大笑道:“我只要野花和草蕾,其他的便让我为她们在族内挑选最好的丈夫。”
众人大力鼓掌,有机会入选的闪灵战十更是兴奋至极。
外来货总是比本地货吃香的,尤其是闪灵夜狼两族的美女。
气氛至此和洽若水融。
一个一个的人圈,圈心的红焰、鲜肉烤熟了的香气,在圈内圈外穿花蝴蝶般走动的闪灵女,都使谷内洋溢着一种使人心头暖热的舒服感觉。
但想起这是出征前的离别宴会,不禁又有点神伤魂断的哀愁。
终有一天我会把和平带到这片大地上,那时谁也不用担心有人上了战场后,永远也回不了来。我在净土的女儿将来也不用担心她的情人会因征战而离她而去。
就像我现在离开了采柔、妮雅、红月、龙怡。雁菲菲、凌思,还有连丽君和戴青青、失了踪的公主。
一万三千名魔女国战士,二万名帝国战士,二万一千名闪灵战士,二万七千名夜狼战十,合共八万多人,浩浩荡荡横过圣原,往横亘在魔女国和圣原间的原始森林进发,士气高昂至极点。
随行的还有由闪灵夜狼两族组成超过十万人的红粉兵,她们的主要任务,是负责后勤的补给和军内煮食打点的工作,但在必要时,这批自幼便受军事训练的女子,都可以投进正式的军事任务里。
无论他们穿的是闪灵、夜狼、又或帝国的甲胄,但都在胸前和背后画上了一个悦目的红色魔女刃的标记,非常醒神,使我感到首次真的拥有了自己的军队。
在到夜狼峡前,我派了人以快马赶往日出城去,联络翼奇,要他看形势行事,若丽清来了援军,立即弃城逃走,以免全军覆没的厄运,以翼奇的才智,我相信他能作出最好的决定。
大军移进的速度缓慢之极,我和马原白丹带着华茜、寒山美,率着二千名魔女国的战士,作先头部队快速地循旧路穿过原始森林,六天工夫便踏足在魔女城和魔女河间的大平原之上。
出林时正好是黄昏,为了安全计,我们就在林旁的高地上扎营,必要时可迅速逃进林里去。
晚上我们围着营火进食,谈起魔女生前的种种往事,不胜唏嘘。
我不敢告诉他们魔女极可能还未死,怕惹起他们的希望,而最后又不能使希望成马原道:“我们是否要回魔女城去?”
我想起在烈火下变成死墟的魔女城,叹了一口气道:“想得要命,但攻打望月城的事是刻不容缓,若不趁野马族的人阵脚未稳动手,以后攻打起来,便困难多了。何况望月城的三十万居民的安危,正系在我们身上,我们定要尽早将他们从苦难里解救出来。”
他们都在担心魔女的遗体,想尽快回去看看,闻言都露出失望的神色。
我向马原道:“你是否想重建魔女城?”
马原大喜道:“也是想得要命!”
我道:“好!我拨五千人给你,希望你可早日把魔女城重新建起来。”
白丹道:“若能联络上逃难至各乡镇的人,便可以有大量的人手和资源补助。”
我忽地想起一事,向两人问道:“当日魔女进出望月城似乎一点困难也没有,你们是如何做到的。”
这问题绝非无的放矢,以魔女的绝世妙姿,即管全身包在丝布里,也会惹起注意,怎能来去自如。
马原和白丹齐齐一震。
马原脸上泛起古怪的神色道:“怎么我们会想不起来,当年我们在望月城城北外开凿了一条秘密地道,进城出城都是经由那里,即管魔女国内,知道有这条密道的人也不多,不知有否被人发现呢?”
我喜出望外,道:“若是如此,望月城将指日可破。”
马原皱眉道:“但那条密道非常狭小,只能供一人勉强通过,若太多人挤进去,凭那几个通气孔,会不够呼吸的空气,要运数千人进去,恐怕非要十天半月不可。”
我道:“兵贵精不贵多,何况城内居民都是我们的人,里应外合下,我不信野马族的人可支撑半晚。”
马原点头道:“我忘了大剑师能以一敌千,这真是太好了,我立即派人去探查密道的最新情况。”
华茜在旁咬牙道:“兰特!无论你上天入地,我也要跟在你身旁。”
寒山美不甘后人道:“我也是!”
我苦笑道:“何时我说过不把你们带在身旁?”
华茜笑道:“早敲定了总是好的。”
众人失笑。
我知道华茜对我一年前的舍她而去仍耿耿于怀,苦笑摇头道:“早点睡吧!”拉着两女站了起来。
回到帐幕时,我在望月城救回来的侍女美姬正在为我们整理被铺,荒野的寒凉,使人分外感到帐内的温暖。
由魔女城到达闪灵人的圣原,美姬一直尽心尽力侍候我,无微不至,重会华茜后,我的心神全放在华茜身上,反而有点忘记了她,也没有和她说话,而她总是在我回帐前,整理好一切后,便回到她自己的小帐幕内,今晚我早了点回来,撞她一个正着,看着她幽暗的眼神,想起城破后她曾受过的耻辱和苦难,心中不由升起歉意。
美姬需要的是爱怜和抚慰,只有那样才可以医治她受到深创的身体和灵魂。
我既可以有凌思,为何不可以再有她。
采柔说得没有错,我既心软又多情。
华茜惊喜叫道:“美姬!你怎会在这里?”
美姬一声嚎哭,扑进华茜怀内,痛哭道:“小姐!你没事了,真好。美姬很快乐,大剑师回来了,你再不用每晚流泪了。”
我心头一阵疚歉自责,走过去将她两人全搂进怀内,正要出言安慰,一股奇怪的感觉由心内狂涌而起。
那是一种令人很不舒服的感觉,胸口像给什么东西压着那样,连呼吸也有点困难。
我骇然一震。
寒山美在我身旁叫道:“大剑师你怎么了?”
华茜和美姬也愕然抬头,往我望来。
我深吸一口气道:“有敌人!”
三女一齐色变。
外面虫鸣唧唧,一片原野独有的天籁。
寒山美道:“我看着白丹在四周布下了严密的岗哨,敌人怎能潜进来?”
我那种不安的感觉愈来愈强烈了,喝道:“你们三人跟在我身边,一步也不准离开。”
三女骇然点头,事实上她们从未见过我如此紧张。
自我拥有异能后,魔女刃便再不示警,因为我自己也有着那种预知危险的能力。
就像现在。
我大步走出帐外,白丹、马原和几个魔女国的将领仍围着火堆商议着。
每逢我扎营后都爱在附近草野闲荡的飞雪破例候在帐外,眼中闪着奇异的光芒,定定地看着我,就在那一刻,我感到飞雪心中的惊惧,清楚地感到。
那是人畜间一种心灵的沟通。
什么人或东西能令飞雪感到畏惧?
我怕只有拥有邪异魔力的人才可使飞雪这神马害怕,因为飞雪有着和我同性质的异能,来自废墟内那异物的能量。难道是巫帝来了?
这些念头电光石火般划过心头。
马原等似也感觉到不寻常的气氛,往我望来。
我低声道:“我们给包围了!”
众人骇然色变。
马原挥手命人去查察。
我吩咐道:“最紧要不动声色,让敌人不知道我们已发现了他们。”
去查探的人几乎是立刻回来,脸色苍白地道:“我发出讯号,但放出去的哨兵没一个有反应,这怎么可能呢?”
美姬娇躯一震,发起抖来,华茜一手将她搂着。
马原等这时没有时间探究我为何会察觉这恶劣的情况,道:“我们应怎么办?”
我道:“将所有人集中到这里来,千万不要弄熄营火,最好弄些假人,放在营地遏缘处。”
众人领命而去。
华茜道:“会是什么人?”
我叹了一口气道:“我一直低估了丽清,看来这些人应是巫国来的援兵,守在这里等着我们,逐一歼杀。”
寒山美道:“但我们一直派人侦察这边的情形,怎会毫无发现?”
我淡淡道:“因为敌人都是高手!”
美姬吓得更抖颤起来。
我从华茜怀里将她接收过来,紧搂怀内,藉身体的接触,将少许异能送进她体内,使她立时平静下来。
脚步声由四方八面传至。
这是营地的核心处,又兼在高地之顶,不虞被敌人看见。
愈来愈多的人聚集在我匹周,都悄悄蹲下身来,神色紧张。
马原等很快回转来,齐集到我身旁。
白丹道:“敌人在等什么?”
我道:“等我们睡觉!”
华茜道:“我们应否立即突围,只要进入森林,便可分散逃走,和跟着来的大军会合。”
我摇头道:“若我们逃往森林,会正中敌人下怀,因为谁也猜到我们会往那个方向逃去。”
马原苦恼地道:“最糟就是敌方有多少人,来的究竟是谁也不知道,便给包围起来。”
我微笑道:“让我来猜猜看!”
闭上眼睛,在这危急存亡的关头,强大的斗志充盈胸臆,心灵蓦地往匹外延伸开去,确切地感应到敌人的存在。
心灵像只小鸟般翱翔四方,当我的灵觉来到原始森林那一方时,一个清晰的景象浮现脑际。
林内伏满了人,他们全身黑衣,箭都到了大弓上,严阵以待,怕不有数千之众。
在林外放了一排十多个大圆铁锅,一个穿着和当年大元首的军师巫师一式一样服饰的高大黑衣老者,正将一樽樽奇异的东西倒进大锅内,黄色的烟冒起来,在锅上凝而不散,那老人拿起一个大盖,覆在锅上,使黄烟不能冒出来,又开始向另一大锅动手脚。
我猛地睁眼,感到风正由森林那边刮来,忙下今道:“立即找来湿布,每人一条,听我的命令时,立即将口鼻盖着。”
终于明白敌人为何还不进攻,因为他们有更可怕恶毒的阴谋。
巫国的人终于来了,巫师便是以毒药名闻帝国,当年我和祈北便是以他特制的迷香,迷倒了黑寡妇和她的手下,对付魔女那涂在智慧典的毒素,也是由他而来也说不定。
我沉声道:“当敌人施放毒气后,我们诈作晕倒地上,到他们上来时,再杀他们一个措手不及。”
白丹道:“但假若敌人数量比我们多上数倍,迟早也会抵挡不了他们。”
我冷静地道:“敌人只有五至六千人,这也是可以理解的,因为若是太多人的话,便难以隐蔽行踪,可怕的是对方有来自帝国的巫师,阴谋诡计防不胜防,但今次我却要教他们先吃一个大亏。”说到这里,我的心灵忽起感应,低喝道:“伏在地上,掩着口鼻。”
还未说完,所有人全伏在地上。
我仰躺在华茜和美姬之间,保险地接过华茜递过来似乎是撕碎睡袍得来的湿麻布,掩上口鼻。又唤飞雪过来伏在我身旁。
马嘶声起。
营地里临时围栏外的马纷纷倒地的声音此起彼落。
接着篝火映照下的营地弥漫着深黄的烟雾。
这黄色毒雾确是霸度极点,更惊人处是凝而下聚,将整个营地全笼罩在内。
飞雪静悄悄地,一点也不受黄雾的影响。
我放下心来,弃掉湿麻布。
夜风徐徐吹来。
黄雾逐渐消散。
再来了一两阵长风,黄雾由浓转薄,由薄转无。
我低呼道:“准备!”
众人纷纷跳了起来,移到营地各战略性的位置。
脚步声由四方八面迫来。
我早想到他们没有骑马来,否则蹄声和马嘶声极难瞒过我们。
我会以飞雪给他们一个惊愕,若能杀死那从巫国来的巫师,将可给丽情一下最狠的打击。
我知道定能办到,因为我的心灵巳锁定了他的位置,无论他走到哪里,我也会找到喊杀由四方八面响起。
我向华茜等道:“你们留在这里,我要骑飞雪去收抬他们的首领。”
弓弦急响。
伏在最有利位置的魔女国战士千箭齐发,向着毫无戒备的敌人射去。
惨叫声密集响起。
华茜知道这是生死关头,点头道:“放心去吧!”
我跳上飞雪,拍马驰出,往敌人实力最强的森林区冲去。
瞬眼间我冲出了营地,刺入了正由丘下攻上来的黑衣人里。
敌人连头也罩在黑市里,只露出眼耳口鼻,没有沉重的甲胄,难怪他们如此悄无声息、神出鬼没。
魔女刃离鞘而出,闪电劈出。
惨叫响起。
飞雪背着我箭般冲入敌人阵内去,挡在马前的黑衣人纷纷倒下,他们都是非常强悍的人,可惜我却比他们更强悍百倍。
这批黑衣人清一色使剑,遇上魔女刃更是剑折人翻。
飞雪过处,洒出了一条血路。
微茫的月色,已足以使我视物若白昼。
体内的异能激荡着,使我更是凶猛胜狮虎。
竹笛的声音在森林处传来。
四周的黑衣人状似疯狂,奋不顾身扑来。
但谁能凭脚力追上飞雪?
血肉横飞里,几个呼吸后,我已到达那一排十多个大锅前。
那巫国来的老巫司手持高过人头的权杖,立在大铁锅前,冷冷看着我,目射异光。
飞雪一声惊嘶,跳起前蹄,竟硬生生止住去势,我腿上一痛,给敌剑划破了护甲,割出一道伤痕。
老巫司后以百计的黑衣人蜂拥过来。
我想挥剑杀敌,蓦地一道冷流由脑际流过,接着是一下剧痛。
迷糊间,我发觉自己竟倒在草地上,四周尽是剑光和敌人凶光闪闪的眼睛。
我大喝一声,跳了起来,身上又多了几个伤口,鲜血汩汩流下。
魔女刃旋舞,扑上来的黑衣人溅血倒跌。
飞雪来到我旁边。
另一下冰寒冲入脑神经内,不过我今次早有防备,凝累心力,剧痛一起即消。
一把难听的声音操着帝国话夜枭般响起道:“兰特!兰特!兰特!”
当第二声兰特传入耳内时,忽地变成了父亲兰陵的声音,充满着悲哀和失望。
心中一阵模糊。
后背一阵痛楚,反使我清醒过来,原来一把剑刺在我肩膀处,深入逾寸。
飞雪起蹄踢飞另两个黑衣人。
这老巫司的妖法比巫师更厉害,苦再由他继续施法,也不知还有什么花样。
我一声斯喝,将他的叫焕压了下去,再跃上飞雪,往他冲去。
同一时间我将体内的异能送进飞雪体内,以抵挡他能影响人畜神经的巫术。
假设今次我胜了,我将对体内的异能有全新的认识。若老巫司能做到这么可怕的事,我或也有希望做到,因为牵涉的正是人类心灵超自然的异力。
现在那老巫司离我三十步许的距离,身旁身后的人反全涌了过来,变成他一人持杖独立原地。
我心中狂叫道:“飞雪!不要怕!跃过去!”
飞雪神迹地一声长嘶,后腿一伸一弹,竟跳过了十多人,前蹄落地时睁那可怕的老巫司只有十多步的距离。
老巫司两眼再次放光,不过目标却是飞雪,我的感觉错不了,因为我的精神在此刻已和飞雪连成了一体,也分担了飞雪受到的惊恐和痛楚。
飞雪略一止步,便继续前冲。
老巫司终于色变。
魔女刃直取他咽喉而去。
老巫司一声怪叫,权杖迎来。
“当!”
权杖崩了一个缺口,却没有折断,但连人带杖给劈得跄踉跌退。
这时最接近的黑衣人也至少在十步开外。
飞雪何等迅速,闪眼间已来到老巫司身旁。
老巫司骇然横移,但已迟了。
魔女刃一闪,老巫司整个头颅飞上半天。
我冲了过去,勒马回头。
“砰!”
老巫司尸身掉在地上。
那些黑衣人全停了下来,呆望着伏地的无头尸身。
我一声长笑,向他们冲过去。
众黑衣人一声发喊,亡命往四外逃去。
我逐一探看受了伤的战士,将源源不绝的异能送进重伤者体内,使他们的伤势奇迹地稳定下来。
我自己的伤口亦迅速愈合,连包扎也免了。
这一役,我们失去了二百多名战士,伤了五六百人,敌人则留下了二千多具尸体,可知这短暂的一战,是如何激烈,敌人是如何强悍,若非我们将计就计,得了先手和占得高丘的地利,情况更不堪想像。
杀死老巫司的过程表面虽似顺利快捷,但其中的凶险,我却是心知肚明,若巫帝比他厉害,死的便可能是我。
我向美姬道:“怕吗?”
美姬垂首道:“大剑师搂抱过小婢后,小婢便不怕了。”
我自然知道其中原因,却不说破,向华茜和寒山美示威道:“看我的搂抱多么有用。”
马原走来道:“那些毒雾真厉害,所有战马都口鼻流血死去了,幸好大剑师教我们用湿布掩着口鼻,否则这里恐怕没有人能活着。”
我问道:“搜过那老巫司的身没有?”
马原提起拿在手中的一袋东西,道:“这都是从他身上得来的,大多是各式各样的奇怪药物和药液那类东西,你有空可仔细看看。噢!还有一本奇怪的书,但我却看不懂那些文字。”
我道:“你看不懂我也看不懂,给我保留着吧!查到了这些黑衣人的来历没有。”
马原道:“抓起了百多个受伤逃不动的人,他们虽会说帝国话,但却不是帝国人,白丹正向他们问话,我才不怕他们不招供。”
所谓问话,就是严刑拷打,对纵是想置我们于死地的敌人,我也不忍。
出乎意料外,白丹和几个战十,押着一个双手被反缚背后的人往我们走来。
这人罩头的黑市被除了下来,肤色介乎帝国人的黄色和净土人的白间,一对耳突别尖长,一看便知是外陆人。
白丹报告道:“这人自称是黑衣人的领袖,没有受伤却不逃走,躺在死尸堆里扮死,我们搬尸时才跳起来投降,说要见你。”
我凝神往他望去,他昂然和我对视。
我的灵觉感到他的真诚,微笑道:“背转身!”
那人转过身去。
我拔出黄金匕首,割断缚着他双手的索子。
那人欣喜地转过身来,道:“大剑师果然名不虚传,有王者的气魄和风度。”
我笑道:“你为何不走,不怕我们杀了你吗?”
那人道:“大剑师怎会杀我,何况我会对你有很大的用处。”
这人侃侃而谈,眼中闪烁着智慧。
那人道:“我是巫国十族里的鹰族,别人都唤我们作鹰人。”
华茜冷冷道:“你既是巫国的人,为何留下来和我们说话。”她对失去了二百多名战士感到非常愤怒,所以语气绝不客气。
我不敢出言制止华茜,伸手轻拍她的香肩,***道:“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道:“我们都没有名字,只在立了战功时,管治我们的巫神才会给我们封号,我的封号是灰鹰。”
马原道:“你们是巫国的人,为何帝国话说得那么好。”
灰鹰道:“来此前的几年,整个巫国的人都在学习帝国话,我已不是说得最好的人了。”
他们都在学帝国话,看来巫帝真个准备大举来攻,这些人是否先头部队呢?
寒山美道:“你那老巫司和很多族人都给我们杀了,为何你对我们那么友善合作呢?”
灰鹰若无其事道:“我杀你,你杀我,谁也怪不了谁,我向你们投降,是一个突然涌起的冲动,亲眼目睹大剑师轻轻松松便杀了巫神,又不怕他的毒雾,使我眼界大开,也燃起了希望。”
马原问:“什么希望?”
灰鹰眼中掠过既惧又喜的神色,长叹道:“希望大剑师能杀死巫帝,经过了上千年的征战和仇恨,我们那里大多人都对死亡和战争深感厌倦。”
我着他们坐了下来,使美姬送上美果食物,众人才发觉肚子都饿得要命了。
这时天色惭明,众人虽一夜末睡,但精神都很振奋。
灰鹰续道:“我们居住在巫国南方的一个小岛群上,一向与世无争,但在巫帝的指令下,十族里人数最多最凶悍,也是对巫帝最忠心的红魔人,在二十年前大举来犯,杀了我们很多人,由那时开始,我们便归入了巫国十族内,受到由巫帝指派的巫神统治,不准有自己的历史文字和语言,只能作巫帝忠心的走狗,这些事都是父亲偷偷告诉我的。”
至此我们才明白灰鹰的心意,也对他大为改观。
他对我的确非常有用,甚至是与巫国斗争的重要关键人物。
白丹是侦察的专才,怎会放过机会,一大串问题提出来道:“你们何时抵达帝国?有多少人来?丽清和巫帝是什么关系?巫帝是否还会派人来?”
灰鹰答道:“今次来的是我们鹰族和十族里第三大族阴风族,我们鹰族人数不多,却最擅长伏击和暗袭,今次的失败,对我们是很严重的打击。阴风族今次到帝国有十万人,他们虽及不上红魔族和黑叉族,但亦是非常不好对付的。至于巫帝会否再派人来?丽清和他是什么关系,就不是我能知道的事了。”
马原道:“你们来了多久?”
灰鹰道:“只有个多月的时间。”
我问道:“那阴风族是否由另一个巫神率领?”
灰鹰点头道:“是的,那是阴风法师,听说他有一对擘生女儿,随黑叉人到了净土去,这阴风法师是巫帝麾下最得宠的四个巫神之一,比我们的鹰巫法力还要高强,大剑师要小心点才好。”
我心中一动,叫马原拿出从鹰巫身上搜出的那部书来,递给灰鹰。
灰鹰接过一看,骇然道:“这是巫国内最神秘的巫神书,只有巫帝指定的巫神才可以拥有。”
我一呆道:“可不可以说清楚一点。”
灰鹰道:“巫帝每隔一段时间,一年或两年,便挑选一批有潜质的人进宫,加以最可怕严格的训练,若能不死,便能成为巫徒,那时他们便须依循巫神书来学习巫术,这些年来,能熬过这过程的只有十个人,都成了巫神,他们中最有名的是四大法师,就是狂雨法师、秀丽法师、阴风法师和随大元首到了帝国的黑巫法师。听说他也是给你杀了的。现在十大巫神只剩下八个人,两个都是给你杀了。”
这时想起能杀死黑巫法师,才知道是因缘巧合下的侥悻,禁不住呼了一口凉气道:“灰鹰!由今天开始,你便是教我巫神书和巫国语的老师了。”
灰鹰愕然道:“我怎懂巫神书?”
我淡淡道:“只要你懂得书上的字便成了。”
尽管我学不会巫神书,但只要我了解到巫帝有什么妖法手段,将来对付他时便有把握多了。
们在森林旁等了五天,随后的大军才陆续抵达。
这五天我也并不闲着,除了和华茜寒山美两女闲逛游玩外,便集中精神跟灰鹰学习巫国话和听他翻译巫神书。
这本书显然深奥难明,灰鹰经常译得辞不达意,但我终于窥到少许巫帝可怕惊人的力量。
简单来说,这本书就是教人如何结合了心灵异力和药物,发挥出惊人力量的著作。
说来容易,但书内对这世界物质的组成,物质与物质相遇时产生的变化,都有闻所未闻的惊人解释,尤其对人脑神经内秘不可测的结构,更有详尽的分析,使得人惊异莫名,难以置信。
例如折磨了人类无数年代肉体难以避免的痛苦,书中便指出其实只是神经内的一种现象,一种纯主观的感觉;若能将神经的灵应度减至零,人将再不会有痛苦,这样的说法我真是想也未想过。
巫帝凭什么能有这么超卓的识见?难怪他敢与废墟内的异物对抗。
书内又述说种种发挥人类体内潜能的锻炼方法,其中一项竟是“忍受痛苦”,只有在极端的情况下,才可以释放出体内潜藏的神秘力量。
我对书中种种锻炼精神力量的练习大感兴趣,我有个感觉,这都是我可以轻易掌握的知识。
或者现在还未能体会,但很快我便可以懂得,我有这种直觉和信心。
最后到的是战恨,出奇地没有将采蓉带在身边。
他不好意思地道:“我怕她会耐不住行军的辛劳,也怕她会受到伤害。”
知道了我们赢了一场漂亮的仗,又杀了十巫神之一的重要人物,兼清楚了丽清的实力,全军都士气高昂,振奋不已。
这时马原的人回报说,野马族约八万大军在十五日前进驻望月城,杀了不少反抗的人,在城内实施军法统治,而那条密道则仍安好无事。
另一个好消息是丽清辖下的七色军里,红军统领帅保和青军统领诺守力,都因丽清将望月城拱手送人而和丽清决裂,看来不久也将归到我旗下来。
只要我们能取得望月城,剩下的事便是和丽清与她的巫援决战了。
不知是否上天冥冥的安排,让我成了第一支遇上鹰巫的队伍,才得减少重大伤亡。
巫神书中列载着种种可以杀害整队大军的方法,除了在上风处放毒雾外,还可以使所有战马患上传染病,再把瘟疫扩散到人身上去,又或在水源下毒,手法层出不穷,“听”得我胆战心惊,忽然间我想到出征巫国只是教人去送死,难怪连黑叉王尧敌这么凶狠的人,也唯有对巫帝俯首听命。
在这大地上,只有我一个人有与巫帝对抗的本钱,因为我已拥有了废墟里那异物的力量。
马原领着五千魔女国战士,匆匆往魔女城进发,为重建这美丽的城市奋斗。
其他人则朝着魔女河的方向前进。
四天后,在黄昏时分我们到达了魔女河上游离望月城二十里远处,开始伐木扎造木排,准备渡过广阔的河岸。
我偕同华茜坐在岸旁,看着众战十起劲地伐木作筏,想起当日潜出望月城逃往魔女国的情景,大有感触。
寒山美或有点思乡情绪,回到了随行的夜狼女里,指挥众女生火造饭,使我们得到了罕有独处的机会。
找搂着她的香肩,柔声道:“为何他们会唤你作华贾妃呢?那岂不是把我奉作皇帝?”
华茜失笑道:“不!不是皇帝,是魔王!没有魔女的国家,只可叫魔王国。事实你也是对女人和你的敌人有着魔王般魅力的人,故当之无愧。”
重会后,这女剑手最欢喜挖苦我,以一点一滴的方式来报我舍她而去的“深仇”。
我叹了一口气道:“华茜,我……”
华茜打断我道:“不用说了,我知你想对我说,又要掉下我,自己一个人孤身到巫国去,不用担心!今吹我知道你完全是为我着想,所以不会再留难你。”
我泛起红颜知己的感动,香了她的脸蛋一口,奇道:“你不担心吗?”
华茜道:“你是属于整片大地的,只有你才能击败那万恶的巫帝,除去这世上所有战争和悲伤的来源。而且我知道你定能办到,那晚看着你在无穷尽的敌军里,斩掉那而巫神首级的从容自若,我便知道再没有任何人可以拦阻你。”
这时英耀走了过来,坐到我身旁,道;“大剑师!我有个请求,就是希望自己是第二个进城的人。”
我知道他并非计较自己是第二或第三,而只是表示他要随我由密道潜进望月城去。
我道:“不!你是第一个,我是第二个。”
英耀感动地道:“到了遇上大剑师,我才明白什么是心悦诚服,无论随你到了哪里,带去的只有爱和快乐,我和手下们的性情都在变化着,再不像往日在帝国时那样自私自利,终日防人算人。”
巨灵和战恨两人并肩而至,边行边谈,极为兴奋,使人感到他们间真挚融洽的感情。
我笑道:“你们说什么说得这么高兴?”
战恨道:“扎起了两支木排,大剑师要不要早点进城去逛逛,听说望月城的窖子里有着帝国内最美最有文化的名妓女。”
我失笑道:“你问问华茜看她对你这提议有什么评议?”
华茜道:“你们进城后到那里去,只要守口如瓶,没有人会知道。因为我不会随你们去,我要留下指挥全部的军队。”
我愕然道:“你真的不去。”
华茜道:“我若去,山美也要去,到时你要分神照顾我们,会严重影响你的灵活性,所以唯有让你们这种真正高手去完成重任。”
我对华茜的明理真的非常感激,点头道:“谢谢你!”
战恨道:“我挑了十八个人,巨灵十二人、白丹七人、英耀十五人,一共五十二人,加上英耀白丹、巨灵大剑师和我,足够了吗?”
巨灵一唱一和道:“我可以保证这五十二人都是真正的好手,每一个人也可以随意对忖对方上百的精兵。”
我站了起来,淡然道:“还差一个人,就是灰鹰,通知他们立即起程,我希望日落时可以看到望月城郡主宫的圆顶。”
黑夜里的望月城灯火通明、繁华依旧,大街小巷人来人往,除了不时有身穿棕色甲胃的野马族战士来往巡逻外,便和往日毫无分别,一点也不似有很多人被杀了。
我们轻易地由密道潜进望月城内,现在分散了混在人群里,向着郡主宫的方向进。
我们并不打算这么快生事动手,因为华茜最少要明天清晨才能发动攻城之战。
换上了平民服装的闪灵人和夜狼入模样可笑,幸好望月城是各种民族的集中地,所以也没有人感到他们特别碍眼,尤其是对望月城并不熟悉的野马人。
我和英耀走在一起,他晒道:“望月城的人适应力真强,野马人看来也有点手段,并没有惹起他们的愤怒和惊惶。”
我失笑起来,道:“黑脸也不全是个被丽清操纵的傻瓜!他手下有什么能人。”
英耀摇头道:“好像有一个叫‘双矛’白天,擅使双矛,是智勇双全的人物,其他人就不大清楚了。”忽停了下来,向对街的巨灵和战恨叫道:“喂!兄弟!”指着身旁一座三层高非常华丽宏伟的建筑物嚷过去道:“这就是望月城最著名的温柔窝了,赌场、妓寨、食店无不俱备,要不要进去逛逛?”
巨灵战恨正把身子缩低了少许,战战兢兢而行,闻叫吓了一跳,才发觉自已太紧张了,被揭穿了最大不了厮杀一场,然后从密道逃去,讪笑着走了过来。
白丹和灰店也由后赶上,其他乔装平民的五十二名精锐战十,纷纷散往大街上的店内。
蹄声起处,一队百多人的野马战十朝着我们驰来,带头者大喝道:“街上不准聚集,违令者斩。”
我们垂着头,唯唯诺诺,弄假成真下,走进了温柔窝巨厦前的花园内。
温柔窝的花园内泊满马车,人声嘈杂,好不热闹。
横竖有时间,我们游兴大增,六个人踏上长石阶,登上正门前的大平台,待要走进去,几名大汉拥了过来,拦着了我们,其中一人道:“今天温柔窝不招呼生客。”
战恨是最想入内之人,况且一向只有人要听他的话,哪有他听人的,冷哼一声,便要出手打人。
我吓得慌忙打出阻止的手势,转向那带头者微笑道:“你看清楚点,我不是熟客谁是熟客。”
那头儿愕然向我望来,接触到我放着异光的眼睛,露出迷惘的神色。
这是我从巫神书学来的催眠术,第一吹用起上来当然不大理想,唯有以他法补救。
大力一拍那人肩头道:“哈,你终于把我这一掷千金的大豪客认出来了,来人!打赏他。”
那人仍发着呆时,知机的白丹抢了上来,将几块金币塞进他手里,当那人将金子捏紧时,我们早穿越他们,排闼而入。
英耀驾轻就熟,带着我们来到赌场上层阁座的休息席坐下,向女侍叫了食物和酒。
挨着栏干,好奇地望往下面人头涌涌的赌场。
巨灵向英耀奇道:“为何这里没有人认得你?”
英耀苦笑道:“我一直被丽清派驻城外,最近才调了回来,除了手下外,谁认得我。”
战恨不满道:“到这里面来,除了吃东西外,还有很多好东西吧?”
英耀失笑道:“我带你来,就是要让你看望月城内最好的东西。看你真够运,刚说她就来了。”
我们依着他的手指凭栏下望,齐齐一震。
英耀指着那正缓缓步走入赌场,一身湖水绿长裙,半边香肩垂着勾花丝巾的美女,叹道:“这就是温柔窝的老板娘‘狐仙’荣淡如了,我们望月城的第一号大美人。”
我们一齐同意点头,如此风华绝代的美女,确可和采柔妮雅等相比毫不逊色。
她一进场,整个赌场大厅立时静了下来。
她的长腿大概可与寒山美平分秋色,窄腰挺背与妮雅相若,艳色则不逊于采柔,世故精明似花云,偏带着个红月式的纯真笑容,那个男人能不给她引至矢魂落魄。
连那似乎不甚好色的灰鹰也看得瞠目结舌、口涎欲滴。
英耀低声道:“这是我一直暗恋的女人。”
白丹道:“以你七色统领的权势,也不能一亲芳泽吗?”
英耀苦笑道:“她是丽清的闺中密友,谁敢打她的主意了我奇怪为何她没有随丽清走?”
我听得心中一动。
战恨咬牙切齿道:“谁上?”
众人为之愕然,想不到十多天前他才表示有采蓉一个便心满意足,现在又故态复萌了,这小子真见不得美丽的女人。
我笑道:“当然是‘饿狼’战恨。”
战恨不理我的嘲讽,霍地立起,刚要往下叫嚷,下面赌场内已先响起一把雄壮的声音向荣淡如道:“淡如小姐,野马黑脸已下了今,命你今晚午夜前入宫陪他,使我们非常愤慨,只要你说一句话,全城的男人也可以为你拿起剑来,保护你娇贵的身体,不受沾辱。”
我们在阁座的六名大汉交换了个眼色,暗忖这黑脸倒懂得享受。
荣淡如莲步轻摇,来到厅心最大的一张赌桌,悠闲地坐了在庄家的位置上,一阵使人心摇魄荡的娇笑后,柔声道:“各位何须为淡如担心,这世上有一种人我绝不会怕,就是男人,告诉我黑脸是男还是女。”
我们脸脸相觑,这女人也算放荡大胆的了,难怪能成为温柔窝的主持人。
她身后几名保镖模样的武装大汉喝道:“谁来和小姐赌上两手六色鼓,最低注码一千金币。”
众赌客本已争先恐后涌过来,听了最后那句又吓得咋舌退开。一千金币足可起一间大房子了,谁舍得轻易拿出。
战恨的大喝在我们身旁响起,在我们目定囗呆下,向下面的荣淡如大声道:“荣小姐!”
荣淡如秀色无伦,能摄魄勾魂的目光讶然往我们望来。
英耀和她相识,吓得急忙背转了身。
战恨理所当然地道:“横竖小姐今晚也要将身体送人,你又不怕男人,我也不怕女人,不若先便宜我,趁现在离午夜还有足够时间,找个地方快活快活吧!”
全楼之人包括我们这几个自以为深知他德行的人,均听得呆在当场。
妈的!
这也算能使女人交心的情话?这初级毕业生。
荣淡如举起纤手拿着的香木扇,一扬下展了开来,轻柔地扇着娇悄的下领,微笑道:“当然可以!”
我们本以为这世上没有人能说出比“飞狼”战恨的情话更使人槌胸顿足长叹的,岂知荣淡如芳口一开,我们才发觉战恨的话竟有打动芳心的魅力。
战恨的青狼脸发着光,颤声道:“真的可以吗?”
荣淡如柔声道:“但却先要在赌桌上胜过淡如,若你败了,便须将你的命根子割了。”
这女人也算够辣了。
战恨算了算,终觉得不划算,可能也想起会无以对采蓉,颓然坐下,喃喃道:“岂非自白便宜黑脸这狗养的小畜生。”
我心中一动,卓然立起,同时脱去包裹着内中武服长剑的袍,露出一身劲装,长笑道:“我来和你一局定胜负,若你输了,便陪我的朋友直至午夜,若我败了,便任由你动手宰割。”
战恨愕然道:“你真要做我的救世主和大恩人?”
英耀背着厅下射上来的数百对目光,皱眉道:“大剑师小心你的命根子,在望月城没有人可赌赢荣淡如,否则温柔窝也不是她的了。”
荣淡如秀目爆起亮光,盯着我道:“你只能为自己赌,不能替别人赌,不同意便拉倒。”
我从未见过比她更有信心和更厉害的女人,又受到英耀“善意”的警告,暗忖还是不和这无敌赌女交手为妙,乘机下台,坐了下来,向战恨耸肩道:“你也听到的了,恕兄弟帮不了手。”
巨灵等噤若寒蝉,试问这样的条件,哪赌得过?我们又不是不要脸爱撒赖的人,她输了有什么大不了,我们则实在输不起。
荣淡如却不肯放过我们,道:“刚才出言这位公子看来是流浪的武士,不知如何称呼。”
我叹了一口气,刚要编个名字出来,战恨的好朋友巨灵嬉皮笑脸道:“我们公子就是‘天下第一号情圣’爱淡如了。”
全厅之人为之一呆,不过看到巨灵擎天巨塔般的气势,连荣淡如身旁那几名大汉也不敢贸然喝骂,更何况我们这六个人,凭谁也可看出不是“善类”。
荣淡如不以为忤浅笑道:“哟!你这个公子的名字有两个宇和淡如相同,真是有趣,不过他能否名乎其实当他的情圣,就要看他是否能赌赢我了。”
我们为之愕然。
战恨脸上露出同情的神色道:“情圣公子,看来你想不赌也不行。”
我焉地捧腹大笑起来,豪气狂涌,右手抓着栏干略一借力,往下跃去。
下面的人争相走避。
我扭腰猛用力,凌空翻了个筋斗,两脚点在赌桌的边缘,再弹落地上,傲立桌旁,和桌子另一边悠闲坐着的荣淡如对个正着。
荣淡如表面看去若无其事,但眼中掠过的惊异却瞒不过我。
我坐在她对面的椅子上,微笑道:“掷六色鼓吧,我买三粒方鼓全是红色,那是太阳的颜色,只有太阳才可以形容你的美丽。”
战恨等在阁座上鼓掌怪叫,大赞我果真是名不虚传的情圣。
这几个小子愈玩愈疯狂,不知是否因战恨巨灵两人在山野住得久了,致野性难除。
荣淡如向我露出动人的笑容,接过手下递给她的一个盖圆罐,轻轻摇了几下,道:“你猜猜里面有多少粒六色方骰?”
我微微一笑道;“你不用故意输给我,因为就算我说错了,你也可以说我是对的。”
这时厅内静至呼吸可闻,不过呼吸都很轻,因为没有人在屏息静气,听着我们语锋交击。
荣淡如揪了我一眼,带着大感有趣的神色幽幽一叹道:“既然你不肯接受我的好意,我便和你公平赌一局,看看你的运道。”
她这样一说,反有人怀疑她刚才要我猜罐方鼓的数目也可以强说我是错而非对的。
荣淡如将罐放下,刚想把盖打开,我微笑道:“里面共有五粒方骰。”
荣淡如呆了一呆,道:“你的耳朵非常灵敏。”探手入怀去,拿了五粒方骰出来,用掌心托着,俯身送到我脸前道:“公子!请你挑三颗。”
看着她雪白的手,我这所谓情圣也要咽了咽唾沫,摇头道:“不用挑了,我便买五颗红色。”
荣淡加首次露出少许的慌张,横了我一眼,将五粒方鼓放回铜罐内,封上盖,一对玉手按着罐旁,美目一瞬不瞬地瞪着我。
我微笑和她对视着,精神全集中到罐内的五粒方骰上。
一个清晰的图像出现在脑海里!五粒方骰全是红色向上。
我心中也不由惊异万分,荣淡如看来随便将五粒方骰掉进去,想不到已施了神妙的手法。
荣淡如举起铜罐,以最优美诱人的姿态摇着铜罐,方骰撞击罐壁的声音“叮叮当当”响得如下着骤雨。
“蓬!”
铜罐盖向下覆在桌上的大铜盆上。
胜负已定。
没有一线目光不是集中到铜罐上。
我清楚知道罐内只有四粒是红色向上,还有一粒黄色向上。
她还未能控制五粒方骰那么多,不过四粒已是难得之极,因为从没有赌徒肯赌三粒以上的六色骰。
在众人注视下,她略略掀起铜罐,到了只有她一人仅可窥见的角度,“蓬”一声又将罐落回桌上的铜盘,叹道:“我输了。”
众人愕然,这岂非故意输给我。
我蓦地探手,将铜罐整个拿起,露出这次赌赛的真相。
荣淡如第一次色变。
众人赞叹声四起。
五粒方骰都是红色向上。
我胜了。
我凭从巫神书学来的异力胜了,我以灵力在揭盖前向那粒黄色向上的方骰做了手脚。
荣淡如不能置信地望着盖底上的五点鲜红。
我长身而起,向战恨他们抱拳道:“幸不辱命!”
战恨叹道:“兄弟!我羡慕你!”
荣淡加轻轻拍了一下手掌,吩咐身旁的人道;“找五位小姐来陪爱公子的五位朋友。”
然后向我笑道:“公子!请随我来。”
在众人艳羡的目光相迭下,风华绝代的荣淡如领着我离开赌厅,走进一个华丽的偏厅去,下人关上了门,剩下我们两人单独相对。
荣淡如走到下了牢慢的大窗旁,掀起少许,望往街上,柔声道:“兰特公子你真大胆,黑脸的人不会卖账给你的。”
我对她看破了我是谁丝毫不以为怪,笑道:“你也很大胆,明知我是兰特,也敢引我到这里来。”
她转过身来,挨着大窗,故意挺起诱人的酥胸,媚笑道:“你难道忘记了我是不怕男人的吗。”
我直迫而去,直至将她紧压窗上,才道:“不要弄花样了,告诉我,丽清留下你这只重要的棋子,究竟有什么作用?”
荣淡如眼神丝毫不乱,娇躯在我体压下作了两下使人心神摇荡的扭动,甜甜一笑道:“你既可猜知罐内方骰数,或也可以猜到我的心事,试试猜吧!”
假设我真全掌握了巫神书所教的催眠术便好了,可惜我仍是个初级生,叹了口气道:“猜我便真没兴趣,让你先还赌债吧!”伸手便去解她的长裙。
荣淡如骇然抓着我那不规矩的一对大手,瞪大秀目道:“你不是想靠我混进郡主宫去对付黑脸吗?怎可以这样胡闹?”
我见好就收,作骤然省觉道:“噢!对不起,我差点忘了。”温柔地帮她将衣裙拉好,重新盖在已裸露了出来香滑的肩上。
荣淡如微笑道:“公子仍压着我呢?不是连这也忘了吧!”
我苦笑移开,故意将背向着她,看看她会否拔出绑在腿上的匕首行刺我。
荣淡如忽然从后面靠上来,纤手抓着我的肩头,肉体毫无保留紧贴着我,小嘴凑到我耳旁道:“丽清叫我告诉你,你的孩子明年初便足岁,你想他有母亲还是没有母亲。”
我浑身一震,接着静下来,沉声道:“告诉她,我知她没有孩子,否则我必有感应。”
是否真能那么肯定的,我不知道!
荣淡如吻了我的耳朵一下,道:“看到了你在赌桌上的表现,我也有点信你,好?你要我怎样帮你。”
我挥开丽清是否有了我孩子的事,淡淡道:“我只想听听你可以怎样帮我把五十七条大汉混进宫里去。”
五十多辆骡车聚集在温柔窝后的广场上。
荣淡如出动了她所有手下,钻到城中各处,搜集名酒珍玩,再运到这来,放在骡车上,以作礼物送到宫内去,献给野马族之王——“癫马”黑脸。
其中最珍贵的礼物当然是望月城的第一号名女人荣淡如。
我们都换上了仆役的服饰,戴上望月城人流行的高帽子,盔甲留了下来,武器则藏到骡车底的暗格下。
任务是捉拿黑脸,迫他退兵。
我、战恨、巨灵、英耀、白丹和灰鹰六人站着围绕荣淡如,低声商议,其他战无双等五十多个勇士,散布在广场上,监视着荣淡如手下们工作。
六个人十二只眼睛,一只不少地落在举手投足,莫不风情万种的荣淡如身上,看着她在轻言浅笑中,说出如何接近黑脸的计划。
战恨的目光肆无忌惮地在荣淡如娇躯上下巡逡,恨不得一口把她生吞到肚里,踏前一步,差点贴着她的香肩时,嘿然道:“荣小姐要我们藉送礼入宫接近黑脸,这条计真行得通吗?”
白丹道:“黑脸大概不会拒绝礼物,但……”
战恨***道:“尤其是小姐你。”
荣淡如向白丹媚笑道:“白大将是否想说未进宫门,黑脸早使人把礼物接收了过去嘛?这可能性当然存在。”接着皱眉回头向战恨道:“你可以站开点吗?再靠近些的话你会贴着我的身体了。”
战恨强忍着一把将她搂入怀内的冲动,悻悻然退开了半步,只是小半步。正是条不折不扣的饿狼。
荣淡如摄魄勾魂的美目来到我的脸上,耸耸肩膊道:“我只是个弱质女流,除了赌钱外,什么也不懂,至于如何入宫,就要靠兰特公子的策划安排了。”
骡车队才离开后门,我驾策载着荣淡如的领头骡车还未转上通往皇宫的郡主大道时,野马族的军队把我们截停下来。
后面跟着驾车来的战恨、巨灵等齐声吆喝,勒停骡车,排成右弯左曲的车阵,最后的几辆尚未走出温柔窝的后门。
一名矮壮强悍的野马族头目,在数百名战士簇拥下,拦在车前。
那小将领威风凛凛,背插双斧,瞪着我喝道:“你们是否活得不耐烦了,大王早有命不得聚众街头,不准有任何集会,你们现在大队人马想干什么?”
帘幕低垂的车箱内那狡猾美丽的荣淡如全无半点动静,当然是存心给我出难题,要我自己去应付。
我谦卑地道:“这位大将军高姓大名?”
那将领旁的战士齐喝道:“你这土狗哪来知道的资格。”
我高声道:“我们是奉你们大王之命,代表望月城向大王送土地最渴想的礼物,你们竟敢留难阻挠,小心项上人头不保。”
那小将领一愕道:“送什么礼?”
早大感不耐烦的战恨跳下骡车,来到我的车侧,一把掀开遮窗的帘布,喝道:“望月城第一号惹火尤物荣淡如姑娘!”只看他的表情,当知道话出自肺腑。
荣淡如先向战恨不屑地瞅了一眼,才向呆望着她馋涎欲滴的野马战士勾魂地一笑,秋波到处,无人不晕其大浪。
战恨又将帘幕放下,遮隔了荣淡如照人的艳光。
那小将领露出色授魂与的神情,在马上恭身道:“小将颜湖,向荣姑娘请安!”
美女的魔力真大!我故作恭敬道:“颜大将军!小人们的车队可以起行了吗?”
颜湖的脸向着我时,立即回复先前的嘴脸道:“我们早备有马车,专责接载荣姑娘,你们立即给我散去。”
战恨来到我旁,冷哼道:“你们似乎一点不明白我们望月城的规矩,荣姑娘今次到皇宫去,是要作大王的宠妃,所以我们必要依足规矩,送上六十车粉奁,若非如此,我们荣姑娘不是什么脸子也没有了,干脆回家陪别的男人算了。”
想不到这莽撞火爆的人如此有急智,我忙加上一句道:“颜大将军,大王怪罪下来,恐怕没有人能担当得起。”
颜湖愕了一愕,脸色数变后,向左右两旁的人喝道:“先搜车!”
他的手下应命,蜂拥而来,逐车检看。
颜湖的眼光落在战恨身上,服中凶光闪闪道。“你这土狗倒有点胆色!”战恨何曾给人这样当脸唇骂,脸色一变。
我知道不妙,向战恨打个服色,低喝道:“还不回到你的车上去!”
战恨强忍下那口鸟气,掉头返回他的车上。
颜湖转向我道:“你们的骡车队可随后慢慢开过来,荣小姐由我们的马车接载,免得大王久候了。”
我哈哈一笑,计上心头,道:“颜大将军太不懂望月城的规矩了,送嫁的队伍必须全是骡车,否则会为大王带来厄运,你也不想有那情况发生的吧!”
颜湖气得脸色发紫,怒道:“不要叫我作大将军,我只是一等领军。你们要用骡车队送嫁也可以,不过你们须给我滚得远远的,由我的人来驾车。”
“噢……”
窗帘扬起,荣淡如探头出来,先瞟了我一眼,才以银铃般的动听声音向那一等领军颜湖道:“颜领军真是谨慎小心,尽忠职守,不过这可不行哪!”
颜湖的凶脸堆上他认为自己最动人的笑容,虚心请教道:“荣小姐怎说?”
荣淡如秋波流转,美目顾盼,柔声道:“这是送嫁的队伍,这些驾车的人代表我的家人,你将他们赶走,成何礼法呢?我在大王前什么颜脸也没有了。”
颜湖呆了一呆,向身旁的手下吩咐了两句,手下领命去了,大概是请示他的上级去。
荣淡如盈盈一笑,放下帘幕,众人的灵魂才再次归位,包括我在内,此女真不简单,天生出来就是为了勾引和玩弄男人的。
这时搜车的工作完毕,回来向颜湖报告。
颜湖沉吟片晌,发出一连串的命令。
三百多名战士策马来到车队两旁,将我们夹在中间。
颜湖狠狠盯了我一眼,沉声道:“走吧!但不要超越过我。”抽身掉头,和十多名战士带头往郡主宫方向缓驰而去。
我心中大喜,皮鞭挥出,打在拉车的四头骡子股上。
骡车队在野马战士左右挟持下,转上大街,追着颜湖等人的马屁股去了。
另有两队野马骑士驰出,驱赶前面大街上的行人,将他们逐回屋内或模巷去,以免人群聚集。
这总算是个好的开始。
荣淡如甜美的声音在我背后响起道:“兰特!你爱丽清吗?”
我苦笑道:“不要问我。”
荣淡如道:“但丽清真的爱你。”
我哂道:“她每一个行动只是想把我置诸于死地,这叫爱我吗?”
荣淡如一轮轻笑,叹道:“你太不明白女人的心理了,得不到的东西,情愿亲手毁了,爱愈深恨也愈深,明白吗?兰特公子!”
我不想在这问题缠下去,冷然道:“你为何要帮我们,若给我们成功刺杀了黑脸,你如何向你的好朋友丽清交代?”
荣淡如想也不想道:“谁叫我爱上了你这风流浪子啊!”
我愕然道:“爱我?为何我刚才要占有你时,你却要逃避呢?”
荣淡如一阵娇笑,喘着气道:“容易到手的女人,男人怎懂得珍惜,我都说你不懂得女人的心理了,若你刚才硬要上马,看看我会怎样?”又是一阵勾魂荡魄的浪笑。
明知她在玩弄我,也忍不任心荡神摇,暗自警惕,这对付男人手段高明的女人,比丽清更狡猾,更莫测高深,若我不小心,可能栽在她手里,一败涂地。
荣淡如揭起隔着我和她间的窗帘,探手过来,抚在我的背上道:“噢!你真强壮!”
我给她摸得心中一荡,皱眉道:“快停手,野马人会看到的。”
荣淡如笑道:“怕什么!大不了公子你拔出魔女刃,杀了全城九万多野马人。”
我心中懔然,知道自下确是骑上了虎背,只要荣淡如大叫一声“兰特”,接着就是血流成河的场面。
骡车队这时来到跨湖大桥上,动起手来,想逃回密道也没有可能,若战恨等全战死当场,我就算安然逃去,我们的损失仍是不可弥补,永不可以再复原过来。
我警告道:“荣小姐若出卖我们,我第一个杀的必是你,莫怪我手下无情。”
荣淡如在我背肌重重扭了一把,才缩手垂帘,柔声道:“我倒想看看你能否狠下心肠杀我,只为了这个原因,我便很想出卖你来瞧瞧。”
我拿她没法,动之以情道:“荣小姐勿要挺身试剑,若你乖乖听话,兰特不会薄待你。”
荣淡如的声音透过窗帘传来道:“男人要女人听话,通常只有一种意思,公子会否是例外的一个。”
我还想说话,前方号角声起。
主殿前的大广场上,以千计的野马战士列出阵势,等候我们大驾光临。
我回头望向后面的战恨等人,众人都露出不安的神色,如此阵容,像打仗更多于像一个欢迎的队伍。
一名野马大将在十多个战士簇拥下,往我们迎上来。
颜湖回头喝道:“停车!”然后向那名大将走去。
我依言勒停骡车,心中暗揣,野马人实在无任何理由让整队车队驶进殿内,若给留在此处,只准荣淡如一人进内,我们主动之势全失,就算要找黑脸晦气,可是郡主宫这么大,即管他手下袖手旁观,也不容易找到他,何况现在只是眼前对方便有过千的精锐部队,教我们如何应付得了。
我兰特纵有来自魔女刃的异能,始终仍是血肉之躯,久战下必有错失,一个淌血的小伤口便会成全军败北的因素。
颜湖策马来到那大将马旁,恭谨地报告着。
我细看那野马大将,长相颇为俊俏,但形貌标悍,虎背熊腰,左右马侧各有一支通体乌黑的长矛,若不是没有闪光,我会以为那是由珍乌打造出来的。
难道这就是“癫马”黑脸的头号大将,智勇双全的“双矛”白天?
心中大感不妥,黑脸不过是要玩玩望月城最动人的女人,为何会出动到最高明的手下来处理一队由五十多人组成的送礼车队?
白天打量着我们,听完颜湖的报告后,策马往我们驰来,到了十多步外,勒马停定,恭身道:“白天向荣小姐问好!”
荣淡如的声音传出道:“白天大将你好,现在是什么时间了?”
白天灼灼目光略望了我一眼,移马来到车侧,口中应道:“还差少许才到午夜,荣小姐应邀而来,大王必然非常高兴。”
荣淡如娇笑道:“大王不是躺在床上等我吧?为何见不到他。”
白天哈哈大笑道:“荣小姐真够味道,大王最欢喜你这种女人,荣小姐请下车吧!莫让大王久等了。”
危险的感觉更强烈了,以白天的精明,绝不会看不出我们这群人有问题,只是巨灵铁塔般的雄伟躯体,已教人生疑,何况我们无一人不勇猛强横,怎似是荣淡如的手下,偏偏白天这精明的人视若无睹,只顾着请荣淡如下车,这是哪门子的道理?
荣淡如掀起窗帘,露出如花俏脸,向白天横了一眼,媚笑道:“白大将何不向大王要求把我赐给你,为此荣淡如会更为快乐。”
白天愕了一愕,眼中射出迷醉的神色,旋又清醒过来,垂头道:“小姐说笑了!”向左右微一颌首,当下有人跳下马来,要去拉开车门。
我喝道:“白大将且慢!”
白天两眼精光一闪,向我望来,以寒若冰霜的声音道:“你是何人?竟敢向我说话,跪下来!”
荣淡如柔声道:“大将息怒,这是淡如的……的……噢!你凑过耳来,我告诉你他是谁。”
我和最接近的战恨打了个眼色,战恨立时装作漫不经意地举手整理高帽,那是通知后面各人戒备的警告讯号。
白天呆了一呆,忘记了我,从马上侧身下去,把右耳凑往荣淡如的樱唇旁。
荣淡如先斜斜睨了我耐人寻味的一眼,才把小嘴凑到白天耳旁,张口狠狠咬了白天的耳珠一下。
白天痛得叫了出来,挺直身体,手足无措地惊怒道:“你这在干什么?”
到了这刻,我也不由佩服荣淡如玩弄我们这群男人于股掌上的能力。
荣淡如冷冷道:“我恨你!”
白天一听下怒气全消,颓丧地道:“小姐快下车吧!大王等得不耐烦了。”竟忘了要找我晦气。
我***道:“白大将请听小人一言,照我们的习俗,新娘的骡车只有迎娶的新郎才可开启,否则会给他带来厄运,望大将明察。”用的依然是“厄运”那一招。
白天望向我,冷冷道:“你颇有点胆色,究竟是什么人?”
我知道白天早看出我们不妥,要先把荣淡如请下车来,只是为了方便对付我们。
我信口胡诌道:“我是淡如的大哥,也是温柔窝背后真正的主持人,今次送嫁妆来的都是窝内最佳的好手,希望藉着淡如的关系,能得你们大王重用,好有个光明的将来。”
白天一瞬不瞬地瞪着我,好一会才微微点头,向荣淡如道:“这人有没有说谎?”
荣淡如笑得花枝乱颤,媚眼频抛。
事实上没有人知道她有何因由笑得这么厉害,但每个人都看得眼也呆了,哪还会和她计较原因。
荣淡如喟然叹道:“狠心的白天啊!”言罢放下垂帘,语气转冷道:“黑脸再不来开门,大哥你便给我掉头回去。”
这狡女每一着都出人意表,连我也摸不透她的玄虚。
白天给她耍得晕头转向,可能连平时一半的英明决断也没有了,犹豫片晌后,向我道:“这位……这位荣,噢!荣大哥,请你把骡车驱进殿内,其他人则须留在这里。”
我心想只要能见到黑脸,就有方法制着他,正想依言行事,岂知后面的战恨嚷过来道:“荣老板啊!礼不可废,若骡车队未成送嫁之礼便中断了,新郎会有横死的厄运,大王是我们将来的指望靠山,我们怎可容许这种事情发生!”
我知道战恨不想我单身涉险,而事实上他也不怕动手,所以硬撑着不给白天把我们拆散。
白天大怒往战恨望去。
“咭!”
清笑从车内传出。
荣淡如又掀帘探首,遥往战恨望去笑骂道:“你这家伙口没遮烂,胡言乱语,快给我重重掌十下嘴,否则连我也护你不住。”
白天的目光回到荣淡如身上,死盯着她因探头俯身以致低胸的礼服敞了开来露出的雪白胸肌,霎时像着了魔似的。
战恨则呆在当场,知道荣淡如是存心作弄,求助地望向我。
心中叹了一口气,硬着头皮道:“淡如不要胡闹,送嫁使者等若你的父母,甚至是爷爷、婆婆,须待你下车后才可打骂,礼规怎可废呢。”
荣淡如故意让白天的眼睛多享受了一会,才坐直娇躯道:“白大将改变了主意没有?”意带双关,确是极尽诱人的能事。
白天虎躯一震,把目光移上荣淡如的俏脸,尴尬地干咳两声,才道:“小姐不愧望月城第一美女,唉!”只顾着唉声叹气,竟忘了向战恨算帐。
红颜祸水,果非虚言。
所有人目光都集中到白天身上,看他如何处置我们这送嫁使者团。
白天耸肩道:“这事我也不能作主,不若荣大哥随我进殿见大王,解释你们的礼仪,荣大哥意下如何?”
他或者因爱屋及乌而对我特别客气,但我的直觉却告诉我,他已知道我是谁,而且极可能是刚才荣淡如咬他耳珠时说的,所以他要大声叫痛来遮掩荣淡如的语音。
现在他是要先把我诱走,然后下手救出荣淡如和对付其他人。
荣淡如就是丽清留下来应付我的一着厉害棋子,我们糊里糊涂送上门去,给她玩弄于股掌之上。
帝国人的确比黑叉人狡猾得多了。
我向白天恭敬地道:“这个安排好极了,不过!得让我进行掷帽礼!”
白天愕了一愕,我已将帽子抛往天上,同时站了起来,准备跨下骡车。
这是我和战恨等约定的暗号,帽子触地的一刻,立即在车底取出武器,和敌人见个真章。
危险的感觉来自后方,我脑中闪过一个清晰无比的映象。
一把窄长的剑,穿帘而出,无声无息剌向我背心要害。荣淡如确是聪明,看穿了我悉破了他们的把戏,故先下手为强。
“啪!”
帽子落在车旁地上,白天的马蹄前。
我一声惊天动他的断喝,响彻全场,接着仰身弹起,一脚踏在由后剌来的剑上,脚尖用力,反身由布帘穿窗人内,刚好落入荣淡如香喷喷、软绵绵的怀内,头靠在她香肩上。
荣淡如给我压得胸肺内的空气挤掉了大半,闷哼一声,但腾空出来的纤手早抓着亮光闪闪的匕首,由外侧迥手刺来,插往我颈侧。
不知是否天生风流,在这等时刻我的注意力仍分了大半到我背脊紧压下她那充满弹力的胸脯上,不由暗骂自己。
怒哼一声,我左手架着了她拿匕首刺来的手腕,右肘重重反撞在她坚实而没有半分多余脂肪的小腹上。
这绝色美女痛得整个人弯曲收缩,匕首掉往车箱的木板地上。
矛光闪闪。
白天的两枝大铁矛,一穿帘,一破壁,由右侧刺向我的颈侧和腰肾处,力道狂猛,角度位置准确无伦,不愧黑脸手下第一勇将之名。
我搂着荣淡如,一翻身,由座位处掉往地板上,避过敌矛,真希望飞雪能在身旁,我便可以取来大笨矛,以双矛对他的双矛,痛快杀他一场,但现在只有车箱底的魔女刃。
外面骡鸣马嘶,杀声震天,混乱之极。
车轮辘辘,我猜到定是我方的人以利器剌在骡股上,激发了骡子的狂性,使它们拖着车子横冲直撞,制造混乱。
“砰!”
车门给踢了开来。
这时荣淡如正脸向着我,秀目紧闭,俏脸表情痛苦之极,冷汗直冒,口角渗出了血丝,可见我刚才那一肘之力是何狂猛,在这生死关头,谁也不能怪我辣手摧花。
“轰!”
我右拳直击在地板上,碎木激飞下,硬生生穿破木板,伸手车底下,摸到魔女刃的剑柄。
白天的双矛又至。
刃光闪起。
“叮叮”两声。
铁矛荡开。
他的铁矛极之坚实,只给我劈开了两个小缺口,不过已教白天大惊失色。
我先在荣淡如的俏脸吻了一记,才乘势而起。
外面的混乱比我的想像尤有过之。
骡车东歪西倒,礼物倒满广场上,其中十多辆仍在横冲直撞。
战恨、巨灵等人不愧为第一流的高手,不但没有被敌人冲散,还聚到车旁,以比敌人凶猛十倍的威势,粉碎了敌人一波接一波的攻势。
白天这时退了开去,没入他手下的后方处。
久战不利,我回身一脚踢中荣淡如额角处,把她踢晕过去,再捞了她起来,托在肩上,跳下车去,大喝道:“随我来!”刃光化出千万道剑影,往正殿杀去。
战恨和巨灵两人分伴两旁,朝着海潮般的野马战士杀去。
英耀、白丹、灰鹰、战无双和其他人亦急忙跟来。
“锵锵锵!”
在魔女刃无坚不摧的威力下,敌人械断血溅,人仰马翻,尤其我没有了两翼的顾虑,更能将剑术发挥至极限,迅速破进敌阵内。
敌人人数虽比我们多上百倍,但吃亏在都是骑兵,不宜近身血战,战马与战马又挤在一块儿,徒增混乱,发挥不了半点马战的威力。
巨灵和战恨两人每挥一剑,每剌一矛,必大喝一声,也必有人应声倒地,配合着我,气势如虹,挡者披靡。
刹那间,我们整队人杀至正殿前的空地上。
号角声起,敌人得到指示,纷纷跳下马背,图挽劣势。
四周刀光剑影,有若惊涛骇浪的怒海淹盖而来,使人身不由己,完全迷失了方向。
我手中利刃毫不闲着,心神却宁静下来。
每逢愈凶险时刻愈能发挥的潜能,在这刻又再显出奇效。
我感到心灵延伸开去,一幅幅景象在脑海闪现。
我“看”到白天退入正殿内,和一个身材高瘦左脸有婴儿手掌般大黑色胎痣、身穿黄色革胄的汉子由殿后左门退往与智慧宫间的园林里。
他们退出的同时,黑脸近千的亲兵散了开来,弯弓搭箭,对准正殿门,等待我们投进陷阱里去。
我向战恨和巨灵打个招呼,大力拍了荣淡如的粉臀一下重的,以作讯号,舍下正殿,改变方向,攻向殿侧的空地,往殿后的园林杀去。
这一着大出敌人意料之外,立时产生连锁性的纷乱。
当我们踏着敌人尸体,由殿旁的长廊进入殿后的园林时,压力立时一轻,敌人的主力全集中正殿,由殿后涌出的百来人,给我们斩瓜切菜地干掉了。
黑脸和白天早离开了园林,避进了智慧宫内,当日就是在宫下的密室内,我找到了智慧典的六册手抄本,也记起那条通往宫内的密道。
这时我们人数减至四十二人,除我外无人不负了伤,有三人全靠自己人的搀扶才能勉强跟着我们,形势大大不妙。
我扑到密道旁,转动圆环,打开了密道的人口,向战恨等喝道:“黑脸就在密道另一出口的智慧宫内,你们先进去擒人,我来断后。”将肩上的荣淡如卸下,交由一个魔女国的战士享受她肉体压肩的滋味。
战恨等一句多余话也没有说,冲进密道去。
两声惨叫,我方又有两名战士惨死当场,若非灰鹰奋不顾身,接着了大部分攻势,恐怕形势更劣。
想不到灰鹰如此强横,一点不逊色于战恨和巨灵。
战无双的双斧亦是威力无俦,挡者披靡,虽是创伤累累,血染衣衫,但一点没有影响他的战斗力,架着了左翼的攻势,一步也不肯退。
右翼的英耀、白丹等的战线却濒临崩溃的险局。
白丹给人在腿上劈了一刀,没有甲胄保护下,整条腿全是血,眼看要命丧当场,我哪敢迟疑,扑了过去,魔女刃连环挥劈,血肉溅飞下,敌人惨叫倒地。
我大喝道:“快退进密道去!”我方伤疲之兵,纷纷退人密道里。
左冲右杀下,敌人的攻势终给遏住,到最后只剩下灰鹰、战无双和我三人守往密道口。
灰鹰忽大叫道:“看毒气!”将一件东西掷在地上,黑烟立时由地上冒起。
敌人骇然退后。
我们三人乘机跳下密道,当我关上圆盖时,外面全是伸手不见五指的黑雾。
当我们由出口进入智慧宫内,大势已定。
巨灵横剑贴在黑脸咽喉处,被战恨等人团团护着,正跟白天和数百名野马战士举戈对峙。
战恨见到我,大笑道:“全靠这条地道,我们窜出来时,他们还懵然不知,只顾看着殿门处,给我们手到擒来。”
我命人守着密道的出口,来到黑脸旁,微笑道:“黑脸你好!”
黑脸昂然而立,看也不看我,向白天大喝道:“白天!我族王之位由你继承,立即下令进攻,为我报仇!”
白天脸色苍白得吓人,额角冒着汗,大叫道:“不!大王!没有了你的领导,我们早晚会给敌人吃了。”接着向手下命令道:“停止所有进攻!”再向我道:“我要谈判!”
他的手下肃然领命。
战恨哈哈大笑道:“你有何谈判资格?你的大王在我们手内,我们的大军又把望月城重重围困,你连对我们说话的资格也没有。”
白天俊脸的肌肉一阵跳动,狠狠瞪着战恨,双眼似欲喷火,使人担心他要不顾一切再发动攻势。
好一会后,他深吸了一口气,往我再望过来。
我先吩咐人把即将醒来的荣淡如绑了个结实,才慢条斯理向白天道:“先命你手下的人退出殿外,只有你一个人可以留下,若说一个‘不’字,我们立时杀了你的大王,再看看你们能否在城破前干掉我们?”
白天俊脸阵红阵白,到现在他也不明白为何我们能如此准确地找到他们的大王,看情形他们连这条决定胜败关键的密道也是到这刻才知道,这使他在心理上处于绝对的下风。
白天终于颓然挥手,命手下退出去。
最后只剩下他一人。
我回刃鞘内,往他走去。
来到战恨旁时,这家伙低声道:“不如先干掉他吧!他是个记恨的人。”
我笑着拍了他肩头一下,在他耳旁道:“不若你先去弄醒荣淡如,顺便揩揩油占占便宜,可不要玩真的!”
这色鬼立时忘了白天,真的匆勿去了。
我来到白天前,微微一笑,喝道:“巨灵!放了黑脸大王。”
巨灵收剑道:“过去吧!”
白天呆了一呆,露出揉合着怀疑和感激的神情。
黑脸走了过来,和白天并排站在一起,眼也不眨一下地瞪着我。
我道:“你们给丽清利用了!”
黑脸沉着气道:“有什么谁利用谁,我们败了,只能怨自己的无能,怪得谁来。”
我淡淡道:“假设我们两败俱伤,谁是受益者?或者你还不知道,丽清其实是远方侵略者派来的先头部队,现在侵略者的军队已来到帝国,可笑你还懵然不知。”
白天一呆道:“你这话有什么根据?”
巨灵来到我旁,大喝道:“只要是大剑师说出来的话,就是根据,我巨灵以闪灵族武士之首,保证这句话。”
黑脸和白天同时一震,齐道:“你是闪灵族的巨灵。”
战恨在后面大叫道:“他是闪灵族的巨灵,我是夜狼族的战恨,都是大剑师的好兄弟。”
黑脸和白天的脸色要多难看便有多难看,这是他们预计不及的事,他们要对付的再不是魔女国的残部或一些丽清的叛军,而是以凶悍闻名的两个部落。
丽清当然不会告诉他们这些资料。
英耀跛着脚一拐一拐走上来道:“我是那妖妇以前的黄军统领英耀,我可以告诉你,在不久的将来,所有帝国的人都会归附到大剑师旗下,包括整个望月城的人。”黑脸和白天交换了一个眼色,也交换了心意。
除非他们是疯子或狂人,否则绝不会硬撑下去,何况谈判破裂,首先遭殃正是他们两人,群龙无首下,这场仗还怎打下去。
其实我们亦只是得个空壳子。
华茜的大军最快要明早才能攻城,现在离天亮还有几小时,杀了这两人后,以我们区区四十多人,如何抵挡志切复仇的野马战士和将领?
黑脸颓然叹了一口气,待要说话。
荣淡如的尖叫由后面传来,怒吼道:“兰特,叫你这饿狗把他的臭手拿……唔!”
看来是给战恨封着了她的小嘴。
巨灵的声音在后面担心道:“战恨!小心你给她咬掉了舌头。”
战恨的声音喘息着道:“放心!我怎会蠢得把舌头伸进去。”
然后是荣淡如哀求的声音颤抖着道:“兰特!”
我心中不忍,回头向把这千娇百媚的美女搂个结实,东吻西嗅,一对手也绝不闲着的战恨道:“把她拿过来!”
战恨满足地哈哈一笑道:“这女人真够劲。”拦腰抱起她,大步走上来,到了我旁边,才将她放下。
我往她望去,乖乖不得了,手足被绑的她,钗横鬓乱,衣衫不整,嗔怒的脸两晕嫣红,诱人至极点。
战恨仍不肯放过她,就那样贴在她背后,伸手探前,搂着她的蛮腰。
还是她应得的惩罚。
我向她微笑道:“告诉大王有关丽清的阴谋,否则你最恨的人会立即当众玩弄你。”
荣淡如在这样的情况下仍能向我飞个媚眼,道:“大丈夫一言九鼎,我最恨的人是大剑师你,若要当众,只能由你来。”
敌我双方为之愕然,想不到她这么快回复万种风情的荡样儿,和使人痒在心里的辞锋。
我也为之语塞。
战恨淫笑道:“大剑师没有空,一切由我代劳。”
巨灵有几个兄弟可说因她而死,对她恨之入骨,冷冷道:“你说还是不说?”
荣淡如毫不惊惧,艰涩地道:“我给背后这臭狗勒得气都吸不进去,如何说话?”
我向战恨打个眼色,后者依依不舍地松开了手,退后了小半步。
荣淡如双足被绑,背后一松,立时摇摇欲坠。
我伸手过去,搂着她香肩,在她嫩滑的脸蛋香了一口道:“你说不说出来,也没有关系。”
荣淡如“哟”一声道:“怎么会不说呢?”美目飘往黑脸和白天道:“大王!白天大将!你们都中了丽清的计,她给你们望月城,实在存心不良,她留下我是要对付大剑师。”
白丹哂道:“你有什么能力对付大剑师?”
荣淡如耸耸香肩,微笑不语,整个人往我靠来,紧贴着我。
战恨道:“要不要我把她抱走!”
我爽快应道:“好!”
战恨便要动手,荣淡如狼狈横我一眼,哀求道:“求求你放过我,淡如说了。”
给她这么一闹,蹦紧的气氛松弛下来。
黑脸和白天的敌意明显地减少了。
荣淡如柔声道:“我们原本的计划是趁你们重占望月城后,人心不稳时,在城内进行破坏,例如在水源下毒,放火杀人,削弱大剑师的声威,到丽清反攻时,望月城不战而溃。”
我心中一寒,知道这奸计确行得通,因为那本巫神书上详细列明了如何行使这类破坏和大规模的谋杀行动。他们弄出来的火,连水也救不熄。
黑脸想到却是另一回事,沉声道:“丽清真的认为兰特可收回望月城?”
荣淡如在我臂弯内娇笑道:“大王将自己估计得太高了,若兰特公子这么易应付,丽清那用将望月城送给你?”
英耀道:“丽清有多少人仍潜在城内?”
荣淡如道:“大约有五百人,我可把他们藏身的地点全部告诉你们,但只有一个要求,若不答应的话,我情愿让背后这臭狗公开操个痛快,都再不吐出半个字来。”
众人瞠目结舌,都感到拿这美女没法。
她总能拿到主动权,教人莫奈她何。
英耀在我耳旁低声道:“事关重大,我们不得不依从。”
我也明白他的意思,望月城有三十万人口,我们总不能兵一进城,便逐家逐户闹个天翻地覆,鸡犬不宁。何况搜索未完时,怕早给他们污了水源,随处放火,望月城的末日也不远了。
丽清这一着连消带打,确是厉害。
我暂不理她,向黑脸伸出手道:“由今天开始,我们是友非敌,大王意下如何。”
黑脸大概也想通了,爽快伸手和我相握道:“我们太贪心了,明知事有蹊跷,还以为可应付得了,若非大剑师心怀广阔,后果实不堪设想。”
白天道:“一向以来,我们都给大元首压在西北的穷乡僻壤,动弹不得,为了急于争取肥沃的土地,改善生活,所以才有如此冒失的行动。”
假设现在我向他们提出退回以前的地方,大概他们亦不敢拒绝,不过心里定会觉得愤怨不平,异日恢复元气,一遇机会,难免再扩张领土,这对将来的长治久安,会做成很大的威胁。
除非我把整个野马族灭了。
不过我岂会这样做?
我不想荣淡如听去我的计划,搂着她的手一举,道:“荣小姐你先到一旁稍息,我待会才处理你的问题。”
战恨大喜道:“将她交给我便成了。”
荣淡如尖叫一声,花容渗淡道:“你若将我交给他,我就和你拉倒。”
我向战恨道:“你这家伙真本事,连不怕男人的荣小姐也给你弄成这个样子。”
荣淡如咬牙切齿道:“他根本不是人。”
战恨不以为忤,淫笑道:“你试过滋味后才说吧!”
“呀!”
荣淡如给我一把抱起,拿到墙角放了下来。
我走回黑脸和白天两人间,搭着两人肩头道:“我深切相信大地是属于每一个人的,没有一个民族比另一个民族更有资格占有更多更好的地方,帝国统一后,我会依各民族的需要和人数,重划疆界,帝国这么大,恐怕百代之后仍有空余的士地,所以我绝不会薄待你们。”
黑脸两人喜出望外,感激得差点掉下泪来。
我道:“由今天起,我们结成联盟,先对付外来的侵略者,胜利后立即分配土地,绝不食言。”
黑脸真诚地道:“我们先退军城外,把望月城交出来,同时静候大剑师的吩咐。”说罢和白天出殿去了。
灰鹰愕然道:“大剑师这么信任他们吗?”
我道:“若连这也不敢放胆一博,如何赢得他们的尊敬,放心吧!他们已得到想要的东西,不会蠢得冒灭族之险来和我们作对。”接着微微一笑道:“你的剑很厉害!”
灰鹰谦卑地道:“大剑师的剑术才可称得上真正的厉害,我看巫国内也没有人是你对手,包括那秀丽法师在内。”
我道:“是不是女的。”
灰鹰道:“不但是女的,据说还非常美丽诱人,最得巫帝宠爱。”
英耀在旁催促道:“大剑师!”
我明白他对城内居民的关怀,点头道:“好!让我们听听望月城第一美女开出来的条件。”
灰鹰道:“秀丽法师的魔力在于她迷惑男人的手段,只要是男人,便逃不过她的指缝。”
我的心无由一动,想起了荣淡如。
我们围着荣淡如坐在地上,一边歇息,一边细看她仰卧地上诱人的姿态。
她衣服的下摆敞了开来,露出雪白修长丰润的大腿,使我们几个大男人不住咽口水。
战恨这头饿狼更是两眼放光,馋涎欲滴,刚想伸手去摸她的大腿,荣淡如警觉道:“你再碰我一下,我什么也不会说。”
战恨嘻嘻一笑,缩回大手,咕哝道:“又不是处女,这么紧张干什么?”
荣淡如不屑地将脸别向我道:“我的要求很简单,就是兰特你须娶我为妻,异日你成为帝国之王,我荣淡如便是皇后,否则我宁愿自杀,也不会背叛巫帝。”
我心中再动。
想不到她真是巫帝派来的人。
巨灵冷冷道:“我会教你想死也死不了。”
荣淡如娇笑道:“你怎会明白巫国人的手段,你根本不知我如何自杀,有什么方法阻止我。”
灰鹰道:“各位不要以为她是虚言恐吓,若她是巫帝的人,确有这种手段,我曾亲眼见过巫人突然死去,事后亦查不出是如何自杀的。”
荣淡如道:“听你的口音,怕是鹰族的人吧!”
我们都感头皮发麻,这妮子果然是如假包换的巫国人。剑使得好?又如此狡辣!
荣淡如似极力推销自己道:“娶了我,包保兰特你好处无穷,我不但擅于床第之术,懂讨好男人,而且由于我是巫国高层核心人物之一,对你将来远征巫国,会大有帮助。”
这美女侃侃而谈,说到男女之事时,脸也不红一下,那股骚味儿确教男人心痒难止。
战恨叹道:“若非我有了采蓉,得不到这骚狸子定会使我痛苦得要自杀。”
众人都没有笑的心情。
我沉声道:“你为何敢背叛巫帝?你不怕他吗?”
荣淡如笑得花枝乱颤,仰躺的娇躯轻轻扭动,高耸的胸脯急剧起伏着,媚眼如丝,看得我们几人目不转睛、唇焦舌燥。好一会才停下来,似开似闭的美眸兜我一眼道:“我怕得要命,可是淡如又最爱赌博,最爱刺激,偏要把老本押在你这弱家身上,赌个痛快,大剑师明白了没有?”
我向各人对视苦笑,才向这烟视媚行的美女道:“你不是最恨我吗,秀丽法师!”
荣淡如微仅可察的颤了颤,冷然道:“你和谁在说话?”
众人给我提醒后,都目射奇光,盯着她明艳若朝阳的俏脸。
荣淡如眼内射出寒冰般的冷意,盯着我的眼点不让地瞧着,接着嘴角绽出笑意,把冰封了的冷脸融解,秀眸亦由寒转热,那种由冷若冰霜转为热烈如火的替换,强烈的对比,确能使人骨蚀魂销。
连战恨亦被她动人的神态震慑得激起色心。
荣淡如横我千娇百媚的一眼,笑道:“或者我须对你作出全新的估计,你说得没有错,我是巫帝手下四大法师之一的秀丽法师,荣淡如是我的真名字,只不过知者有限罢了,你是否男人来的?快告诉淡如你愿否娶她为妻?”顿了顿又道:“快点好吗?否则连我也来不及阻止我的手下行事了。”
纵使悉破了她的身份,我的烦恼却是有增无减,并首次泛起不是她对手的感觉,直至这刻,她虽是阶下之囚,仍旧占了先机。
这女人若蓄意以她的媚术作攻势,对我们这支联军的破坏力,会比千军万马更厉害,更难防。
我可以答应她的要求吗?
不可以!
英耀霍地站起,来到我身旁,俯头低声道:“我去向黑脸借些人来暂用,守卫城内有可能被破坏的地方。”
我点头同意,英耀一脸忧色地和白丹去了。知道了此女就是秀丽法师,谁还能安枕无忧?
这女人的武器就是她自己。
绑着了也一样没有用!
巨灵沉声道:“只要大剑师一句话,我立即斩下她的首级。”
我的心猛跳一下。
自听到眼前此女就是秀丽法师后,一直脸如死灰的灰鹰道:“若她真是秀丽法师,她的手下就是魔灵族精选出来的十二游女,最擅侦查剌杀与颠覆;防不胜防,一般兵卫,绝阻止不了她们。”
我冷笑道:“荣淡如,你刚才又说有五百人,原来只是十二个,教我怎能相信你的话。”
战恨淡然道:“来!自杀给我们看看!我才不信你这婆娘这么快觉得尝够了男人的滋味。”
巨灵摧促道:“大剑师下令吧,只要能杀死她,纵使赔了望月城,仍是划算。”他看出了她的可怕。
她是最厉害的祸水,有着倾国倾城的妖力。
荣淡如俏脸现出哀怨欲绝的表情,柔声道:“兰特我希望你能亲手杀我,这是我对你最后的要求,只要你答应,我立即撤走我那十二个乖女儿。”
我站了起来,向巨灵苦笑道:“若你能狠得下心杀了她,我会非常感激。”
巨灵眼中闪过寒芒,“锵!”一声拔出巨剑,先弹上半空,在最高处定了定,然后一闪而下,疾劈荣淡如修美的粉项。
我们的眼睛齐齐合上,不敢看到即将来临的情景。
听不到惨叫之声,我们忙睁开眼来。
巨灵的剑来至离她咽喉寸许处时,倏地停下。
我们不争气地松了一口气。
荣淡如神色平静,没有欣喜,没有惊惧,脸上亮着神圣的光辉,有凛然不容冒犯之姿,只看这样子,谁也不信她会害人。
巨灵冷冷道:“你不怕死吗?为何我一点也感不到你丝毫的惧意。”
荣淡如淡淡道:“我不是不怕死,但却喜欢死给大剑师看看,这答案你满意吗?”
巨灵一声长叹,回剑鞘内,颓然道:“我下不了手,虽然我知道只要一剑劈下,便等若破了她的妖法,可恨仍办不到。”望向战恨道:“你比我狠心得多,由你来杀她吧!”
战恨忙挥手摇头道:“我比你更不行!”
灰鹰来到我旁边低声道:“大剑师,可否借一步说几句话?”
我向各人招手,一齐走到另一角。
灰鹰道:“大剑师,你想破她的妖法,只有一个方法,就是把她的心俘虏过来,若是成功,等若有半个巫国落到了你的手里,巫帝至少有一半土地是靠她的媚法兵不血刃赢回来的,所以她才能最得宠于巫帝。”
战恨道:“若大剑师反被她所媚惑,岂不是什么也没有了,不如我们找个人蒙着双眼把她杀掉算了。”
巨灵道:“谁去下这命令?”
战恨哑口无言。
我忽地哑然失笑,觉得整件事荒谬绝伦,又是那么实在,走回荣淡如旁,拔出魔女刃,挑断绑着她手足的绳索,道:“荣小姐请起来!”
荣淡如盈盈起立,搓揉着手腕被绑处,秀目闪着亮光道:“你若不答应娶我,我立时自杀。”
我淡淡道:“我早娶了很多妻子,你若想当其中之一,我绝不介意。”自见荣淡如以来,我还是第一次想起采柔、华茜她们,可见她的魅媚如何厉害。
荣淡如柔声道:“那有什么关系?由现在开始,你就是荣淡如的夫君了,我什么也听你的。”
我微笑道:“若是如此!我第一个命令就是你不可踏出此宫半步。”
野马族的军队在黎明前成功撤出城外,让华茜的大军进城,到当天黄昏时,望月城在万众腾欢的气氛中被我们控制了整个形势,守卫着所有水源和房屋密集的区域,却搜不到那十二个游女。
我们度过了无风无浪的一天。
假若我估计不错,十二游女因没有被我软禁了的秀丽法师荣淡如的命令,所以没有动手。
又或是她们根本不在这里,只是荣淡如以之恐吓我的虚言。
当我有机会在正殿的郡主座歇下来休息时,忽想到荣淡如已给软禁了近一天。
身旁的华茜低声问道:“你准备怎样处置那个秀丽法师?我怕你会心软累事。”
另一边的寒山美道:“茜姐!你怎可对大剑师这样没有信心,我赌大剑师赢,定可把她收服。”
华茜嗔道:“山美你真不知好歹,你嫌他的妻子不够多吗?”
寒山美吐出舌头,诈作惊惶,道:“我只知道若能把她收服,对付起巫帝来,会有把握得多。”
华茜动容道:“说得是,我们便以妻妾代表的身份,授权兰特去俘虏秀丽法师的芳心,以完成统一大地的霸业。”
寒山美还加了句:“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我唯有报之以苦笑。
这是一场全无把握的仗。在她身上我感到了巫帝的存在。
我踏进智慧殿内,挥退所有监视着荣淡如的人。
荣淡如盘膝坐在一张素红的地毯上,神情恬静安详。
我来到她身旁坐下,微微一笑。
荣淡如含笑道:“真好!终待到和你独处的时刻了。”
我奇道:“你不恨我把你软禁在这里吗?”
荣淡如美丽的俏脸掠过一阵慑人神魂的红晕,又回复原先的清白,就像一抹彩霞经过澄明的天空,看得我呆了起来。
她垂下头去,轻轻道:“你若要把我囚在这里一辈子,我也不会怪你,亦不会自杀。”
天呀!她实是太厉害了,我的情话比起她来就若战恨比之于我,距离太远了。
她的体质必是非常特别,经历了一个狂暴的晚上,又闷了一整天,可是她吐出的口气仍是那么健康清新,身体依然那么香气袭人。
这种媚术已超越了妖法的范畴,而是牵涉到人类潜能异力等秘不可测的境界了。荣淡如风情万种地瞅了我一眼,柔声道:“我知你不信任我,但我却有办法证明给你看,我对你是真心的。”
我愕然道:“这也可以证明的吗?”
荣淡如撒娇地道:“当然可以,例如我说要嫁你后,直至现在,你仍未吻我,证明了你还不信我,是吗?兰特公子。”
我凑过嘴唇,贪婪狂暴地痛吻她鲜润的红唇,阵阵销魂蚀骨的感觉,洪水般淹过我的神经的大地。
我心中想道:“假设现在她手上尚有匕首,会否行剌我,而我能否及时发觉呢?”
荣淡如喉头发出“咿咿唔唔”的喘息声,刺激得我欲火倏地高涨起来。
我以无上定力控制自己离开她具有魔鬼般诱惑力的香唇。
荣淡如像无力张开的眼充满了热烈的情焰,连我这见惯美女娇态的人,也怦然心动,换了是战恨必早发了狂。
我们的脸相距不到三寸之近。
我柔声道:“证明给我看!”
由初遇她时的悍辣、狡猾,到现在的情深款款,千依百顺,这美女任何一种娇姿风情,均能令人神魂颠倒,而那种使人对她难以捉摸,疑幻疑真的感觉,更使她倍添神秘和魅力。
当她成功地使我相信她真的爱上了我时,怕亦是我在这场爱的比斗败下阵来的时刻。
纵使我能架得住她的引诱媚惑,其他人恐没有我的定力,那会产生怎样的后果,确是难以预料。
荣淡如微微一笑道:“我的夫君!你在想什么?”
我怒道:“暂不要唤我作夫君,先证明给我看你是真的爱我。”我也不知为何如此大动肝火,那是否代表她逐渐控制着我的情绪?
荣淡如眼中爆闪摄人的艳光,平静地道:“你怕我仍是忠于巫帝,是吗?”
我收摄心神,回复冷静道:“勿忘了你在背后给我那一剑,若非本人身手敏捷,现在已不能活着来被你施展媚术了。”
荣淡如幽幽叹道:“你或者还未知道,你撞在人家小腹那一肘,痛得人家死去活来,却也使我爱上了你。自少至大,从没有男人舍得这样辣手对付我的,这使我恨你入骨,但也使我爱你入心,其实我的心情是挺矛盾的,兰特!你定要助我,只有你的真爱,才可使我脱离巫帝。”
她究竟是真是假?
直至这刻,她仍是占尽上风,使我难以捉摸。
我冷冷看着她道:“证明给我看!”
荣淡如怨恨交集地瞅了我一眼,缓缓道:“让我助你杀死阴风法师,那是公然背叛巫帝的行为,那亦间接证明我对你的爱。”
我哂道:“我根本不需你的助力,也有把握把他杀死。”
荣淡如摇头道:“你想得太简单了,或者你真有杀死他的能力,但别忘了他有极厉害的巫术和手下有阴风族的十万大军,他们会对帝国造成庞大的人命伤亡和破坏,你也不想看到那后果吧!”
我被她的话说进了心坎里,沉声道:“你有什么提议?”
若没有看过巫神书,我哪会将她的话放在心上,现在却知她非是虚言恫吓,只是阴风法师一人,便可以制造一场使整个城的人死去的大瘟疫,所以她若能杀死阴风法师,那十万大军搅不清凶手是谁,只有听她这另一法师指挥,将不足为惧,我怎能不为她的话而心动。
这美女对我的弱点摸得一清二楚。
荣淡如道:“我有办法让你见到阴风法师,再凭你我之力把他杀死,但你却不能带任何其他人随行,因为他们并没有瞒过阴风法师的超能力,而你却有,否则那最后一粒的六色骰,不会变成以黄色向上了。”
我霍地立起,冷然道:“我和你的游戏就此结束,我绝不会踏进你这陷阱里。”
荣淡如甜甜一笑道:“我会以事实来证明给你看这不是一个陷阱。”
我愕然道:“怎样证明?”
荣淡如垂下头去,轻轻道:“很快你会知道的。”
跨出殿外时,战恨、巨灵、白丹、灰鹰四人恭候门外。
我向白丹道:“把所有出路完全封闭,除了一日三餐外,不准任何人进入殿内,也不准任何人和她说话。”
灰鹰道:“这妖女真厉害。”
战恨道:“不若将她交给我,或者我有方法收伏她也说不定。”
我盯着战恨,直看到他大感不自然时,才一字一字地道:“战恨你想也不要这样想,你若试过她的滋味,定会沉溺难返,而且开了先例,谁不想向她分一杯羹,那时恐怕会搅得我们内部乱成一团,明白吗?”
战恨道:“我明白!但是……”
巨灵搭着他的肩头道:“大剑师说的是,刚才我们大伙儿都到了温柔窝,找了最有名的美妓侍寝,但纵使在极尽欢娱的当儿,脑海竟仍不能将这妖女的倩影排出去,可知她的魔力有多大。”
我愕然道:“你们竟到了哪里去?”
白丹叹道:“不知如何,那妖女弄得我们欲火焚身,不得不找其他美女发泄欲火,真奇怪,我从未试过这样的。”
战恨叹道:“若非我有采蓉,恐怕早不顾一切闯了进去找她,对着她时还好点,看不到她时,反更想着她的骚媚,这真是害人精。”
我透出了一口凉气,想不到秀丽法师的媚力如此惊人,比起来我是最能抗拒她魅力的人了,至少我不需去我华茜或寒山美来作代替品。
我毅然下了个决定,道:“我们虽狠不下心去杀她,但却可以把她永远囚禁起来,不准任何人看她,或和她说话。”
白丹点头道:“这虽是暴殄天物的可惜做法,恐怕亦是唯一的方法,这事交由我去办,我会为她特制一个囚室,将她送到那里去。”
战恨颓然道:“若不是有大剑师在,恐怕谁也不能阻止我将这妖女弄到手玩玩,巫帝真厉害,竟训练了这么一个女人出来。”
我搭着战恨膊头,往主殿走去。
是的!
这或者是唯一解决的方法,我已失去了夺得她真爱的信心。我怕敌不过她心中的巫帝。
那晚我和华茜山美两人住进了我在宠男宫昔日的屋子里。
不知如何,我脑海不住啊现出荣淡如使人魂伤魄摇的音容,情欲高涨下,我疯狂地和华茜和寒山美抵死缠绵,她们婉转承欢的娇吟似不住变成荣淡如的绵绵轻语。
当华茜和寒山美倦极地睡去时,我仍瞪着眼睛,不能就寝。
看着两女平静的睡姿,我心中感到一阵强烈的歉意。
最后我披上宽袍,离开卧室,走到外厅去。
赫然发觉美姬倚在椅子里睡着了。
这妮子为何不到设在厅旁的小房睡觉呢。
我将她拦腰抱起,往小房走去。
她勉力睁开眼来,一见给我抱在怀里,吓得醒了大半,惊叫道:“大剑师!”
我命令道:“搂紧我!”
美姬脸泛红霞,顺从地伸出玉臂,搂着我的脖子。
我用脚挑开房门,坐到床上,让她仍留在我怀里。
美姬羞得埋在我怀里,娇躯轻颤着。
我心中怜意大盛,柔声道:“你为何会睡在厅内?”
嗅着她的香气,看着她娇羞的美态,因荣淡如一直不能静下来的心,忽地平静下来,使我感到莫名的轻松。
美姬低声道:“我怕大剑师还有吩咐,所以不敢回房睡觉,哪知却睡着了。”
我微感尴尬,几乎是一进房我便侵犯华茜和山美,确有点急色和疯狂。
这刻平静下来,立时想到很多问题。
即管脸对着鹰巫,对抗着他奇异的精神力量,但那还是有趣可寻的事;秀丽法师荣淡如的力量却是防不胜防的,令人完全不知如何去对抗。
我是否应一剑杀了她呢?
我却知道自己狠不下这心来。
在未能证实她是否真爱我前,我绝下不了手;就算真的证明她在骗我,怕我亦下不了手。
假若我胜不过她,或是不敢和她“正面交锋”,是否代表我及不上巫帝,异日遇上他时,这心中的虚怯会否做成我致败的因素呢?
美姬偷看我一服,低声问道:“大剑师像有很多心事。”
我心中一阵烦躁,很想找些刺激的事,来转移因荣淡如而生出的烦恼和欲念。
我要把她忘记,再不去想她。
囚禁她亦不是办法,只有杀了她才可一了百了。但她是如此动人的美丽,那样充盈着生命力,不屈的斗志。
我感到强大的痛苦和矛盾,差点想叫起来。
美姬惶恐地叫道:“大剑师!”
我将她抱着站起来,狂暴地吻着她嫩滑的玉颈,一对手不客气地脱下她的衣服。
美姬满脸羞红,羊脂白玉般的赤裸娇躯一阵一阵颤抖着,小口不住喘息呻吟,体内膨湃的情欲倏地攀上最高点。
我待要更进一步时。
敲门声传来。
呆了一呆,谁会在这时间来打扰我?难道有急事。
我停止了对美姬的侵犯,将浑身发软的她放倒床上。
美姬气如微丝,勉强吐言道:“让我去开门。”
我道:“你在这里等我,若没有什么事,会立即回来。”
美姬道:“正事要紧,大剑师随时也可以要我。”
我心中感激,拍拍她的俏脸,走出房去。
拉开门时,站在外面的是一脸焦急的白丹。
我愕然道:“是否丽清的军队来了?”
白丹摇头道:“荣淡如自杀了!”
他的话像晴天霹雳,轰得我脑海一片空白,一时什么事也想不起来。
荣淡如躺在素红地毡上,脸上一点血色也没有,手足冰冷,连呼吸也停止了。
英耀正探着她的脉搏,迟疑道:“还有一点点跳动。”
战恨和巨灵一脸难以置信的神色。
我在她身旁跪下,拿起她两手,掌心贴着掌心。
英耀在旁道:“我忍不住走进来看她,那时她仍有轻微呼吸,但现在……现在……”
这时谁也知道英耀抵敌不住她的魔力,私下来找她,不过谁也没有责怪他的心情了。
起始时我曾想过她是以某种秘术“假死”过去,当我拿起她的手后,我知道自己错了,她的生命正在飞快的消逝中。
我的灵觉清楚地告知我这事实。
灰鹰低声道:“她死了也好!”
我的内心在挣扎着。
是否应任由她死去?
假设如此,在这一场爱情竞赛里我将成为真正输家;她虽然死了,也胜了。
我记起黄昏离开时她曾说过会证明给我看她真的爱我。
她以死来证明这点。
或者这只是她另一诡计,赌的是她宝贵的生命。
我叹了一口气,异能由手心输进她的手心内去。
好吧!荣淡如!
无论你是友是敌,既然你连死亡也不怕,已赢得了我的尊敬,我就好好和你斗一场,看我是败于你裙下,还是你的芳心被我俘虏过来,成为我对付巫帝的一着重要棋子。
我感到异能像一道桥梁般把我和她的身体连接起来,心中一动,想起当日救华茜时,和她建立起心连心的微妙关系,假若我现在把对她的爱,利用异能输进她体内,会否破去巫帝对她的控制和影响呢?
这想法使我看到了一线曙光,连忙集中精神,只想着她种种令人醉心的风情,不一会心中填满了对她的热爱和怜惜,完全不费心力,因为她确是那么诱人,那么使人心动。
蓦地我什么也忘记了,只知将体内的异能和心灵里的爱火,往她体内输去。其他的人在旁干什么,我完全不知道。
她的血渐渐热起来,在体内缓缓流动着。
蓦地一般邪恶的冰寒由她的脑神经内潮水般涌起。
那纯粹是一种精神上的感应,与她的肉体没有半分关系。
我不惊反喜,证实我的想法没有错。
巫神书的大元首亦应是因受了这类妖法,由善良变成了邪魔的化身。
在这巧合的机缘下,我终于碰上了巫帝施诸于荣淡如心灵处的控制邪力了。
在与荣淡如的交手里,我首次感到占了上风。
我全心全灵地投进这心灵的斗争里,将心中的怜借、爱意、倾慕、欲望涌送过去。
那股冰寒逐渐减退,却没有消失。
荣淡如的娇躯抖颤起来,重新开始呼吸,俏脸现出痛苦挣扎的神色,像要从噩梦里强行醒过来那样。
冰寒萎缩起来,退藏在她神经内的某一深处,只要我找到那邪窍,便有把握把它根除,可恨我全摸不到那关键的位置。
一阵气虚力怯,直觉告诉我只能做到这一地步,这邪恶的异力绝不能以这种方式完全根除,始终还要倚赖她自己的力量,就像大元首在迥光反照时,忽然得回了失去的自己那样。
唯一庆幸的就是那股邪力被压制下来。
终有一天我能凭我的爱为她驱走巫帝对她的控制。
那会是一场奇妙的战争。
战恨惊叫道:“她醒了!”
忽然间我的注意力回复了正常,再次听到身旁各人的动静。
荣淡如紧闭的美目张了开来,射出动人的神采,深深地望着我,微笑道:“我知道你会救我的,兰特!”两手抓得我紧紧的。
我微笑道:“你怎知我有救你的能力?”
荣淡如得意地道:“由你以心灵的力量控制那粒六色骰时开始,我便知道你有救我的能力,所以不怕冒险。”
我道:“你似乎得意得太早了,告诉你,我会把你彻底征服,要你死心塌地的爱我。”
荣淡如呆了一呆,道:“为何你忽然这么有信心和把握?”
我当然不会泄密,这场仗的对手并不是她,而是巫帝。
假设我能成功地在巫帝的控制下把她俘掳了过来,便代表了我有可能战胜真正的巫帝,荣淡如只是牛刀小试吧。
我把她扶了起来,向各人道:“你们各位做证人,我和荣小姐由现在起,全面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