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拜师道家(3)

作者:阿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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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都市·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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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9-10-06 15: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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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字节:13062字

秦征闭上了眼睛,举足就走,他虽然想的是直走,但走出来的轨迹却不知不觉地被某种力量牵引而产生了微小的偏差,这种偏差积少成多,积累了十个以上就足够完全扭转他行进的方向。而周围的景色也会影响瞳孔,让人入幻而不知是幻。秦征虽然闭上了眼睛,但地面上的力量仍在牵引着他,慢慢地他竟从路边草上走了下来,来到了山路中间。秦渭在儿子背上观察他行走的轨迹,左手不断合指计算,算到秦征走到第三百九十一步上才道:“我找到位置了。”


秦征睁开眼睛,秦渭道:“这是四岳盘,缺华山,出口就在西边。”


秦征道:“那我们便往西走。”


秦渭道:“若是睁着眼睛往西走,那只会越走越往东去。”指着儿子身前偏左半步的位置道,“这是震位,你踩上。”秦征依言踏上震位,知道在迷幻阵法当中最怕的就是找不到方向,这时既已知道出口所在又找到一个方位定点,之后的事情便好办了。


秦渭一边计算,一边指点儿子进退横斜地走路。这分明是一条狭长的山间小路,别无岔道,但按照秦渭的指点走,走着走着,路边的景观就变得和刚才不一样了。时见磅礴之势,时见峻极之姿,忽有灵秀之态,又转幽险之景——秦征只走了短短七百二十九步,却如同将东岳泰山、中岳嵩山、南岳衡山、北岳恒山游了一遍。


忽然秦渭道:“到了!”


秦征抬头一望,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路边出现了一个转角,转角处有一帘瀑布垂下,绕过瀑布右侧,两峰壁立有如门户,跨将过去,眼前豁然开朗。但见一座幽静的山谷展现在眼前,一条小山道穿插于林石湖水之间,山道的尽头通向一座千尺高峰,峰上宛然有亭台楼榭之属,宫观殿宇之类。谁能想到那样不起眼的山峰后面,竟然藏着这样一个如梦如幻的山谷。


秦征大喜道:“爹爹!我们到了,到了!”


“别太高兴,上得峰去再说。”


秦征就要进去,忽然身后一个声音传来:“秦征,你在哪里?”


秦征愣了一下道:“是沈莫怀,他怎么来了?”大声答道,“我在这里。”


沈莫怀叫道:“我找不到你,你再叫两声,让我辨明你的位置。”


秦征连声叫道:“我在这里,我在这里。”


就在秦征出声的同时,一把剑凌空射来,吓得他急忙贴近山壁,但那剑射到他身前却忽然消失了,原来只是一个幻影,跟着沈莫怀便飞步而至,笑道:“别怕,这是寻声剑影,不会伤到人的。”


秦征见到他去而复返,又是高兴又是疑惑,问道:“你怎么回来了?”


沈莫怀道:“我在回去的路上见到有宗极门的人朝这边来了。”


秦征父子同时啊了一声:“他们……他们见到你了?”


沈莫怀道:“没有,不过我也不怕被他们见到。我在天上望见他们,他们飞得低,我飞得高,带头的那人好像有看见云卿,望了一眼,我藏在云卿的羽毛中他们未必看得见我。或许他们只当是一头奇异的大鸟飞过,所以没理会我。我看他们来的道路多半是冲你们来的,所以让云卿给我师父带个信,自己御剑兜了个圈绕到他们前头来找你们。”


秦征对父亲道:“爹爹,他们怎么知道我们在这边的?”


秦渭低头想了想,忽然失声叫道:“糟糕!星弈门那位前辈写给青羊子请他收留我们的书信被宗极门搜走了。他们一定是凭着那封信猜到我们要来找青羊子。唉!我糊涂啊,怎么把这事情给忘了。”


秦征哼了一声道:“这件事不管他们知道不知道,我们都要来青羊谷的。我们来寻青羊真人,不就因为他能帮我们抵御宗极门么?”


沈莫怀道:“不错!当下之计是赶紧找到青羊子,请他收你为徒。嗯,你们放心,我看他们的样子好像不太知道青羊谷的道路,一边走一边找呢,所以我才能赶在他们前面。咱们快点的话,应该还有时间!”


秦征道:“对!”背起父亲就奔入谷中。


沈莫怀望了望道观所在的山峰,说道:“这要走到几时!秦征,上我的飞剑。”手一翻,飞出一把宝剑来,一手抓着秦征,一手抓住秦渭。他放出飞剑的时候已感到宝剑飞得有些吃力,等凌空而上时忽然失控,连人带剑掉了下来,要不是秦征身手灵活及时跳开几乎就要跌个倒栽葱。


这种情况沈莫怀从没见过,一时间竟看得呆了。


秦渭望了望山谷的布局,指着一东南一西北两座山道:“这两座山,一座叫阴磁山,一座叫阳磁山,两山之间有奇异的磁力在,你在这里是很难控剑的。我们还是走过去吧。”


三人无奈,只得靠两条腿跑路,谷中道路七盘八绕,秦渭叮嘱他们最好依道路行走,怕别的地方会有机关。他们入谷时已是天色发白,以三人的脚程,也整整走到中午才到峰下。


峰下山门有座牌坊,秦征见牌坊上写着“太平洞天、青羊福地”八字,叫道:“到了!终于到了!”也顾不得饥饿疲倦,举步就冲了上去,结果没走上两步就撞上了一堵无影无形的气墙,竟把秦征硬生生给弹了回来。


山门难入


秦征被青羊峰牌坊前的气墙给弹了回来,这堵气墙乃是将他的冲力反弹,秦征因为兴奋这一冲力量不小,所以反跌的去势也不轻。眼见父子两人就要栽倒,沈莫怀伸出手轻轻在秦征肩头一按顿时便消解了他这一跌的来势。


秦征呆呆道:“这……这是怎么回事啊?”


沈莫怀伸手一探,触手处如入水面,一开始柔软如棉,但每深入多一寸所需要的力量便得强上数倍。沈莫怀用上文力慢慢推进去,以他的功力竟然也只能推入一尺。这堵气墙反弹的力量是因人而异,冲击的力量越急、越强,反弹的力量就越猛、越凶。沈莫怀探手进去的力量缓而且沉,所以反击的力量也是慢而且重。


秦渭望着牌坊,叹道:“我也早料要上山不是那么容易的。”


秦征问道:“爹爹,这又是什么阵法?”


秦渭叹道:“这已不是岳盘阵那样的幻术阵法,而是用实打实的力量构建成的气墙,没有破解之法,除非是里面的人愿意接引我们进去,或者我们的力量能够斩开这堵气墙。”


秦征道:“那要多大的力量啊。难道我们就得在这里等着云笈派的人来接引么?”忽然想起一些传说,如果按照那些传说的情况此刻多半会有一个童子缓步下山道:“家师昨日卜卦一算,已知你们要来,请你们随我来吧。”但这时仰头看牌坊后面的山道,哪里有半个人下来?


沈莫怀忽然道:“我来试试。”


秦征问道:“怎么试?”


沈莫怀道:“我用宝剑把这道气墙劈开。”


秦征问:“行么?”


“不试试,怎么知道。”沈莫怀手一弹,袖中飞出一把剑来,却不是他刚才用的那把,而是一把绿光闪闪的短剑。


秦渭见多识广,惊道:“这是新罗剑王的一品神兵‘雀尾’么?”


沈莫怀笑道:“不是雀尾,是‘雀侯’。”


秦征这些年随秦渭走南闯北,见识着实不窄,途中也见过好些宝物,当时只是凭着直觉很模糊地感到这些宝物上面有一种灵气而已,并不知道它们为什么有灵气。昨夜得沈莫怀说破炼精入剑之理,这时细心感应,便隐隐觉察到这“雀侯”内部存在着一股深沉浩大的力量,忍不住惊叹起来:“莫怀这是你存精炼成的宝剑么?”


沈莫怀哈哈一笑,说:“我哪里有这样的本事?再说要炼成神级的宝剑,牺牲太大,除了得找到非凡的铸剑矿质之外,还必须有第一流的人物注入完整的元精、元气、元神才行。”


“完整……”秦征有些不明白,但想起沈莫怀说的“牺牲太大”,若有所悟:“完整!你是说一个人所有的精气神?”


“是啊。”


“那炼剑者岂非得……”


“得死!这就叫‘殉剑’。”沈莫怀道,“上古传说干将(干将:春秋末著名冶匠,相传为吴国人,与欧冶子同师,善铸造兵器。曾为吴王阖闾作剑,“采五山之铁精,六合之金英”,金铁不销,其妻莫邪断发剪爪,投入冶炉,于是“金铁乃濡”,成剑两柄,即名为干将、莫邪。)铸剑,其妻莫邪以身入炉,宝剑始成,便是这个道理。当然殉剑并不是往炉子里一跳那么简单,如何有效地注入精元,这里头大有学问。”


他一边说着,一边将短剑往天上一丢,空中幻化出七十二道光华,竟是七十二把绿色短剑,组在一起,便如一只孔雀在空中展开它最引以为傲的屏羽一般。沈莫怀道:“当初这组短剑丢了一片,流落到新罗,被新罗人拾了去奉为至宝,就是你所说的雀尾。七十二片合一,便是雀侯。”


沈莫怀手一收,七十二把短剑合成一把,落入沈莫怀掌中,拖着长长的剑光。那剑光犹如有形,就像一条长蛇一般在空中不断摇曳,山石碰到立刻粉碎。


秦征和沈莫怀曾经气脉相连,这时感应到雀侯发出的剑气和沈莫怀体内的真气并不一致,问道:“莫怀,你不是说宝剑与人必须精元相通才能发生共鸣么?这把雀侯里头存的不是你的元精,为何你能够控制它?”


沈莫怀挥舞着那绿光,道:“将自己的元精注入宝剑之中,那是让宝剑来适应自己,使之变成自己身体的外延,但对雀侯这样的神兵,就得我们调整自身的精气来适应它了。如果用剑者本身的气质与神兵的气质相距太远,便难以发挥宝剑的神效,相反若剑客与宝剑气质相近,便能引发宝剑共鸣。人与剑越是契合,所能发挥的力量就越大。”这时雀侯所发出的剑气已经砭人肌肤,沈莫怀道,“秦征,带着你爹爹躲开点。”


秦征和秦渭赶紧逃开十几步,才躲在一块巨石后面,便听沈莫怀喝道:“开!”秦征伸头一看,但见那剑光向牌坊的方向劈去,那绿色的光华竟闪得人眼睛发疼。秦征心想:“好厉害的剑气,宗极门七弟子中最厉害的司马周贤恐怕也发不出这么厉害的剑气。”


但这么厉害的剑气,射到那堵气墙上以后还是被反弹了回来,沈莫怀劈过去的时候是一道,气墙反弹回来却把剑光分解成七十二道,一瞬间就像那牌坊忽然发射出七十二柄飞剑。沈莫怀身处剑光中不断闪避却仍被好几道剑光割中,他的护体真气已练得十分厉害,这些剑光每一道都是他发挥出来的雀侯最强攻击力量的七十二分之一,所以还伤不到他。但剑气乱飞,有一道射到秦征父子藏身的巨石上,竟将那块厚达一丈的巨石擦出一道深痕来。秦征吓了一跳,赶紧把头缩回来。过了一会儿,沈莫怀道:“好了,没事了,出来吧。”


秦征父子这才走出来,却见沈莫怀身上衣裳处处破裂,样子颇为狼狈,指着那牌坊道:“好厉害!这么厉害的气墙我还是第二次见到,怕只有师父来了才可能劈开它。”


“第二次见到?”秦征毕竟是少年心性,忍不住问,“那还有一次是在哪里?”


沈莫怀道:“在建康(建康:东晋首都,今天江苏南京。)的皇宫啊。”


秦征惊道:“皇宫?你们去皇宫干什么?”


“去问大晋皇帝借点东西。”沈莫怀道,“当时不知是哪个术士夜望星空,说有客星犯驾,皇帝某月会遭厄,丢失枕上之物。所以皇宫中守备森严,我们找到皇帝的寝宫时候甚至发现整座寝宫笼罩在一个半球形的气墙之中。那堵气墙好厉害,大概就和这堵差不多。”


“你们找枕上之物干什么?嗯?枕上之物……”秦征道,“啊!那不就是头么?”


沈莫怀笑道:“是啊。所以皇帝特别紧张,不但整天疑神疑鬼,还随身带着雀侯护身。”


“雀侯?那不是……”


“就是我手上这把神兵。”沈莫怀道,“那个月眼看就要过完,因为一直没有事情发生,所以皇帝慢慢地也就不那么慌了,不过谢安不放


心,仍然请高人在皇帝的寝宫外布下一道气墙。那晚将近子时的时候,我师父带我上了皇宫上方,用虚实剑穿过气墙,用鹂引诀将皇帝枕上之物给取了出来。”


秦征惊道:“你们杀了皇帝?”


沈莫怀哈哈笑道:“我们杀他干什么!那天晚上大晋皇帝累了以后,就顺手把雀侯放在枕头上,然后他也跟着睡着了。所谓的枕上之物,就是雀侯。其实我师父是因为我学剑有成,所以才去皇宫向大晋的皇帝‘借’这把雀侯剑送给我玩。当时我们并不知道那个术士说皇帝会丢失枕上之物的事,那是后来才听人说的。不过想想我们到皇宫上空的时候,好像刚好是那个月最后一天亥时最后一刻。所以那个术士算的还是挺准的。”


秦渭父子听得怔了,遥想当年沈莫怀的师父带着这个少年夜探皇宫,盗走大晋皇帝的枕上宝剑。这般传奇由当事人说来,真叫人不知是真是幻。


许久,秦征才问道:“虚实剑能斩开气墙么?”


沈莫怀道:“虚实剑不是斩开气墙,而是穿过气墙,实际上虚实剑什么都能穿越。”见秦征不懂,便解释说,“所谓的虚实剑是最高深的剑诀之一,这剑诀能让剑跳过前方的空间,忽然出现在另一个位置。”


秦征还是不懂,沈莫怀举剑向秦征刺了过来,在他身前三尺停住,说道:“我的剑离开你的咽喉还有多远?”


秦征道:“三尺左右。”


“不错,”沈莫怀道,“如果是用上虚实诀,那我这剑不需要经过这三尺空间,直接就能洞穿你的喉咙。”


秦征瞠目结舌道:“这……这怎么可能?”


沈莫怀道:“是啊,简直就不可能,可就是有这种剑诀。若是学会了,我的剑就能无视这道气墙,直接穿过去。可惜这一招太深,我到现在也还没摸到一个边呢,就连我师父,也只是能够运用,却至今没有琢磨透为何能够如此,我更是全然弄不明白了。”他望着那气墙道,“其实就算我学会了恐怕也没用。”


秦征问:“为什么?”


沈莫怀道:“虚实诀只能把剑送过去,并不能送人过去……有了!试试这个办法。”忽地又放出雀侯,在空中凝聚剑光。


秦征见那片雀屏一样的剑光在空中不断摇晃,说道:“你的剑好像还是被阴阳磁山影响。”


“嗯。”沈莫怀道,“所以控制起来很麻烦,很难取准头。不过这次不用准头。”轻喝一声,雀侯光芒一散,乱剑飞出,飞行时受到阴阳磁力的牵引攻击点就变得杂乱无章,从各个角度向山峰上、下、左、右射去。


秦征一见,马上领悟大喜道:“你真聪明!”他这时已知道沈莫怀这次发剑不是要射穿气墙,而是要试出山峰的哪个方向、哪个位置是气墙覆盖不到的地方,那样他们就能想办法从那个破口进去。


沈莫怀不断驱使剑光攻击山峰的各个方位,叫道:“我就不信这气墙能把整座山全罩住。”这么强的气墙,能张开一丈方圆的范围已是当世第一流高手的境界,而要把整座山峰都笼罩住,那除非是上千个一流高手联手——可天底下哪里找得到这么多的一流高手?


可是沈莫怀错了,这座气墙真的就像一个倒扣的大钟一样,把整座山峰笼罩得没有半点破绽。


这次沈莫怀可真的怔住了,喃喃道:“难道青羊子的功力比师父还高么?这,这怎么可能?”


秦渭忽然道:“两座磁山之间的力量牵引貌似杂乱,其实中间却有理路可寻,如果你能掌握其中的磁力去向,多半就能比较顺利地控制飞剑了。”


沈莫怀道:“顺利控制又怎么样?那只能增强我运用飞剑的灵活,增强不了剑气的力量啊。”


秦渭道:“这整座山谷所有布置都是合为一体的,如果能勘破阴阳磁山的奥秘,或许也就能找到这道气墙的破时。”


沈莫怀道:“破时?”


“不错。”秦渭道,“刚才你试图劈开它的时候我一直细心在看着,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那这道气墙应该不是靠人力张开,而是牵引天地山川的灵气布下,所以才能这么强大,覆盖面才能这么广。可是牵引天地山川之灵气,便得遵循天地山川运行的规律,势必有强有弱,有盈有亏。”


秦征首先明白过来,大喜道:“所以这道气墙虽然没有破处,却会有破时!”


“破时……”沈莫怀问,“你是说它最虚弱的时候?”


“不但虚弱,甚至是完全消失!”秦渭道,“如果我们能找到那一刻的话。”


沈莫怀问道:“那怎么才能找到那一刻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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