茉莉说：“我看八成这个于赖贵也是个精神病！”仧上人似是恍然大悟道：“还真有可能，有一种精神病人叫做物质依赖型精神病人。他们的最大症状就是对某种物质特别依赖，比如说一个酒精依赖型精神病人，就必须时刻让自己体内充满酒精，再比如说一个刀具依赖型精神病人，必须时时刻刻怀里揣把刀！”

茉莉说：“时时刻刻揣把刀，感觉成了古代的刀客了！那么这个于赖贵时时刻刻系着领带，应该就叫领带依赖型精神病人了！”

仧上人说：“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于赖贵就是一个患有领带依赖型的精神病人。如果是这样，于赖贵为什么用领带塞土馒头的嘴也可以牵强解释了。捆绑土馒头和街头擦鞋匠黄平可以用要灌他们泔水解释，可是于赖贵又为什么要灌他们泔水呢？这又怎么解释？”

茉莉说：“既然于赖贵是一个精神病人，又何苦要把他的每个行为都解释清楚呢？”

仧上人说道：“那倒也是！我是想找出于赖贵绑人灌泔水的心理动机！”茉莉说：“据黄平描述，土馒头和黄平不是都骂过于赖贵吗，嫌他臭，会不会是因为这点小事而采取的极端行动呢？”仧上人说：“既然于赖贵是一个精神病人，你这样的推理还真有可能！”茉莉说：“不管于赖贵是不是精神病，抱着怎样的心理打晕了土馒头和黄平，并给他们灌泔水，可以肯定的是现在于赖贵消失了！我们的许大副科长逮不到人，没法向媒体和警局交待啊，很明显人家科长在给他穿小鞋，如果这两天再逮不到于赖贵，我看他那顶乌纱帽就快保不住了！”

仧上人说：“我可不想看到环子被人排挤掉，环子虽说小气了点，不过绝对是一个好警察，也是一个好老公，我得赶快找到这个于赖贵！现在的情况给我一种感觉，这个于赖贵根本就没有离开s市，或者根本就没离开繁华街市，甚至可以说没有离开红灯区！一个人在很短的时间内凭空消失，一种很大的可能就是在原地藏匿了起来，或者说某种行为导致了自己被藏匿起来的行为结果。如果于赖贵是主动消失的，他是因为害怕警察追捕他而隐匿起来的吗？他犯案的目的不是杀人，如果土馒头没有死，他的罪也不是很重，他有必要抛开一切而逃跑隐匿吗？或者他根本就没有逃跑，而是自己去做某件事，给我们的感觉却是他畏罪逃跑了！我现在就是还没想明白于赖贵做出那么奇怪的案件，然后抛开所有的一切，房子还有赖以生存的工作，到底是为了什么？是什么事情促使他做出这一系列让人难以理解的行为！也许他是个物质依赖型精神病人，但是这种病人除了对某种物质特别依赖外，其他和正常人是没有什么区别的！”茉莉可不知道，仧上人说到许环是一个好丈夫的时候心里想起了很多往事，想起了那个一直对他情有独钟，而最后却嫁给许环的女人。

茉莉说：“不管那么多，如果于赖贵真的就在红灯区，那就让许大副科长在红灯区来个地毯式搜索！”

仧上人说：“这有点难度，红灯区一直是敏感地带，警方每次对红灯区的整治都会碰到钉子，有好多优秀的警察就栽在红灯区。警局不会因为抓一个于赖贵就动用警力对红灯区进行大搜索的。”

十三情感失衡

一个物质依赖型精神病人的成因有着很简单的原因：酒精依赖型精神病人一开始也许只是借酒精排解生活中遇到的烦恼，后来慢慢地嗜酒成瘾，而要排解的那个烦恼最终没有什么办法解决，最后就发展成为酒精依赖型精神病人；刀具依赖型精神病人一开始很可能是由于心里的某种恐惧觉得只有带把刀才有安全感，而那种恐惧一直没有消失，所以最后他成为刀具依赖型精神病人。但凡物质依赖型精神病人成因无非是两点：一是有一种环境因素逼迫病人对特定物质依赖；第二就是这种环境因素一直存在。

患上物质依赖型精神病的人其实是人本身精神机制的一种妥协，某种程度上他的心理状态达成了一种病态的平衡。但是，如果这时出现了打破平衡的新的因素，那么物质依赖型精神病人就会做出反常的令人不解的事情来！仧上人陷入了苦苦的思索，到底是什么事情促使一个沉默寡言以收泔水为生的于赖贵突然之间做出一连串让人惊奇又百思不得其解的事情呢？不是亲人的病故，于赖贵从小是个孤儿，干爹也早死了；不关乎钱财的事情，于赖贵很大方地把自己的房子工作送给一个流浪汉；不应该是情感纠葛，于赖贵是个单身汉。

亲人、钱财、情感，这里面最不稳定的最容易发生激变的是什么？情感！仧上人突然灵光一现，没错，八成是情感！于赖贵的一系列反常行为是因为情感。难道于赖贵看上了什么人，或者心***现了目标，而落花有意，流水无情，那个人却看不上一个有狐臭收泔水的男人。情感的失意是推倒于赖贵心理的那种勉强的病态平衡的因素吗？这一切与土馒头、与街头擦鞋匠黄平又有什么关系吗？抑或于赖贵仅仅是把那种心理失衡摧朽拉枯的力量释放给了土馒头和擦鞋匠？对一个患有物质依赖型精神病的于赖贵来说，真有可能在病态的心理失衡情况下，如茉莉所说，仅仅因为对于赖贵的一两句辱骂而引发于赖贵那种奇特的报复！

当然，当务之急是找到于赖贵。弄清楚那个推倒平衡的情感因素对找到于赖贵肯定是有帮助的，那么，于赖贵相中的人到底是谁呢？从于赖贵发生奇特行为的时间和空间来看，这个人应该在繁华街区，说不定就在红灯区！

红灯区的女子大部分是什么人？没错，是靠出卖肉体出卖情感为生的女人，那些妖娆的女人。

仧上人想起了曾经报案的怡红，当然一开始仧上人并不认为怡红就是于赖贵相中的女人。仧上人一开始的打算只是想通过怡红这个人问一问在红灯区这些妖娆的女人中有没有人和带有狐臭靠收泔水为生的于赖贵扯上不清不楚关系的人。

仧上人想起了怡红的报案，最近忙于于赖贵的案子，根本没有时间去调查怡红的案子。因为，怡红的案子只不过是一个不知道的人不停地给怡红送东西，虽说有点怪异，但毕竟不会引发严重的事件。相比较而言，于赖贵的案子重要得多，何况还有时间的因素。再者说了，对仧上人而言，找出那个偷偷送东西给怡红的人是迟早的事，也许更好的情况是，在某天早上送东西的人被怡红逮个正着！

“大胆推理，付诸行动！”这是仧上人说给茉莉的一句话。仧上人在思索出于赖贵反常行为可能的根源后，和茉莉一起去红灯区找妖娆女子怡红。

十四怡红的拒绝

白天的红灯区不如晚上的热闹，只有三三两两的妖娆女子在街上懒散地走着。仧上人去过一次怡红的发廊，是在怡红报案之后，在心底里，仧上人并没有因为怡红从事的职业而歧视她，反而对她有一种难以名状的同情！

怡红的发廊地段真的很偏僻，偏僻有偏僻的好处。很多正经一点的人，是不好意思堂而皇之找乐子的，再加上财力有限，就会来这些偏僻的发廊。事物存在自有其存在的道理，在激烈的竞争中这种偏僻的发廊能够存活，说明它还是有一定市场的。

在仧上人和茉莉走向怡红的发廊时，他们并不知道，怡红已经被困在发廊里好几天了！

那天，于赖贵收完早上的这一趟泔水，又走到了怡红的发廊门口，打算偷偷地看怡红两眼。这时候，怡红发廊的门还没有打开。

一段时间来，怡红一起合伙开发廊的姐妹转场去别的地方了，只剩怡红一个人守门，所以这段时间发廊也没有招揽客人。只有实在闲着无聊时，怡红才会打开发廊的门，搬张椅子坐在发廊门口，坐在那里看看街上的行人解闷，倒也不是招揽客人。再加上最近一段时间，老是有个神秘人偷偷地给她送东西，虽说怡红并没有感到害怕，但是总觉得怪异，所以怡红很少出去逛街。

于赖贵等了一会儿，发廊的门还是没有打开，正当他转身要推着泔水车走的时候，一个穿着一身西服的人去敲发廊的门。很明显，这个人是来找乐子的，可能还是老顾客。敲了半天，发廊并没有开门，只听见里面有人说了什么，那个穿着西服的人就悻悻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