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林可行
|类型:都市·校园
|更新时间:2019-10-06 17:09
|本章字节:9242字
如果把忽悠理解为简单的行骗,那就错了,忽悠有忽悠的本领,尤其是像刘钟祥的这样的大忽悠,不仅智商比较高,能力也非同寻常。
刘钟祥与何长顺分手之后,脑袋就想电子计算机一样运转起来,自己虽然跟省纪委的王书记新来的喻格言,没有什么很深的交往,更谈不上有什么人情关系,但依他对体制内权力运作的了解,他认为办成这件事还是有希望的。王和喻虽为正副书记他清楚,他们之间相互之间并不很了解,官场上的人尤其是领导干部,城府都很深,不会轻易将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告诉别人,尤其是王喻,进身仕途的背景不同,又是交接班的关系,想法会更复杂,彼此之间猜忌会更多,隔膜会更深,官做到王喻这个级别,别说共事仅几个月,就是十年八载,都很难做到,开诚布公地沟通所有的问题,这对想利用他们的人而言,其中就容易找到机会。
在北京流窜时,他回母校东扯关系,西扯关系,认了原校的党史专家范道鉴作恩师,没想到范竟和省纪委新来的副书记是好友,范上个月去广东出差路过汉沙特意来见喻格言,也让他刘钟祥得已有机会与喻格言坐到了一张酒桌上,认识了这位省纪委书记,他知道认识这些关系迟早会派上用场,但没想到这么么快。
他打定了主意要去北京,让恩师请喻格言出来吃饭问题应该不大,但如果谈这件事显然机会还不成熟,可是,何长顺显然要急于办这件事,刘钟祥自然明白这种摆平问题的事是越早越好,秦陶一旦被双规,就不会轻易过关,肯定要进行处理,否则,纪委不是承认自己错抓了人。
刘钟祥回到家中想了整夜,终于想出了一个喻格言套近呼的办法,那就是打即将下去的王书记的牌,只有打这张牌,喻格言才有可能认真对待他刘钟祥说的事,范道鉴只能为他提供一个与喻格言再次见面的机会,否则他们坐到一起可能性都没有,真正要想做到影响喻格言,那非王这个书记不可,他只有把自己打扮成是与王书记关系比较近的人,才有与喻进行有效的沟通。
基于这种考量,刘钟祥第二天一早,就坐飞机赶到了北京,然后给恩师范道鉴打电话,想与恩师见面,礼拜天正在家休息的范道鉴,见前不久刚在汉沙接待过自己的学生来了北京,自己有过承诺回北京要请喻格言喝酒,现在学生来京不如兑现自己的承诺,请喻格言出来吃饭,也回请一下自己的学生,当他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刘钟祥之后,刘钟祥求之不得,约定中午十二点整,在喻范两人交通都方便的,航天桥西北角的乡鄂情见面。
刘钟祥出了北京国际机场,乘机场大巴直接到了航天桥,比两位老教授早到了十分钟,定了包房点了几个菜等到俩位之后,又让俩位重新点了几个菜,待所有的菜上齐之后,俩位老教授才发现这菜并不完全是他们刚才点的,这时刘钟祥才告诉他们,自己是学生,现在也算是个文化名人,有机会感谢恩师是自己的荣幸,万万不可以让恩师请客。
面对这般尊敬师长的弟子,俩位老同志当然很开心,刘钟祥酒量大得惊人,足以把陪俩位把酒喝好,待俩人喝好了酒,聊得差不多了,刘钟祥才告诉他们,自己这次来北京一是为了见恩师同时也是为了见喻书记,他知道自己若在汉沙摆酒宴请喻教授,喻老不一定赏脸。
老位老同事,听了连连点头是这样,喻教授在学校就是如此,不轻易吃请,除了三二谈得来的知已,能坐到一块喝点酒聊聊天,厌恶一般社交场合的应酬,把人都搞得庸俗了没有一点意思,现在去地方做官了,对请客更敏感,更讨厌这一套,自己做这个纪委书记别的做不到但保证在职一天不请客,不吃请,不收礼,更不会送礼。
刘钟祥一面赞赏,俩位师长深厚的学养一面敬仰二老的为人处事,戏谑说到:“那晚辈日后,想请二老喝酒只能来北京请了。”
俩人老同志哈哈大笑,这时刘钟祥才告诉喻书,记其实只要喻老愿赴宴,自己来北京请客的机会也很多,因为自己现在,正在跟省纪委的王书记跑腿,准备申办一个老年书画协会,自己做秘书长,将来想请王书记挂名做会长,利用王书记在省里的影响做一点实事,王书记将来退下来也有一个打发时间,发挥余热的地方,将来还希望喻书记多指导多帮助多批评。
喻格言听了批评二字,连连说“不敢!不敢!既然王书记以后要做这个会长指导也谈不上,有需要的地方,我能出点力帮点忙,倒是可以。”
刘钟祥坐飞机来这趟北京,要的就是喻格言这名话,他绕了半天把王书记也绕进来了,不打王书记这张牌喻格言是决不会松口说“帮忙”二字,这二个字也仅仅是喻格言冲着王书记的大名表态,并不代表为别的人,别的事的态度,但这已足够,他没白来北京这一趟,这是一个良好的开端,对喻格言这样的人来讲,要让他说出这二个字是非常的不易。
刘钟祥当天下午就飞回了汉沙,当晚又在日式茶道馆约见了何长顺,让何长顺看自己用手机拍摄的,喻格言与恩师谈话的镜头,告诉何自己中午在北京乡鄂情,宴请了恩师和喻格言事情进展顺利,不过还没有切入正题,在正式谈这件事之前,可能还需要作一点铺垫,因为现在毕尽省纪委的王书记还没有完全退,处在一个权力交接时期,所以他想以市里的名义,申请成立一个中华老年书画协会,拟邀请王书记出任会长,这事当然不会三天二天就有结果,或许最终需要三个月,或是半年报批的过程及相应的章程运作,方式会员单位筹备工作,但他目前需要利用这个项目去操作秦陶案,所以,需要何长顺在很多方面给予配合。
何长顺这里没问题,包括由刘钟祥担任秘书长一事都没有异议,在现在这个时候操办这件事,他估计吕书记张市长都不会反对,通过市里这一头应该没什么问题,他会尽快将其需要的手续,提供给刘钟祥。
虽然刘钟祥没有告诉何长顺如何利用申请成立中华老年书画协会活动“秦陶案”,但将王书记推上会长这一招,让何长顺看到了刘钟祥利用人际关系手法的高超,没有这一手就不足以撬动省纪委的门路,成立这个协会的想法也挺好,正符合当下老干部书画热的需要,如此看来,这个刘钟祥不仅是会忽悠,也确实动了不少脑子,要不一时哪来的这个想法。
刘钟祥告诉何长顺,年前省里搞老干部书画大展时他就萌生了这个想法,在展览过程中还曾与王书记有过交流,王认为这个想法很好,以前他想以省里的名义办一个省文化创意产业协会,其实文化创意产业的实体如动漫产业基地等都在市里,挂那个牌子都一样,不如搞全国性协会,即使以后“秦陶案”结束了,这个项目弄成了将来也可以得用这个牌子做点事,这种地方,也正是王书记那样的老干部退下来之后的最好的去处。
何长顺没想到,刘钟祥办事这么神速,答应自己尽快把市里的红头文件拿下来。
何长顺和刘钟祥在日式茶道馆见面之时,也正是秦陶赤身裸体从黑水湖上岸的时间,他抹掉头上的水,看着面前的六个裸女,在回头看着身后渐渐趋于平静的湖面,一个鬼影都没看到,倒吸了一口气,完了!
美女们见秦陶上了岸,纷纷开始寻找自己的衣物,慌慌忙忙地穿上了衣物,惊愕地望着秦陶,恐慌的周敏,披着一头湿淋淋地黑发,抓着秦陶的胳膊惊恐地问道:“陈区长的人呢?”
一时懵了的秦陶,穿上衣物之后才慢慢地清醒过来,他因为一直游在前面,没顾上往后头也没听到陈开元呼救,他看见大家都在朝湖中央看,才发现陈开元不见了。
女孩们议论纷纷,周敏身边的文文问:“他会不会游上岸去了,我先看见秦总一个人往这边游,我还以为他在潜泳,半天没见他露头,才发现不对。”
以他们刚才湖中央的位置,应该往这边游是最近的距离,陈开元决不可能从别的地方上岸,现在已近十分钟过去了,他潜水也不可能有这么长的鼻息,大家一直在注视着湖面上,每过一分钟希望就少了一分,郭园园和一个女孩还选择了一个巨石,站在上面眺望仍然没有任何发现。
天色已经变暗了许多,对面山顶上已失去了火红的阳光,湖水越来越黑,在等下去已经没有必要了,秦陶让大家收拾收拾东西,准备返回。
几分钟后,美女们一个个都爬上了车,周敏坐在秦陶身边副驾驶的坐位上,看了后面一眼文文旁边空下的位置,看了发呆的秦陶一眼说道:
“走吧!天已黑了。”
秦陶因用力过猛,越野车差一点滑进湖里,车调转了头,他心里乱麻,猛踩油门,车像猛兽一样在乱石中蹦蹦跳跳地前行着,他一面默视着前方,一面在思考着怎么办?陈开元的溺死,似乎打乱了他所有的安排,而且现在他又有了杀人灭口的嫌疑,他不得不重新考虑这一切。
随着时间的流逝,天越来越黑,好在天完全黑下来时,车子已离开湖边驶进了原野之中,车灯那强烈的灯光照在原野上,就像这辆怪兽如钜的眼睛,车内的美女们一点声音都没有,每个人都沉浸在深深的不安之中,随着旷野越来越平缓,车身越来越平稳,秦陶的大脑也趋于平静,厘清了混乱的思维。
一个多小时后,车终于开上了煤渣石子混合的小路,四周已能看到居家的灯光,这时他才开口告诉周敏,今晚他先送她回牛尾村,暂时她就不回汉沙了,他连夜送女孩们回学校,她就在家等消息,如果年前没有自己的消息,年后她就安排父母姐弟妹去青石,以后自己会跟她联系的。
周敏认为,他没有必要这么安排,那陈开元是自己淹死了的,又不是他害死的,这一点大家都可以作证,女孩们也纷纷表示愿意出面作证。
秦陶让她们听安排,陈开元的死不像她们想象的那么简单,他和陈开元还有一个合伙经营的金城公司,还有经济上的问题,他这样安排既是为大家好,也是为陈开元好,她们毕竟都是女学生,若学校知道她们陪政府官员一起去游山玩水,一同裸泳,对她们的名声会有不良影响,对陈开元而言也不是一件光彩的事。陈开元虽然淹死了,如果不与她们这些美女扯在一块,其家属更容易接受一点,还有可能算作是因工死亡,和她们扯到了一起就全变味了,人们只会往贪腐,包养二奶方面想,所以,她们不仅用不着出面给自己作证,也要像不认识陈开元这个人一样,就当她们从未来过这五湖连江的黑湖,没有来过牛头镇,对任何人都别提起这件事,尤其是周敏也扯进去了,他不想让周敏也扯进去,扯进去之后自己会更麻烦,给自己帮倒忙。
秦陶的话,让美女们暗然失色,更是让周敏心酸不已,泪水像断线的珍珠往下落,秦陶见了一手掌方向盘一手帮她擦去眼泪,安抚她,让她放心并将一张以她名义办的银行卡给她,这笔钱够她暂时用的了,自己一旦摆脱了麻烦会来找她,在此之前她就别去找自己了,一定要记住他的这句话,并且让她记住一个电话号码,万一有什么困难可以打这个电话,对方知道她是谁之后,一定帮助她。
秦陶开车,一直将周敏送到了村口的桥边,他们就不进村了,让她回去后跟父母解释一下,淹死人的事就别声张了。
周敏在这一刻,突然有了生死离别的感觉,她仿佛有了一种强烈的预感,死死抱住秦陶不愿分手,秦陶好说歹说,相信自己是真心爱着她,事情有了转机一定会跟她联系,又是亲吻她又是抚摸她,她感到如果自己再不放手,当着同学们的面,秦陶很有可能会失控,才抹着眼泪和他吻别,再三叮嘱:
“麻烦过去之后,立刻给我打电话。”
秦陶沉重地点着头,她一直看着他重新启动车子在黑暗中缓缓离去,一点灯光都看不见了,才转身走进了黑暗的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