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王一一
|类型:都市·校园
|更新时间:2019-10-06 23:17
|本章字节:15470字
心荷“嗵”地一声跪在了地上不住地向磕着头请求着。可我知道今日是抱定了主意要单独会会我,所以无论心荷怎么求都是没用的。再这么下去反而会迫使她先处理心荷。于是我努力让自己微笑着,转过身对心荷道:“心荷,你不用那么紧张我,只不过有几句悄悄话要和我这个孙媳妇儿说,再说了还有苏麻姑姑守在门口,你不用担心。快跟着苏麻姑姑下去吧!”“可是主子……”也许是我的话有了作用,她不如刚才那么激动了,可还是有些不确定地看着我。“去吧,我一会儿就会出来的。”在我的再三保证下,她这才不情愿地随着苏麻喇姑退了下去。在她们出去之后,寝室的门也随着“砰”的一声而被紧紧关上。虽然室内有着阳光,但我却突然觉得冷了许多。“筝丫头,你过来一点,坐到这里来,老祖宗年纪大了,眼神有点不好使了。”动了下身,示意我过去。我只得“是”了一声之后,走到她身边坐下。我还是第一次离她那么的近,就着窗外透进来的光我细细地打量着她。她的额头宽阔饱满用老人的话讲这既是有福之象也是有智之兆。眼睛周围留着许多岁月的痕迹,但那其中的锐利却丝毫不减。鼻梁笔直高挺,透出了她蒙古人的血统。上下唇瓣都比较薄,在笑的时候会抿成一条线而不笑的时候则隐隐透着几分冷静与坚毅。从脸架上看她年轻的时候应该是有着一张同蒙古人不太像,反而更接近汉人女子的鹅蛋脸,不过因为年纪大发了福而圆润了不少,不过却也为她增添了几分慈祥和蔼之气。虽说是在病中,但那花白了一大半的头发仍然梳得伏伏贴贴的。头上没有过多的装饰,只有一两朵小绒花装饰。身上穿着她喜欢蓝色起居服,这是康熙去年特意命江苏织造曹寅置办的,蓝色的底上用明黄色的线绣着寓意着如意吉祥长命百岁的图案。宽大的袖口下是她那双让我印象深刻的手,修长又白皙。有几次她握着我的手时那隐隐透出的力到竟会让人产生一种错觉,仿佛那不是一个七十多岁老妇人的手,而是一个成年男子的手。“祁筝丫头,你在想什么呢?”她低沉却有力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这才让我意识到我看着她竟有些跑神了。我不由得在心中暗暗责备了自己一下,多年的后宫生活我怎么还是这么没有警觉心,现在都什么时候了我竟然还在神游太虚,看来这一阵在康熙的羽翼之下我的日子真是过得太遐意了。振奋了下精神,我鼓足勇气回视她说道:“没想什么,臣妾自听说病重以来一直都非常牵挂,但今日里亲眼见到才发现是臣妾多虑了。依臣妾看虽说身子还有些虚,但是精神却是非常的好,想必不日定能完全康复的。”这我到是没有说假话,她的精神真的是出乎我意料之外的好,眼神依然是那么锐利,气色也不错,两颊上还泛着淡淡的红晕。“呵呵,希望如你所说的吧。”她看着我突然之间话锋一转说道了我的头上,“对了,你的产期是什么时候啊?”“回,陈太医刚才给臣妾把过脉了,说是快则两三日天,慢则七八天。”我也毫不示弱,她问什么我就答什么。“若是两三天内的话,就是赶上兔年的末尾了,若是过了七日的话那就是龙年了……”她缓缓地说着,但末了在那“龙”字上的一顿却让我的心猛地一惊。龙向来是帝王的象征,虽说全中国属龙的何止上万人,平常百姓根本不会计较这么多。但在这皇宫深苑内却特别计较这些,因为真龙天子只有皇帝和他的继任人也就是太子罢了。不,严格地说起来只有皇帝才是真正的飞龙而太子还只是潜龙罢了。“龙年阿哥啊,那还真是个有福的孩子啊!”她却像是认定了什么似的一直在这个“龙”字上打转,让我的心不由得“突突”直跳。“还不一定是个男孩子呢,皇上说咱大清皇室向来是旺子不旺女,他也是如此,现在宫中就是阿哥比公主多,他到是和我说过希望我生个女孩儿的。”其实康熙哪里有说过这种话,反而曾经提过说是我已经连生了两个女儿了,这次也该有个男孩子了。因为他觉着一方面后宫之中还是重男轻女的,怕我被人欺负,另一方面也是希望弥补我失去祚儿的缺憾。可是现在这种情形我也只能够兴口胡说假传圣意了。可像是没听见似的自顾拿起桌上的铃摇了一下,铃声才发出,苏麻喇姑就从门外走了进来。“格格,您叫奴婢是有什么吩咐吗?”“苏麻啊,你去将‘那个’拿来吧!”“那个”是什么?我心中虽有疑惑,但我知道从那里是看不出。由于我是侧着身子坐的于是就顺势偷偷看了一眼苏麻喇姑。她的眼中有着一丝挣扎,而那神情更加深了我内心的不安。“格格……”“苏麻,你今天是怎么回是,还不快去!”苏麻喇姑似乎还想说什么却被打断了。她只得无奈地退了下去,不一会儿就端着一盅不知道盛着什么的药盅回来了。“你下去吧。”“是。”这次苏麻喇姑却没有再挣扎,在放下汤盅后就被喝令退了下去。我也在她目光地示意之下掀开了汤盅的盖子,一股热气夹杂着一股浓浓的中药味迎面朝我扑了过来。这是什么?难道会是……“筝丫头”就在我不安地揣测着那盅里装着的是什么的时候却主动开口为我解了疑惑,“你就快临盆了,老祖母病着也帮不了你什么,这是咱们蒙古人的秘方,可以保住产妇的元气,在生产前连续服用还能增强生产时的精力。这是我特意命人从科尔沁捎过来的,你也不用推辞了,就受了吧。今日这是第一盅,我怕你不敢喝所以才让你来亲自监督你,剩下的我会让苏麻每天送到你宫里去的。我觉着呀,这多多少少能在你临盆时帮到你的。”帮到我?别开玩笑了!借着她说话的这么会儿工夫我仔细地辨析着那自盅内散发出来的阵阵药味,我很确定我闻到了山查的酸甜,也闻到了竹绒的清香,而那隐隐漂浮在汤药表面的确是那仙灵脾。其他还有什么我虽然分辨不出,但只要知道这些就足够了。山查、竹绒、仙灵脾,这三味药都是催促经血的,寻常人喝了还没什么,可是就我现在的身体要是天天喝这个怕是等到生产的那一天我就会如同康熙的第一位皇后赫舍里氏一般死于产后血崩了。阵阵的寒意及恐惧自我心底冒起,瞬时就传遍我的全身。怎么办?我该怎么办?的赏赐我绝对是不可以不接受的,因为那是不敬,是死罪,可是若是喝了下去,以我现在的身体那也是一死。难道我就这么坐以待毙吗?难道历史就这么改变了吗?我无奈地低下了头苦笑了一下,准备认命地喝下眼前的催命药,却突然感到肚子里的孩子踢了我一下。这一动却也让我刹时清醒了过来。是的,我不能就这么放弃了。若是我就那么认命地放弃那这个孩子该怎么办?也许他可以活下来,但是又有谁来保护他呢?还有我的芩淑和怡康,现在康熙之所以如此青睐这两个孩子完全是因为我的缘故,若是我不在了他还会记得她们多久呢?在这皇宫之中没有母亲的孩子会有什么样的下场我想都不敢去想。还有,还有胤禛。我还从来没有抱过他,听他喊我一声额娘,他是“祁筝”留给我的珍宝,我却从未曾有机会实现对她的承诺,不行,我不能就这么死了!想到此处我又重新燃起了对生的渴望,我缓缓端起汤盅假意地喝了一口,随即装出一副被汤到的样子,惊呼了一声:“好烫!”随即我放下汤盅皱了皱眉头说道:“,这实在是太烫口了,臣妾喝不下去,要不先放一会儿,等稍微凉一点了臣妾再喝。”对,我现在就是要拖延时间,康熙指不定什么时候就会过来,所以我一定要坚持到那一刻。可怕是识破了我的伎俩,神秘莫测地笑了笑道:“好啊,那你就先陪我聊一会儿吧!”看着她一脸我已是俎上鱼肉难逃此劫而她誓在必得的样子,我突然间记起来她刚才吩咐过无论是谁来都不可以放他进来,即使是康熙也一样。看样子现如今我只有走一步算一步了。“不知道想和臣妾聊什么?”“呵呵”低低地笑了一声说道:“我们今日也学学他们男人家来聊聊朝政吧!”我万分惊讶地看着她,不知道为何她会这么说。大清留有祖训后宫不得干政,即使是顺治和康熙年幼之时她也不曾理政,只是听取辅政大臣的意见罢了,虽说她是完全有能力治理天下的。不知道为什么她今日竟然主动打破这个规矩,大概是今日里她料定了我是不可能活得太久的,所以才这么肆无忌惮,那我也用不着萎萎缩缩的,事到如今我也不能让她看扁了。“臣妾遵旨,请说吧。”“今年四月里皇上下谕要修纂《明史》你怎么看。”“臣妾认为这正是皇上身为一代明君的过人之处。唐太宗李世民就曾说过以史为鉴可以知天下。明朝确实腐朽败坏所以才将这江山拱手相让给我们满人,但是它的败坏正是我们要注意的地方。修纂《明史》就是为了给子孙后代留有警示告戒他们一定要吸取明朝灭亡的教训。而且皇上这么做还有另一个原因……”“哦,怎么说?”像是来了兴致,略微撑起了身子问我。“康熙初年的明史案想来皇上至今都没有办法忘记。当时皇上年纪还小不得不受制于鳌拜,致使原本好好的一件事到头来却落得一个悲剧的收场。凡作序者、校阅者及刻书、卖书、藏书者均被处死。先后因此狱牵连被杀者共七十余人,被充军边疆者达几百人,而作者庄允城被逮捕上京,后来死于狱中,即使如此还不够,他后又被掘墓开棺焚骨。这件事虽不是皇上做的但却成了皇上政绩上永远抹不去的污点。所以时至今日皇上主动下诏纂修《明史》为的就是不让这种惨剧再次发生。”听我这么一说脸色明显地变了,但她却没有说什么只是又问道:“大清同俄国的谈判也已经一年多了,你对这件事情怎么看。”我想了一下过去曾学到过的历史之后答道:“俄国其实并无心和我们谈判,上次派人来京只不过是拖延时间罢了,时戈洛文使团不是乘着我军撤离雅克萨之际又在东蒙古一带烧杀掳掠吗?据臣妾看我们若是不能彻彻底底地打赢俄国人一次,这北方边境就永远都不会太平。““那蒙古那边的动态你又认为如何呢?”“依臣妾看,准噶尔的噶尔丹怕是已经和俄国人联手了。”“你说什么!”一脸震惊地看着我,似乎不相信我说的话。我对她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回道:“二月里喀尔喀的车臣汗诺尔布逝世之后对噶尔丹的牵制如同少了一只右手。六月时土谢图汗应该已经奏报过噶尔丹来书责泽卜尊丹胡土克图,还移营与扎萨克图汗会合,伺机发兵加害。九月里噶尔丹终于借他弟弟被杀一事发兵于土谢图汗。皇上为了平息两大部落的战争特地另达赖喇嘛前往调停,但是噶尔丹对土谢图汗所拥有的富饶水草早已觊觎已久,这次是就这么算了,那是因为他还没有完全得到俄国人的支持,若是他有了俄国这个强大的后盾别说是土谢图汗,恐怕咱们大清就是他的下一个目标。”我并非在危言耸听而是我记得曾读过的历史书上就是这么记载的。但显然不相信,不,应该说她不敢相信也不愿意相信。她一把抓住我的手问道:“你就这么肯定?”“七月的时候土谢图汗奏报说俄国戈洛文使团突然就出现在他的辖区之内,事前一点预警都每有,加上最近戈洛文在东蒙古那样的胡作非为都没有当地的部族出来管,这一切不都表明是噶尔丹默许的吗?”我顿了顿换了口气随即又道,“向来皇上也应该注意到噶尔丹的不安分了,否则又何必急着同喀尔喀的噶勒丹多尔济联姻呢?为的不就是希望得到他们的协助来抑制噶尔丹的势力,毕竟他的弟弟是……”听到这里突然放开了我的手冷冷地说道:“你既然明白皇上的苦心为和当初要和佟家的丫头联手耍什么‘亲上加亲’的花招呢?”我冷冷地直视着她说道:“因为我是芩淑的额娘。”她听了我的回答明显地愣了一下,随即有些生气地反问道:“难道你就不是皇上的德妃,不是我满人的媳妇儿了吗?”我看着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缓缓地答道:“臣妾从来都没有忘记过自个儿的身份,只是臣妾更明白皇上除了我之外还有佟贵妃、贵妃、宜妃、荣妃,还有许多的贵人、答应和常在。但是芩淑却只有我这么一个额娘,臣妾爱她甚过这世上的一切。臣妾不愿意过去的悲剧在我的孩子身上重演。太祖高皇帝的四女穆库什一生的悲惨命运臣妾永远都不会忘记!”“你!”看着我一时语塞,随即突然冷笑了出来:“你口口声声说你疼爱孩子可是据说孩子跌倒时你连扶都不扶一下,只是在旁边看着,他们拿危险品时你也不拦着,你到是告诉我这个老太婆你这样也算是额娘吗?”我不甘示弱地也回瞪了回去,“难道时时守着,时时护着才是爱吗?若是不让孩子懂得摔倒后要自己站起来他们又怎么能够在长大后遇到挫折摔倒时勇敢地去面对,勇敢地站起来再拼搏呢?若是不让孩子自己去体验什么是对,什么是错,他们又怎么能明辨是非呢?对与错只有亲身经历过了才会永远记在心中,只要他们受过一次教训那么他们就会永远记住永远都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一口气说完这些话,我再看向,却见她明显地被我的话愣住了。她缓缓地闭上眼睛,像是在深深思考着什么似的。室内顿时一片死寂。过了半天她突然怪异地笑了出来。“呵呵呵呵……”她那透着古怪的笑声让我顿时感到毛骨悚然。她该不会是被我气疯了吧!我惴惴不安地打量着她,却见她突然睁开了眼睛看着我。我一惊之下不禁倒吸了一口冷气。“你好像和我印象中的不太一样了。从前的你很要,一心都放在皇上身上,现在的我在你眼中却看不见那份执着了。”我因为她的话而愣住了,想不到她竟然是第一个注意到有两个“祁筝”的人,甚至比我的丈夫,比康熙更早发现,这究竟是因为经历了太多大风大浪目光比起一般人要锐利还是因为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呢?我不知道答案是什么,但既然被她识破了我也就没有必要在遮遮掩掩了。“臣妾确实和以前不一样了,因为臣妾是母亲。”她闻言并没有再反驳我,只是缓缓闭上了眼睛,身子向后靠在炕上,不紧不慢地说道:“你真的和从前不一样了,我记得那时皇上同现在一般在众多的妃嫔当众仅仅对你另眼相看,你也是一心一意地侍奉皇上。渐渐地皇上对你的宠爱甚至超过了姿容位份都胜过了你的宜妃。我也开始注意到了你的存在,当时皇帝和你突飞猛进的感情确实让我一时感到手足无措,幸好老天爷终究还是听见了我的祈祷,就在那时八阿哥的生母良贵人出现在了我眼前。她年轻、美丽,但她引起我的注意却并非是出色的外貌,要知道后宫之中美丽的女子何其多,你或是她都不算什么,她身上最叫我留意的是她那不同于你倔强的柔顺,呵呵,要知道纵是他是皇帝但只要他是男人就定然逃不过这柔情的陷阱的。我有意安排她在皇上跟前当差,她也果真没有辜负我的期望,不久之后就从她那里传出了喜讯。我知道你一定忍不住,却没有想到你的定力那么差,我故意让苏麻透了口风给你,又故意让你见到皇上和她在一起的样子,你就那么铁着一张脸不顾皇上感受地冲了进去。皇上毕竟是九五之尊就算他再宠你也不会让你如此的放肆的,你就这么一点点地失宠了。而卫氏那边我倒不担心,她那卑贱的出身使她在皇上面前终日战战兢兢,饶是她美丽过人又如何,这样的小心谨慎终究还是让人索然无味,即便生下了八阿哥她也难以再有什么作为。一切都在我的计划之中,你也如我所愿地渐渐退出了皇上的视线。”她娓娓地道出了这陈年往事让我不禁既感震惊又添辛酸更增愤怒。我惊的是祁筝的失宠和良贵人的出现竟是她一手安排的,我难过的是祁筝那勇敢去爱,只希望丈夫只看着自己的心最终被扼杀在了这深宫之中,我怒的是她为了大清江山的安定一手导演了这场悲剧,不但阻止她心爱的孙子去爱更是毁了两个无辜女子的一生。我低下了头,不想也不愿意看她,因为我知道现在自己的眼中怕是充满了对她止不住的恨意。但她坐起了身,用她那瘦长有力的手握住了我的下巴,迫使我仰起头来看向她。“我没有想到的是才事隔半年你竟然就又出现在我的眼前,而更让我不安的是我看得出皇上对你的感情较之前来得更深了。”我没有说话,只是一脸勇敢地迎向她似要吞噬我的眼神,时至今日,我绝对不能输给这个害死祁筝的人。她也没有再说什么,良久之后终于松开了手,放开了我,叹了一口气道:“罢了,罢了。这药好象全都凉了,算了,喝凉药对身体不好,你就先回去吧,我回头让苏麻热过了之后替你送来。”她这么说是不是意味着我可以不用死了?事情发展到现在真是风回路转,我简直都有了再世为人的感觉。但我知道现在不是我高兴的时候当务之急是赶快离开这里,省得她临时起意返回。至于她为什么改变注意我已经不想知道了。“苏麻!”喊了一声让苏麻喇姑进来。苏麻在门外“是”了一声之后,推开门走了进来,恭恭敬敬地站着等候吩咐。“你送德妃出去后就去把我那可怜的媳妇儿叫来吧,我有些话想要和她说。”“是,奴婢知道了。”苏麻恭恭敬敬地回了一句随后示意我和她出去。我也就此起身对她道:“那臣妾就不打扰休息了,臣妾就此告退。”“恩,你去吧!”在得到了她的首肯之后我赶紧站了起来,跟着苏麻离开这里。在走到门口时我突然想起一件事来,于是停下了步子,转过身对着她说道:“老祖宗,太宗皇帝是太宗皇帝,先帝是先帝,而皇上是皇上,您为这三个人奉献了一生难道还不了解他们的不同吗?”她微微一愣随即反问我道:“那你呢,你认为自己又是什么呢?”我笑着看着她回道:“关于这一点臣妾也不知道,但是臣妾很清楚,臣妾既不会是宸妃娘娘,更不可能成为孝献皇后。我,只是我。”说完这句话我毫不犹豫地转身走了出去,但她的充满算计的声音却自我身后响起:“想不到我今日竟然让你这个后生小辈上了一课。祁筝丫头,希望日后你不要忘记今日说过的话!”苏麻喇姑在送我出了门口之后就返身回去请皇太后了,而心荷早就已经在门口等着我了。“主子,您终于出来了,奴婢担心死了。究竟想对您做什么?”看来这次的事真的是把她吓坏了,现在是北京最冷的时候,她竟然出了满头的冷汗。“没什么事,不过和我随便聊聊罢了。”刚才的惊险还是不要告诉她比较好,否则以她的性子又要担心个老半天了。她见状也不再坚持着问我只是说道:“主子那我们快一点回去吧!”我点了点头,觉得身上冷飕飕的,这才发现原来在不知不觉之中我的里衣竟然湿了。“我们快走吧!”心荷扶着我快速地离开慈宁宫,才走到拐角处却差点撞上迎面走来的人。我定睛看去,那人竟然是福全,他似乎走得很急,在这大冷天里他竟然漫头是汗,脸上也是一脸的焦急与不安。他见到是我明显地愣了一下,随即整个人好像是松了口气一般。“太好了,你没事真是太好了……”他在那里喃喃自语我有些听不真切,只能零零碎碎地听到一些片断,我以为他是因为差点撞到我而感到愧疚,忙笑着像他解释道:“王爷无需自责,我没事,只是王爷怎么走得那么急,这是去那里啊?”福全的性子向来沉稳我还真没见过他这么着急的样子。“微臣正准备去看,走得有些个急了,惊扰到娘娘了真是抱歉。”才不到片刻的功夫他就又收起刚才不甚露出的表情恢复成了那个我所熟悉的裕亲王。见他如此我也只能点点头道:“那王爷就快去吧!”他朝我颔首示意后越过我向慈宁宫走去,我们之间的这次偶遇也随着彼此的擦肩而过而终结。================“祁筝,你有没有怎么样?老祖宗喊你过去到底有什么事?”才回了永和宫换了身衣服康熙就到了,他扶着我坐到炕上,有些担忧地看着我。“皇上怎么知道穿臣妾过去的呢?”“哦,刚才陈老去给朕回话顺嘴说了一句。你产期将近了,朕记得已经同老祖宗回过说是免了你的请安和侍奉的,她怎么还派苏麻传你过去呢?到底有什么事啊?”原来如此,是陈太医告诉他的。我有些不安地看着康熙不由自主地在心中揣测起他的心思来。我不知道他是否猜出了传我过去的真正意图,若是他不知道,那么当时我左等右等等不到他只是命运在和我开个小玩笑,若他知道……不,不会的!我在心中大声地告诉自己这只是我的妄想,这么多年的夫妻他不会这么狠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