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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眼前是一片繁花艳红，雕廊画栋之上都是红色绸缎扎成的牡丹。数十身着古衣的男家丁女丫鬟忙着打扫布置房间和走廊。

一个尖锐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翠花，你还愣在那做什么？新娘子都要到了，那可是你以后的主子，你就不能机灵点？赶紧到门口候着去！”说话的是个有着血盆大口，描眉画风身材臃肿的喜婆。

我点头如捣蒜，然后向左右看看，我根本不知道门口在那个方向。

“你是不是傻掉了？”喜婆伸手向右指了一下，“不是找不到北了吧！门口在那边！”我逃也似的向，门口冲去。

不一会轿子来了，喜庆耀眼，红色。鞭炮响起来了，支离破碎，红色。院子里黑暗中的某处，冤魂的眼，红色。

我扶着新娘的手臂，真是纤细，雪一样洁白的手指，涂着红色的蔻丹，冰冷刺骨。

大家簇拥着新娘子来到大堂之上，礼成之后，由我送她进了洞房。我们两个走在走廊里，新娘盖着盖头，她对我说，“我真幸福，能嫁进颜家。”

“可不是嘛！不过看小姐的气质应该也是大家闺秀，您和小少爷是也是郎才女貌啦！”

“我不是，我是一个街头卖艺的女子。”

我看不见她的脸，但是我猜想她必然有着绝色之姿吧！只是我不明白颜家为什么要娶一个没有任何背景的女人。

婚后，日子平淡的像新娘子的脸，没有任何新奇之处。我知道了颜家有4个少爷，曾经还有一个女儿，不过已经死了，还有就是大少爷，二少爷，三少爷的媳妇都病死了。似乎颜家所有的女人都不长命！

一个毫无背景的普通女子，而且通过聊天我知道这个女人是个孤儿。我始终猜不到颜家到底做的是什么样的打算。

但是我发现所有的丫鬟都在议论，五月初五就快到了！五月初五就快到了！而且是小声的议论，面容都流露出万分恐惧的神色。

我抓住其中一个家丁问他，为什么大家说起五月初五都是一副见鬼的模样！现在还是秋天离明年的五月初五还有很久啊！

家丁的眼珠子像猫头鹰闹钟一样不停的左看右看，然后趴在我耳边说，“五月初五，是给皇上进贡女儿红的日子！”

“那有什么可怕的，咱府的酒窖里不是有很多吗？”

“那只是普通货色，皇上喝的是顶级女儿红！顶级！你知道吗？”

我摇头，刚要继续问，忽然家丁逃命似的跑掉了。我转头，看见小少爷扶着少奶奶美心过来了，好像要去给老太太请安。

我连忙走过去跟在后面。

算上拜堂那次，这是第二次见到老太太，我只是觉得她眼熟，这次我终于知道她是谁了，她脖子上的玉佩被我换了30万，当然，我瞬间头发就竖起来了，如果此老太太是彼老太太，那她已经多少岁了？

我数学不好，但是至少我知道，她的寿命早就超出了人类的标准。她怎么活那么久？她为什么要活那么久？她在等待什么？

这时候我听见大少爷说，“娘，美心她最近不舒服，昨天我请了大夫，大夫说美心有喜了！”

老太太手里的茶碗差点摔在地上，她激动的站起来走到美心面前，拉着她的手，轻轻抚摸，“太好了！太好了！一定要是女孩！一定要是女孩！”

这可是个封建社会里的大户，谁不想要个男孩传宗接代？我彻底被搞糊涂了。

美心似乎也被搞糊涂了，但是婆婆说喜欢女孩，她只好点头微笑。

美心的肚子一天天大了起来，预产期大概是第二年的五月初五。一种很不好的感觉在我心里袅袅升起。

在美心生产的那天，乌鸦落满庭院，哀鸣不止。

稳婆出来兴奋地说，是个女孩！是个女孩！老太太双手合十，阿弥陀佛。

我刚要进去伺候就被拦在了门外，稳婆说，有我一个人伺候小少奶奶就够了！

但是我没有就此回去睡觉，夜深人静之后，我偷偷从后窗翻进小少奶奶的房间。只是里面居然空无一人。借着月光，我看见一地淋漓的鲜血，延伸到门外。

我又从后窗翻出，然后循着血迹一直到了后院的一个废弃的柴房里。

里面点着油灯，忽明忽暗。我戳破窗纸，看见了让我永生难忘的一幕。

一个女人被倒挂在房梁上，不着寸缕。我知道它就是美心，但是已经没有了美心的样子，她双手被斩断，左右胳膊下面分别放了一个大大的白色瓷盆，鲜血哗哗地流下来，雪白的身体一抽一抽……

不一会儿，身体变得像一张白纸般干瘪，皮肤已经是青白色。

一个彪形大汉，把两个瓷盆里的血倒进黑色的雕龙坛子里，我注意到龙的眼睛被镶嵌了绿色的宝石。然后，一阵婴儿的啼哭传来，大汉扒掉婴儿的襁褓，把孩子头朝下放进坛子里……

不曾亲耳听过，你永远不会想象出，坛子里传出孩子挣扎的哀号是多么恐怖的声音，似乎坛子里的孩子随时会变成一个复仇的厉鬼，掏出所有加害她的人的心肝，食之而后快。

“你在这里做什么？”一个苍老的声音在我背后响起。我转头，看见了老太太，她脖子上的玉佩在月光下发出幽幽的光泽。

“你发现了女儿红的秘方，所以，你必须……”

她还没说完，我就晕死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