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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展的母亲在深度监护病房，身上插满了管子，罗天元看了我一眼，像是在问，你看这种情况能问出个一二三来吗？

我透过玻璃看着这个可怜的老人，她的眉头紧紧地皱在一起，双眼紧闭，嘴唇偶尔抖动一下，也许她尚未从张展挥舞菜刀肆意杀戮的梦魇中醒来。

怀胎十月，一朝分娩。除了爱没有母亲奢望自己的儿子给予自己什么东西，如果他没出息至少他要善良，如果他不善良至少要明辨是非，即使他不能明辨是非至少要了解，作为母亲这20多年来无私而深沉的爱，是多么的宝贵。

这样的爱是经不起随着菜刀飞溅而出的鲜血的洗礼的。

“现在怎么办？”罗天元问我。

“去找护士。”

“为什么？”

我没有回答他，只是径直朝护士站走去。

“请问美女深度监护室里面那个姓胡的老人的私自物品可以让我们看一下吗？”

护士小姐抬头白了我一眼。

“不行。”

“为什么？”

“你都说了那是私人物品，你以为你是谁？警察啊！”

我伸手把身后的罗中元拎到护士小姐面前，用手一推，“太巧了，他就是！”

所谓的私人物品衣服，包括衣服口袋里的东西早就被警局的人拿去当证物了，我也不知道这位老人到底有没有所谓的私人物品。

护士小姐拿了个纸袋递给我，很轻，打开看，只有两样东西。一枚黄金戒指，上面有很多划痕，看起来样式很老，年代应该很久远了。另一样是一把开门钥匙，银白色最普通的那种钥匙，钥匙孔上栓了条红色的毛线，毛线粗细不均，可以看出原来是很粗的毛线，但是因为经常挂在脖子上的缘故，有一段已经被磨的很细了。

握着这把钥匙，我的心里五味杂陈，想必这是个认为家庭高于一切的老人吧！不然这个年代谁会把钥匙贴身的挂在脖子上？这在老人眼中不只是一把钥匙，而是全部的幸福。

我们根据档案上张展的家庭地址，找到了这座位于城郊的破旧平房。但是这里比我想象的还要破旧，只有两间现在已经很难见到的茅草房，玻璃有的已经不完整了，就用塑料袋订在油漆斑驳的窗框上档风。一扇单薄的木门被风吹得哗啦哗啦的响。门上落了一把小锁。

我拿出钥匙打开门，房间里的家具很旧，但是即使这么久没有人打理，依然可以看出，这家的女主人是个非常整齐的人，如果不是满地的血迹，这里是即使落了灰尘也会让人觉得心里妥帖又安稳的地方。

我们在一张书桌里找到一个皮面日记本，扉页上印着大大的奖字，这是张展高中时被评为市三好学生的奖品，日记本用红布包着，里面一个字都没有写，可以看出张展很宝贝这个本子，我随手翻了翻，里面掉出一张照片：一个女孩和张展的合影，女孩低眉顺眼的站在树下，穿着白裙子，双手自然的握在一起，微微低头有些许腼腆，张展和她并排站着中间隔了一个人的位置，张展像捡到钱包似的笑的很开心。照片背后写着2004年5月12日。

“罗中元，我要这个女孩的资料。”

“很重要吗？这个女孩？”罗中元来回的翻看着照片。

“对于没有头绪的事情任何可能都是关键！对了派人跟踪张展我像知道他离开拘留所会在哪里落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