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钟祥
|类型:都市·校园
|更新时间:2019-10-08 02:29
|本章字节:20784字
第23章地墓复活
“哎呀,不是外边那怪物又活了吧?”胖子指着发出哗哗声响的铁链紧张地道。
“不可能,你看铁链是往里移动的!”钟声指了指洞深处的黑暗。那铁链正缓慢地被什么东西拉向洞里。而且速度越来越快。
要说那怪物的体型,没有五百斤也得有两三百斤,有东西能拉动它的尸体,只能说明洞里的东西力气很大。
“我们是不是先退出去?”我提醒熊谏羽前方有未知的危险。
“来不及了,必须往前走,怪物的尸体现在一定被拖进了洞里,这个洞口和怪物的体型差不多,能把洞堵个结实,咱们再不往前走,一会就得被挤死。而且既然来了,我不会选择回头。”熊谏羽说着,身后不远处就已经传来尸体在地上拖行的声音,夹杂着链条的哗哗声,显得异常诡异。
我心说确实是这个道理,开弓没有回头箭,既然选择来这,就是要把戒指弄到手,管他有什么呢,反正现在胆子也被练得比较大了。当时我是这么想的,但后来我才知道,卡坦人所留下的东西,没有最恐怖,只有更恐怖。
另外,从见到金珠堆的那一刻,我多留了个心眼,偷偷观察众人的反应。因为这么大一堆金珠,正常人都会觉得是一笔巨额财富,从大家对金珠的关注度,能看出一些问题来。
这群人里,钟声、乌贼和熊谏羽的反应最小,似乎不太在意这些东西,胖子倒是觉得稀奇,捧了些把玩了一会,最后还是钟声让他扔掉。疯子看着这些东西是又怕又爱,但他的手有问题,还抱着个球,衣服也破烂,没什么地方装这些金珠。坦克是这群人里反应最大的人,他往包里塞了一些,熊谏羽跟他说了几句话,他又全都给倒了出来,有些遗憾地跟着熊谏羽贴着墙壁往洞里走去。
所以我基本可以断定,熊谏羽在北京的酒店里,跟我提到坦克是求财的说法看来是真话。估计熊谏羽跟他小声嘀咕的是这些金珠不算什么,而且太重,地墓里有更好的东西,坦克这才扔掉金珠。所以这也打消了我一个顾虑,如果坦克只是求财,那倒好说,我也不用再纠结在水墓里他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时刻提防着人的感觉不好受。
一行人都贴着墙壁慢慢朝洞深处挪,铁链像条大蛇一样在我们身边蠕动,我们谁也不敢碰它,生怕里边那东西感觉到有人在碰铁链。
漆黑压抑的山洞越走越潮湿,洞壁上甚至都开始滴下水来。大部分人都没有说话,我只听到胖子压着嗓子问丁二:“你不是说进去过吗?里边有什么?”
丁二跟胖子挤在一起,神叨叨地小声道:“有个大磨盘!”
丁二说了不少东西,但多数都和正常人理解的不一样,他说什么大磨盘,也不知是啥,还是眼见为实比较好。
一行人也不知道走了多长时间,在这种封闭的地方,时间总是很容易被遗忘。我就着灯光看到周围的土质已经发生了明显变化,之前地上还有土,但随着越来越深入,土层逐渐变成了碎石,洞壁也逐渐变成了坚硬的岩石,人工挖掘打磨的痕迹也越来越明显。我忽然又产生了一种很强烈的不安感。
终于,当洞壁两边渐变得更为漆黑平整,并猛地向两边张开时,空间豁然开朗,整个岔道像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给撑大了一样,前方和左右变成了一望无际的黑暗,看不到任何遮挡物。洞内湿气很重,迎面扑来的空气很快就让脸上潮乎乎的。
整个空间,除了我们身旁铁链被拖动的声音,静得可怕。熊谏羽顺着移动的铁链调亮强光手电,居然看到铁链的尽头出现了一个高大模糊的人影。
这一幕,在场的所有人应该都看见了,气氛再次变得诡异。“前边好像有个人在拖铁链?”我对熊谏羽道。
“看到了!”熊谏羽皱着眉,若有所思。
“那是什么人?那人该有多大力气呀?”胖子躲在我和钟声身后不解地问。
“我听不到对面有人的喘息声,这里除了铁链的声音就是我们这几个人的声音。莫非对面那人不用呼吸的?”钟声说了一句让我想掉头逃跑的话。
这人不用呼吸,还这么大力气?
我忽然想起丁二,这家伙不是说进去过吗?“丁二,上次你进去的时候,看到那有人吗?”我问完了才觉得可笑,居然把答案寄托在一个疯子身上。可我问完了才发现,在场的所有人都扭头看着丁二,谁也不敢冒冒失失上前。这会似乎就他最靠谱。
丁二被大家这么一盯,又成了万众瞩目的焦点,他有些紧张地道:“有……有啊!那是个假人。”
假人?我问丁二:“假人怎么会动,怎么会拉铁链?”
丁二摇摇头:“我都说了前边有个大磨盘,假人的脚下边有个大磨盘,它会动。”
见他说得这么肯定,熊谏羽转身径直朝链条尽头的那个人形物体走去。很快我就看到熊谏羽走到那人身边,低头看着什么东西,招呼我们道:“有发现,地墓活了。”
熊谏羽这句话冒出来,我和钟声、胖子三人面面相觑。什么叫地墓活了?
众人赶紧跑到熊谏羽身边,我抬眼一瞧,首先看到丁二说的那个假人,发现这确确实实只是一尊石像,但这个石像的样子和我以前接触的卡坦人石像或者卡坦神没有任何关系。
这座雕像比正常人要高大一些,约高两米,全身都被涂上了彩色的颜料,雕像头部的五官非常模糊,看不清长相,但通过雕像的身体,能看出来这是一位女性,因为这座雕像身上只是被涂上颜料,并没有雕刻上任何服饰,基本上是赤身裸体,一眼就能辨认出性别。
这座雕像全身并没有特别的地方,而且也不像以前的卡坦黑袍人那样没有手指。就见它十指齐全,手掌朝下呈抓握状,而和它手掌垂直的地面上,有一个外缘十分光滑、直径约两米左右的圆洞,那条铁链正被拉进圆洞里。
我用手电往圆洞里一照,就见下边果然有一个如丁二所说的像磨盘一样的东西正在转动。磨盘并没有像绞盘一样缠住铁链,而是随着磨盘的转动,铁链被拉进洞里更深的黑暗。
“这是什么东西?你为什么说地墓活了?”我诧异地问熊谏羽。
“这是地墓的自保手段,避免卡坦人的科技和财富被带出地墓。整个地墓已经被激活,进入了警戒状态,它已经启动了地墓内的防护手段,我们前边的路会很艰难。”
“怎么会激活呢?谁激活的?”我摊摊手表示不解。
“她!”熊谏羽用手指了指身边的那尊女性雕像。
“这不是一座雕像吗?怎么会知道我们进来了。”我看了眼旁边的雕像。
“她是卡坦祭司。”熊谏羽扶了扶眼镜,“还记得从食金兽嘴里飘出的那个光球吗?它的作用之一就是报警。卡坦人将信息藏到食金兽身体里,一旦它被杀死,那个光球就会进入祭司雕像的身体里,雕像则像一个终端,将信息传输到地墓内的各个环节。”
“照你这么说,我们将要面对的是卡坦人的高科技防御手段咯?有可能存在很致命的武器啊!那我们怎么可能有胜算?”钟声问道。
“这个倒不用担心,卡坦人当初怕自己的武器和科技成果被人类得到,已经毁掉了大部分的武器。根据我们在水墓里的经历,地墓不会有特别厉害的武器,应该会以原始的防御为主。”
“什么叫原始的防御?”也不知道是熊谏羽说得太玄乎,还是我自己的理解能力越来越差了。
“就和刚进地墓时遇到的食金兽一样。”熊谏羽的表情看上去很痛苦。
一提到那食金兽,我立马蔫了。和那种动物相比,我更愿意卡坦人拿把枪来跟我单挑。我正胡思乱想,忽然感觉脚下开始微微震动,接着,我居然听到脚下传来“轰隆隆”的巨大水声……
脚下巨大的水声让我吃了一惊,第一反应就是完了,不会是地墓要被水淹了吧。想到这,我大喊一声:“危险,地墓要被淹,快跑!”说完我就想往后跑。
“别着急!水声从前方的地下传来的,离我们还有段距离!”钟声拉住我,镇定道。
我硬生生被钟声扯住,看了眼旁人,大家都站在原地,反应似乎没那么大。我有些尴尬地笑了笑,静下心来仔细一听,那水声果然在前方,不在脚下。
这一会工夫,熊谏羽和坦克已经朝前边走去,我们几个人也慢慢地靠了过去。大概走了有二十几米,那水声也越来越大。熊谏羽忽然停住了,伸手示意我们也停下。
我赶紧停下,用手电朝前方一照,忽然觉得有点腿软。就见前边不到半米的地方,路没了,形成了一个断崖,那隆隆水声就是从断崖底部传出的。
我壮着胆子靠近了些,朝断崖下一看,发现整个断崖如刀削斧砍般,边缘十分整齐,一眼就能看出不是自然形成的,更像是人工开凿的水渠或护城河一类的东西。水渠底部翻滚着漆黑的水状物质,离我们所在的地面高度超过十米,还散发出一股刺鼻的味道。
我捂着鼻子往后退了几步,提醒大家道:“不要靠太近,有臭味,可能有毒。”
说完这话我才觉得自己的行为有些傻,如果真有毒,那我已经吸进去不少,这提醒没有任何意义。熊谏羽镇静地拿出一个仪器,趴在地上把仪器伸到断崖外,过了会又收回来看了眼读数道:“没事,各项都正常,没毒!”
他这么说我才放下心来,问:“怎么会有一个水渠在这?这怎么过去?”说完,我意味深长地看了眼丁二。
丁二像没听见我的话似的,无动于衷,完全不知道我这话是指他以前怎么过去的。我苦笑着摇摇头,心说跟疯子说话不能绕弯,必须得直接开口问才行。我正准备张嘴,就听到“砰”一声,整个空间忽然变得亮堂起来。
我扭头一看,原来是坦克朝对面打了一枚信号弹,信号弹发出红色的亮光,瞬间把面前的场景照得一清二楚。
这一看,我周身开始冒凉气,一是被吓的,二是被震撼的。先说脚下的水渠,就见水渠宽度超过30米,上边并排架着两座铁索桥。桥面用一种黑色物质搭建,看上去很结实。两座铁索桥间隔三米左右,每座桥的下方,从水里长出四尊巨大的卡坦黑袍人雕像,用肩膀顶着桥面。
再看水渠对面,是一个巨大的平台,其实更恰当的说法应该是广场。因为这平台实在太大了,信号弹的光亮根本照不到广场两侧的边缘。广场的正前方有一面城墙状的遮挡物,由于信号弹光照范围有限,城墙也看不到边缘。往上也看不到顶部在哪,似乎无限向上伸展,要冲破天际。在城墙的中央位置,一扇高度超过普通六层楼的大门就那么肆无忌惮地敞开着。
看着面前这座宏伟的建筑和脚下滚滚的黑水,所有人都惊呆了。谁会想到在这么一座毫不起眼的小山下,竟然隐藏着如此巨大的建筑奇迹!至此,我完全理解了怀特的想法,远古的卡坦人,他们的建筑水平已经发展到令现代人咋舌的程度,更别说他们的科技了。难怪他的梦想就是看看天墓里的卡坦人科技,连世界末日在他眼中都黯然失色。
但震惊过后,现实的问题又让我挠头了。面前的水渠上架着两座桥,看上去十分坚固,除了桥下那几尊雕像似的桥墩让人不舒服外,从表面上看也没什么特别的地方。
但平静下往往隐藏着危险,这是人类在长期的斗争中总结出来的基本逻辑,更别说在这么一个诡异的地方。特别是那莫名的黑水突然出现,这一切一定有原因。熊谏羽作为整个团队最冷静的人,显然也意识到了这点,他问丁二:“你走过这桥吗?”
丁二毫不掩饰,点点头道:“那个野人疯子带我走过!”
“走的是哪座桥?左边的还是右边的?”熊谏羽继续更详细地问道。
“我记不清楚了,野人疯子不要我和他走同一个桥,我们一人走了一个。”丁二答道。
丁二的回答显然出乎大家的意料。我这才觉得桥可能有什么问题,首先为什么要设置两座桥,为什么那个奇怪的人要丁二和他分开走,这很不正常。现场陷入了短暂的宁静,谁也没再说话,似乎都在思考着其中的可能性。
我琢磨了会,但理不出个头绪,因为在我的印象中,世界上所有护城河上的桥似乎都只有一座,没有听说设计两座是干什么用的。莫非一个用来进,一个用来出的?但瞬间我就把自己的这个推论给取消了,因为这种设计也太多余了。
“现在怎么办?”我问熊谏羽,他对卡坦人有研究,希望他能有好的对策。
“走走试试吧!我先走。”熊谏羽说完,径直朝其中一座桥的方向走去。
这会信号弹早已没了光亮,一群人跟着熊谏羽朝刚才认定的铁桥方向走了过去,等走到近前拿手电一照,才发现桥并没有连接在断崖上,似乎固定铁桥的就是那几个雕像石墩子。
熊谏羽看了眼断崖下的黑水,又从包里掏出绳索,在身上打好保护结,又把另外一头扔给坦克,嘱咐了他几句。坦克把绳子在自己身上系了几圈,又招呼我们过去帮忙拉住绳索。熊谏羽见一切准备妥当,这才稳稳地向铁桥跨出第一步。
俗话说,第一个吃螃蟹的人不是伟人就是傻子。熊谏羽跨出了第一步,从目前看来,他是伟人,因为桥很稳,就和普通的桥一样,相当坚固,什么也没发生,我提到嗓子眼的心也放了下来。
我们几人共同打亮灯光,帮熊谏羽照着路。30米的铁桥熊谏羽颤颤巍巍走了五六米,就到了第一个雕像桥墩子处。但地墓永远不乏惊喜,我耳朵里传来一声清晰的“轰隆”声,熊谏羽站立的铁索桥整个沉了下去。
铁桥下沉的速度不慢,但也不是那种瞬间就掉得没影的速度,大家一愣神,三四秒的工夫铁桥下降了半米左右。熊谏羽一个转身,飞快地朝断崖边跑了回来,然后猛地一跃,抓住了断崖边缘。我们几个连拉带拽给他拖了上来。
熊谏羽坐在地上,脸色苍白,显然被吓得不轻。随着熊谏羽爬上岸,我居然看见那铁索桥又升了上来,慢慢恢复到原来的位置不动了。
“这怎么回事?”我们几个大眼瞪小眼。
“丁二,你当初走的时候桥沉下去没有?”熊谏羽拉着脸问丁二。
“冒(没),冒(没)啊!冒(没)沉下去啊!”丁二一脸无辜。
“详细说说你当时怎么过的桥?”钟声似乎发现了什么关键的东西,问丁二。
“当时那个野人疯子给了我一个电筒,要我站到另一个桥上边,要我跟他同时开始走。”丁二把当时的情况说了一遍。
“同时走?莫非这是个压力感应浮桥?就和跷跷板一样,两边的重量差不多才能保证桥不下沉?”钟声一语道破其中可能的奥秘。
“那这么设计也太不合理了吧。卡坦人自己不过桥的吗?弄这么麻烦。”我提出疑惑。
“钟声的猜测有些道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两座桥确实不是给卡坦人自己过的,而是防止里边的东西跑出来。”熊谏羽指了指对面。
熊谏羽一语惊醒梦中人,他的说法现在看起来合情合理。如果卡坦人在里边放置一些用来守护地墓的古老动物,根据之前在门口遇到的食金兽来推断,它们的智商普遍不高,所以也无法想出这种方法通过铁桥。这两座桥并不是防止人进去的,而是防止里边的东西跑出来。
当我快完全信服这种说法时,一个念头在脑子里闪过,问丁二:“你说你当初进去过,那你后来一个人怎么出来的?”
丁二眨了眨眼睛,好像没听懂我说什么。我只得再重复一遍道:“这桥需要两个人同时过,你进去后一个人得出来吧,那桥没沉吗?”
丁二这才明白我说的是什么意思,摇摇头答道:“冒(没)沉,稳得很。我不是一个人出来滴(的),那个野人疯子送我出来滴(的),还是一个人走一个桥。”
他这么一说我才放下心来,觉得这个压力浮桥的推断相当靠谱。正准备跟大家合计着把人分配分配,按重量分分拨,熊谏羽却一下站起来走到丁二身边,激动地道:“你说那个野人送你出来的?那他一个人怎么回去的?如果不能回去,那他现在在哪?”熊谏羽问出了一串问题,同时他目光警惕地搜索着四周无尽的黑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