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李康学
|类型:都市·校园
|更新时间:2019-10-06 01:46
|本章字节:5900字
再说贺文慈从天子山逃脱后,因怕暴露目标,走了一天一晚没吃东西。来到老家洪家关,他想找个人家去过个年。往哪家去呢?开始,他选了比较富裕的族兄贺二家里走去,可是这位族兄贺二素来胆小怕事。贺文慈到他门口喊:“贺二,你到屋里吗?我来达。”贺二闻声,堵着门道“哎呀,善臣兄你进不得屋啊,到处都得抓你呢,你积个德,让我们过个安静年吧。”贺文慈摇了摇头,说好吧,只得退出来往贺家祠堂焕二叔那里去,到了祠堂门前喊了一声:“二叔。”焕二叔一看是善臣,赶快一把拉进祠堂说:“快到楼上去,我给你弄点吃的来。”贺文慈随他进了祠堂,躲进了楼上。第二天,族兄贺文溶到祠堂里敬香,跟焕二叔说:“听有人说来客达的。”焕二叔说:“没有啊。”贺文溶道:“哎,你莫骗我,有些人不是东西,自己为难的时候别人是怎么对他的,别人从那么远回来竟然连屋都不让进(暗指那贺二家胆小怕事)”。接着又对焕二叔说:“我不怕,未必掉脑壳哒,我就不信!”贺文慈听出是贺文溶的声音,也很了解这位族兄是最讲义气的人,马上从楼上下来见了面。贺文溶说:“善臣哥,我打听到你回来了,专门接你去我家过年的。别人怕受牵连我不怕。”就这样,贺文慈到他家过了腊月三十大年。
正月初一凌晨,贺文慈又来到四门岩山腰,先到四门岩山腰,找到那棵古枫叶树,将几支短枪取了出来。有一支别在身上,另三支用包袱包了背在身上。接着,便朝罗子界白羊湾尼姑庙走去。他知道警察局一定还在四处布防抓捕,一般村寨呆不住,只有向元姑那庙中,或可隐藏一下。
当日傍晚,贺文慈来到白羊湾尼姑庙,见庙中有一穿青衣的尼姑正在敲木鱼,走近一看,正是向元姑。
“嫂子!”贺文慈轻轻叫道。
“啊,文慈,你怎么来了?”向元姑吃了一惊。
“我在袁家界暴露了,警察来抓我,我跑脱了。”
“你老婆呢?”
“她肯定被抓走了。”
“那怎么办,你要赶快想办法救她。”
“我的队伍都趴壕了,一时也集中不弄来,不知怎么救哩。”
“我看你可去永顺找彭叫驴子,他现在正反官府,杀富济贫,势力很大,你就说投奔他,让他收留你,你就可重整旗鼓。”
“可我和他不认识呀。”
“他是永顺他沙溪人,你可找个永顺的熟人引荐嘛。”
一句话提醒梦中人,贺文慈在永顺有几个朋友,他立刻点头道:“好,事到如今,我也只有找彭叫驴子去。”
于是,贺文慈在这庙中没多停留,向元姑给他找吃了几个煮熟的包谷粑粑,让他带着在路上吃,他即告别向元姑,从罗子界又跑到了永顺高梁坪。不久,经一个朋友介绍,他终与彭叫驴子在石堤相见了。其时,彭叫驴子不到30岁,人长得高大英俊,贺文慈初见即感叹道:“彭指挥官,我早闻你的大名,没想到你还这么年轻。”
彭叫驴子道:“你是前辈,跟贺龙当过游击队长,我也是早闻大名了啊!”
贺文慈道:“我现在不是什么队长了,是光杆司令一个,人都解散趴壕了,国民党通缉我,要把我抓捕,现如今想投奔到你手下,不知你是否肯收留。”
“你跟我干就对了,我也是被国民党通缉的要犯,他们悬赏十万大洋买我的人头,你看这赌注下得多大!”彭叫驴子笑道:“国民党抓不着我,我就是跟他们兜圈子打游击,我本想还要去抗日,若不是国民党这么围剿,我们早上了前线。现在抗战都快胜利了,国民党还在围剿我们。你现在来了正好,咱么又多了一支强大的力量!”
“彭队长能给我什么样的安排呢?”贺文慈问。
“当第十大队长,如何?”彭叫驴子道:“我给你一些人马,你再把自己手下的人马招拢过来,成立一支几百人的队伍没问题吧?”
“行,让我当个大队长,和我原来的游击大队长职务也差不多。”贺文慈满意地道:“我手下的弟兄召回个二三百人没问题。”
两人如此说毕,贺文慈就留了下来。从此,他随彭叫驴子一起,又拖起一支队伍到处活动起来。
过了约一年后,贺文慈带着一支队伍到了桑植与永顺交界的桃子溪一带活动。一天下午,贺教之夫妇带着4岁的孩子,忽然与贺文慈在路上相遇了。
“教之,你们怎么到了这儿?”
“我们俩口子找你好久了,没想到在这儿碰上了。”
“你是何时回来的?把马加宁他们送到边了?”
“送到了。”贺教之道:“我们从洞庭湖下长江到了武汉,一路上还算顺利。我到武汉将他们送到八路军办事处后就回来了。到家后找你不着,我和老婆带着孩子,到处流浪打短工,今天算是巧遇了,真是老天有眼呀。”
贺文慈又道:“太好了,我现在投到彭叫驴子部下,当了他的大队长,彭司令让我招回旧部,你俩就归队吧。咱们还要抓紧把其他人招拢来。”
“是,我俩就早盼归队哩。”刘长英道。
贺文慈看着俩人的孩子又道:“你们把孩子带着也不方便。能不能找个亲戚家寄托。”
“找不到合适人家啊。”
贺文慈想想道:“我看你们可去找向元姑,让他帮帮忙,元姑有学问,还可教他读书写字,这对孩子成长也有好处。”
“行呀,就照你说的办。”贺教之高兴地说。
于是,俩口子带着孩子,第二天就送到了白羊湾尼姑庙。走进庙中,贺教之对穿着尼姑衣的向元姑叫了一声:“姑姑!”
“你是?”向元姑有些疑惑。
“我是贺教之,你不记得了吗?”
“啊,贺教之,是你,你怎么到了这里?”
“我专来找你呀!这位是我媳妇刘长英,这孩子是我的儿子,你快叫奶奶!”
男孩响亮地叫道:“奶奶!”
“唉,好孩子,你叫什么名字?几岁了啊?”
“贺兴桐!5岁了。”孩子回道。
“嗯,长得好啊,5岁有这么高了,就是面黄寡瘦的,一定营养不好!”向元姑道。
“有什么营养,孩子命苦,生下来就没奶吃。”贺教之道:“我和他妈妈在游击队,要忙于行军打仗,把他寄养给人家又不放心,带在身边又很拖累。孩子满月时,慈大叔给他买了个长命锁,一直挂在他身上。他满两岁时,游击队生活艰难,我们给他脖子上挂了块盐巴,他饿了,只好添添盐巴。”
“你们的日子肯定不好过,孩子当然跟着受苦了。”
“是啊,现在我们为孩子的事好伤脑筋。”
向元姑又道:“你们今天到这里有何事啊?”
“我们有一事想求你帮忙。”贺教之道。
“什么事,直说吧!”
“慈大叔让我们夫妇把孩子送到你这里来,想请你帮助带一带,因为咱们游击队又相聚了,经常要行军打仗,带着孩子很不方便。”
“原来是这样,”向元姑想了想道:“我现在当了尼姑,每天倒无多事,这个忙可以帮。只要你们放心,就把孩子交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