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桑玠
|类型:都市·校园
|更新时间:2019-10-06 08:33
|本章字节:7554字
陈世方在东京接到儿子已经领了证的电话之后,摸摸一旁坐着写作业的小公主的头心情也是甚好,“什么时候办婚礼?”
陈渊衫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边拿着手机看着云际,淡淡开口,“不在这一阵。”
陈世方听了没有作声,眼中全是岁月沉淀的老练和精明,“你自己看着办,别难为了沁萱。”
陈氏父子关系一向和睦,亦父亦友,陈渊衫听了之后扬眉,“你要是真不想让人难为就赶快回来管公司。”
陈世方看了看正坐在一边作画的冯卿,白衣清隽,清静冷然,眼中慢慢浮现温柔的笑意,“你自己抱了媳妇,也得让你辛苦工作了那么久的老爸滋润滋润把,我都想着退休了。”
陈渊衫心里想着你这一滋润都快大半年了,“爸你还身强体壮的,这么早退休,你是想让我过劳死吗?”陈世方放声笑了出来,突然听到电话里接着来了一句,“没一阵就应该去妈那里烧香的时候了。”
陈世方笑容凝了一点,“嗯,你这次带着沁萱,一起去。”
陈渊衫先斩后奏地先领了证,过了几天才带着新娘子回娘家去,严凯和高雁早就把过关自然是不反对什么的,当母亲的看到自己女儿嫁了人心里也是极高兴,高雁立时在家摆了一桌子菜庆祝。
四个人围坐在桌边,严沁萱小孩子似的拿了结婚证在高雁面前晃悠,高雁扑哧笑了,拿筷子敲敲她的头,“做了妻子马上就要当妈了,倒是还像个小孩子。”陈渊衫宠溺地看她,朝高雁笑了笑,“妈你放心,有了孩子加上她,我当两个孩子一起养。”
上次关于他一直做措施的事情严沁萱后来想了想猜他大概是骨子里挺保守、想名正言顺之后再要孩子,也没有再去问他,那次的小吵虽然是为了一件乌龙,但是她却深觉得两人之间最重要的便是信任,他做什么必然都有他的理由,她不管是否准备去挖掘真相,心里一定要坚持信他就好。
家长里短地聊着,高雁听听准女婿稳重的嘴里喊出来的“妈”,只觉得实在顺耳,转过头去看看严凯,只见这种时候他却都板着一张脸,愁云惨淡似的低头吃饭不说话,一向温柔的脾气也是憋不住了。
“老严,你怎么回事,女儿嫁人了你都这幅不死不活的样子!”高雁轻轻放下筷子,皱着眉说道,“年后你就一直这幅样子,女儿不在倒算了,现在小衫也在,你给我脸色看,也给他们脸色看?!”
严凯听了她的话才一下子反应过来,见三道目光都盯着他,刚想厉声说些什么,忽然觉得眼前一黑人就往一边载去,手上的筷子一下子掉在了地上。
“爸——!”
病房里隐隐传来轻轻的抽泣声,严沁萱站在病床边看着严凯面无血色地躺着输液,耳边听着高雁的哭泣声,闭着眼睛隐忍着心中的酸痛。
吃饭吃得好好的,严凯就突然在他们眼前晕了过去,她和高雁几乎都吓傻了,只陈渊衫一个人动作迅速地拨了救命车电话,立马上前探了探严凯的呼吸,一直稳到人送进救护车,严沁萱才意识到刚刚发生了些什么。
陈渊衫从病房门口进来,坐到高雁身边压低声音缓缓说道,“妈,医生说是操劳过度,加上酗酒,肝出了问题。”高雁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他,颤抖地说,“肝会得肝癌么?”
“我会请最好的医生来,幸好发现得早,还没病变,现在必须静养。”顿了顿,他淡淡道,“妈,爸最近有什么烦恼么?医生说他心中压抑,导致问题更加严重。”
高雁双手捂着脸,泪水从手缝中溢出,“我也不知道,他不肯说公司的事情他现在也不让我知道了,一回家就是喝酒,拦也拦不住”
严沁萱在一旁听着他们说话,眉头皱得很深,陈渊衫再安慰了高雁几句,起身走过来轻轻拢住她的肩膀,她侧头靠到他的胸前,一言不发。
陈渊衫抚着她的背,伸手往她脸前一探,不出所料摸到一些水迹。他轻叹一声,轻轻拿手帮她擦去,“相信我,爸会没事的。”
她在他的臂弯里终于毫无顾忌地流露出害怕,紧紧抓住他的衣襟咬着唇、眼眶通红地看着床上到现在还没有醒过来的严凯。
陈渊衫抱着她的手臂紧了几分,眼中百般情绪一闪而过。
严凯病倒的事情并没有多少人知道,严氏现在全部由严沁萱一手撑着打理,公司上下几千号人都等着她运作,她忙得几乎连多出四只手都不够,直到这时才体会到父亲一直硬撑着不让她完全接手公司是顾及她还年轻、承受不住这样整个的压力和精神负担。
陈渊衫负责陈氏和戈衫的事务就已经十分繁忙,严沁萱实在不忍心让他再兼顾严氏这里的事情,他自己不能亲临这次便特地从东京派了金俊过来帮她一起处理严氏的大小事务,她从前一直以为金俊这种刀枪剑雨里走的人只有管黑的能管得面面俱到,想不到连白的也做得一丝不苟。
金俊是陈渊衫手下和她最熟稔的一个,而且既是陈渊衫手下的人,她就是完全的信任,个一米九的高大汉子在办公室里坐着处理事情竟然也是有条不紊、上手快还全无疏漏,她更是放心地将南北两块也全权交给金俊处理。
严凯人是恢复过来了,精神还是极弱,严沁萱一下班就去医院和高雁一起照顾他,陈渊衫工作结束之后也会赶过来陪一会再接严沁萱回家。
下午严沁萱刚进病房不久手机铃就响了,她走出病房看了看来电显示总觉得有些眼熟,还是接了起来。
“沁萱吗?”一个无比熟悉却又无比陌生的声音响了起来,严沁萱手一紧,万万没有想到是这个人会打电话来,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电话那头赫然是陆添历的声音,“你现在有空么?我来找你,有重要的事要告诉你。”
她拿着电话目光闪烁了半响,手心捏着紧了紧,半响淡淡应了一句,将医院的地址报给了他。
陆添历来的很快,严沁萱下楼的时候就看见他已经靠在大门边的树旁正遥遥望着她,她掩了掩神色,慢了步子朝他走过去。
他削瘦了很多,本来英气的脸庞有些黯淡,自从严沁萱住院那次之后他就确实遵守承诺再也没来找过她,现在故人相见,她不躲不避地看着他的眼睛,慢慢问道,“是什么事情?”
陆添历直起身子,苦笑着掩了掩嘴角,眼中含着丝眷恋和疼惜,“叔叔身体好些了么?”
她点了点头,微微侧目,“稳定下来了,医生在调养。”
他握了握拳,声音突然稍拔高了一些,“你知道叔叔是因为什么事情才这样累积着病发的么?”她听了这句话,将目光收了回来,表情冷了好几分,只听他缓慢开口,“严氏南北的公司运行资金实际上已经全部挖空了!”
这一句如同当头一棒,一下子将严沁萱整个人都敲懵了。“你说什么?”她看着他的眼睛,“你在开什么玩笑?”
陆添历这时冷笑了一声,“年前严氏南北的公司的运行资金就已经无法运转,年后更加严重几乎已经全部亏空,你看到的报表里的那些全部都是伪造的信息。”他顿了顿,“陈渊衫早就知道这件事情了。”
一句接着一句,严沁萱不可置信地听着他的话,脑中闪过千丝万缕,再强装着镇定声音里也带上了几分颤抖,“这些资金去哪里了?”
“这我就不知道了。”陆添历看着她,“你不妨去问问陈渊衫,他一定比我更清楚。”
严沁萱将指甲掐在手心里才支撑着自己不要倒下,“你怎么会知道严氏的事情?”
他眼睛抬了抬,轻轻伸手拉过她的手,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陈渊衫到底有几分用心对过你?这种事情他都瞒着不和你说你觉得是什么样,据我所知,他手下的人已经秘密赶到那边的公司了,如果这个时候他出手收购了这些公司再反将严氏一军,那么严氏就要冠上陈氏的名号了。”
“众所周知严氏是s市近几年发展得最好的企业,陈氏戈衫本就一心,如果再吞并了严氏,那么整个s市行业将被全部垄断,最大的受益人便是陈渊衫。”
“沁萱,给我一个机会,我来帮你。”
陆添历今天来找严沁萱之前,多少心里是有些洋洋得意的,陆氏现在总算走上稳定道路,他手上又有指认陈渊衫的充分的证据、加上那个人的许诺,只要她一句话,他就能以胜利者的姿态出手填了那些公司的亏空。
陈渊衫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把这件事情瞒着她,显得别有用心。
严沁萱听了他这些话,不动声色地沉默了一会,半响轻轻拂开了他的手,淡然自若地看着他,“陆添历,我不管你今天是通过什么渠道、什么人的帮助来找我说这些话的。”
“现在我已经嫁给了陈渊衫,无论他想吞并严氏也好、他帮严氏也好,都是我们两个人之间的事情,与任何人都无关。”她淡淡地看着他的脸色变化,“共渡难关还是分路扬镳我会自己选择,就算他瞒着我,我也相信他。”
陆添历万万没有想到,他收到的会是这些话,他看着严沁萱毫不动摇的神色,心中那残存的一点点信念,终于彻底轰然倒塌。
“他到底哪里那么好?啊?哪里?”他一下子压抑着低吼了几句,愤怒不甘地看着她,“我哪里没有他好?你这么爱他!爱他什么?爱他的钱还是爱他的皮相,爱到你连自己的家族企业也不管不顾了?!”
严沁萱听了这几句话,神色也变了,沉着脸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道,“就算他及不上你,我也绝对不会再和你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