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逃脱(1)

作者:延北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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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都市·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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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9-10-06 09: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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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字节:9858字

刚才凶手的一波攻击,我和杜兴是险之又险地避了过去。杜兴身手好,一个鲤鱼打挺就站了起来,还帮忙拽我一把。我这时脑袋有点儿沉,总觉得刚才那场景跟演戏似的不那么真实。


杜兴看了看坐着不知死活的警员,又瞧了瞧四周。他双眼直冒冷光,跟我说:“李峰,带着这兄弟赶紧走,我要跟这凶手单独会会。”我明白杜兴话里的意思,凶手的实力一再震撼我们,甚至连他都有些怕了,他把我支走,是变着法要保我一命。我打心里不想走,可话说回来,我留下来又有什么用处?弄不好拖后腿不说,还得他分心照顾。我一狠心强行给自己下了命令,向那警员冲了过去。


一般情况下,人要是摔倒或者被撞伤,千万不要贸然扶他拽他,不然很容易弄出岔子来。可现在我们在荒郊野外,我总不能让这警员坐在这里等救援吧?我让他尽量保持原来的姿势,再把他背起来,以最快的速度往回赶。


走了一会儿,前方灌木丛里传来一阵脚步声,这可把我吓得够呛,我心说是不是那凶手,他甩开杜兴过来追杀我俩了。我顾不上走路,把枪举起来。这时候举枪有点儿累,我身上还背着一个人呢,但我一点儿累的感觉都没有,心里全被紧张充斥着。在那人走出灌木丛露面的一刹那,我喝了一句“别动”。也亏得我手指头没打滑,来人是刘千手,不然我一枪走火,自己就得来个乌龙事件。


刘千手被我吓得蹲下了身子,等他看清状况后,指着那警员“这、这儿……”的说不出话来。


我简要把刚才的经历说了一下:“前边有陷阱,我们又有个兄弟伤了。”刘千手不接话,但他很重的呼吸声告诉我,他心里很难受。


“走,一起回车里。”过了一小会儿,他又开口说道。我当时没想那么多,刘千手说走那我们就走。我俩一起赶到捷达车那儿,还把两个警员都放在车后座上。可这还没完,刘千手又打开驾驶座的车门,指着我说:“你走!”


我愣住了,根本不懂刘千手啥意思,便问了一嘴:“为啥?”刘千手说:“我刚打电话叫了支援,一会儿就能赶来,这次行动你参与的部分已经完了,现在赶紧带着伤员离开,什么也不要管,就是走!”


他只强调让我走,却没提他自己。我也不笨,猜出来他想留下来跟杜兴一起同凶手对抗。刘千手开不了枪,客观地说,我俩选一个走的话,也该是他走才对。我摇摇头,想跟他倔一把,但刘千手火气腾的一下上来了,扯着我往车座里塞,还拿话压我:“这是命令!”


我特纠结,杜兴那边我刚刚放弃一次了,这次又要放弃刘千手,我总觉得自己有种不够意思甚至是当逃兵的感觉。我被他连推带喝地弄到车里,他又一把将车门关上,再也不看我,扭头往灌木丛里钻。


我愣了会儿神,又整个人趴在方向盘上。现在的我,特他妈想哭,我怕以后见不到刘千手和杜兴了。


林子里传来枪声,这一刺激让我一下坐直了身子,他们交火了。这一刻,我不仅一点儿没急,还缓了缓神,将要哭的想法完全压制住了。真像刘千手说过的话一样,现在不是动感情的时候,冷静处理问题才最重要。我扭头看了看车后座上那两个警员,他俩的脸都不是正常色。我吼了一嗓子,给自己释放些压力,急忙打火开车。我现在确实有任务,就是以最快的速度找到一家医院,保这两个兄弟一命。


下山时最大的麻烦是山腰处的那一片树林,杜兴开车在里面钻来钻去地费了不少劲儿,我的车技根本不如他,但我一点儿也不惧,心说大不了把车门都刮坏,就算车前脸甚至车身都撞得坑坑洼洼,我也要闯出那片林子。


可我根本没机会到达那片树林,刚下了一个急坡,路就没了。有一棵老树横着倒在路上,把路封得严严实实。我气得难受的同时心里也挺纳闷,心说我们来的时候没这棵树啊。我把车灯调到远光,对着老树照去。当我看清树干上画着一个大大的十字架时,一下明白了。凶手的胃口不小,他根本不想有人能活着离开这里。而且这凶手太聪明了,他选的这普陀山鬼庙真是个杀人的好场所。


我向路两旁看看,也都是树林。这里树与树之间的距离很小,车根本就钻不出去,一点儿机会都没有。这期间还发生了一个怪事,我耳边又响起当当当的声音,好像有人在敲锣。我服了自己,也服了这幻听,这都什么时候了,这破锣还能出来捣乱。我使劲儿拍打着脑袋,希望这么做能让幻听消失。


突然间,捷达车往下沉了一下,车顶还传来砰的一声,好像有什么东西落在上面。我能分辨出这不是幻觉,我还抬头往上看,只是捷达车没天窗,看不到车顶的景象。我心里合计着到底是怎么回事时,突然一只握着刀柄的手出现在车前方挡风玻璃处,那人用刀柄啪啪地使劲儿砸着挡风玻璃。


我发现他力道好大,没几下子,挡风玻璃就被砸裂好多处。我不明白了,凶手在车上面,他下一个目标就是我。正巧枪就放在我双腿间,我不管三七二十一,拿起枪对着那只手砰砰砰地连打出三枪。


可遗憾的是,那凶手反应很快,及时缩了手,这三枪根本没把他怎么样,只在挡风玻璃上留下三个弹孔。我在车里,凶手在车上,我俩一同沉默了好一会儿。说实话,这种沉默很熬人,心里那滋味形容不出来,有种度日如年的感觉。


我不知道凶手接下来会干什么,我想举着枪对头顶射击,但问题是,我用的是64式手枪,很老,而捷达车的车顶钢板也是出了名的厚,我怕开枪后子弹打不出去,反倒形成弹道反弹把自己弄伤了。我脑袋飞快地转着,心说无论如何,一定要把凶手弄下来,不然自己太被动了。


我又想了个笨招,虽然不一定有效,但可以试试。我突然让车加速,冲出去一段距离后猛地来了一个急刹车。很明显凶手被惯性一带,差点儿飞出去,不过他太强了,也不知道耍了什么手段,他在车顶上硬是没滑下来。我心说老兔崽子,你有本事就撑住了,反正这车油挺多,咱俩就这么耗。


我一会儿倒车又一会儿往前冲,还时不时摁几下喇叭,希望杜兴他们能听到,赶过来支援。其实我在心里早就骂了杜兴一回,他不是说追凶手去了吗?凶手都来我这儿半天了,真不知道他追哪儿去了!凶手被我折腾得也不好过,他趁空反击几下,用刀把倒车镜都砍掉了。但倒车镜也不是我身上的零件,反正我不疼。


这次正当我要继续起车加速时,凶手突然说话了。他嘿嘿嘿笑着,隔着车顶对我喊:“李峰,你的命真是出乎意料地硬,前阵子竟然没被鬼把魂勾去。”他说这话让我心里起了不小的波澜,我身上的怪异现象可是我一大心病,如果他不是凶手而是一名医生,我弄不好会当即下车,苦求着让他诊治一下。但现在,我跟他是在玩命呢,哪有闲工夫想这怪病。我觉得他是在用心理攻势,我嘴上也不客气,大骂一句:“他娘的,你等着!”


我又急速把车开出去,这次我发狠了,车速都快冲到60迈了,要不是前面有大树拦路,我保准飙到100迈以上,再来个急刹,不信不能把他甩飞。凶手也意识到我要玩命,他不敢硬扛,反倒嗖一下从车上跳下来。我没看到他跳下的影子,只觉得车突然轻巧了。我急忙停车,四下寻找着,但凶手藏得很隐蔽,我又没倒车镜,根本找不到他躲在哪儿。


我不敢下车,万一他在车门旁边躲着,我一开门,他那把凶器肯定砍在我脖子上。我紧握着枪,心里虽然害怕得厉害,但枪却没发抖。凶手不再说话。可气的是,没多久只听嗤的一声响,他把我后车胎扎爆了,我干听着漏气声,一点儿办法都没有。


车一点点往一旁偏着,我趁空向那俩警员看了一眼,我真不敢往深了想,他俩现在的状态大不如刚才,就算现在送到医院,能不能抢救回来都很难说。我试着扯着嗓子吼了一句:“老兄,你说句话。”我是对凶手喊的,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只要他能回话,我就能把握到他的位置,再琢磨出一个相应的对策来。但他没说话,反倒有两声嗒嗒响从车后面传来。


我以为他在车后面,急忙扭头盯着,甚至心里还合计呢,这爷们儿走路不是没声吗,怎么露出破绽来了?突然间我想到了他会飞石子的绝活,也许那嗒嗒声不是他走路发出来的,而是石子抛空后砸在地上的声音。我猛然觉得自己中计了,凶手或许不在后面,而正相反,他躲在车前面即将发起攻击!


也得亏我反应快救了自己一命。在一扭头时我发现车前盖上有个影子,那人正蹲着举着刀。这影子好魁梧,戴个鬼面具,一身黑衣黑裤,那把刀跟我上次看的一模一样,一尺来长。


我之前对着挡风玻璃打了几枪,再加上来回起车、倒车折腾半天,弹孔都扩大成一个小洞了,凶手真要顺着这洞把刀戳进来,保准能戳死我。现在绝对是命悬一线的时刻,就看我俩谁能抢到先机。


我根本来不及多想,只求自己快一步举起枪把他击毙。但出岔子了,我刚才回头的一刹那,枪碰到座套上,这车的座套档次不高,上面毛毛糙糙一堆线头,枪巧之又巧地被几个线头挂住了。我使劲儿扯枪,可就是扯不回来,我心里瞬间冰冷一片,有些不服气,更有些认命,心说自己去阎王殿报到时阎王问我怎么死的,我就说自己是笨死的得了。


凶手看我一时那么无助,他突然心情不错地嘲笑了一声,而且也不给我留转机,狠狠地把刀戳进来。我想闭眼睛等死。


突然间传来一声枪响,凶手双眉之间还冒了一股烟。他晃晃悠悠了几下,一打滑从车盖上滚了下去。我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弄得愣了一下神儿,但反应也快,知道杜兴这爷们儿终于及时赶过来了。我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大喘着气,贪婪地呼吸着,只是我高兴得太早了。


一只手按在车盖上,紧接着凶手竟又站了起来。看他稳稳的姿态,哪有要死的征兆?我脑子都快锈住了,心说这他妈还是人吗?明明挨了致命一枪,还没事儿?而等我望着凶手戴的面具时,又一下懂了。


他这面具是金属的,帮他挡了一发子弹。我看凶手有点儿被打蒙了的感觉,知道现在就是击毙他的好时候,他脑袋上戴面具,身上没有吧?我也不知道从哪儿来的一股力气,大喝了一声,一把将枪拽了出来,那座套都被我拽了好大一个口子。


我举着枪,砰砰地把剩余两发子弹都打光,而且如此近距离,我很有准头,都打在了他的胸口上。我看他没躲避,忍不住要咧嘴笑,甚至就等着他无力得跟一摊肉泥一样倒在地上。但我又失望了,他还是一点儿伤都没受。我反应过来,凶手身上竟也穿着一层钢板。


他先后挨了三枪终于怕了,也不再打我的主意,扭头就往林子里跑。不得不说,这爷们儿的爆发力真强,眨眼间就消失在林子中。我挺纳闷,杜兴刚才开了一枪后怎么没反应了,他不是枪狼吗?玩枪的行家啊!我打开车门跳了出去,扭头向坡上看去。杜兴正飞奔着往我这儿赶,还隔远喊了一句:“子弹呢?给我。”合着他的子弹用光了,我腰间别着弹夹,而且我们带的都是64式,子弹通用,我急忙拿出来给他扔过去。


杜兴根本不耽误,一边继续追凶手一边喊了句:“你和刘千手谁也别来了,知道吗?这次我保准跟不丢。”虽然他只是简简单单的一句话,但我能猜出来刚才发生什么了。刘千手一定拖后腿了,杜兴分神之下让那凶手逃脱了。我都不知道该说刘头儿啥了,这老哥是片好心没错,可还不是捣乱了。


车坏了,那俩警员还都半躺在车里,我没法子将这车和人都带回局里去,只好原地坐下,等着刘千手找过来。我以为刘千手没啥事儿呢,没想到他伤得不轻。


杜兴刚才是从坡上跑下来的,而这老家伙出现在坡上后竟身子无力脚一滑,直接从上面滚下来了。我吓了一跳,跑过去拉了他一把。当我拽住他手的时候简直不敢相信,他那原本就红肿的手指又肿大了好几圈,就跟胀得不能再胀的气球一样,马上要炸了似的,他脑门上也肿起来老高,这让我想起了独角龙。


我一边扶着他往车这边走一边问他:“发生啥事了?”刘千手说话有些乱乱的,吐字不清楚,但他还坚持跟我说:“妈的,凶手偷袭我,打了两发石子,一个打在我手上,一个打在我脑门上,好像有点儿脑震荡。”


我急忙让他别说话了,还让他坐在车轮子旁边休息。倒不是我要折磨他,不让他在车里坐着,杜兴是追凶手去了,还扬言不会追丢了,但谁知道真的假的。那凶手要再回来,我们躲在车里视野不开阔,很容易被偷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