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延北老九
|类型:都市·校园
|更新时间:2019-10-06 09:58
|本章字节:9386字
我有什么说什么,也不怕杜兴不乐意听。我很直接地问了句:“大油,你是不是打不过那个矮胖墩?”杜兴没瞒着,老实回答:“我俩半斤八两。”随后他又解释,“铁砂掌很霸道,练起来也很苦,每天不仅用药浸泡双手去击打铁砂与沙袋,还要负重做超强度的体能训练,这功夫要是练起来,会让人身体走样儿,个子矮、咪咪大等。我当初不想练它就是怕毁形象,你再看看那矮胖墩,就知道他的身手有多高了。咱俩今天要是跟他恶斗,就算侥幸能赢,也会落下重伤。”
我听完有种胆战心惊的感觉,我知道杜兴这话里没啥水分,那矮胖墩在我心里的恐怖形象又上升了一大截。杜兴一叹气又说:“李峰,好汉不吃眼前亏,这事咱们先放一放,回头我再想个招儿,怎么把这场子找回来。天不早了,咱们吃口饭再说。”我一听这话,心说得了,自己今天亏了,正事没办,我还得倒搭一顿饭。不过我跟杜兴是兄弟,不在乎这个。我坐上摩托车还跟他说:“随便挑地方,我请。”杜兴也随即接话说:“就是对付一口,哪儿不行啊。”可他说是这么说,我发现他根本就没对付的意思,沿路出现不少饭馆,都被他用各种理由给否定了,最后遇到一家火锅店,杜兴点点头,说就在这儿对付吧。
下雪天吃火锅是一种享受,说白了,涮肉啤酒胡咧咧,借这气氛兄弟间也能谈谈心。
我俩没少吃也没少喝,我是没细算,但桌上空酒瓶至少有十个。最后我俩都喝不动了,靠在椅子上一边抽烟一边聊。这时我想起一个问题,顺带问了一嘴:“大油啊,你刚才跟我说‘脸’,那是什么意思?”这话真说中杜兴的心事了,他本来乐呵呵的,突然严肃起来,甚至刚点的烟他都没兴趣抽了,丢在地上踩灭,往前靠了靠跟我说:“李峰,你知道我是北山监狱一号大油对吧?”
我点点头,心说这也不是啥秘密,我见你第一天就知道了。杜兴苦笑着摇摇头,伸出一个手指头强调:“我入狱5年,只有最后一年才是一号大油,以前是当老二的货。”我是真不明白,我问那个“脸”的事,他却跟我说监狱当大油的经历,这两者有关吗?但我也顺着他的话听下去,插话问:“原来的一号大油哪儿去了?”“送到戈壁监狱了。”(本书中的戈壁监狱并非指新疆东戈壁监狱)
戈壁监狱很刺激我的神经,那地方我可知道,是国内两个有名的监狱之一,另外一所是秦城监狱。秦城监狱主要关押的是省部级腐败官员,而那戈壁监狱关押的,则是极其恐怖的重刑犯,号称国内顶级杀手的最终埋骨之所。那个原本的一号大油能被送到那里,这让我对他一下来了兴趣。我催促杜兴说说那个大油的事,杜兴没瞒着,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
那个大油姓问(读作wēn),叫问天,这名气听着就霸气,而他还有个外号,叫东北锤王,用的武器是一把铜头小锤,不管对方多强多厉害,只要遇到他,遇到那把锤子,想讨到好是绝不可能的。这个锤王入狱的原因是他用锤子把十多个汉子全打残废了,动机不明,在入狱当天还放出狠话,要当北山监狱的老大。当时有不少大油不服,但挑战后的下场全是腿折胳膊断。
我听到这儿又问杜兴跟他挑战没有,杜兴点点头,不过他比较滑头,没把事办得那么绝,他俩只是点到为止地比试一下。按他的评价,锤王的身手在自己之上。
虽说我没见过锤王这个人,但光凭介绍我觉得这是个热血汉子,既然杜兴能被刘千手提出来招安了,那为何不把这锤王要来给警局卖命呢?
杜兴猜到我的想法,这次他笑了,只是看架势,还稍微有点嘲讽的意思。他说:“那个锤王很变态的,不可能接受招安的,他在入狱前有个怪癖,有句老话叫吃什么补什么,他就奔着这话去了,专吃猴脑,甚至听说还吃过人脑,而且他认为政府把他抓住关进牢子,就是对他不公。如果判他20年,他出去会杀成年人;如果判他无期徒刑,等他减刑出去后,杀不动成年人了,就会到幼儿园杀孩子,反正是对社会死心了,早晚有一天要疯狂报复的。”
这饭馆里的室温不高,但我却觉得自己浑身冒汗。不得不说,锤王的变态让我想到了一个词:杀人狂魔。我是真搞不懂既然他这么凶恶,为何上头不立刻把他处死呢,留着他早晚是个祸害。
事情不仅如此,杜兴又爆了一个猛料出来:“几个月前,那锤王越狱了,号称零越狱的戈壁监狱也被蒙上了一次耻辱。”我联系这前前后后,想到了一个可能:“大油,你不会是说那纸人的脸像那锤王问天吧?”杜兴点点头,还特意指着左脸颊:“锤王这里长了三颗痣,‘品’字形分布,那纸人的脸还有本田车的文身,都印了这个,我想这貌似不是巧合。”
我有点儿晕乎的感觉,这绝不是因为喝酒的原因,原本看似就很诡异的行尸案,现在牵扯出来的东西更多了。我跟杜兴提了个建议,明天我俩一起跟刘千手好好说说这事,让这刘邋遢别啥事都不管了。如果说这行尸案真的超出了我们二探组的能力范围,他也该往上头好好反映一下才对。杜兴说行,事就这么定了。
我俩又举杯,想把最后一杯酒干了,结束饭局回家睡觉。但还没等我俩喝上,这饭馆外就突然传来几声砰砰的枪响。这让我的心紧绷了起来,心说一定有凶案发生了。
我和杜兴互相看了一眼,别看喝得都有点儿大,但一同起身,快速地往饭馆外冲去。杜兴倒没什么,我这几步跑得直斜歪,而且很多客人都上来一股好奇心,想出去看看。我望着这些人心里就来气,心说遇到好事你们出去看看行,这都开火了,你们还想凑热闹,真嫌自己命长了是不?我堵在门口摆着手,吼了一句,说自己是警察,让他们都稳着点,别出屋。
等我和杜兴出去后,远处开来两辆警车,嗡嗡地鸣着笛,直奔一个居民楼冲去。就这办案风格,我一下想到了一探组,为何每次他们抓人都要这么张扬才行呢?杜兴拽着我往那边赶,还没等我俩走几步呢,意外又来了。
这居民楼的三楼,有户人家的窗户突然被推开了,更诡异的是,突然间,一股股白烟从里面冒出来,在夜空中不停地扩散至消失不见。这不是那种着火的烟,显得很白腻,就好像是种雾气一样。我一下想到了幽灵,心里还被吓得直突突,不知道怎么解释这怪现象。
两辆警车全停到单元门那儿,算是把出路封死,紧接着,这两辆车里的8个人全握着手枪冲了上去。我没搞清楚咋回事,但杜兴却想明白了,跟我说:“李峰,准备帮忙吧。”我心说开玩笑呢,我俩都喝成这德行了,就是俗称的酒蒙子,想帮忙也力不从心吧?
杜兴真敢玩狠的,他说完还弓着身子,抠起喉,哇哇地吐上了,合着今晚吃的好东西全被他这么糟蹋了。我也知道这是目前为止想醒酒的最好办法了,可我以前试过抠喉,除了让自己恶心干呕,根本就吐不出来。杜兴吐完一抹嘴,又当先往那边跑。我一合计得了,自己吐不出来就别吐了,捧着肚子跟上去吧,到时能帮多大忙就帮多大忙。
我以为8个警员带着枪,不会有多大危险呢,但我错了,突然间,那楼道里传来了密集的枪声,最后还轰的一声响。这响声让我想起了炸药,我心里突突一下,心说这到底摊上啥事了,难道遇到恐怖分子了?不过这响声也给我和杜兴提了个醒,我俩不敢贸然上楼,反倒躲在警车后面观望。
我隐隐能听到楼道里的叫嚷声,貌似还有撞门的声音,而就在这时,三楼那股白烟没了,又有两个怪人从里面钻了出来。说他俩是怪人,主要指他俩浑身上下的颜色,他俩一身白,就跟那传说中的鬼怪一样。其中一个人身手真好,顺着窗户往下跳,不过他没傻兮兮地直接跳下来,毕竟是三楼,这高度会摔死人的。他先跳在一个空调架上,又顺着往下跳到二楼的防盗窗上,反正借着这些缓冲地,顺溜地逃了下来。另一个怪人没那么胆大,爬到排水管上,但身手逊色一些,只能嗖嗖地跟个猴子似的往下顺,几个眨眼间也眼瞅着到地面了。杜兴盯着这俩白人,跟我说了一句:“他们都没枪,咱俩一人一个把他们擒住再说。”
说心里话,就我现在这晕劲儿,根本不适合打斗,但那8个逗比警员全上楼了,我也真不能眼睁睁看着罪犯逃开。最后我一咬牙一横心,心说奶奶的,老子今天拼了。
当先下来的白人根本没有等同伴的意思,撒腿就想跑,可杜兴不给他机会。这白人个子矮,杜兴索性这么吼了一句:“矬子,你他妈给我站住!”白人倒真听话,或许是杜兴这句矬子让他来了火气,他扭头冷冷地望着杜兴。杜兴本来都奔过去了,被白人这么一瞪,突然停了下来,很明显身子还抖了一下。
我被这两人弄迷糊了,心说他俩干啥,互相大眼瞪小眼就能把对方降服了?
他俩这举动保持了几秒钟时间,突然间,杜兴号了一嗓子,伸手向小白人喉咙上抓去,而且离近后他还飞起一脚,来个双管齐下。这可是纯杀招,凭杜兴的身手,这一爪一腿用在一般人身上,保准当场弄死,但他只是抓逃犯,上来却这么狂暴,尤其还号一嗓子给自己提气,我隐隐意识到这里面有事。那小白人也不甘示弱,看着杜兴杀招将至,他猛地转了一个陀螺,将自己身子往旁边挪了一些,险之又险地避了过去,之后他双掌齐出,跟杜兴斗了起来。我怀疑自己是不是在看电影,这两人比拼身手的画面有点儿玄乎,无论打斗的速度还是招数,都有种让我大开眼界的意思。
这期间另外那个白人遇到一些麻烦,不知道算不算是他点背,本来能稳稳地落到地面上,或许是杜兴一声吼把他干扰了,他一脚踩错一打滑,整个人秃噜下来,砰的一声摔在地上。这可是我的对手,赶上这种好机会我当然不会放过。我急忙跑过去,要是能就此给他摁地上那是最好,不然趁着他没缓过劲儿来,我赶紧下手也行啊。只是我喝得肚子溜圆,想急跑起来有点儿费劲,我只好尽量拿出最快的速度,还得捂着肚子往那儿赶。
我晚到了一步,那白人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也想闷头逃,尽快消失在夜色中。我一看着急了,吆喝一声:“给我站住,我……”我这话没说完就被一个打嗝儿全憋回去了,尤其这嗝儿打得比较响。本来这样挺丢人的,抓贼还打什么嗝儿啊,但没想到还“弄拙成巧”了,那白人被我这嗝儿声吓了一跳,估计是刚才被枪声刺激得有点儿敏感了。这么一来,我倒占便宜追上他了。我顾不上别的,上去就跳着飞起一脚,向他的脑袋狠狠踹去。
其实平时我会的招数挺多,有杜大油教的,也有在警校学的擒拿,只是这类招数要用巧劲儿,身子也要灵活,我现在这状态,根本无法施展,只好用起了一般套路。这白人的身手没小白人好,但他俩用的套路差不多,他也是原地转了一下,一下闪到旁边去。他转得比较慢,要是换作杜兴,保准临时变招,改踹腿为扫腿,一招将这小子踢到。我就不行了,没那实力变招,这么一来我这攻击白费了,还露出空当让白人有机可乘。
白人转陀螺,就是想借着这螺旋劲儿抡胳膊,而且他抡起这一拳正对着我的胃部砸来。咚的一声。我绝对没形容错这声响,就跟打鼓发出来的声音一样,可这是我的肚子,因为喝得有点多,我一时间没觉得特别疼,但胃里那种翻江倒海的劲儿让我极其难受。白人还打过瘾了,其实他趁现在逃跑,绝对是好机会,但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这么恨我,跟着又来了一拳,依然砸在我胃上。我刚才那股恶心劲儿还没退,这下好,又被他弄得加强了。
我就觉得有东西直往嗓子眼里冲,最后实在忍不住了,我心说自己这恶心劲儿都是白人给的,我能便宜了他?哇的一声,我对准白人吐了起来。我发现喝完酒的人,吐东西特别有劲儿,尤其吐得还多。一股股“脏水”哗哗地往白人脑袋上淋,细想想也是,我至少喝了5瓶啤酒,还没上过厕所,这不都在肚子里存着呢!那白人愣了,或许他根本没想到,我能有这个奇招。更搞笑的是,我吐完的时候,他鼻尖上还挂了一片菜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