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梅花飘落(1)

作者:张宝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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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惊悚·悬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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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9-10-06 1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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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字节:14430字

警察向陶岚说明,半小时前在白石桥附近的一条街上,发现了苏菲的尸体。她被撞得面目皆非,皮衣上溅着鲜血,赤着双脚……


在苏菲的挎包里发现了她的护照和通讯录,通讯录上有陶岚的名字和住址。


陶岚慌里慌张向警察证明了全部情况。


警察做了笔录,并让她签了字。


警察说:“我们有搜查证,搜查下你的房间。”


陶岚点点头。


陶岚在保险箱内发现有苏菲的指痕,并在陶岚喝过的咖啡杯中发现了麻醉药的痕迹。


苏菲是一个间谍。


陶岚听到这个讯息,简直有些傻了。


保险箱内有一些有关原子弹的资料,这些资料一定被苏菲窃取了,资料完好无损,苏菲身上一定有摄像装置。


警察匆忙返回公安局技术室太平间。


苏菲的尸体从太平间冷冻库中抽出来,被平放在一个尸床上。掀开白布单,露出了她赤裸的尸体。警察撩开她满是血污的长发,用布擦去血污,露出了两只绝望的眼睛。鼻梁被撞蹋陷,樱桃小嘴豁开一个大口子,耳环已剩半个。


警察徐徐掀开被单,发现肚脐处有一个小血窟窿,渗出殷殷血迹。


“问题就出在这里,刚才仅以普通车祸遇难者处理,没有顾及这些,这是工作的疏忽。这里原来藏有一物,极可能是微型摄影机。那么是谁取走了这微型摄影机和胶卷?又是谁制造了车祸?为什么会迫不及待地害死这个同伙呢?”


“特务们已经闻到了一些味道。还好,他们盗走的仅是二级保密的材料,因为按照规定,一级保密的材料是不能带到家里的。”


在公安部的一间办公室里,李部长正同负责保卫原子弹研制专家组的特工小组成员研究案情。


30岁的龙飞接着说:“既使是这样,也有理请有关部门对陶岚同志进行教育,因为她的特殊工作性质,是不能随便结识和交往外国人员的。”


李部长说:“我同意龙飞同志的意见。研制原子弹的工作至关重要,这关系到社会主义中国的前途,根据毛主席的教导,中国要想真正自立于民族之林,成为反帝的坚强堡垒,就必须拥有原子弹,我们拥有原子弹不是为了进行核讹诈,而是为了对付以美帝国主义为首的世界反动派,即以其人之身还治其人之道!原子弹既是真老虎,又是纸老虎,我们在战略上要藐视它,在战术上要重视它。如今党中央毛主席发出最新指示。要在我国的大西北建立核基地,进行核试验,这是英明伟大的决策!特有大批科学家、科技工作者以及各条战的先进分子陆续开拔那里,自力更生,艰苦奋斗。这次四人专家小组成员都是优秀的核科学家,这些人是中国科技的中坚,社会主义祖国建设的栋梁。你们的任务光荣又重要,就是不惜一切生命代价,保护好这些人的安全,将他们安全护送到目的地。这次中央专门拔了一节专门软卧车厢,挂在客车中间。路上会有人协助你们工作,你们也要与列车车组党支部随时保持联系……”


李部长喝了一口水接着说:“敌人也不会睡大觉,你们的对手是非常狡猾和隐蔽的,既有潜伏特务,又有外境特务,恐怕比估计的还要复杂严重得多。印尼人苏菲的死给我们敲响了一个警钟!树欲静而风不止,在苏菲的通讯录中发现了一个梅花的植物标本,这是否意味着梅花党卷土重来?……”


站在龙飞旁边的高个子肖克有些性急,不住地咂巴嘴,“梅花党?……”


“对,梅花党,我去中央开会,有关梅花党的情况,由龙飞向你们详细介绍一下,他了解梅花党的情况……”


李部长匆匆告别出去了。


肖克、路明和女公安人员凌雨琦围住龙飞,让他讲梅花党的来龙之脉。


英姿勃勃的龙飞坐在桌前,呷了几口茶,向大家进起梅花党的故事。


“1948年国民党反动政府在崩溃前,曾秘密成立了一个特务组织,因为国民党党旗醒似梅花,故称梅花党。蒋介石最初的本意是想让梅花党取代中统和军统。这是一个极为诡秘的组织,基本上是单线联系,主要任务是潜伏大陆,蒋介石计划退到台湾海岛,反攻大陆时以作为策应。每个梅花党人都有一颗梅花标志,或在肚脐、***、臀部印有一秘密梅花,用特殊药水涂抹才能显现,或戴有梅花像章或发卡,或穿有梅花样式的衣饰,总之,梅花是他们的旗帜和标志。梅花党主席白敬斋是浙江绍兴人,中统出身,是蒋介石的谋士。他有3个如花似玉的女儿,长女白蔷,次女白薇,三女白蕾。梅花党副主席黄飞虎是山东临沂人,行伍出身,原是军统少将,他有两个羞花闭月的女儿,长女黄栌,次女黄妃,这5个女子各有姿色和手段,是梅花党的联络员,号称‘五朵梅花’。当时我正在南京中央大学新闻系读书,是地下党员……”


风雨飘摇的1948年秋天,南京,这个历尽风霜的帝王之乡,在人民解放军隆隆的炮声中震颤。秦淮河畔失去了往日的繁华,如今显得凄清。画船、粉妓不知流落何处,家家闭户,楼巷一空。只有大自然仍然展现着它的美貌,红枫、黄栌、梧桐、白杨、银杏……紫金山上紫红、深红、桔红、橙黄、古铜、翠绿……中山陵一头钻进浓浓的秋色之中。莫愁湖畔的榆柳,雨花台上的林木,呈现出各种各样斑斓的色彩:青的翡翠,绿的碧绿,黄的金黄,红的鲜红,似蜀锦齐纨一般,簇拥着画栋雕梁,绣幕珠帘。


中央大学门口。出现一个青年学生,他身穿笔挺的西服,系着一条花领带,显得潇洒英俊。他就是龙飞,当时二十多岁,正在中央大学新闻系读书。一辆黑色轿车嘎然而止,车上下来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学生,穿着黑色的旗袍,旗袍上绣满了梅花,她拎着一个沉重的黑皮箱。


她叫白薇。白薇拎着皮箱走来。


白薇问:“同学,新闻系在哪儿报到?”


龙飞说:“我也是新闻系的,咱们是同班同学。”


白薇高兴地说:“太好了。”


龙飞说:“我帮你拿,新闻系在二楼。你叫什么名字?”


“白薇。”


龙飞问:“白色的白,微笑的微?”


白薇笑道:“我可不爱微笑,草字头,下面一个微笑的微。”


龙飞笑道:“噢,头上顶着草才微笑。”


白薇问:“你叫什么名字?”


“龙飞。”


白薇眉毛一扬:“一定是属龙的,又属龙,又腾飞,这条龙够狂的。”


龙飞说:“我是雨天龙,不能腾云驾雾,你是本地人吗?”


白薇支吾着说:“我也说不好。”


“那是江湖人。”


白薇问:“你呢?”


龙飞回答:“苏北人。”


两个人来到二楼。


白日,教室内上文学课。


老师正在讲屈原的《离骚》。


白薇在座位上埋头看《色情间谍》。


龙飞坐在她身后座位上。


老师叫道:“白薇。”


白薇慌乱中答了一声“到”,匆忙站了起来。


同学们哄堂大笑。


《色情间谍》的书落在地上。


龙飞恐怕别的同学看见,悄悄把书拾了起来,放进自己的座位里。


老师眯缝着眼睛问:“屈原跳的是什么江呀?”


白薇回答:“密西西比河。”


同学们又是哄堂大笑。


老师又问:“后来人们用什么形式纪念这位伟大的爱国诗人?”


白薇回答:“划船。”


同学们又是大笑。


一个同学戏谑地说:“还游泳呢!”


龙飞小声提醒白薇:“划龙舟、吃粽子。”


白薇说:“划龙舟、吃粽子……”


同学们又是一阵大笑。


老师说:“好,你坐下,注意听讲。”


下课铃响了。


龙飞在操场上找到白薇,把《色情间谍》的书还给她。


龙飞说:“白薇,这种闲书还是少看,要注意听课,我不愿意你出丑。”


白薇脸一红:“你真是咸(闲)吃萝卜——淡操心,你也来数落我。”


“我没有那个意思。”


白薇拿着书噔噔地走了。


龙飞望着她的背影有点惘然。


第二天她的态度来了一个180度的大转弯。


下课铃声响了。


楼道里,白薇追上龙飞。


白薇问:“龙飞,昨天你不生我的气吧?”


龙飞笑笑说:“没有。”


白薇说:“我昨天身体不太舒服,今晚你有事吗?”


“没有。”


白薇说:“我请你吃南京板鸭。”


晚上,一家餐馆内。


龙飞和白薇正在吃板鸭。


白薇说:“我很喜欢吃板鸭,我天生就喜欢吃鸭子,什么北京全聚德的烤鸭、便宜坊的挂炉焖鸭、还有什么咸水鸭,是鸭子我都喜欢吃。”


龙飞说:“白薇,你怎么喜欢穿饰有梅花的旗袍,咱们班上的女同学穿的旗袍上的图案有牡丹花、树叶、菊花、玫瑰花。”


白薇说:“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嘛。新年快到了,学校搞联欢晚会,剧社要排莎士比亚的《罗密欧与朱丽叶》,让我演朱丽叶,你演罗密欧怎么样?我看你派头演罗密欧最合适。”


龙飞苦笑道:“这可是爱情悲剧,结尾太悲惨了。”


白薇忧郁地说:“悲剧更能给人以震撼的力量。”


龙飞说:“雨果的《悲惨世界》、歌德的《少年维特之烦恼》、陀思妥耶夫斯基的《罪与罚》、托夫·托尔斯泰的《安娜。卡列尼娜》看后都给人带来一种忧郁的色彩。”


白薇说:“这都是文学作品,文学作品者是骗人的,骗读者和观众的眼泪,现实生活又是一个模样。龙飞,我就喜欢和你合伙,你就做我的罗密欧吧!你英俊,又有男人的魅力。你演最合适。”


龙飞说:“好,我答应你,我可是丫环的身子丫环的命,演不好可别怪我,别又拿身子不舒服搪塞我。”


白薇说:“人家真的是身体不舒服嘛,这星期体育课都没上,来,给你块板鸭吃,哟,这可是块鸭屁股!”


两个人开怀大笑。


元旦联欢晚会。


龙飞和白薇在台上演《罗密欧与朱丽叶》。


两个人绘声绘色的表演引得观众一片热烈的掌声。


演出结束,同学们抱以掌声和鲜花。


白薇牵着龙飞的手频频谢幕。


晚上,龙飞送白薇到胡同尽头。


四外无人。


白薇紧紧拥抱龙飞,热泪盈眶,她在龙飞脸上吻着。


白薇颤声说:“龙飞,今晚我太幸福了,我从来没有这么幸福过。你就是我的罗密欧!”


两个人热烈接吻,吻如雨下。


龙飞送白薇来到一条街市,附近停着来接白薇的一辆豪华黑色轿车。


龙飞问:“你为什么不住在学校里?”


白薇咯咯地笑着:“我不告诉你,这是一个小秘密!我的秘密太多了,就像一个个问号把你拴住了……”


她说完,轻盈盈地飘走了……


龙飞疑疑惑惑依依不舍地望着她。


春天悄悄地来到南京,绿瑟瑟的树林在飘动,败叶在腐烂,黄色的、紫色的、粉红色的野花在潮湿的草丛中开始探头出来。整个原野上,从乡村的院落里,从渗透了水分的耕地里,从高高的山脊上,到处可以闻到一种潮湿的发酵似的气息。无数嫩绿的幼芽从褐色的泥土里钻出来,在融融的阳光下闪闪发亮。


田野里灌溉的潺潺的流水声,就像是一曲发出悠扬的音乐。一条蜿蜒的小河,奋力挣脱开它的一切束缚,水草、泥石、横木,永无休止,不知疲倦地向前奔流着。野雁在盎盎地鸣叫,啄木鸟在笃笃笃地敲,弯腿的小山羊在曲曲的嚼,银灰色的马在山坡上徘徊,河旁洗衣农妇快活的交谈,车夫赶大车的吆喝声,都给这清新单调的乡村田野增加了兴致。


龙飞坐在白薇驾驶的轿车里,一阵阵涌起莫名其妙的激动。


白薇小心翼翼地开着车,龙飞十分紧张,仔细搜寻着前方。


轿车驶过一片村庄,白薇感到被软绵绵的东西绊了一下,她叫声不好,立即刹车,打开车门,俯身探视。


龙飞也打开车门,下了车,他往前望去,惊呆了;只见在云雾重重之中,浅黄色的路面上,狼藉着一片银灰色的野鸽子,个个心情沉重地凝望着,谛听着,许久不肯离开。


白薇凄楚地用双手从车底捧出一只血淋淋的尸体。


这是一只洁白野鸽子,头顶有一小缕黑色的毛,洁白如雪的野鸽子,头顶有一缕黑色的毛,洁白如雪的肚皮上溢满了鲜血,殷红殷红的,鲜血“滴滴答答”流下来,落到白薇深蓝色的背带裙上,落到坚实的黄色的土地上。


“它死了,一个小生灵离开了这个世界。”白薇悲哀地说。


龙飞见到这般情景,也感到戚楚,一只野鸽,空毕竟是小生灵啊!


“这是命运的安排,天降大雾,送走飞翔的生命。”龙飞劝慰道,扶起白薇。


白薇颤颤巍巍地双手捧着小鸽子,来到路旁,捡走一块尖利的石头,挖了一个小坑。她又找来一丛小草铺在坑底。


“这便是它的墓穴。”白薇说完,把小鸽子平稳地放入坑内,又找来一捧野花,紫色的、黄色的、粉红色的、白色的,纷纷扬扬洒了一坑,然后堆起一个小土丘。


“白薇,你看。”龙飞指着她的身后。


她回头一看,怔住了。只见那片小野鸽,齐唰唰地转到这边,个个昂着头,圆睁眼睛,一眨不眨,褐红色的双爪站立于地,一副庄严的样子。


白薇见了更加感动,于是双膝跪地,在那小土丘上磕了三个头。


她一回头,那片小野鸽不见了,浅黄色的土路上,一片浅浅的爪痕。


“奇了,真是奇了。”白薇暗暗叫道,走到轿车旁边,最后看了一眼小土丘,然后依恋不舍地上了轿车。


白薇踩了油门,轿车原地不动。


她下了轿车,走到后面,只见车尾被撞,水箱漏了,水洒了一地。


龙飞“糟糕,车被撞了,走不成了。”白薇沮丧地说。


龙飞听了,慌忙走出轿车,跑到后面一看,果然如此。


“怎么办”?这荒天野地的,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白薇焦急地望着后面,茫茫大雾,没有车的影子。


龙飞说:“天无绝人之路,说不定会有个车来,把这辆车拖走。”


龙飞睁大了眼睛朝前后张望着。


一个小时过去了,没有一辆车通过。


白薇感觉有点冷,从车里拿出一件夹克衫披上。


龙飞从车后背箱里拿出两瓶汽水,一瓶递给白薇。


白薇接过汽水,拧开塑料盖,“咕嘟嘟”一仰而尽。


“龙飞,有车来了”。白薇叫道。


龙飞也听到了汽车喇叭声,他奋不顾身跑上去,只见一辆小轿车飞驰而来。


“停下,停下”!龙飞叫道。


轿车飞也似开过来,车内有人嘟囔着:“找棺材板钱呀”!


龙飞听见了,跳起脚骂道:“你他妈才找棺材板钱呢”!


白薇站了起来,对龙飞说:“可能是人家见你是男的,不理睬,我站到路中央拦一拦,试试。”


龙飞闪到一边,白薇来到马路中央,前后环顾。


天下起霏霏细雨,小雨丝丝,渗入松软的泥土,渗入泛青的潮湿的庄稼地,渗入饮烟袅袅的家舍。


这是地道的春雨,清新,滋润。


小雨丝丝,飘落在白薇的头上、肩上、滑落下来,飘洒开来,浸湿了她褐色的夹克衫,浸湿了她深蓝色的背带裤。


龙飞从后背箱里找出一把花伞,悄然来到白薇的身后,撑开花伞,苍黄的底衬,一朵飘飘欲飞的大梅花。


龙飞闻到了花了芳香,好像是从白薇身上散发出来的,丝丝的雨,白白的雾,诱发了她身体的芳香,在风中飘散着,在雨中潇洒着。


龙飞有些甜醉,有些朦胧,他朦胧着双眼,小心地撑着花伞,拼命地吸吮着……


又一辆大卡车飞弛而来。


“师傅,我的车坏了,帮帮忙……”白薇的声音像乡间的风铃声。


卡车辆内的师傅瞟了她一眼,又望了望龙飞,把烟屁一吐,开走了。


白薇回头发现了龙飞叫道:“你怎么来了”?


龙飞像做错事的孩子一样,撑着花伞,慢慢地退身,退到轿车旁边,隐到轿车后面。


又过了有一袋烟的工夫。


龙飞听到拖拉机的声音。紧紧接着一个老农民驾驶着拖拉机来了,拖拉机上坐满了男男女女。


“姑娘,雨天站着可别冻着,饿了吧”?老农民把一个贴饼子塞到白薇的手里。


白薇问:“老大爷,前面有汽车修理部吗”?


老农民回答:“有,有,大概有60多里路吧”。


拖拉机开走了,一股浓烈的柴油味飘荡在空间。


天黑了,像一面黑色的大网罩了下来,夕阳灿烂的景色消逝了,黛色的山峰也消逝了,路面上变得安静了,只有蟋蟀在草丛里不厌其烦地叫着。


潮湿更重了,白薇躲进了轿车,打开了轿车内的顶灯,橘黄色的光晕泻在她无奈的脸上。


龙飞从车后背箱内取出面包、牛肉罐头、香蕉和白薇一块吃。


白薇勉强吃了一瓣香蕉。


龙飞打开牛肉罐头,用勺子挖了一块熟牛肉递给白薇。


白薇说:“我已多年不吃肉,平时就吃一些新鲜青菜。”


龙飞说:“那我到附近庄稼地里拔一点青菜给你吃。”


龙飞说着,打开车门,滑下车,摸进附近的庄稼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