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初一敏感的感受到她的手臂又收紧了些，细碎轻柔的呼吸喷吐在他的胸前，一层一层的在他心间萦绕。身体里似乎有东西在燃烧，噼里啪啦，越烧越旺，几乎要将他的理智燃烧殆尽。

他觉得自己的眼睛里都好似能喷出火来，心里无奈而压抑，就连声音也沙哑了几分：“你这个女人，总是这样。”

她的脑子里纷纷沓沓理不出头绪来，抬起头慢慢的看着他，对上他的眼睛。总是这样？怎样？以前发生过这样的事吗？

她不愿去想，脑子里开始闪过一些念头，接着蜂拥而至。没有丝毫的犹豫，她的唇贴了上去，拼了命的吻住他。他最后残留的一丝理智，终于被她青涩的主动给一一瓦解。

杨初一半轻半重的啃咬着她的脖颈，灼热的气息带着淡淡的酒气在四周泛滥。她的身子冰冷，他将热度一点一点传递给她。

湿湿的吻绵密的印在她的锁骨上，他慢慢的扯出一抹笑容，抬起头，一股热气轻轻吹在她的耳畔：“这样，你还想不起来吗？”

柯尼卡惺忪着眼，完全不能思考。他的拥抱带着灼热，他身上有着淡淡的酒气还有烟草味。他那如墨如漆的黑眸，此刻熠熠生辉，甚至透出一丝宠溺，像是要将她吸进去。

这种种的感觉反射到她的身体里，竟然格外的熟悉，让她忍不住想要沉迷。心里隐隐有些害怕，说不清道不明的心慌，一切她好像都记得，记忆却显得有些模糊。

“忘了没关系，今天一定让你想起来。”

他的声音坚持着响在她的耳畔，低低的，半哄半诱。手指划过她的肌肤，温热细腻的触感，所过之处起了一层栗。

她只觉得腰间一紧，心底像被什么挠过一般，又疼又痒，无法挣脱。超感官的刺激让她觉得害怕，直觉的想要后退。偏偏他并不肯罢手，两手撑在她的两侧，带着一抹恶意的笑。

喉头轻轻上下滑动，伴随着压抑的喘息声：“今天你没有喝酒，看清楚，记清楚！”

她细细的呻吟着，带着哭腔：“你，别这样…”

不要逼她，她不愿想的事情，不要逼她。即便只是瞬间的沉沦，她也不愿意醒来。

她的回答让他恼怒，整个过程是缓慢而坚决的。他就这样冲破阻碍，生生的闯入她的生命。她拧着眉，细碎呢喃着吐出一个字：疼。

他吻去她眼角的泪珠，吻去她额角沁出的汗水，吻住她不适的呜咽。像是想起了什么，他抬起头，半眯着眼，居高临下的审视着她。他克制着自己，两个人对视着。过了许久，他才凑近她的红唇，温热的呼吸将她覆盖。

“既然这样，你来告诉我，第一次和谁？”

她的脸颊微微泛红，眼圈更红，不自然的将视线移开。

他看她的样子，心里便知晓了几分，伸手捏住她的下巴。她被迫再次与他对视。

“柯尼卡，你这个骗子！”他恶狠狠道。

她望着他，无处可逃，眼泪一点一点的溢出。为何他会唤她的乳名，为何她会如此。她知道，她早就知道。一直是他，从来都只有他一个男人，以这样的方式进入她的生命。

半睡半醒间，柯尼卡仍能感觉到那道灼热的视线落在自己脸上，她不敢动，不敢醒。如果这是一场梦，那就永远不要醒。什么都不要去想，没有痛苦，没有负担，没有孤单。

第二天早上，柯尼卡其实是被杨初一说话的声音吵醒的。他进进出出几次，不时的还打着电话，外面大概还有个女人，听声音，应该不年轻了。

他应该在交代着什么，听不真切。她半眯着眼睛，外面的阳光很好，她伸出手接住那一缕阳光，手臂上淡淡的绒毛此刻都看得格外清楚。

外面传来脚步声，很轻，却极为清晰的落入她的耳中。她连忙慌乱的把手塞进被单里，然后闭上眼假寐，她还没想好该如何面对他。

杨初一轻轻的走进屋，弯下腰，清楚的看得见她的睫毛在颤动，他忍不住轻笑。手拂上她的额头，替她撸好头发，蜻蜓点水般在她唇上落下一吻。

“帮你请了假，好好在这休息。”

她虽闭着眼，仍能想象，此刻他们应该贴的很近，他的呼吸熨帖着她的脸颊，有些痒痒的。

直到听到大门砰一声关上，她才又睁开眼睛，下意识的四处寻衣服，裹着被单几乎是跌下床。身子又酸又软，浑身像被撕扯一样的疼。

回头看着那张大床，凌乱的床单上，斑斑污渍。她的心一下子抽了起来。她在害怕，肌肤相触时那火一般的温度，陌生的情潮，都让她觉得举手无措。她怎么能让同样的错误两次发生在自己身上？

边穿衣服边给自己辩解，他们本没有到说爱的地步，没有感情的牵绊，无非是一夜情而已，谁都没有亏欠谁，她何必内疚。

她抿着唇，穿好衣服，从兜里掏出手机，不知何时被设置为无声，大概是他弄的，无非想让她好好休息而已。翻了翻聊天记录，最近几个电话都是他昨晚打的，屏幕上闪着蓝光，连续的显出那段陌生而熟悉的号码。

名字是：初一。

她没有存过他的号码，这个不知道是他什么时候自己存进去的。看着那两个字，她觉得眼睛有些发酸，鼻子像是被堵住，五脏肺腑汩汩的涌出难过，就连如何呼吸似乎都已经忘记。

已经发生的事再难扭转，她的世界早已是天翻地覆，现在无非是乱上添乱。

她只觉得视线开始模糊，越来越多的水落在手机屏幕上，越抹越多，竟是如何擦也擦不干净。

六年前，也是这样一个早上，她一个人对着雾气缭绕的镜子，看着自己，泣不成声。那时候她便知道，她再也回不到从前，终究还是被自己推着向前走了一步。

她无力去深究自己的行为，而这一切的意义又是如何，她都不愿去想。

打开门，居然看见一个五十来岁的女人，穿着很简单清爽，正拿着抹布到处擦拭着。那个女人应该是听到声音，抬头看着她，微笑道：“柯小姐，你醒了。”

柯尼卡顿了顿，有些尴尬道：“阿姨，你是…”

女人摆摆手，微笑着朝餐桌走去：“柯小姐，你就随初一，叫我洪嫂就成。”她一边说着，一边打开电饭锅盛了碗粥，“初一今天一早就嘱咐我，要给你做点清淡的，我就一直给你保温着呐。”

柯尼卡想了想，安静的坐下，是银耳百合莲子羹，她抿了一口，斟酌道：“洪嫂，叫我柯尼卡好了。杨先生人呢？”

洪嫂似是没想到柯尼卡会这般称呼杨初一，愣了下，笑道：“初一说是去见几个医生，有要紧事，让你在别墅等他，回头来接你。”

柯尼卡的手顿了顿，勺子碰到碗边，发出闷闷的响声。

脑子里轰一声响开了，昨晚他说，有我呢。

她以为这话只是安慰他，原来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