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笔雨飘香
|类型:都市·校园
|更新时间:2019-10-06 11:22
|本章字节:9646字
安静下来,我还是给子彤打了过去。我想如果性是男人的软肋,那么感情一定是女人的死穴。子彤挂断了我三次,我不停地打,眼睛含着泪水。后来他干脆关机了,半个小时后他发过来一条短信:我想我们都需要冷静下来考虑一下,我们最近就不要见面了。我再打过去,还是关机。我躲到厕所里,压抑着声音默默流泪,我觉得我的世界一下塌了,除了朱宜,身边没有一个人理解我,爱人,朋友,同事瞬间化为乌有。我想,当初如果没有跟朱宜分手,也许现在我已经是一个幸福的小女人了,朱成成就是我的孩子了。回到办公室,朱宜的电话打了过来,听到他的声音我的泪就下来了,我真想痛痛快快地大哭一场。可是朱宜说:舒童,你够狠啊!连我留在总部唯一的靠山你都要给我扳倒。我说宜子你在说什么,你说张小妍?我是为你好。他冷笑一声说,算了,你要装到什么时候?我位子都让给你了,你非要赶尽杀绝?其实我知道上次在夜总会你就知道了我跟张小妍的关系,没想到我最后还是败在你手里。我说宜子你误会了,你别听那些人瞎说。
他说难道我要听你的吗?你趁我去总部,把我去年a类商超的决策失误捅出来,然后靠跟老张上床上位,最后把张小研干掉,斩草除根,干的真漂亮,我还眼巴巴地等着你救我,我真是他妈一个傻到家的大傻逼!我输得心服口服舒总!我推开窗户,南京西路,人流如潮,车流如织,繁华的上海滩,高楼鳞次栉比,一切都像是一个北方农村小姑娘二十几年以前的一个华丽的梦。不知道我从梦里的二十三楼摔下去,后果是不是同样华丽。我站在窗边发愣,忽然手机响起,我抓起来看都没看就接听了,我想子彤终究会不会抛下我的。可是电话里的人用浓重的山东方言说,姐,大舅得肝癌了,到晚期了,你不回来看看?我挂断电话,腿一下瘫软了。表弟口中的大舅是我爸,他常常说我小时候喜欢把两只小脚放在他象驴槽一样凹陷下去的肚子上睡觉,而我自己关于他最早的印象是我爬到他肩膀上,趴在他的耳朵旁边悄悄地告诉他,隔壁大姐姐裤子上有血,他一边说再瞎看我打你屁股,一边用他满是胡茬的嘴来亲我。
一晃几年了,我连一个电话都没有打过给他们,不全是因为他们逼迫我忍受耻辱,还因为我不想勾起那段谁都不想提起的过去,听到他们的声音,就会引出无限的心酸。我更不能回去,因为我的归来会让他们颜面扫地。我让郑孟逸进来,他说舒总谢谢你让我转正,不过我还是打算辞职了。我没说话,从包里拿出两万块钱扔到桌上,我说这钱是你的,拿去给你老妈治病,记住要亲自交给她,一分不能少。他疑惑地看着我,我说我放你一个周的假。说完我又从钱包里拿出一些钱,我说这大概是两千块,拿着,坐飞机回去。他眼泪当场就下来了,握着衬衣的袖子不断地擦泪,我说你还有工夫哭?不赶紧订机票去?他迅速拿过那两万块,说就当我借你的,我会还你的。然后转身要走,我说等等,你算不算男人?男人不会在乎多还两千块。他犹豫了一下,转身拿过另外一些钱,然后腿一软想要跪下。这架势可把我下一跳,长这么大除了老魏和子彤,还没有人给我跪过。我赶紧扶住他,我说你想干吗?你有点志气好不好?一个大男人借你点钱你就下跪?他说我这是替我妈跪的,她得了白血病,等着钱换髓呢,没有你这钱,恐怕她没有多少天了。
我说你赶紧去吧,不够了你再打电话给我,另外,记住替我问候她老人家。坚持着说完,我赶紧背过身去,不让他看见我的眼泪。郑孟逸走后,我重新打给表弟,我说你去问我妈要个银行帐号,我给她打二十万,你帮我给我爸找最好的医院……他还有多长时间?表弟沉默了一下说,医生说最多两个月,姐你什么时候回来?我没说话,把电话挂了,眼泪哗哗地流。漂泊这么多年了,我何尝不想他们。可是这个世界就是这样,很多事情会隔断亲情,也会隔断爱情。马勇在此时打过电话来,说我在他们片场外蹲了好久了,终于发现了他们。上官子彤和一个女人在一辆凌志车里呆了好长时间了。但是我看不到女人的脸,不过我会继续跟。我慢慢放下电话,心里不知道是什么滋味。黄雯在上班,原来子彤这次的女人不是黄雯!如果是黄雯,我会原谅子彤,他顶多算我的这场战争中被人利用的一颗棋子。可是现在,似乎战争已经结束。我打给陶子,晚上我需要一个人来陪我。陶子接起电话,说话断断续续,偶尔喘着粗气,那声音我似曾相识,我忽然想到了楼上厕所里的四脚兽。我警觉起来,说陶子你在干吗?她说没、没什么,你讲。
我说不耽误你事吧?她笑了一声说骚娘们你想什么呢?我说晚上我去你家吧,子彤出差了,我一个人害怕。她沉默了一下说,我最近在忙金山的新店,一直呆在金山呢,晚上还有几个客户要谈,赶不回去了,要不你过来吧。我说算了,你忙吧,我找别人了。可是我找谁呢?已经没有什么人可以找了。张琪和朱宜正在气头上,悠悠怀孕在家养胎,段斌显然更不合适,我好不容易摆脱了他的老婆和情人,怎么可能再惹祸上身?忽然感觉整个世界只剩下我孤零零一个人。就在这时,有人敲了我办公室的门。我擦擦脸上残留的泪水坐回位子上。进来的人是老魏,他说刚刚过来跟老张谈黄酒代理的事情,顺便来问问我晚上有没有空,一起吃个饭。他似乎是个不错的人选,不知道是我太寂寞还是什么原因,忽然觉得其实他的五官长的还算标致,只是他的肥胖和秃顶让我看着不爽。我点点头,他脸上竟然露出天真的笑,说他先去准备一下。下班后老魏再次出现在我的面前,我一开始差点没认出来。他的秃顶变成了光头。他摸着脑袋说,童童,你说不喜欢秃顶,不知道光头你喜不喜欢。我笑笑不说话。别人的光头我不讨厌,但是他太胖,光头上的肉都打了褶子,我同样不喜欢。
在上海城吃饭的时候,老魏让我尽量不要管黄酒的营销,我不解,他说你不用管了,反正你就做一个月的副总,抓好优思的健脑产品就行。我说老张今年政策重心明显往黄酒倾斜,我怎么可能不管?他说你听我的,遇到黄酒的事你就推给老张自己去管,其他别多问。他忽然话锋一转,说童童,你现在是不是很不快乐?我听说你总被鬼纠缠?我一下愣住了,看他的眼神那么深邃,忽然有点害怕。我慌乱地说没有,老娘连你这色鬼都不怕,还有什么鬼敢找我?我刚刚瞬间在心中萌生的让他陪我过夜的想法立刻打消。让他陪我只能让家里多一只鬼。我还是自己一个人硬着头皮回到家中。我把所有的灯都打开,把两台电视也都打开,这样会让我感觉家里很热闹,人气很旺。我坐在墙角,静下心来想了一下,不管鬼怪怎么猖獗,最起码我不会马上死,与其这样害怕还不如豁达一点。坐了很长时间,我忽然觉得有点渴,我起身准备去厨房拿饮料,忽然感觉背后有人,我猛地转过身,可是什么都没有,我边不时回头边走进厨房,我拿出一罐苏打水再一转头,忽然看见厨房开向走廊的窗户外边有一张人脸。我尖叫一声退到墙角。此时只有九点多钟,外边偶尔还有行人的声音。
我忽然觉得我要趁天还不是太晚,出去看看这家伙到底是谁。我拿了一把水果刀拉开门。走廊里站着张阿姨。她面色苍白,我咆哮着,你在这里干什么?她说我来找你有点事情,刚刚正好路过你窗口,吓到你了,对不起。我说你有什么事?我不是给过你钱了吗?你自己拿去买丝袜好了!她说不是这件事情,我老公的病越来越严重了。我说那不正好吗?你可以早点解脱了,去找你的情人。她说我就是为这事来的,我求你别把这件事情说出去,我老公的身体经不住的,万一他死在这件事情上,他的亲戚不会饶过我,我自己的良心也过不去。我松了口气,说行,知道了。她说那我先走了,我说等等,用不用借点钱给你?她眼中闪烁着泪光,说不用不用,现在象你这样的人太少了。我说没什么,大家都是邻居嘛。她说你是个好人,我没有什么报答你的,我告诉你一件事情吧。我说你要不要进来坐坐,慢慢聊,她很紧张地说,我就不进去了,就在这说吧。你这个房子在你来之前,其实曾经死过三个人。
当时房东租给了一群外地人,三个人被人杀死,在房子里半个月都没人知道,尸体都腐烂发臭了,我想这事房东肯定不会告诉你……我打断她,说你滚!你给我滚!!她悻悻地离开,我回到家里慌乱地找到原来房主的电话,打过去质问他。他说没有的事,这都是别人瞎说的。我说那你当时为什么那么便宜卖给我?他说我不说了吗,我看上了中远两湾城的房子,急等钱付首付啊。他说你是不是听楼上的张阿姨说的?她这个人神经兮兮的,有的时候会疯疯癫癫乱说话,她老公常年有病,她被折磨的有点神经失常了,不信你去问物业。我打给物业,物业矢口否认,说没有的事,你别听那个神经病瞎说。我这才安心了,心想这老娘们真歹毒,想了这么个办法来整我。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在梦里忽然梦见又有人压到了我身上,可是我就是睁不开眼,这时我忽然又感觉到脚心有点痒,我一下就醒了。我睁开眼,可是到处一片漆黑。
我睡前全部亮着的电器,居然全部熄灭了!我猛地坐起来,看见似乎又有个黑影立在我床前,我歇斯底里地尖叫,然后从床头柜上抓起台灯就向黑影砸去,嘭的一声,电视屏幕爆裂。我疯了一样抓起能抓到的一切东西乱砸一通,然后抱着枕头蜷缩在床角大哭,感觉黑影还在床前晃,此时忽然我家的门铃响起。我想此时大概已经是下半夜了,怎么可能有人来按门铃?继而门外响起了剧烈地拍门的声音,我隐约听到似乎有人在喊我的名字,而黑影也消失不见。我慌乱地跑到门边,问是谁在外面,外面响起了老魏的声音,他说童童你怎么了?你开门,我在外面。我摸灯的开关,可是灯根本就打不开。门打开,我一下就冲到老魏怀里。老魏说童童别怕,到底怎么了?我说鬼,鬼啊。他说不会的,有我在你别怕,我帮你看看。但我明显感觉到他的声音有些颤抖。他让我把灯打亮,我说灯都被鬼弄坏了,根本打不开。他说别急,然后他打开手机。我说你要报警吗?他把食指放在嘴边,小声说别出声。
然后他借着手机微弱的光他找到了电闸,他笑笑说没事了童童,只是跳闸了而已,他往上一扳,家里所有的灯和电视又都亮了。他说你开这么多电器当然要跳闸了,这电闸也有点老化了。我松了口气,忽然想起了黑影,我说不对,我分明看到他了,他现在应该还在家里。说着我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我说他肯定在,我看到他好几次了。老魏脸色有点失常了,他说没事,等等我想想,要是人的话,现在报警也来不及了,拼了,有我在,你别怕。走,我们找找他,他说着到厨房拿了水果刀。我跟在老魏身后,来到我的卧室,卧室里已经一片狼藉,电视、大衣柜的穿衣镜全被我砸烂,老魏握了握刀,颤颤巍巍地伸手去开大衣柜门。门一打开,里面什么都没有,继而他把所有的门都打开,还是没有人,然后他又转身看着窗帘,我躲在他身后。我想窗帘应该是他最后的藏身之所了。忽然从我身后的柜子里钻出来一个人,趴到我身上,我尖叫着跳了起来,老魏赶紧把我挡在身后,一看原来是子彤之前送我的生日礼物,一只黑色的大狗熊,平时是放在大衣柜里的。
老魏安慰我说没事没事,可能是我们刚刚打开柜门它没放稳掉出来了,别怕别怕。他把狗熊重新放进衣柜把门关好。我却又是一声尖叫。我说人,有人!老魏说哪?在哪呢?我拉着他的衣角说在那,在窗帘后面,我指着窗帘下面两只鞋子对他说。他额头上冒出汗来,说等等,别怕。然后他重新握了握手中的刀,猛地冲了上去,对着窗帘就是一通乱刺,我心想这下完了,非死人不可。最后他豁然掀起窗帘,可里面还是什么都没有。鞋子是子彤的。老魏说童童你是不是心理有毛病,找心理医生看看啊。我说没用的,看过了已经,连心理医生都改信邪了,看来我必须要下手了,这畜牲我实在忍不了了,我要找大师过来抓鬼,看看这东西到底是个什么玩意!老魏说是不是真的有鬼啊?还是别了吧,不行换个地方吧,这东西还是不要惹得好,要是大师抓不住怎么办?我说它一直跟着我,我到哪都不行。我忽然想起一件事,我慢慢地站起来,眼睛盯着他,往后退,边退边说,老魏,你……你是……你怎么会三更半夜在我家门外?老魏忽然换上一副深不见底的眼神直勾勾地看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