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不知道……”欢喜低声哭着。

水喜一副嫌欢喜没出息的表情，说：“哎，你、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就是让人白欢喜一场……”

夏茗在一边也开始哭哭啼啼，为欢喜担忧，“怎么会这样啊……”

“行了，结论已经有了，老夏，你去打听个好医院，把时间预约好。散会！”见大家纷纷站起来，又叫道，“木喜，你留下！”

夏茗、欢喜哭着走了。水喜敏感地看了一眼，也离开了，客厅里只留下了木喜和白尚武。

“你和水喜到底怎么了？好几天不说话！”白尚武盯着二女儿。

“哦，已经没事了。爸，您就别操心了。”

“姐妹俩能有什么矛盾？水喜任性，你要理性，一家人就是一家人，明白吗？”

“对不起，爸。”

“家里大事小事不断，姐妹之间就更应该团结一致，不是吗？！”

“是！爸爸，我正式向您道歉，离家出走是我不对！我太过鲁莽，以后不会再犯这样的错误！”木喜低头诚恳认错。

“知错就好！罗浩那边，我还会帮你挽留。关系不要闹僵，日后还要走动！”

“我现在再和他联系的话，可能更不妥，爸爸，麻烦你和他解释一下吧，替我道歉。”木喜很坚决。

白尚武见她心意已决，备感无力，“唉！算了，不勉强你了，早些休息吧！对了，刚才投票，你投了什么？”白尚武眉头紧皱，“算了，别说了。木喜，你应当明白我的苦衷，后路和后患，只差一步。”

“我知道。”木喜设身处地地想了想父亲的处境，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好沉默。

白尚武来到了院子里，见夏茗在给花浇水，便拿了剪子过来修剪花枝，剪了几下，又停了下来，问道：“医院搞定了没？”

“还在看！”夏茗应了一声。

“你还在等你妈回来啊？别等啦，她回来也不能改变什么！你别拖过了时间，影响欢喜的健康！”白尚武哪能不知道老伴在想什么啊。

夏茗被看穿了，也没说什么。

“我跟你说，你明天再不把医院确定，我就出马了！你这妈，平时赶都赶不走，家里一出事就溜！该走的时候不走，不该走的时候乱走！”白尚武越说越气。

夏茗诧异地看着白尚武，怒了，“撵的是你，留的也是你！你是白有理！”

“白有理！白有理！”八哥也跟着叫了两声。

白尚武转眼看向一侧挂在树上的八哥笼子，夏茗忍不住偷笑。

“哟，你妈连它都不要了，干脆炖了它给欢喜补补。”白尚武说。

八哥一听立即发出了一声哀嚎。夏茗拿手指了一下八哥，责怪它多嘴招惹麻烦。

白尚武烦闷地背着手回屋去了。

从木喜办公室出来，林英雄一路飞奔，老爸怎么会进急救室？前几天见面还好好的！

他到了医院，找到病房，远远看见唐婉在病房门口来回踱步，飞速地跑了过来，气喘吁吁地问道：“我爸到底怎么了？怎么会进急救室？”

“你别急，暂时脱离危险了！我知道你面临毕业，我也是万不得已，才给你打电话的。”唐婉安慰着。

“他到底怎么了？”

唐婉不吱声。

“你说啊！”

“他得的是……尿毒症……至今没有等到合适的肾源做手术。”唐婉说着就红了眼圈。

林英雄惊呆了，半晌才问：“那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不知道，我们已经等了两年，能想的办法都想了……”

“什么？两年！”他整整被瞒了两年！

林英雄不知该说什么，只是快步走到重症监护病房门口，透过玻璃，望见父亲昏迷着，身边插着各式各样的管子。看着紧闭着双眼躺在病床上的父亲，林英雄沉默了。

唐婉歉疚而遗憾，内心同样十分伤痛，低声说：“其实，上次你爸爸让你回家的时候，他就已经快要放弃了，每天要靠透析维持生命。他一直不让我告诉你，英雄，真的，不是到了这个时候，我们不会回来这个城市找你……”

“肯定会有办法的。”林英雄趴在玻璃窗上，心痛万分。

“英雄，我知道，这么多年，我一直是你们父子之间的障碍，但是，现在他剩下的时间，恐怕只能拿天数来计算了。你是不是能再考虑一下，搬回来一家人一起住，帮忙打理公司的事务，哪怕给你爸爸一时的安心呢……”

“别说了。”

唐婉正擦着泪，手机响了，是公司电话，便接了起来，交代着，“林总现在在医院，不方便接听电话，现在不是谈的时候，这个项目我们公司只好放弃。对……我在陪护，暂时不能回公司处理工作……对外一律以总经理出国考察为理由。”

挂了手机，林英雄见手机屏保的画面是他和父亲早年的合影，上面的自己还是少年模样，一脸笑容地偎依在父亲的臂膀中。他心中一颤，原来父亲一直都不曾忘却自己。

唐婉见林英雄盯着手机，便递了过来，“你可以自己看看，还不止这一张，他要我把所有跟你的照片都存在手机里，时时要看。”

林英雄掩饰着自己的感动与激动，摇了摇头，“不用了，公司的事情，你还是代为处理吧，我请了假，这几天我来照顾他。”

唐婉有些意外，急忙点头，“好，好，公司的事情我来处理！”

正说着，护士打开了病房的门，说：“病人家属现在可以探视了，但不要打扰病人的休息，一个一个进，每人不要超过十分钟。”

唐婉乞求般地看了看林英雄，“你进去吧，哄着他说话。”

进了病房，林英雄给父亲倒了一杯水，扶了林致远起来，慢慢地喂他。水润了润喉咙，林致远张张嘴想说什么。

“爸，你为什么不肯告诉我病情，非要等到这个时候才告诉我？国内换不了，我们可以到国外想办法啊！”林英雄含泪说着。

林致远手指动了动，慢慢抓住了他的手，眼中全是期盼。

“爸，你要什么……”林英雄附耳上去，林致远艰难地说着，林英雄强忍着泪水，频频点头。

站在门外的唐婉，看着父子的手紧握在一起，满脸欣慰，转过脸偷偷擦拭泪水。

乡下的空气很清新，阳光也明媚，洒遍小院落的各个角落，康城在屋里学习，窗户开着，抬眼便见冷芙蓉在院子里气定神闲地打着太极。

“妈……我们什么时候才能回城啊？”康城无心学习。

“你着什么急，等我把病调养好了再回去不迟。”

“可是我听那个老中医说，你只是脾胃失调，没有大毛病啊，开些药不就可以回去了吗？”

“你这小子！要是那么简单，我会放下生意跑回来吗？你不懂！哪个医生会告诉病人，你病得很严重，当然要往好了说了！”

“那个老中医为什么叫你阿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