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月……小月！”彩虹姐连说带掐，但水喜浑然不觉，还在说着。

“彩虹姐，虽然你今天跟媒体斗得筋疲力尽，可是你也该高兴啊。现在咱们公司这么受关注，平时花再多的宣传费也不一定能达到这样的效果。这叫换位思考，心情大好。我看书上写的。嘿嘿！”

韩芷苓已经站在彩虹姐身旁，水喜身后。彩虹姐一边对韩芷苓行注目礼，一边使劲扯着水喜，兴奋过头的水喜浑然不觉，揽着彩虹姐的手臂望着窗外说个没完，“不就是一场商业战争嘛！谁胜谁败，看的不是伎俩，而是实力！不过呢，负面新闻也不是全都负面，有时候也能提高企业的知名度和关注率……”

“提高知名度和关注率……听听，小月，这就是你所谓的营销手段、炒作伎俩！”韩芷苓听不下去了。

水喜转头发现了韩芷苓，连忙闭嘴。

彩虹姐忙做和事老，“韩总监您来了啊，想喝绿茶还是咖啡啊？”

“不必了，我倒想听听小月的高见。”韩芷苓对彩虹姐挑挑指头，“你回去上班吧，她留下。”

彩虹姐神色紧张地瞥了她们一眼，乖乖走了。

韩芷苓看也不看水喜，“跟我去会议室！”

进了会议室，一坐下，韩芷苓就咄咄逼人地看着水喜，“因你的惊人之举，拖累了公司，你却毫无歉疚，真是佩服！”

“歉疚吗？我有啊！自我小月来到这个地球二十多年，确实有两大憾事，令我完美的人生略有瑕疵。一是亏欠太多异性的偷心情债，二是亏欠报答父母养育深恩，我真是歉疚啊！除此之外，没什么事能让我觉得歉疚！”水喜豁出去了。

韩芷苓冷笑着，“哎，有时候不得不承认，有文化的人不一定有层次，没教养的人就一定没文化！”

水喜拍手附和，“韩总监说得没错！就像穿得起名牌不一定就是名流，受过高等教育的也不一定就能高人一等！”

闻风而来的各部门同事，隔着玻璃，议论纷纷。还打起赌来，好事者纷纷下注。彩虹姐坐立不安，频频喝水，还呛了出来，只求程舒航快快出现。

“哼哼，牙尖嘴利，对答如流啊！哈哈，自卑的人才会故作高傲，心虚的人才会扮作坦然。人性的弱点啊，是黑是白，得要看时间、凭证据。事关公司声誉，一天查不明白，公司一天不得安宁！奉劝你，要是心里有鬼，还是赶快认罪，不要连累公司和同事！”

“爱谁谁，反正不会是我！我问心无愧！”水喜自尊心受损，站起身，疾步跑开，丝毫不给韩芷苓留面子。

众人看形势不好，脑袋像多米诺骨牌一样，依次低下，生怕被连累。

韩芷苓气急败坏走了出来，对着水喜的背影大喊着：“你这是什么态度？要是那边律师文书下来麻烦可就大了，到时候闹到法院，这责任谁能承担？”

“我来承担！”程舒航突然出现在会议室的门口。

水喜惊讶地回头看了一眼，又转身走了，她得自己来证明清白。

“我们谈谈。”韩芷苓说着，回了自己办公室。程舒航跟了过去。坐在自己的办公桌前，韩芷苓目光犀利地仰头看着办公桌前的舒航。

“韩总监，请你不要意气用事。”程舒航想要化解这两个女人的仇恨。

韩芷苓拍着桌子站起来，“程总监，我请你不要公私不分。你为这个女朋友付出的也太多了，当心自己被拖下水。”

“韩总监，我希望咱们能尽量客观些……”

“和我说客观？程总监，我也希望你能尽量客观些！”

“韩总监，咱们都从事实出发，尽量公平、公正、有担当。不要让员工觉得咱们公司出了什么事情就会互相推诿。”

“好啊，就请程总监公平、公正地尽快调查清楚，有担当，还自己一个清白！事情源头在你，你必须跟进到底！”

“放心吧，我会的。韩总监，做事就是做人，也请韩总监心平气和地等待结果。”

“我心平气和不了，分分秒秒我们都面临诚信危机和经济损失！我希望你能站在公司的立场来审视这件事情，而非个人情感当前！事发之后，为什么她会成为众矢之的？是非公道自在人心！”

“呵呵，我知道小月得罪了一些人，现在这些人要看她的笑话。我也知道没有足够的证据，就算再多的罪名都是不能成立的。”

“哈，证据！好，我给你看证据！”韩芷苓从抽屉里取出一个文件袋，将里面的文件一一拿出给程舒航看。

“你自己看看吧！她是多家银行信用卡黑名单上的人物，还曾借过高利贷！做护士的时候品行不正被医院开除，后来到一家叫17580的公司做兼职骗人骗钱！一桩桩一件件，都是经过四处走访、严密调查的，我不信口开河，也不诬陷栽赃，只希望你看到真相！”

程舒航翻看着文件，上面附着水喜的照片，清晰地打印着水喜的姓名、出生年月、身高、体重、家庭成员……从小到大在哪里读书的“简历”，以及韩芷苓刚才所说的斑斑劣迹，都在上面。程舒航看得瞠目结舌，将资料整理好装回文件袋。

“傻了吧？这就是你恨不得用性命来保护的下属！整个一人品有问题、人格有缺陷的女骗子！这种人既无eq更无iq，徒有其表、败絮其中！就会骗你们这些只看人家‘前拱后翘’、无所谓有没有内涵的男人。现在知道了吧？你还要不要保护她，收留她？”

程舒航深吸了一口气，说：“看来韩总监花了很多气力和心思，辛苦了。我知道韩总监您交游广阔，路子办法都多，可你这样调查是违法的。在我没看到更有力的证据之前，我还是持保留意见。”

“你放心，呵呵，等我拿到铁证，她休想这么轻松地穿着高跟鞋，看看她到时候还怎么做人！”

程舒航不再做声，眼中掠过一丝担忧。拿着资料袋回了办公室。

匆匆忙忙从家里拿回皱巴巴的化妆品试用装，水喜在程舒航的办公室门外徘徊着，只有它才能证明过敏的事跟自己无关！她下定了决心，上前敲了几下门，没有应答。

顿了一会儿，水喜推开办公室的门，小声问道：“程总监在吗？”

水喜想了想，走进了办公室，一边走一边提高了声音，“程总监？”

见无人回应，水喜不无私心地扫视了一眼程舒航的办公室，来到办公桌前，目光定住了，“什么时候帮我拍了照片？”

水喜拿起照片细看，却看到了办公桌上关于她的调查报告，不禁气得花容失色，“好啊！表面上同情我、帮助我，背地里却调查我！程舒航，你够阴，你够狠！”

水喜深吸了一口气，咬了咬牙，愤怒地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