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古龙
|类型:武侠·玄幻
|更新时间:2019-10-08 02:33
|本章字节:16554字
谁知那十八条大汉一推之后,花无缺非但未曾跌倒,连后退都没有后退,他身子竟又往下陷落了几寸。
十八条大汉用的力量越大,他身子也就住下陷得越快,十八条大汉满头汗珠滚滚而落,用尽了全身力气。
花无缺身子竟已下陷了两尺,半条腿都已没入石地里,但他面上却仍带着微笑,竟似没有花丝毫力气,就好像站在流沙上似的。
群豪如瞧魔法,瞧得目瞪口呆,几乎以为自己眼睛花了──他脚下站着的难道不是真的石地面是流沙。
小鱼儿也瞧得呆了。
花无缺用的这法子虽然比他所想的要笨得多,也困难得多,但这样的法子却只有更令人吃惊更令人佩服。
小鱼儿想了想,连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是花无缺所用的这法子聪明,还是自己所想的那法子聪明了。
只见花无缺身子下陷已越来越慢,显然是那十八条大汉推的力量也已越来越微弱。
到后来花无缺不再下陷时,那十八条大汉突然跌倒在地,竟已全身脱力,再也站不起来了。
花无缺竟已用&quo;移花接玉&quo;的功夫,巧妙地转变了他们的方向,他们的力量本是往后退的,但经过花无缺的转变后,已变成向下压了,是以他们看来虽是在推花无缺其实却无异在推那地面。
群豪自然不懂其中的巧妙,但越是不懂,对花无缺的武功就越是惊讶佩服,终于忍不住暴雷般的喝起彩来。
慕容姐妹面上也不禁变了颜色,只听花无缺微笑道:&quo;夫人们还要另找他人来推么?&quo;慕容珊珊强笑道:&quo;公子神通果然不可思议,贱妾佩服得很。&quo;小仙女撇了撇嘴,大声道:&quo;这第一件事就算你能做到,还有第二件呢。&quo;花无缺微微一笑,身子自地拔起,有风吹过,他那条腿上所穿的半截裤子,立刻化为蝴蝶般随风而去。
群豪喝彩声历久不绝,等到喝彩声过后,那车厢里还在响着清脆的掌声,小鱼儿听得一颗心立刻绞了起来。
他虽然不得不承认花无缺的武功,确实值得&quo;她&quo;拍掌的,只是他想到这一点,却不免更是难受。
花无缺已微笑道:&quo;那第二件事是什么,还请夫人吩咐。&quo;慕容珊珊眼珠一转,笑道;&quo;安庆城里,有家专售点心的馆子,叫小苏州,不知公子可知道么?&quo;花无缺微笑道;&quo;江兄曾带在下去尝过几次。&quo;慕容珊珊道;&quo;这小苏州所制的八宝饭、千层糕,甜而不腻,入口即化,当真可说是妙绝天下。&quo;花无缺笑道:&quo;在下虽然对此类甜食毫无兴趣,但在下却有位朋友,对这两样东西,也是赞不绝口的。&quo;小鱼儿自然知道他所说的这&quo;朋友&quo;是谁,想到铁心兰和他在一起吃八宝饭的样子,小鱼儿乎气得跌下树来。
慕容珊珊已娇笑道:&quo;贱妾等对这两样东西非但赞不绝口,简直已是魂牵梦索,时刻难忘了,不知公子可否劳驾去一趟,解解贱妾的馋。&quo;这件事也未免太不合情理,也太容易。
花无缺心里也奇怪,但对于女子们的要求,他从来不愿拒绝,他怔了怔,终于笑道:&quo;在下若能为夫人们做点事,正是极幸之至。&quo;慕容珊珊道:&quo;但这两样东西,却要乘热时才好吃。&quo;花无缺沉吟道:&quo;在下买回来时,只怕还是热的。,慕容珊珊笑得更甜道:&quo;但公子此去,两只脚却不能沾着地面,不知公子能做得到么?&quo;这句话说出来,群豪才知道她们出的难题,原来在这里,但两只脚不沾地,却又怎能到安庆城来回一次?
小鱼儿却又忍不住要笑了,暗道:&quo;这位慕容姑娘出的题目,简直越是荒唐了,两只足不沾地,难道不能坐车去、骑马去么?&quo;这件事又是个诡谲狡计,但花无缺若做不到,等到慕容珊珊做出来时,以花无缺的为人,也只好认输的。
只见花无缺突然脱下鞋子,露出一双洁白的罗袜,笑道:&quo;在下双足是否沾地,此袜可为证。&quo;话声未了,他身形已像轻烟般掠起。
他既没有坐上车子,也没有骑上马,却掠到一株大树前,折下了两段树枝,左手的树枝在地上一点,已掠出三丈,右手的树枝接着一点,人已到了六丈开外,只听他语声远远传来,道:&quo;夫人稍候片刻,在下立即回来。&quo;他竟将这一手&quo;寒凫戏水&quo;的轻功,运用化境,别人纵然使用这手轻功,但要在片刻间来回数里,也是绝不可能的。
议论之间,时间像是过去得很快,只见远处人影一闪,花无缺已到了近前,嘴里果然衔着东西。
他两根树枝点地,身子倒立而起,胸底向天,一双洁白的罗沫,果然还是干干净净,点尘不染。
欢呼声中,花无缺身子一翻,两只脚已套入方才脱下的那双鞋子里,抛去树技,将那包东西送到慕容珊珊面前,笑道:&quo;在下幸不辱命,请夫人乘热吃吧。&quo;慕容珊珊勉强挤出一丝笑容,道:&quo;多谢公子。&quo;她接过纸包,拆了开来,里面果然是热气腾腾的八宝饭和千层糕,她只得拿起一块,慢慢吃下去。
这又甜又香的千层糕,吃在她嘴里,却像是有些发苦。
不错,花无缺用的又是个笨法子,但小鱼儿非但不能说他笨,甚至也不禁在暗中有些佩服。
他用第一个&quo;笨法子&quo;显示出他惊人的内力,再用这第二个&quo;笨法子&quo;显示出他超群拔俗的轻功。
他用的若不是这两个&quo;笨法子&quo;,群豪此刻非但不会拍掌,简直已要将臭鸡蛋、桔子皮抛在他身上了。
慕容珊珊好容易才将一块千层糕吞下去,她简直从未想到千层糕也会变得这么样难吃的。
花无缺不动声色,等她吃完,才笑道:&quo;那第三件事呢?&quo;小仙女早已忍不住了,大声道:&quo;有间屋,门是关着的,你全身上下都不许碰着扇门,也不许用东西去撞,能走进这屋子么?&quo;小鱼儿暗笑道:&quo;这第三件事简直比第二件还要荒唐,他手胸不能去碰那扇门,难道就不能打开窗子进去么?&quo;但他此刻也知道花无缺必定是不会用这法子的,只见花无缺沉吟了半晌,道:&quo;此地并无房屋,不知这马车慕容双道:&quo;马车也行,你手不许碰马车的门,能走进马车里,就算你胜了。&quo;花无缺目光转向慕容珊珊,道:&quo;是这样么?&quo;慕容珊珊想了想,笑道:&quo;马车和屋子是一样的。&quo;花无缺微笑道;&quo;在下做到此事后,夫人还有无意见?&quo;慕容双瞧了慕容珊珊一眼,慕容珊珊道:&quo;公子若能做到此事,贱妾等立刻就走。&quo;她实在想不出还有什么事能难得倒花无缺,若是动武,更非花无缺的对手,不走又能如何?
花无缺笑道:&quo;既是如此,夫人但请瞧着……他一面说话,一面已走向那马车。
小鱼儿暗道;&quo;这小子难道能用隔山打牛一类的劈空掌力,将这马车的门震裂不成?&quo;只见花无缺走到马车前,突然道:&quo;铁姑娘,开门吧。车厢里人银铃般娇笑着道:&quo;这就开了。&quo;群豪先是惊讶,后是奇怪,终于忍不住大笑起来,连小鱼儿都儿乎忍不住要笑起来,但听见那银铃般的娇笑声,他实在笑不出。慕容姐妹眼睁睁瞧着花无缺走进车门,也呆住了。
只听花无缺在车厢里笑道:&quo;在下并未违背夫人们的规矩,已走进马车来了,夫人是否同意在下已胜了?&quo;慕容姐妹张口给舌,竟说不出话来。
花无缺用的这法子,竟比慕容姐妹和小鱼儿所想的还要聪明,还要荒唐,在他等到最后才用出来,群豪已非但不会对他轻视,觉得失望,反而只有更佩服他的机智,一个个纷纷欢呼道:&quo;花公子自然该算是胜了,谁也没有话说。&quo;慕容珊珊再想勉强挤出一丝笑容,也没法子了。
她跺了跺脚,转身走上轿子,慕容双也跟着她,小仙女狠狠瞪了江别鹤一眼,狠狠道:&quo;你莫要得意,我不会有好日子给你过的。&quo;江别鹤微笑着瞧着她,也不说话。
十八条大汉又抬起了三顶大轿、三顶小轿,逃也似的走出了这山谷。
江别鹤笑道:&quo;花兄的机智与武功,当世已不作第二人想,小弟当真叹为观止了。&quo;群豪欢声雷动,花无缺自车厢中抱拳答礼,于是这辆马车也在这欢呼喝彩声中,驶了出去。
小鱼儿瞧着这辆马车,想到车厢里的铁心兰,竟呆住了,一颗心像是手巾似的被绞住,过了半晌,突又呼道:&quo;我几时对她这么好的?我为何要为她痛苦?这不是活见鬼么?&quo;铁心兰在他身边时,他丝毫也不觉得什么,但等到铁心兰到了旁人身旁,他竟突然觉得铁心兰比什么都重要。
小鱼儿呆了半晌,突见人丛里走过两个又高又大的胖子,他这才想起已答应过屠娇娇的事。
他跃下树,挤了过去,轻轻拍了拍那罗九&quo;欧阳丁的肩头,欧阳丁霍然回过头,脸色已变了。
小鱼儿笑道:&quo;你总是如此紧张,为何还不瘦,倒也是件怪事.&quo;欧阳丁认出了他,面上才露出笑容,道;&quo;最难消受美人恩,在下总无美人恩可以消受,只有以吃来打发日子,自然要越来越胖了。&quo;小鱼儿眼珠子一转,笑道:&quo;两位原来早已知道是我将那位姑娘带走的?&quo;欧阳丁笑道:&quo;除了兄台之外,她还会跟着谁走?&quo;欧阳当笑道:&quo;只是小弟却想不到兄台竟对那傻丫头也有兴趣,居然将她也带走了。&quo;但两人这一次算盘都没有打对,更未想到那&quo;傻丫头&quo;竟是屠娇娇,以为那&quo;傻丫头&quo;也是被小鱼儿带走的。
小鱼儿自然也不说破,笑道:&quo;有总比没有好,两个总比一个好,是么?&quo;谈笑间三人已走出山谷,快走到屠娇娇的马车前。
小鱼儿突然停下脚步,道:两位请走吧,晚上再见。&quo;欧阳丁笑道:&quo;兄台莫非又要去会佳人了么?&quo;小鱼儿神秘的一笑,道:&quo;也许是……&quo;他有意无意间往那马车瞟了一眼。
欧阳丁眼珠子一转,大笑道:&quo;在下等反正无事,正想陪兄台聊聊。&quo;小鱼儿故意着急道:&quo;找还要到别处去,两位。….&quo;欧阳当大声道:&quo;兄台只怕是要到别处去吧。&quo;欧阳丁已冲到那马车前,一把拉开了车门,拍手笑道:&quo;我猜的果然不错,佳人果然就在这里。&quo;这兄弟两人一个拼命要占便宜,一个宁死也不吃亏,见到自己寻到的&quo;美人儿&quo;被别人弄走了,越想越觉这亏实在吃得太大了,不占些便宜回来,以后简直连觉都睡不着,兄弟两人竟不约而同,坐上了马车。
欧阳丁笑道:&quo;兄台也请上来吧,我兄弟两人反正是打不走的了。&quo;小鱼儿肚子里暗暗好笑:&quo;你这宁死不吃亏,看样子今天已经是非吃亏不可的了。&quo;他愁眉苦脸地坐上马车,叹道:&quo;早知如此,方才就该避着你们才是,怎地还跑去招呼……唉,这只怕是瞧热闹瞧得晕了头了。&quo;于是车马启行,向前直驰。
欧阳兄弟笑得更是得意,在那又厚又软的车座上舒服地坐了下来,却不知对面坐的就是要命的瘟神。
屠娇娇低垂着头,仿佛羞羞答答的模样,其实却是不愿这张脸被对面的人瞧得太清楚。
欧阳丁大笑道:&quo;一日不见,姑娘怎地变得如此漂亮。&quo;欧阳当笑道:&quo;新承雨露,花朵自更娇艳,你难道连这道理都不懂。&quo;这两兄弟虽然时时刻刻都在提防着别人,但此刻在这马车里,背后就是车壁,他们还有什么好提防的。
小鱼儿虽然知道屠娇娇要骗这两人上车,必定是要向他们算帐了,但也想不出她要如何下手。
只见屠娇娇始终羞答答的坐着,并不急着出手,也没有找小鱼儿帮忙的意思,竟像是早已胸有成竹。
小鱼儿只觉这热闹比方才还有意思,简直等不及地想瞧瞧屠娇娇如何出手,欧阳兄弟又是如何对付。
这时车马越走越快,已远离人群,转入荒郊。
欧阳丁忍不住问道:&quo;兄台的香巢,怎地这么远呀?&quo;小鱼儿大笑道,&quo;你若想吃李子,就该沉得住气。&quo;欧阳当大笑道:&quo;是极是极,只不过……&quo;
屠娇娇突然抬起头来,娇笑道:&quo;只不过那李子酸得很,你们只怕吃不下去。&quo;欧阳兄弟齐地怔了怔,似已觉得有些不对劲了。
欧阳丁哈哈笑道:&quo;姑娘什么时候变得如此会说话了!&quo;屠娇娇笑道;&quo;很久了,大概已经有二十年了。&quo;欧阳兄弟脸色又变了变,两人已准备冲下车去。
小鱼儿瞧得暗暗皱眉:&quo;屠娇娇做事怎地也变得如此沉不住气了,她这两句话说出,也不怕打草惊蛇么?…&quo;就在这时,只听&quo;噗&quo;的一声,那宽大的车座下,又厚又软的垫子里竟突然伸出四只手来!
两人只觉肘间一麻,双臂也被这四只手捏住,有如加上了道铁箍,痛彻心骨,再也动弹不得了!
欧阳丁惊极骇极,颤声道,&quo;兄……兄台,你……你为何如此?&quo;小鱼儿又是惊奇,又是好笑,道:&quo;这不关我的事,你们莫要问我。&quo;欧阳丁转向屠娇娇,道:&quo;难道这…这是姑娘的主意?&quo;屠娇娇笑道:&quo;不是我是谁呢?&quo;
欧阳兄弟听得这语气,脸上吓得更无一丝血色。
欧阳当道:“你…你究竟是什么人?屠娇娇笑道:&quo;你方才认不出我,是真的,现在还认不出我,就是装佯了。&quo;欧阳当道:&quo;我。…我兄弟怎会认得姑娘?屠娇娇道;&quo;你不认得我,为何会如此害怕?&quo;欧阳丁强笑道:&quo;害怕?谁害怕了……&quo;
欧阳当咯咯干笑道,&quo;我兄弟自然知道娇姑娘这是开玩笑的。&quo;屠娇娇叹了口气,道:&quo;欧阳丁,欧阳当,你们再装佯也没有用了…─&quo;欧阳丁道:&quo;屠大姐,你也觉得有趣么!瘦子竟会变得如此胖了。&quo;屠娇娇笑道:&quo;你们只怕是吃了发猪菜。&quo;
欧阳丁道:&quo;不错不错,我兄弟真像是吃了发猪莱了,哈哈……
屠娇娇眼睛一瞪,冷冷道:&quo;现在已经到了,你们该将发猪菜的菜吐出来的时候,是么?&quo;两人嘴里不停地打着&quo;哈哈&quo;,却连什么话都不说,小鱼儿知道这两人不知又在打什么坏主意了。
突听车垫下一人笑道:&quo;欧阳兄弟这二十年来除了养得又白又胖外,不想还学会了你这打哈哈的本事,我看你不如收他们做徒弟算了。&quo;阴阳怪气的语声,竟是白开心。
一人大笑道:&quo;哈哈,我若是收了这两个徒弟,只怕连裤子都要被他们算计去,只能光着屁股上街了,哈哈。&quo;这两个&quo;哈哈&quo;声音又洪又亮,正是货真价实、&quo;童叟无数的&quo;笑里藏刀小弥陀&quo;哈哈儿来了。
欧阳兄弟本来还在打着脱逃的主意,一听藏在车垫下的竟是这两个人,他们还有什么希望逃得掉。
欧阳丁干笑道:&quo;小弟不想竟将两位兄长坐在屁股下,真是罪过。&quo;白开心的车垫下笑道:&quo;那倒无妨,屠大姐将这下面弄得比我家的床都舒服,还有酒有肉……&quo;哈哈儿接着笑道:&quo;只是我想到你们两张肥屁股就在头上,却有些吃不下了。&quo;欧阳当道:&quo;两位不放开手,小弟使无法站起来,小弟不站起来,两位便只能在下面蹲着……屠大姐,你说这怎么办呢?&quo;屠娇娇笑道:&quo;这还不容易办么?只要你们把发猪菜吐出来,他们立刻就放手。&quo;白开心道:&quo;再不然就将你两人宰了也行。&quo;
哈哈儿道:&quo;哈哈,这主意倒也不错。&quo;
欧阳丁叹了口气,道:&quo;屠大姐交给我兄弟的东西,我兄弟早就想送到恶人谷去的,只是…&quo;屠娇娇冷笑道:&quo;只是东西却不见了,是么?&quo;欧阳丁哭丧着脸道:&quo;屠大姐猜的一点也不错,你们入谷的第二年,那批东西就全都被人抢走了,我兄弟生怕屠大姐怪罪,所以只好…只好…&quo;屠娇娇完全不动声色,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眨一眨,悠然道:&quo;这理由的确不错,但抢东西的是谁呢?&quo;欧阳丁叹了口气,道;&quo;路仲达。&quo;
屠娇娇突然格格笑起来.道:&quo;哈兄,你说他们这谎话说的好么?&quo;哈哈儿道;&quo;哈哈,果然不错,他明知咱们没法子去问路仲达的.&quo;白开心嘻嘻笑道:&quo;这种事就叫做死无对证。欧阳当道:&quo;若有半句虚言,就叫我天诛地灭,不得好死,下辈子投胎变个母猪,红烧了来让哈兄下酒.。
小鱼儿暗笑道:&quo;这人赌咒当真好像吃白菜似的,一天也不知说过多少次,否则又怎能说得如此流利……
只见屠娇娇仰起了头,全不理睬,哈哈儿和白开心在车垫下也不说话,却有阵咀嚼声传出,显见白开心已在吃起肉来。
欧阳兄弟你一句我一句,说得满头大汗,几乎连嘴都说破了,屠娇娇却像是一句也没听见。
小鱼儿越瞧越有趣,本来想走,也舍不得走了,这时车马突然停下,接着,车窗外就露出一张脸。
这张脸冷漠苍白,白得已几乎变得像冰一样透明。
欧阳兄弟瞧见了这张脸,就好像被别人抽了鞭子似的,整个身子都缩成一团,欧阳丁道:&quo;原……原来杜……杜老大也来了!&qu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