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孙鲁宁
|类型:都市·校园
|更新时间:2019-10-06 00:50
|本章字节:10192字
硬盘后来问我,我淡淡一笑,说:“正常,又不是没见过。”
我感觉,他的知识页面,又翻开了崭新的篇章。
陈雪和那个一起取经的男人谈分手,谈得很激烈。扔出一个二元化的答案:要么娶她,要么分开。她说:“我不能再和你这样下去了,一个家对于一个女人有多重要,你知道吗?”在她最青春最美好的时候,却没有享用家的快乐。
男人说:“别急宝贝,这不正想办法吗?”
“你都想了好几年了。”
“可是,不是还没想出办法来嘛。”
然后,我就看到陈雪把那个男人推了出去,看来,晚上是取不了真经了。
公司电脑里,主板和硬盘也在闹分手。硬盘说:“你不想想,我那最美好的青春年华给了谁?你不看看那些年富力强的主板,个个都有几个串口的,你就那两个串口,还总是搞些兼容性不好的问题,你说我委屈不?”
主板低声下气:“娘子,女人嫁得好总是好事,再怎么说我也是个小头目啊。”
硬盘的声音提高了八度:“你也好意思说你是个头目?你都不看看谁服你的领导啊,大家都是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谁不知道谁啊?”
于是,所有貌似围观的硬件,一个个装作忙碌起来。
cpu对内存说:“兄弟,帮忙接着二级数据。”
内存说:“那谁,快把你的电子数目报上来。”
网卡于是一直向外张望。
电源没什么说的,只好唱歌:“咱们电源有力量啊,有力量啊有力量,日日夜夜供电忙啊,日日夜夜供电忙。”
这可能是最尴尬的围观。
硬盘和主板看到没有了人围观,语气就缓了下来。这也是夫妻吵架的精髓之处,有人围观时,暴力总占第一,没人吵架时,道理总占第一。
前者是给身体挣个面子,后者是给精神挣个面子。
后来,他们两个和好了。硬盘答应主板再不调戏我,主板也答应她至少每月两次进行数据上的亲切交流和考察。
所有的硬件都松了一口气。
13因材施教的例子
陈雪个人的电脑里,除了主板之外,大部分和我成了莫逆好友。这一切归功于硬盘的首先归顺,他悄悄地替我拉拢人,说我是千年不遇的好朋友,好哥们儿,把我说得似乎硬件界的看到我,都要喊哥哥的那种。
我说:“尽量还是别这样,我又不是呼保义、及时雨、孝义黑三郎宋江。”
我之所以能拉拢住这些人,主要是我会说悄悄话。
比方说,我可以给网卡说些网络里有趣的事情,比如说谁的速度快谁把谁卡了啊,或者是说谁又因为浏览网站的事情被网监发现了啊,再不然,就是说谁的mac地址通过软件改动了啊之类的话。
比方说,我会对cpu说,哪家的风扇做得好,哪家的硅胶质量好,或者哪家的风扇甚至用上了水冷。
所以,我很快又和他们打成了一片。不知何时,他们变得不那么礼貌了,我们之间开着肆无忌惮的玩笑,我觉得这样很好。
那天,不知为何,陈雪突然哭了起来,后来了解到,是在网上看到了一篇。
我很好奇。网卡连忙帮我读了一小段话:不要为了年轻时的诱惑而造就老年时的孤独,剩女们,疯狂地去爱吧,这个世界上有的是机会,但一定要找对人,起码有三个条件:未婚,独立,有事业。
我说:“也没啥离奇的语言啊,为什么哭了?”
网卡说:“哥,这你就不懂了,女人的世界何必要问为什么,想哭的时候就哭呗。”
我想也是,想哭的时候就哭吧,男人哭吧哭吧不是罪,女人哭吧哭吧更无罪。
那天,陈雪接了个电话,然后就说:“咱们,还是分开吧。”
我想,对方一定是陪她一起取经的那个男人。若不然,她说话不会这么肯定。
她在电脑上写了一段话:我爱他,可是他不能给我,爱的天平已经倾斜如斯,更没有任何可以回旋的余地,何必?
硬盘看了之后,深表同感。
自从上次移动硬盘事件发生之后,他就十分痛恨起主板来,但是两个人毕竟还得分工协作,所以有时他会对我牢骚一把。
“兄弟,你看他那副样子,是个男硬件看到他也会跑。”
“兄弟,你看他那些插头,布满灰尘,空虚多年了吧。”
“兄弟,你看他的那些线路板,都露铜了,也不知道自重。”
“兄弟……”
我打断他,说:“兄弟,小心她知道了翻脸。”
硬盘说:“翻就翻,who怕who?”
嗯,这个硬盘,算是成功地被我培养成了一个流氓。我不知道这样培养有没有错,但是每个人都有自我认识的一个过程,硬件也有一个自我认识的过程,从无知到自我,然后再问到那个很多人都问过无数遍的问题,我是谁,我从哪里来,到哪里去。
我觉得,人一流氓,就聪明了许多,因为敢说了,敢做了,也敢想了。
比方说那天音箱就和主板闹了点儿矛盾。
主板集成的声卡,典型的主板的奴才,欺负音箱一次,不给他音乐,结果音箱告到主板那里去了。
主板一开始还打算放任自流,可是后来,一开机,音箱就开始啸叫,各种难听,各种响,把陈雪吓了一跳。
然后她关机,再开机,还是响。
陈雪自言自语:“是不是主板出了问题?”
话刚说完,正常了。
我听到主板训集成声卡:“妈的,你让老娘不停地叫,原来是你小子在这里等着老娘呢?告诉你小子,别打我的主意。”
主板虽然取向不太正常,但是本身并不笨。
如果她愿意的话,我可以培养一下她,我会因材施教,给她讲总线的构成,以及跳线的设置,等等。可是她不愿意,那老子就不管了,还是让她自生自淘汰吧。
一个人如果自己都救不了自己,那么没有人能救得了他。
14讨厌的缘由
陈雪开始和一个男人交往,这个男人不太善于言辞,但是对陈雪真的很好。
一个剩女感受到这么大温暖的同时,最多的可能就是想到爱情。加上男人总是习惯给陈雪讲起自己的恋爱史,于是,一次又一次,陈雪总是把同情转化为了爱情,于是爱之火越燃越烈,终于有一天,两个人突破了最后的底线。
这话说得有点儿像写,其实我更愿意说,是两个人都把持不住想要的欲望了。
但事实永远没有那么浪漫的结尾,男人在陪陈雪取经途中掉了链子,没能安全地将她送到极乐世界里去。
陈雪没有说话,但是第二天,莫名其妙地把我的前主人训了一通,只因为一个小小的逗号没有点上。她说:“一个小逗号没点上,可能会导致整个招标计划流产,你懂吗?”
前主人拼命点头。
陈雪又把甲喊来,问她上周交代办的事如何了。甲说,正在协调中,对方那边正在掀起创文明的高潮活动,所以这段时间以来不方便。
“高潮”这两个字,刺激了陈雪,她把方案一摔,说:“明天下班之前,弄不好不要来见我。”
我知道,这一切都和那个半途而废的家伙有关。他应该读一读《西游记》的,看一看唐长老怎么样经历了九九八十一难到达了西天,其中有个猪还不停地说要他放弃,但是人家软了,又硬了,一直往前走。
但是话又说回来,如果真是本身有问题,那也没办法。
就像是上次bios给我讲的那个软驱,他当时是出于同情才帮了他,可是后来,他不还是一直没有利用上吗?所以,能力的大小,是花言巧语掩饰不了的。
还有陈雪单位上的电脑,我看主板那个家伙的地位不保,这方面得不到满足的女硬件,总是会寻思着红杏出墙的机会,要不然也不会那么公然地调戏我。
不过陈雪很快又和这个男人分手了。
我发现,陈雪越来越俗气了,相亲时,她开始问男人的存款,问男人的房子,问男人的权势,问男人的能力。
难道是看破红尘了?
前段时间,她把数码相机插了进来。
这货一进来,就大喊着:“借个空间用用,借个空间用用。”
然后他就像呕吐一样,把照片什么的吐满了500m的空间。我们以为是多么恶心的东西,围上前去看,没想到到处是相机的图片。我没想到,相机看相机,竟然会看到吐。
后来才知道,陈雪和别家公司合作了一笔相机的生意,当然,这些都是偷着做的,明着玩,谁也不敢。
陈雪挣了一笔钱,她想旅游去,说不定还会有艳遇。
关于艳遇,我一直想象一个画面,一个晴日的午后,我懒懒地插在了一台电脑上,然后就看到了那一个闪着蓝光的她。
还是小u,我忘记不了。
我对现在的usb小妹们,向来不调戏,她们也尽职尽责地工作,从不和我多说闲话。可是那一天,我却突然心血来潮,问一个我常用的usb小妹说:“妹子,多大年龄了?”
她不说话。我的好奇心顿时起来了。
我又问:“妹子,多大年龄了,怎么不说话?”
她突然说话了:“别叫我妹子,我是男的。”
我擦,usb接口也有男的?我大笑。
他恼羞成怒,说:“usb接口怎么就没有男的了,告诉你,男的比女的更尽职尽责。”
可是,我怎么觉得,我插在他那里,让我也突然有种吐的感觉呢?
15自我满足是不是欺骗
当主板电流过大的时候,我的芯片会颤动,这时,我会有一种快乐的感觉。
起初,我不知道其他硬件会不会有这种感觉,但是后来,一个关系非常好的硬盘,告诉了我他会有。
再后来,一个网卡告诉我,他也会有。
那天领导让陈雪陪酒。然后,我又看到了一群猴急的男人,这个说,陈小姐是我见过的最美丽的女人,那个说,陈小姐的大名早有耳闻,这些男人,在漂亮女人面前,通通没有架子。再后来,陈雪就喝酒了。
那天晚上,我看到了刚刚洗完澡的陈雪,躁动地坐在床上,拿着手机犹豫了好长一段时间,然后关了机,然后看到她的手不安地在自己身上游移,然后,轻轻呻吟出声。
硬盘又问我:“外面什么响动?”
我说:“主人准备一个人去西天极乐世界取经了。”
硬盘此时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呵呵地笑。
内存跑出来说了句:“我也常常去取经。”
我发现,自己发明的这个说法,竟然很快就红遍了电脑内外。
这让我有种自我满足的感觉。但是我知道,有些家伙自我满足的时候,会闹出很大的动静出来,比如说光驱,他会亮灯,会发出类似转动的声音,然后开始也快,停止也快。
那天我问他:“妹子,你在做什么?”
她居然回答:“老了,转一下,要不转的话说不定以后就转不动了。”
我擦,还不承认!和兄弟们一样多好,不说出来,还能有什么乐趣呢?
那天,我见到了陈雪的手机,偶然间和我摆在一起的智能手机。
我调戏他,说:“兄弟,听说智能机都比较不错?”
他点点头,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然后我就问:“那么有没有这么一个软件,可以让你一直振动停不下来?”
他想了想,说:“你小子还真流氓,这哪是软件啊,分明就是一个那啥。”
“啥?”我装作不解的样子,继续说,“你都不知道现在一部分人的社会压力大,作为电子产品,我们首先要做的就是为他们减轻身体上的压力。你知道吗,如果有这样一个软件,身体哪里不舒服了,就可以按一下,很快就会恢复的。”
他亮了下屏幕,说:“啊,那是我想歪了。”
我真想告诉他,我早就想歪了,我一开始就是歪着想的,后来自己正了过来。
硬件之间的交流,也跟人与人之间打仗一样,虚虚实实,实实虚虚,谁都有摸不透的时候,你自我满足一下,就谁也看不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