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舌战柴桑

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刻，诸葛孔明以他精辟的分析，直逼人心的语言，力排众议，终于使孙权猛地拔出佩剑将身前桌案砍去一角，并厉声说：“如有人再说投降曹操的话，当如此桌！”

……

大江滚滚向东流去，卷起千层浪花……诸葛亮站在舟船上向东望去，快到吴地了，顿时心绪如潮，想到今生的成败就在此一行：

如成功，便可腾空而起；如失败，前途将更为艰险……唉，诸葛亮啊，命运在向你挑战了。

诸葛亮到了柴桑，见鲁肃已候在江边码头，他悬着的心落下了一点。

车里，鲁肃说：“情况危急啊，老臣文官都被曹操的八十万大军吓坏了，一个个都主张降曹，我主此刻正犹豫不决，所以你来得正是时候。”

“那周瑜将军的意见呢？”诸葛亮问。

“他在鄱阳湖驻防，最近未能见他，但他是一个武将，我估计他不会同意投降的。

诸葛亮想，如果再加上周瑜，那么抗曹的希望就过半了，只是不知他愿不愿联刘。

正想着，车子已到驿馆，诸葛亮对鲁肃说：“我想拜谒吴主。”

鲁肃说：“好，我这就去传达。”

“请越快越好。”

答应着出去了。

不一会儿，鲁肃来对诸葛亮说：“我主说将在大堂里会见你。”

今天，孙权召开军事会议决定是战还是降。

鲁肃带着诸葛亮进了厅堂，见孙权端坐在上，文武官员皆正襟危坐于两旁。

鲁肃介绍道：“主公，诸位，这位是荆襄刘备派来的使者诸葛亮军师。”

诸葛亮向孙权及大臣们施礼。

孙权说：“今天召集大家来，主要是商议一下对曹操的决策，现在曹操夺了荆州后，可谓势如破竹。他的野心是肯定的，我们该怎么办？”

孙权绝口不提“降”字，诸葛亮听了，想到联吴的可能性是存在的，就看怎么跟这些权臣谋士们斗智了。果然不出所料，张昭想先发制人，就迫不及待地说：

“主公，曹操以八十万兵力在觊觎着我们，本来我们可以凭借长江天险与之对抗，但现在曹操占据荆州后，已具备了水陆并进的条件，这样我们的天险优势已经不存在了，哪里还能胜得了曹操。

所以，我们与其落个全军覆没的下场，不如趁早跟他们讲和，这样方为上策。”

另一老臣出列支持道：“主公，子布说得是，曹操挟天子以令四方，现在又是水陆优势并俱，我们如果直接与他对抗卜只恐怕凶多吉少。”

又一老臣抖动着胡须也劝道：“主公，他们确实言之有理，我们仅以十万兵力面对曹操八十万大军，敌我悬殊太大，只恐怕是以羊扑狼。”

孙权昕了，神色黯淡下来，说道：“老臣们所言，不无道理。孔明先生，你是刘备派来的使臣，你的意见如何？”

诸葛亮说：“我万万没料到像张昭公这样众望所归的老臣居然也有降敌之心，真是遗憾之至。不曾忘记吴先祖刚去世时，江东局势动荡，是您曾扶助新吴主，力挽狂澜，终能鼎立江东。此刻，江东形势危急，你非但不力言抵抗，反而表现软弱，煽动投降，您难道不怕辱没了您的一世英名？”

张昭听了反唇相讥：“噢，我当卧龙是谁呢，原来是一介村夫。诸葛亮，你不是老被张飞辱为一条虫吗，怎么跑到我们江东充龙来了。你有能耐，那你投靠刘备之前他尚且有立足之地，而今刘豫州得了你，非但没有给他带来转机，反而一败再败，被曹操打得逃到了夏口，你若真是条龙又何至于落难如此？我听说你常自比管仲、乐毅，那你还是回去拯救你的主人吧，江东不用你费心。”

的附和者听了都哈哈大笑起来，一个说：“是啊，是啊，你既然自比管仲、乐毅，管仲可以辅佐晋文公称霸天下，乐毅帮助燕王打了胜仗，而你帮助刘备做了什么？你若有本事就带领你们的人马去与曹操作战吧，我们还不想去送死。”

老臣顾雍说：“不错，你有名节，不怕辱没英名，那你们就去跟操打呀，何必逃到夏口嘛。”

诸葛亮说：“不错，我是说过要比管仲、乐毅，现在我还想说要比周公、吕尚、张良呢。周吕帮助武王灭了商纣兴国八百年，张良辅佐高祖兴汉四百年，然我孔明受任于败军之际，奉命于危难之间，并非不能夺地与曹对抗，只因吾主大仁大义不忍乘人之勉，背同宗之亲去做那不仁不义之事，所以携新野、襄州父老一同奔夏口，到了夏口后再谋抗曹之事。此本正义之举，尔等有何可指责的？”诸葛亮义正词严一口气说完。

张昭等哑口无言。

诸葛亮见张昭的气焰被压了下去，松了一口气，便说：“曹操的目的是要把我们一个一个吃掉，他现在已经把北方都收归己有了，曹操下江南的目的当然是要把我们都并吞掉。所以，如果我们联合起来，就可以击退他而形成三足鼎立的局势，便可与他长期相持，否则必然步他人的后尘。”

大家都沉默不语。

诸葛亮见大家都不说话，又说：“如今曹操兵临江东，将军如下决心，就跟他决一死战。如没有这个勇气就趁早投降算了，以免大祸临头。”

孙权听了，怒道：“你小看我孙权吗！要投降，刘备怎么不去投降？”

诸葛亮说：“刘豫州乃王室之胄，英才盖世，他岂能降曹。齐国壮士田横尚且守义不辱，而以我主刘备的身份，他焉能屈膝投降？”

孙权听了大怒：“刘备不能，难道我就能去降敌？”

诸葛亮趁势说：“既然将军不愿去降，那我们只有联合抗曹才能胜利……”

孙权问诸葛亮：“那你说，我们联合起来，曹贼就一定会败吗？”

诸葛亮说：“曹操虽然兵多势强，但毕竟是远道而来，他夺下荆州，追击刘备时，一日一夜三百多里，势己耗费大半，加之现在又远征深入，其势已如强弩之末，连穿透薄绢都难了，可是他还要远征，这正犯了兵家大忌。

孙权注意地听着，诸葛亮顿了一下，又说：“何况他号称八十万，未免言过其实，其实加上刘琮投降的水军最多也就是三十万，而刘备的两万包括关羽一万水军和刘琦的水兵，少说也有三万，我们三万加上将军的十万，足以跟曹操的杂牌水师对抗。何况他们是北方人，水军根本不是他们的优势，所以我们如能联合起来，那么击败曹操是有希望的。”

鲁肃说：“主公，愿投降的人，其实都是为了自己。主公试想，如果我们这些大臣投降了，我们还能有一官半职，而主公您怎么办？”

诸葛亮也说：“是啊，将军，难道您愿意向曹贼称臣？”

忽然，一声“主公，不能降，主公我来了”的喊声传了过来，诸葛亮眼睛一亮，他知道定是周瑜来了。果然，话音尚未落地，一个英俊威武的将领，大踏步走了进来，他向孙权施了施礼，又向诸大臣拱了拱手，然后激昂地说：

“我刚才在门外听到孔明先生的分析，确有道理。曹操现在非但是强弩之末，而且他后方不稳，马腾，、韩遂是他的后患，并且，他的北方的骑兵来和我们的水师较量，岂不是以短击长吗？再说，曹军远征，供运能持久吗？而且他们是北方兵，到南方作战，水土不服，这些都是兵家的大忌啊，而曹敌都犯了，所以要打败曹操，现在就是最好的机会，主公您别犹豫了。”

孙权听了，脸色又变得亮了起来。

周瑜又说：“刚才孔明先生分析得很在理，其实曹操的北方兵不过十五六万人，而且疲惫不堪，加上刘琮的七八万降卒，充其量也不过二十余万人。何况曹军疲劳，刘琮的降卒三心二意，以这样的军队即使人数超过我们，又有何畏惧，请主公给我精兵三万便可打败曹贼。”

这时，黄盖等将军也出列要求派给兵马。

黄盖说：“主公，黄盖愿与您一起杀曹，愿做您的马前卒，您可千万不能降曹啊！”

程普老将也吼道：“吾主，不能降曹，我们愿与曹敌一决死战！”

这时，执事送来曹操的信，孙权接过一看大怒，只见上面写着：

近者奉辞伐罪，旄麾南指，刘琮束手，今率水军八十万众，将与将军会猎于吴。

孙权大怒，把信一掷，拔出宝刽，砍去案桌一角厉声道：“曹操老贼欺人太甚，他以为我孙权不敢与他对抗，曹操老贼早就想篡汉自立，不过是因为畏惧袁氏兄弟、吕布、刘表和我罢了。此刻二袁、吕布、刘表都被他打败了，只有我在与他对抗，所以他非置我于死地不可，现在我与老贼势不两立，我已下决心，与他斗争到底。诸位文武官员听着：如有人再说投降的话，当如此桌！”

联吴抗曹，终于成功了，诸葛亮的眉头终于舒展开了。

傍晚，孙权请周瑜、诸葛亮、鲁肃共进晚餐。

孙权对诸葛亮说：“孔明先生此番真是不辱使命啊，联吴抗曹的任务，你完成得很出色啊！”

诸葛亮躬了躬身子道：“哪里哪里，亮某不过一小臣而已，这次联盟得以成功，全凭英主您的英明果断。”

孙权对周瑜、鲁肃说：“你们二人一文一武真乃我的左右臂，这难道是上天派你们来帮助我的吗？”

周瑜忙起身道：“主公勿忧，给我五万精兵，我定能击败曹贼。”

孙权叹道：“大敌当前，张昭、顾雍等老臣贪生怕死，力主投降，若不是你们坚决主战，那我纵有三头六臂也无所适从！真是疾风知劲草，危急识忠奸啊。”

孙权又对周瑜说：“公瑾，这样吧，我命你为大都督，你先率三万水师出击，我率大军做后盾。”

诸葛亮看着三十多岁的周瑜如日中天，英气逼人，情不自禁地肘这位智勇双全的将军钦佩万分，对孙权笑道：“你军有周将军这样集威武权谋忠义于一身的将领，真是难得啊！”

周瑜白天就为诸葛亮的唇枪舌剑所倾倒，便说：“孔明先生过奖了，孔明先生才真正是年轻有为，智勇超群啊，要不怎么能力排众议，转危为安呢？”

鲁肃说：“都不要谦让了，依我看，我主有了周瑜，刘备得到孔明，可都是如虎添翼啊。”

孙权笑道：“好啦，都不必客气了，还是再议一下如何抗曹吧。”

四人商议至月上树梢才散。

此后，诸葛亮又与孙权、周瑜、鲁肃会晤了两次才准备返回夏口。

这天，鲁肃来到诸葛亮驿馆。鲁肃说：“孔明弟，你看谁来了？”

“啊，哥哥。”诸葛亮见了诸葛瑾，高兴地迎了出来。

“亮弟，你们可好，多年不见，你都长大成人了。”

“哥哥，我们都很想你啊，你这几年好吗？”诸葛亮流着泪说。

诸葛瑾说：“还好，是鲁肃兄推荐我到这儿来的，孙权将军待我很好。”诸葛瑾见弟弟落泪，不禁也泪眼模糊。

鲁肃说：“好了好了，都不要伤感了，以后联合起来，共对曹操就是了。

诸葛亮说：“那太好了，只要哥哥过得好，我们就放心了。”

“弟弟现在成大器了啊，哥哥为你高兴。”诸葛瑾笑着说。

诸葛亮问：“哥，弟弟怎么没来，好久不见他了，他在您那儿好吗？”

“噢，他最近不在江东，到弟妹娘家去了，老丈母娘生病了。他在我这儿过得很好，他还说要去看你呢！”

诸葛亮笑道：“好，只要过得好我就高兴了。弟弟也成亲了，日子过得真快呀，只可惜我未能去参加他的婚礼。”

“哥哥，我们现在虽然各事其主，但我们是亲兄弟，以后还望哥哥多关照。”诸葛亮又说。

诸瑾点了点头说：“弟弟所言极是，今后我们要多合作。”

诸葛亮唤来伙计，端上了酒菜，说：“来来，我们三人小酌一番，也好叙叙别情。”

鲁肃说：“孔明兄，我真诚地劝你不要走了，就留在此，你我一起辅佐孙仲谋，定能干一番大业。那刘备底子太单薄，恐怕难成太业，反而误了你的才能。”

诸葛瑾也说：“鲁肃兄说得对，弟弟就留在这儿吧，孙权是东吴明主，在这儿，你完全可以大显身手，以后把弟妹她们接来，我们一家就团聚了。

诸葛亮说：“谢二位哥哥挽留，但我必须回去。”

诸葛瑾说：“那为什么？”

诸葛亮微微一笑：“以实力来看，刘豫州是远远不如孙仲谋，但刘豫州胸怀壮志，仁义至上，将来前途无量，所以我要跟随他。何况他是我的主公，现在正是他危难之际，我岂能弃他而走。”

鲁肃说：“你若辅佐孙仲谋铲除奸贼，振复汉室，为天下带来安宁，依我看这才是最大的仁义之举。”

诸葛亮依然笑道：“你说得虽然有理，但纵然如此，我还是不会离开刘备的，他三顾茅庐请我，跟随他后，我曾经答应与他生死相随，荣辱与共，所以我不能背信弃义。’

鲁肃听了十分钦佩，说：“孔明先生果然是个高人，你既有壮志，那我也不为难你。今后我俩虽各事其主，但并不影响我们的交情，我们都为孙刘联合竭尽全力。”

亮说：“甚是，甚是。”

诸葛亮也认为鲁肃确实是一个正直厚道之人，有相识恨晚之叹，便说：“孙仲谋有子敬兄真乃幸事，要都如张昭辈还不误了他的大业。”

鲁肃说：“哪里哪里，我不过是对主子尽点忠义而已，孙仲谋乃当今英雄豪杰之辈，我相信他有咸震天下之力，这一点绝不逊于曹某。所以我愿终生为他效力。

诸葛亮也说：“刘备也是当今天下英杰，更是明天的仁君。他礼贤下士，更惠顾于我，就是为报知遇之恩，我也愿为他效忠。”“好，好，来来来！”鲁肃举起酒盅点头道，“你我都是侠义谋臣，今天走到了一起，就让我们为天下的安定昌盛共尽其力吧！”

江边，一只船在等着诸葛亮返回，鲁肃在与他话别。

“孔明兄，你此行功奠大焉，东吴与贵方将化险为夷，孔明兄真不愧为卧龙啊！”

诸葛亮说：“文若兄过誉了，如果没有文若您的鼎力支持，凭我一人也难以说服孙仲谋，那张昭也太执迷不悟了。”

鲁肃说：“是啊，你若不来，很可能我主就听张昭的话了，那我们都可能要向曹操称臣了。”

两人正嗟叹着，诸葛瑾赶了来说道：“兄弟，也不到我家一坐就走？”

诸葛亮说：“哥哥请原谅，未及去与兄长告别，只因情况危急，大军已逼近江边，我必须赶回去。”

“那只好这样了，这是你嫂嫂给弟妹的衣服和吃的。”

“谢谢兄长。以后再来，我一定去拜望兄嫂。另外，让弟弟有空来看望我们。”

“好的。”

“那二位哥哥，我就启程了。

“一路保重。”

诸葛亮乘船回到夏口，刘备和关羽、张飞在码头接他。

“主公，联吴成功了。”

刘备拉着他的手说：“太好了，我们终于可以联合抗曹了。”

诸葛亮说：“主公，曹操不战而夺荆州，他还想不战而胜孙刘，现在不可能了。与吴联盟，我们两方共十五六万人，已占曹操一半兵马，足以跟曹贼抗衡。过几天，周瑜就要来夏口与您会晤，共商抗曹大计。”

刘备听了面现喜色，连声说：“甚好，甚好，孔明此番真是力挽狂澜啊！”

“主公过奖了。都是靠主公的英明和仁义啊，亮不过是尽犬马之力而已。”

晚上，诸葛亮回到家，阿慧迎了上来。

阿慧问：“晚饭吃过了吗？”

“吃过了。主公一高兴就让我们都喝上了。”

阿慧把茶杯端了来，诸葛亮接过喝了几口，阿慧在一旁坐了下来，夫妻俩便亲热地聊了起来。

阿慧问：“夫君，联吴成功后，我佃的谋略要全力转向曹操，那薹操骁勇刚烈，奸诈无比，我们一定要多加小心。”

诸葛亮说：“夫人说得是，不仅曹操谋略出众，而且他的一帮谋臣也很厉害，尤其是那个荀彧，一个人可以抵十个人的头脑，所以嗲后将面临更严峻的局面。”

大江北面，曹操正和荀彧等谋臣在帐内商议。

荀彧说：“孔明已回来了，他在柴桑联吴已获成功，看来我们的对手不是那么容易对付。”

曹操紧皱眉头道：“孙权居然不听张昭的话，却采纳了诸葛亮的计谋，说明这个孔明确非一般谋臣。我们该怎样对付他？”

荀彧说：“诸葛亮如果不去与孙权联合就会被我们各个击破，现在他们联手了，对我方甚为不利。”

头发已花白的程昱说：“主公，我看必须破坏他们的联防战线，方为上策。”

曹操点了点头，问荀彧：“文若，你认为应如何？”

荀彧说：“孙刘联盟，一时难以对付，我们应当想更实际的办法。现在孙权决心主战，主和派张昭已左右不了局势，此时找他也无用。”

一谋士说：“现在有个情况，我们的兵士都不习惯战船，怎么办？”

曹操问荀彧：“文若，你有何良策？”

荀彧沉吟半晌说：“依我看，只有加紧训练水师。如适应了，士兵也就不会存在晕舟之苦了。”

曹操说：“好，就照你的办。”

曹操在战船上巡视，长江凤急浪大，一只只战船都颠簸得很厉害，看见许多兵士都在晕船呕吐，他心急如焚。忽然，他急中生智，就下令用绳索把战船捆绑在一起。然后下去试了试，船果然稳多了。他又把铁匠找来，令他们打了很多铁环，然后让兵士把战船谇立一起，每五十艘组成一排，再让铁匠用铁环紧紧地锁在一起。这样一来，兵士们站在船上如履平地，不摇晃也不呕吐了。

于是将士们都高高兴兴地训练开了。

曹操看着他的兵士们不再头晕呕吐了，脸上显出十分得意的样子，对左右说：“这一下，我水师可以无敌于天下了，哈哈……”

曹操哪里想到，他的这一招竟给自己掘下了坟墓……

越是在紧要关头，曹操的疑心病就越重，生怕被人刺杀。一天晚上，曹操睡觉时被子滑落下来，侍从见了，就轻手轻脚地把被子拉了给他盖上。不料曹操忽然睁开眼，一剑就把这个侍从杀了。

然后又假装呼呼大睡。

天亮了，又假哭起来，说梦中误杀人了，并吩咐厚葬。

曹操还边哭边向大家说：“我睡觉是一只眼睁着睡。”从此，曹操睡觉时再没有人敢靠近他。

这天，曹操正在帅船上指挥兵士操练，有人来报：“丞相，不好了，郭嘉快咽气了。”

“快鞴马。”

曹操忙搁下兵书往郭嘉的住处奔去，荀彧等跟在后面。

“奉孝，你醒醒！奉孝，大战在即，你怎么能舍我而去啊！”曹操悲切地呼喊。

郭嘉慢慢睁开了眼，望着曹操，眼泪直流。

一向只爱笑，从不哭泣的曹操忍不住流下了泪，他泣道：“郭嘉，我离不开你，我还要听你的计谋啊！”

郭嘉拼命挣扎才说出了一个“水”字。

“水，”曹操潋动地握住郭嘉的手，说，“郭嘉，我知道你是要我加紧训练水师，我知道，你放心吧。

郭嘉嘴张了张，已说不出话，头一歪就断了气。

曹操大哭不止，喊道：“我从此只有独臂了。”

曹操又哭道：“你们跟我都是年龄相仿的人，惟奉孝最年轻，本想以后有事相托，但他却舍我而去，这难道是天命吗？”言罢又大哭不止。

众卿只听惯了曹操笑，现在见他哭得如此悲切，都十分感动，也都哭了起来。

这天早晨，旭日东升，阳光灿烂，江边排列着整齐的战船。孙权在鼓乐声中升坐将台，文武官员都立在台下，千军万马已都整装待发，立在江边。

年轻威武的孙权站在江边临时搭起的将台上，他英姿勃发，目光四射，大声说道：“诸将、众卿们，曹贼的大军已兵临东吴，老贼欲’篡汉自立的野心已昭然于世，我们不奋起抵抗，就要被他灭掉，我与曹贼势不两立。现在我已决定与刘备联合，共同抗曹。”

众将士举剑高呼：“将军英明，将军英明！”

孙权又高声宣布：“命令周瑜为大都督，程普老将为副都督，鲁肃为赞军校尉。

全身盔甲的周瑜上前一步，单膝跪下禀日：“末将周瑜受命。”

程普、鲁肃也都出列领命。

孙权又说：“今天，你们将溯江西上，去与刘备的军队会合，去共同抗击曹操，保卫江东。将士们，你们一定要杳力拼杀，绝不能辜负江东父老的重托。”

众将士听了，又高举刀矛呼道：“奋力拼杀，绝不畏惧……”

于是，在军鼓声中，周瑜挥了一下令旗，三万水师便分别上了停留在江边的战船上。

孙权一挥令旗，鼓乐响起，周瑜大军便开始浩浩荡荡溯江西上而去……

从此拉开了赤壁之战的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