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佰川
|类型:历史·军事
|更新时间:2019-10-08 03: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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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的春天似乎来得特别早。才二月中旬,桃花就已经如繁烟般妖妖绽放,清水河两岸大片的庄稼在河水的滋润下开始逐渐返青。春风暖暖地拂煦着柳枝,满天都是雪一样轻扬的柳絮,田野上、峡谷里布谷声声,子归娇啼。明丽温暖的阳光照得人整日里昏昏欲睡,捂了一个冬天的人们开始纷纷脱下棉装,换上了夹衣夹裤,享受着春天带来的温暖和轻松。
春天似乎真的提前来了。老狼的游击纵队趁着日军收缩兵力之际,又快速出击了几次,打掉了鬼子的几个哨卡。弟兄们对这种快进快出、机动灵活的游击作战模式越来越熟,越来越青睐。
关口岭峡谷肥沃的黑土给屯田带来了丰厚的回报,除解决了口粮问题外,后勤大队还采集炮制了大量的灵芝、党参、黄芪、黄芩、穿山龙等名贵药材,后勤大队大队长是猎狗,看着这么多的名贵药材,他动起了心思,找到了老狼。
狼哥,这些药材都是名贵药材,弟兄们有吃有喝身体又好,一时也用不上这些药材,不如弄出去换些钱。老狼沉吟良久问道:怎么换?这里是敌占区,我们又没有良民证,一出去口音相差太大,弄得不好会出事。\狼哥你说得有道理,不过这方圆几十里哪还有鬼子,都成了咱们的天下了,再说我们都是和药贩药商们打交道,口音问题不大。\那良民证呢?\让庄哥他们给帮忙弄上几个,他们路子野。\猎狗,庄哥他们上次一次就给了咱们二十块金砖、两千多大洋作军饷,弟兄们腰包里都揣着大洋,又没地方花,咱们暂时不缺钱,我看这事就算了。\狼哥,我们总不能老拖累庄哥他们,上次的单衣棉衣都是他们给解决的,眼看又要换季了,衣服也得换了,去年的那身儿都破得跟叫花子似的,我想还是我们自己想想办法。\你说得也在理,不过我总觉得这事有点悬,你让我再想想。老狼心里有谱,他认为目前主要任务是屯田和游击作战,目前军饷又不存在问题,所以还是没必要多此一举。但猎狗说得也有道理,部队在这里肯定要长期游击下去,总不能事事都麻烦继宗他们,冒点险说不定能开一条路子,这莽莽群山遍地都是宝,如果此法可行,今后部队的给养问题便有了一定的保证。
想到这儿,他点点头:不行就先试试,但一定要保证安全。\没问题,司令,到时我亲自带人办此事。事情出奇的顺利。
猎狗他们怀揣良民证,到了药行、药铺拿出货来,药商们都是行家,一看猎狗他们的货都是上品,要价也不高,交易利利索索就完成了,猎狗他们也不多说话,办完事就走。
一回生二回熟,几次之后,药商们互相介绍着,猎狗的买卖圈子越来越大,没用几天就和县城的两家大药行接上了线,一来二去的一结账竟卖了六百多大洋。队里囤积的药材才卖了不到二成,如果所有的药材都出手的话,挣两千块大洋没一点问题,用一百块大洋就可解决队伍的穿衣问题了。照这样下去,山里漫山遍野的药材将是队伍源源不断的资金来源。
转眼就到了二月底。
这天猎狗几人和往常一样早早的交了货,在县城买了点路上吃的就匆匆往回赶。出了城,天气突然变了,一下子阴冷起来,不一会儿天上竟飘起雪粒子。官道上的行人仿佛一下子被风雪卷走了,立刻显得冷冷清清起来。几个人缩着脖子护着脸低头快步走着,快到岔道的时候,猎狗手下一个人忽然喊道:前面有一个人,好像还是个女的。几个人抬头看去,前面二三十米的地方有一个人低头匆匆往前走着,从纤细的身形和走路的姿势上看,确实是个女的。
常言道:当上三年兵,看见母猪都动情。这些人从被俘到现在几乎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哪儿接触过女人,水帘洞那几个绝色美女他们见过,但那都是继宗的芙蓉,他们也只能看看而已。
看见前面的女人,几个人不由自主地吞了吞口水,猎狗色迷迷地淫笑着说:追,逗逗小娘们儿。几个人一听队长发话了,撒开脚丫子追了上去。女的听见动静,回头一看,四个男人正快步向自己追来,吓得也快步向前跑去。慌不择路间,女人竟上了猎狗他们回山的岔路。
女人到底跑得慢,眼看着就要追上了,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就见两个鬼子兵骑着东洋马疾驰而过,迅速超过了女人,一勒马,将女人圈在中间。
猎狗几个惊诧地眼睛都不会眨了,事情发生得太快,几个人一时反应不过来,定定地站在那里眼看着鬼子下马抱住了女人。女人大喊救命,鬼子淫笑着在女人身上乱摸乱捏,嘴里不停地叫着:花姑娘,花姑娘……看都不看猎狗他们一眼。显然这几个干瘦的中国农夫在他们眼里就是几只小羊羔子,根本不在话下。
女人已经被两个鬼子按到地上,两个鬼子背对着猎狗几人开始撕扯女人的裤子,看样子他们当场就要奸淫这个女人,女人的惨叫已经不成人声。
此时猎狗他们已经从瞬间的惊诧中回过神来,猎狗一使眼色,四人迅速扑上去,将两个鬼子压倒制服。两个鬼子做梦都想不到,四个干瘦的农民竟敢向大日本皇军发起攻击,而且身手还是这样的敏捷,他们拼命扭动身子挣扎着。
猎狗阴阴一笑,抽出鬼子挂在马鞍上的马刀,对着两个鬼子的裆部一阵乱搅,鬼子立刻蜷成一团在地上打起滚来。转身看那姑娘,蜷缩在地上瑟瑟抖个不停,脸上还有几道被抓出来的血痕。猎狗心里一颤,对自己刚才的恶作剧感到有些不好意思了。
姑娘,你家在哪儿?赶紧回家吧!说不定一会儿鬼子又来了。姑娘似乎已经吓傻了,对猎狗的话毫无反应。猎狗叹了口气,把刀扔给手下:砍了那两个狗娘养的。两个手下提着刀,大步走到那两个还在翻滚的鬼子身边,手起刀落,将两个鬼子打发回了东洋老家。这两匹马咋办?\反正不能让它们活着回去。猎狗从马背上取下鬼子的枪,对着其中一匹马的马头搂了一枪,手下会意,也如法炮制将另一匹东洋马击毙。姑娘,你家在哪儿?赶紧回家吧。猎狗对姑娘又说了一遍。姑娘还是没有丝毫反应。
雪下得更大了。猎狗对手下摆了摆手:撤!\那这姑娘?一个叫臭虫的手下不甘心地问。
猎狗三角眼一翻:能咋办?总不能让老子抱着她走吧?\把她一个人扔到雪地里不妥,万一鬼子真来了岂不还要受欺负?再说天也黑了,这野地里要是出来狼啊什么的怎么办?\要抱你就抱走,别废话了。猎狗说完看了其他几个手下一眼,心中暗笑:狗日的,一个个都没安好心。没想到臭虫还真的抱起了姑娘。
果然,还没走几步,一个手下就开始讨好臭虫:臭虫哥们儿,您要是累了,兄弟替你抱会儿?另外一个不乐意了:你一边呆着去,这么累的活能让你干?臭虫谁都不理,一口气走了四五里山路愣是没换人,而且气不喘,脸不红,精神矍铄。
其他几个人在心里把臭虫的祖宗十八代操了好几遍,猎狗笑了:你他妈还真是个瘪臭虫,一口咬住就不撒嘴了。那两个人在旁边趁机起哄:就是,还是一个他妈的骚臭虫。\平时提桶水能歇半天,这会儿变成大力士了?几个人正在愤愤不平地挤对臭虫,就听那姑娘嘤嘤哭了起来。几个人几乎同时喊了起来:放下放下,已经清醒了。臭虫无奈,只好放下人,早有人把地上的雪清理得干干净净,铺上褡裢让姑娘坐下。
猎狗点了根烟叼在嘴上,蹲到姑娘跟前:姑娘,你家是哪儿的,我们送你回去。
一问这话,姑娘哭得更伤心了。猎狗有点不耐烦了,你说话呀!姑娘泣不成声地哭诉道:家……家里没人了,让鬼子给祸害完了。\那你这是去哪儿啊?\我去县里投亲,亲戚也不在了,家又不敢回去。\为啥不敢回去?\家里房子被保长霸占了,他……他还想欺负我。猎狗有些为难,人是救了,后面怎么处理他心里没一点谱。带回营地,老狼肯定要骂,就这么不管,让一个姑娘家自行乱走又不放心,何况猎狗自己心里也有那么点说不出来的想入非非。
干脆这样吧,今天下这么大的雪,让姑娘先跟我们走,过两天天气好了我们不是还要进城做买卖吗?到时顺便再送姑娘回家。臭虫看猎狗欲言又止的样子,干脆替猎狗把话说了出来。
猎狗问姑娘:你看这样行吗?姑娘扭扭捏捏考虑了半天,终于点了点头。姑娘思考的时候,猎狗几个眼睛都快喷出火来了。看到姑娘点头,几个人如释重负,悬到嗓子眼的心扑通放了下来,也不管回去老狼骂不骂了。
果然不出所料,老狼得知此事后,将几个人日娘操老子地骂了一顿,并严厉警告几个人不准发骚,如果发现猎狗他们几个在姑娘跟前胡来的话,将严惩不贷。最后将猎狗单独留下,让其他人滚了出去。
猎狗老弟,我看你有些不以为然,有啥想法你说出来。\也没啥想法,当时想着一个姑娘家孤苦伶仃、无家可归,怪可怜的,所以也就没考虑那么多。
猎狗,你们从鬼子手里救人这没啥可说的,但你知道咱这里是啥地方?咱这里是密营!有五百多弟兄在这里,你随便领一个陌生人进来,一旦出事就悔之晚矣,你长脑子没有?老狼说着说着,声音不由又高上来了。
老狼使劲压了压火气接着说:这五百多弟兄要是阵亡在明刀明枪的战场上那谁也怨不得,可是要毁在我们自己的粗心大意上,哼猎狗听到密营俩字心里不由一颤,他有些后悔,当时花点钱找个地方把姑娘安置下来不就完了,也不知道为啥就那么鬼迷心窍。看猎狗不语,老狼知道猎狗明白过味来了,语气缓了下来:鬼子收缩兵力并不是因为打不过我们,是因为他的摊子太大,兵力分得太散,会被我们一小口一小口吃掉才这么做的。表面上看我们目前环境好像好了一点,可一旦让鬼子咬住我们,不要说倾其全力,只要动用一半的兵力就可以对我们形成包围态势。酒井联队现有四个大队,其中还有一个大队是关东军部队,从兵力和装备上我们都处于绝对劣势。你想想,一旦我们被包围,那将会是什么后果?几句话说得猎狗只觉得后背冷飕飕的,越想越觉得此事做得欠考虑。其二,老狼的声音再次响起:两军交战,讲究天时、地利、人和,目前鬼子占天时,我们占地利,人和双方都不占。以前我们能利用地利优势快速出击,敲掉鬼子几个哨卡、小据点,那是因为这些哨卡、据点都在山区或山区边缘,便于我们隐蔽集结,在局部我们可以迅速形成优势的兵力和火力。假如鬼子现在发现了我们的行踪、大举进山,则鬼子与我共险,我们和鬼子地利各半,到那时我们能有几成胜算?猎狗的心紧紧抽作一团,他刚要说话,老狼又接着说上了:其三,关口岭峡谷作为隐蔽屯田确实有得天独厚的条件,但用于防守却有其致命的弱点,一旦被鬼子圈在峡谷里,四周高地都是敌人,我们能突围出去的可能性极小,鬼子即使不打,困都能将我们困死在这里,这个道理你明白没有?\怪不得土匪放弃了这里。\不是放弃,是被全部剿灭在这里了。老狼冷冷说道。猎狗全身一激灵,算是彻底清醒过来了。狼哥,那我现在就把那姑娘送走。老狼一笑:也不用那么急,等天晴了,路好走了再送走也不迟,不过那姑娘就交给你了,不要让她抛头露面,省得乱了军心。你没看见那帮丘八,一个个都快憋成色狼了,见着个女的还不疯疯癫癫的。\好吧狼哥,那我走了。临要出门,猎狗回过头对老狼一笑:狼哥,你憋不憋?不行把人送来给你当压寨夫人,你也泄泄火。
老狼脸上一寒,猎狗一缩脖子跑了。
柳林镇据点犬养大队鬼子的境遇最近逐渐好了起来,先是酒井大佐先后两次视察了该据点官兵的生活和训练,紧接着吉冈亲率人马源源不断地往柳林镇据点送给养,同时,还命令驻王庄官兵迅速返回柳林镇,据点的关东军官兵们对酒井三郎充满了感激和崇敬,迅速投入到军事和身体素质的恢复训练中。
其实这一切都是酒井有计划的安排。关东军初来乍到桀骜不驯,让酒井非常讨厌。他非常明白,犬养之所以骄横,依仗的无非是关东军这块牌子,但犬养大队的补给却要依靠酒井联队。因此首先要打掉犬养的骄横,再使其给养不济,其军心必然萎靡,然后再出面收拾残局,必然能达到控制柳林镇据点官兵人心的目的,从而使这支外来的劲旅对自己俯首帖耳。
因此,酒井利用犬养带兵袭击李店据点事件做足了文章,一个冬天对犬养大队的死活不管不问,将其冷落到极点,打完耳光后再赏一颗红枣,果然达到了制服犬养大队的目的。
在此期间,酒井又连续收缩兵力,将部队全部集中到县城和几个重镇附近,山区全部让出来任由游击队活动,造成兵力不足、不得不撤兵的假象。酒井的谍报员速成训练班业已全部结业,正有计划地向游击区渗透,酒井睁大了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着游击队的一举一动。
猎狗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积雪回到了自己的住处后勤大队大队部,那个救出来的姑娘暂时就被安排住在这里。
进了被自己虐称为狗窝的大队部,猎狗几乎不相信自己的眼睛。狗窝被整理得井井有条、一尘不染,自己的几件脏衣服也被姑娘洗得干干净净挂在壁炉旁烘烤着,空气里弥漫着一种似有似无的幽香。
姑娘双手托腮、静静地坐在椅子上,好像在想什么心事。看见猎狗进来,急忙站起来嫣然一笑:大哥,你回来了,瞧这一头一身的雪。说着不由分说拍打起猎狗身上的积雪来。
猎狗有些发懵,任由姑娘拍打着自己身上的积雪,恍惚间一股幽香钻进鼻孔,猎狗猛然意识到屋里的香味是姑娘身上散发出来的。
看样子,姑娘已经梳洗收拾过了,灯光下,姑娘那轻盈匀称的体态、小巧清秀的五官、细腻白嫩的肌肤无不叫人心旌摇动,颦笑间充满了妩媚可人的韵味,虽然比水帘洞那几个绝色美女稍微逊色了一些,却也不失为一个漂亮女人。猎狗心里暗暗比较着。可惜,这样的美人天一放晴就不得不送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