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皇后的绯闻(4)

作者:王樵夫

|

类型:都市·校园

|

更新时间:2019-10-06 02:29

|

本章字节:9108字

奸佞狡诈,怙宠擅权的耶律乙辛还是一个出了名的色鬼。太师耶律适鲁有一个妹妹叫耶律常哥,自幼长得清爽俊秀,风度气质磊然有成人之风。擅长诗文,熟读古今通史,能够正确品评前朝古人的得失。长大后,操行修洁,发誓终生不嫁。


咸雍年间,耶律常哥写了一篇文章来评述当今的时政:君以民为体,民以君为心。人主当任忠贤,人臣当去比周;则政化平,阴阳顺。欲怀远,则崇恩尚德;欲强国,则轻徭薄赋。四端五典为治教之本,六府三事生民之命。淫侈可以为戒,勤俭可以为师。错枉则人不敢诈,显忠则人不敢欺。勿泥空门,崇饰土木;勿事边鄙,妄费金帛。满当思溢,安必虑危。刑罚当罪,则民劝善。不宝远物,则贤者至。建万世磐石之业,制诸部强横之心。欲率下,则先正身;欲治远,则始朝廷。耶律洪基看了,对耶律常哥的文章赞不绝口。


耶律乙辛非常爱耶律常哥的才华,多次向她求诗。耶律常哥憎恶耶律乙辛为人奸诈,对其置之不理,但耶律乙辛还不死心,厚着脸皮,多次向她表达爱慕之心。耶律常哥被其纠缠不过,遂草草地写了一首回文诗给他。耶律乙辛从诗中看出了嘲讽挖苦之意,只好绝了求爱之心。


单登有个妹妹叫清子,年轻风骚,美艳好淫,嫁给教坊的小头目朱顶鹤为妻。耶律乙辛见她风情万种,媚态十足,远胜过他府中的那些妻妾,不禁垂涎欲滴。清子见耶律乙辛平步青云,且风度翩翩,自然也是怦然心动。耶律乙辛稍使勾引手段,便让本已有意的清子春心荡漾,神魂颠倒,二人一拍即合,勾搭成奸。耶律乙辛经常到清子家里鬼混。清子的丈夫朱顶鹤因为耶律乙辛是当朝权贵,巴不得向他邀宠,所以对他们的苟合偷奸视若无睹,因而耶律乙辛与清子更加肆无忌惮,两个人经常在一起偷情。单登也经常到妹妹家里,在清子面前信口雌黄,借以发泄对皇后的怨恨和对赵惟一的忌妒。


单登对妹妹说,皇后与赵惟一肯定有私情,不然以赵惟一的实力,怎么能专宠于前?


天助我也!耶律乙辛得知此事后,高兴得差点跳起来。他决定通过诬陷皇后萧观音,达到废掉太子的目的。他让清子将姐姐单登叫来,三个人聚在一起,商议如何把皇后置于死地。单登和清子乃女流之辈,风月场上行奸卖笑是内行,但构陷皇后这样的大事却没了主意,耶律乙辛毕竟是当朝的权臣,阅历丰富,他眯缝着一双狡黠的眼睛,沉吟半晌,便虚构出一段莫须有的艳事来,并教单登如此如此,其中淫秽下流的语言,就连放浪形骸的清子听了也不免脸红起来。


单登听了,如获至宝。她兴冲冲地回后宫去了。


耶律乙辛一把搂住清子说:我设计了如此妙计,可谓是费尽心机,你拿什么来赏我啊?


清子佯装不懂,媚态十足地摊开双手说:奴家没有什么好东西可以赏大人的呀!


耶律乙辛伸出手,一把抓住她的酥胸说:这不就是最好的赏物吗?


清子不置可否,只是妖媚地一笑。


耶律乙辛早已按捺不住。二人滚在床上,脱衣解带,立时翻云覆雨起来。清子心中暗想,此计一旦成功,不但为姐姐出了一口恶气,而且还为情人谋逆篡政扫清了道路。


清子记得曾经有一次,二人苟且之后,耶律乙辛摇头晃脑地对清子说了一件奇事:小时候,耶律乙辛去放羊,有一天中午,父亲迭剌来找他,发现耶律乙辛正在睡懒觉。父亲生气地将他叫醒,耶律乙辛却揉着眼睛,不高兴地说:我正做梦,一个金甲神人拿着太阳和月亮给我吃,我把月亮吃完了,正在吃太阳,刚吃了一半,就被你叫醒了,真可惜啊!他的父亲听了,认为耶律乙辛不是凡人,从此就不再让他放羊了。


清子听到这个奇怪的梦,想到当前耶律乙辛的地位,心里认定他确实是当皇帝的命。世上有谁敢以日月为食?不用说,当然只有皇上一人!


有朝一日,耶律乙辛若登了皇位,那么她尽享荣华富贵的日子也就不远了。


想到这,清子媚功大展,在枕席上大呼小叫,尽情卖弄,将耶律乙辛撩拨得神魂颠倒,愈加丑态百出。


清子哪里知道,耶律乙辛只是贪图她的肉体和美貌。她只不过是他随时泄欲的工具。她和姐姐单登,亦不过是耶律乙辛操纵政治棋盘上的两颗棋子而已。


第二天一大早,耶律乙辛又来了,他交给清子一首诗,让她马上转给单登。老谋深算的耶律乙辛深知仅凭单登几句子虚乌有的谎言,不足以致皇后于死地,弄不好还会弄巧成拙,祸及自身。为了万无一失,他利用萧观音擅长诗词这一点,让张孝杰以女人身上的十种香气为题,写了一首描写男女狎昵淫秽的《十香词》。就是这首香艳至极的《十香词》,让美貌绝伦的旷古才女萧观音失去了年轻而宝贵的生命。


连日来,萧观音的眼皮老是跳。她用手拄着头,伏在书案上看书。昨晚,她又失眠了,翻来覆去地睡不着,索性下床走出寝室,月光下,只有她一个人,四周静得可怕,萧观音倒吸了一口凉气。她看着皎洁的月亮,心里翻腾起一阵阵伤感。从前的夜晚,她和耶律洪基形影不离,二人如胶似漆,俪影双双,而今地上只横着一个斜长的影子,那是她孑孓一人的身影。


春来草色一万里,绝色红颜正愁余。她在心里自怨自怜。


她返转身,不想一个人在外面待着。不知为什么,越是明亮的夜晚,她越觉得无比的凄凉。床,显得越来越宽了。风,拍打着窗棂,发出一种吱吱呀呀的声音。萧观音侧耳细听,却好象是女人的笑声,还有她熟悉的耶律洪基的笑声。


宫外,在另一个寝室里,肯定是一副春光旖旎的浪漫场景她在心里凄然无望地想着。


耶律洪基已经好久都没有踏进这个房间了。一天,两天一开始,她还掐着手指算着,可后来竟然算不过来了。但是她始终都在期盼着,总有那么一天,内侍们会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大声地喊着:皇帝驾到,请萧后侍寝!可是,漫长的等待,换来的只是无边的绝望。


这些天她大多的时间都用来演奏《回心院》,那个叫赵惟一的伶官,每次都是低头走进她的房间,走的时候,也是恭身低头而退。想起他,萧观音不禁笑了,心里涌上一股温暖,赵惟一是一位谦和有礼、温润如玉的男人,精通音律,长得也很养女人的眼,皇后在心里暗忖。他那修长白皙的手指在琴键上划过,会奏出优美动听的旋律,听了会让人发呆、痴想,那奏出的音符,仿佛是敲打在她的心扉上发出来的。


自从她嫁入皇家,就立志做一代贤后,名垂青史,为萧氏家族争光。她看过不少书,像《烈女传》、《历代皇后传》,历史上有好多的烈女贞妇,也有许多贤后,但也有许多误国乱政的嫔妃皇后,像赵飞燕就是最典型的一个。赵飞燕无后妃之德,以女色败坏汉家帝王基业。


萧观音看着照进窗内的月光,发誓无论受到丈夫怎样的误解,也一定要做一位帮助耶律洪基创建宏伟帝业的皇后。孤枕难眠的萧观音浮想联翩,即兴写下了一首《怀古诗》:宫中只数赵家妆,败雨残云误汉王。惟有知情一片月,曾窥飞燕入昭阳。


萧观音还是耐不住寂寞的长夜,不知不觉地睡着了。迷迷糊糊的,她看见一只斑斓猛虎吼叫着扑向了耶律洪基,她披头散发,站起来大喊,让她的皇帝丈夫快跑,可是他怎么也跑不动,猛虎的血盆大口马上就要咬到他了,但不知为什么,始终只差那么一点点,她急了,她跑了过去,挡在了丈夫的身前,猛虎一口咬在了她的脖子上,鲜血立时就喷了出来。她惊恐地大声惨叫,却把自己给喊醒了,原来做了一场噩梦。


已经是下半夜了,月亮完全被乌云遮住了,屋子里漆黑一团。


萧观音浑身冷汗淋漓,再也睡不着了。


会不会大祸临头?萧观音隐约觉得她的脖颈还在疼着,丝丝缕缕地,却一直疼到她的骨髓里。


第二天,她还在疑虑,郁郁寡欢,一直想着那个噩梦。


恹恹地,萧观音拿起了一本古诗,好长的时间里,她除了弹奏《回心院》,就是在书中消遣时日。自幼她便喜欢读诗,写诗,她在诗中寻找着独属于她的快乐。


门,在她的身后轻轻地推开了。


她回头一看,是前一段时间贬到外院当值的婢女单登,她干什么来了?


单登跪在萧观音的面前,毕恭毕敬地呈上一张纸,萧观音疑惑地展开,上面密密麻麻地写着一首《十香词》:


青丝七尺长,挽作内家装,不知眠枕上,倍觉绿云香。


红绡一幅强,轻阑白玉光,试开胸探取,尤比颤酥香。


芙蓉失新艳,莲花落故妆,两般总堪比,可似粉腮香。


蝤蛴那足并,长须学凤凰,昨宵欢臂上,应惹领边香。


和羹好滋味,送语出宫商,定知郎口内,含有暖甘香。


非关兼酒气,不是口脂芳,却疑花解语,风送过来香。


既摘上林蕊,还亲御苑桑,归来便携手,纤纤春笋香。


凤靴抛合缝,罗袜卸轻霜,谁将暖白玉,雕出软钩香。


解带色已战,触手心愈忙,哪识罗裙内,消魂别来香。


咳唾千花酿,肌肤百和装,无非啖沉水,生得满身香。


香艳异常的诗,让萧观音读后不免脸红心跳,她疑惑地问:这诗写得过于轻浮,甚至有些***了。这是什么人写的?


单登马上说:这是奴婢从外面得来的,据说是宋国的皇后写的,外面的士子闺秀们都在竞相传抄呢!今天特意拿来,求皇后抄写一份赐给奴婢。


真没想到,宋国的皇后也会写这样的东西!谙熟诗词的萧观音拿起来,又在心里默读了一遍,沉呤半晌说:尽管浪荡了些,不过文学功底还是有的。


单登说:确实是香艳了些,但这种闺中诗,于奴婢一个粗人来说,收藏这样的东西也不为过。


单登说完,见萧观音半晌不语,忙极力讨好地说:如果皇后您能用您的一手精致的小字抄录了这首词,那么词是宋国皇后所写,字则是我大辽皇后所书,真可谓是辽宋联璧了!


昨晚的梦让百无聊赖的萧观音心情压抑,此时她听了单登的恭维,不禁有些手痒,便做了个顺水人情,于是提笔将《十香词》抄写了一遍,而站在她身后的单登终于放下心来,心花怒放,脸上露出得意的诡笑。


萧观音哪里知道已经中了奸人的奸计。


抄完后,萧观音见纸尾还有一块空余的地方,便随手将她昨晚作的《怀古诗》也写上了。


单登拿着萧观音亲自书写的诗词,到了清子的家里,等在那里的耶律乙辛见大功即将告成,三人不免弹冠相庆。


耶律乙辛奸笑着对单登说:只要你和朱顶鹤到北枢密院去告赵惟一与皇后萧观音通奸乱宫,余下的事嘛,就全看我的了。


单登和朱顶鹤当然敢去北枢密院去告,因为站在他们眼前的这位朝廷大员就是当朝的北院的枢密使,堂堂的一把手。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就连当今皇上都让他三分!何况事成之后,耶律乙辛大人还许他们以高官厚禄呢。


于是,出现了本文开头悲惨的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