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千夫长
|类型:都市·校园
|更新时间:2019-10-08 03:05
|本章字节:12424字
我说:你们要立即离婚!不能再这样压抑下去了。你们还有几个七年?这样浪费自己的青春年华简直是犯罪!你们两个互相好好看看,这就是你们给予对方的答案吗?
我真想让他们两个抱头痛哭,然后破镜重圆。但是他们两个却异口同声地对我说:我们要立即离婚!
《事业》
这是六十年代生人的概念,七十年代以后生人没有事业概念,他们只有生活。有一种怪想象正在流行,为了事业的人,没有很好的生活;为了生活的人,却有很好的事业。
《赚钱》
这是中年人正当的收入之外还在很紧迫地想的问题,他不能不想,赡养老人,孩子上学,买房、买车、升迁都需要钱。中年人赚钱最大的愿望就是每天都能够有钱带回家。
《广州男人》
广州中年男人处理爱情既理性又温和,如果有了不能前行的问题就停下感情先解决问题,解决不了,调整确定新关系,再去进行新的发展,这不但不会伤害对方,还会保留好双方应该保留的关系。在广州你会经常见到离婚或者分手后男人像个大哥哥或者好朋友一样和对方来往,或者照顾对方。而决不像北方那样很极端地快意恩仇,不是爱死,就是恨死。
《无家》
她是在内蒙古科尔沁荒原七百里翰海的沙漠里见到他的。她是一个旅行者,他是隐居在沙漠里的一个智者。
她问智者:这里就是你的家吗?
智者说:我没有家。
她奇怪:这里不是你的家吗?
智者毫不奇怪:我没有家。
旅游者不敢再问了,但是心中疑惑:他从来就没有家吗?
智者问她:你有家吗?
她说:有家。
有家为什么不在家里?
家里太烦,每天吃喝拉撒睡,柴米油烟醋。搅进里面,一天就是婆婆妈妈,琐琐碎碎,鸡毛蒜皮的事没完没了。就简简单单这样只是生活麻烦还可以对付,还要加进感情这种调料,为了感情搞的天翻地覆,痛不欲生。真是烦死了,烦别人,也烦自己,一气之下,背起包来,离家出游。
她见智者的眼敛一跳,一种痛苦的表情在他的脸上稍纵即逝。
智者说:我懂你的烦恼,我是从你那种烦恼的生活中走出来的。芸芸众生都是那样生活的,只是我的心已经野了,对那种生活已经无法亲临其境。我现在逍遥在这大漠孤烟中,享受着没有家没有烦恼的快乐。你们有家就要忍受烦恼的痛苦。
旅游者说:我能留下和你共同享受没有家的快乐吗?
智者摇头:你留在我这里,两个没有家的男女在一起就有家了,两个没有痛苦的人就要有痛苦了。
旅游者说:你的境界还没有高到心灵没有痛苦。
智者:谁的心灵能没有痛苦,我只是躲开,不让痛苦进我的心灵。
她说:你是躲避。
智者:躲避就是智慧。
所以你离开了家。
所以我就没有家。
《前辈》
参加一个文化活动,在厕所碰见了文化界里一个德高望重的前辈。这个耄耋老人是我的偶像,没想到他老人家也亲自来上厕所了。今天参加活动的人多,大家喝的各种饮料也多,上厕所的就多。我诚惶诚恐,本来排队轮到我已经站好了一个位置正要开工操作,见前辈站在后面很着急地等,就有点于心不忍。于是自己克服困难,很客气地把位置让给了前辈。我忍受着,心中庆幸终于和这个前辈打上交道了。
前辈很感激,也没客气就进入了我的战位。我见他站在那里站了很长时间没啥动静,就往前走了一步,看了他一下。我的目光先碰到了他的目光,我见他一脸羞涩很难为情的样子,再往下一看,裤裆两侧湿漉漉的,前辈尿了裤子。怕他尴尬,我转过身重新排队找位置去了。
老人慢慢地在我身后走了出去,轻轻地发出了一声力不从心的叹息。我用脑后的余光,慢慢地目送他那蹒跚的身影。
回到活动场地,我远远地见前辈坐在他用一生心血和名望争取到的尊位。他衣冠楚楚,正襟危坐,和蔼可亲的面孔散发出学养丰厚的光芒,一副尊者的样子,很有知识风度。
前辈的学问确实值得我们敬仰,就算是现在信息时代知识更新的速度比细菌的繁衍还要快,前辈的学问还很有实用价值地在教育滋养着我们和我们的新人类。尤其是他比我还年轻的时候,向古老腐朽的学问挑战的斗士精神,至今都在坚挺地鼓舞着我。
我就是吃前辈的学问奶水长大的,以前从来没有运气和前辈面对面来朝拜他和他的学问。可是今天在厕所里和他第一次亲密接触,竟然亲眼目睹了他老人家连撒尿都力不从心的窘况。我开始恨恨地想,这是老天在嘲弄前辈也是在嘲弄我这个晚辈。
老天是谁?老天就是生命。我承认了生命和生命带给人的残酷和局限。尽管前辈仍然被大家尊着敬着捧着宠着爱着,但是他无法抗拒地到了生命的季节,大约是冬季。他无论怎样展示表演,都是生命的一道悲壮晚景。别人给予的车水马龙和繁华热闹的气象,掩饰不住身心衰老的苍凉。
看着他老人家,我突然觉得全身疲软,力不从心,泪眼模糊,渐渐的台上的前辈变成了我自己。
《友情》
四十岁的中年人一般都有几个交往了二十年以上的朋友。这种友情大多是从军营或者学校开始的。
《老师》
二十刚出头的那一年,我师范毕业,意气风发。面对着学生很尊敬地叫我一声老师,踌躇满志的我特别得意。那时的我带一副宽框大片的北方眼镜,长得一副很憨厚的样子。尤其是带着学生走出校园的感觉,就像孔夫子带着贤人弟子出游一样,特别崇高神圣地走在社会的大街上。我那时的心理很奇怪,我叫老师的人我觉得他们老朽了,学生叫我老师,我觉得自己特别有学问,好象当之无愧。也就是好为人师那种人吧。
后来我不教书了,也就没人叫我老师;我也不太管别人叫老师。我后来走的那个道上也没有该叫老师的人,偶尔搞活动请来几个当道具的人,当我恭恭敬敬地叫他们老师时,我都要给他们递上红包。我有一个应该一辈子叫老师的人,我却常常叫他曾公。他也不管我叫学生,不是叫董事长,就是叫总。当然这个时候我已经笑傲商场了。这个时候别人对我的称呼男女老少官人平民都一样,就是在姓前面加一个总。虽然是有点沽名钓誉的嫌疑,但是别人叫我总,一叫也是十多年。
虽然叫这个总现在反讽的意味很多,但是只要叫到你头上,还是很受用的。况且我的那个总是干真事,干实事的总。但是当总是不保险的,沉沉浮浮,有时被人恭敬得高高在上,有时又被踩得狼狈不堪。别的生意人狼狈不堪时也就去狼狈不堪了。我有一门写文章的手艺,生意狼狈不堪时我就拿出来耍耍,一个是换一碗斯文饭吃,另一个是别人痛苦难受时,我反倒能快活起来。
这次,写文章这门手艺耍顺手了。干了两年都不想金盆洗手。这两年耳根清净,没人叫我总了。反倒叫老师的又多起来。叫我老师的那些新人,我看出来了在他们的目光里潜伏着我当年的那种神情。他们不知道,我的心灵有多么新人类。所以一叫我老师我就不自在,我就觉得他们好象在叫老伯、老爷、老东西。叫得我本来挺酷的时尚人,马上就要把晚清的架子端起来。其实这不是尊敬我,这有点害我。我一正经就在新人类圈子里没法混了,这让我失去多少各方面的大好良机。
所以我求各位,嘴下留情,别叫我老师。如果根据需要在咱们中间一定要产生一个老师,那我叫你老师好了。
《家庭》
人到中年必须要有一个家庭,虽然家庭可能不幸福,婚姻也到了无性的危险边缘,但是这个时代哪个家庭能有幸福或者性福呢?家庭是一个人到了一定年龄的需要。
《六十年代生人》
六十年代生人这个概念已经成了现实社会的中坚力量。他们大多是社会结构中的抗鼎人物。六十年代生人可能会是传统道德最后一代的背负者,也是新信息文化开始之后旧有纯粹文化的末代传承者,也会是对文化大革命年龄最小的一代回忆者。
《表情》
他刚过不惑每天就怕清闲下来,就是希望人多热闹。每当他看到那些进进出出的人流时,就像想起了当年上下课或者放学时的学生来了。尤其他看到蹲位里蹲满了人,露出齐刷刷的一排脑袋时,常常产生要给同学们上课的冲动。那些谢顶光头或者满头的白发却让他清醒过来,这里是厕所。他告戒自己:你已不是安徽的某小学王老师,而是北京的某男厕所承包管理员老王。
老王闲不住,虽然控制住了自己要给上厕所的人讲课的冲动,但是控制不住用目光去观望那些上厕所的人。他这种观望就像给学生考试的监考老师一样,尤其是那些大便的人,他在他们脸上倒是没发现谁在作弊,而是发现了每个人的不同表情。慢慢的时间一长,他像摸出了一套教学规律一样,发现了大便者的表情大概可以分两类。一类是衣衫华丽,显得高贵的人蹲在那里都显得费劲,不是干燥就是拉稀,表情很痛苦,但是站起来穿上裤子马上表情就显得尊贵了;另一类是普通百姓型,蹲在那里表情很快意。站起来又有一种苦恼罩在了脸上。老王经过研究发现,高贵者属于食肉者,油腻太多,容易上火生寒,干燥拉稀在所难免;普通型多食粗茶淡饭,好消化,通畅。现在人的病都不是饿出来的,是吃出来的,老王感叹。
老王用第一个月的工资买了一块大镜子,装在了蹲位对面的墙上。从此蹲位上的人照见了自己的表情,普通人走出厕所仍然洋溢着快活的表情,只是尊贵者走出去却保留了回味痛苦的表情。
《父母兄弟》
熟悉的陌生人。说熟悉就是说这些人和自己长得很像,如果没有搞错,都有血缘关系。说陌生,他们离自己的事业、生活档次、品味都太远。自己进城已经二十多年了,已经混上了一个处长或老总了,至少是一个城里人了。家里那群农民咋还能和自己合群?但那群人却是自己的父母兄弟。
《亲情》
这是离婚后的中年男人对前妻和孩子的感情。
《买单》
马大姐打电话给我让我到亚运村的四海酒店去吃海鲜,她神秘地强调说今天有贵客。
我兴冲冲地去了。马大姐我刚认识不久,是个年过四十的女人,据说是挺神秘的。背景渊源很深,人也有通天的神工。当然我是一个散淡的闲人,没有必要攀龙附凤。通过几次吃饭,见识了马大姐周边的一些朋友,都是很有趣儿的人物。他们大多是下面来的有点份量的人,或者是老板或者是官员或者是名人,反正来了首先都把马大姐恭敬成一个更大的人物,马大姐这时就把我等一些朋友召集来,说她请客,她虽然以东道主的名义请客,但都是下面来人买单,买完单还要千恩万谢马大姐给面子,因为他们都要谋求点什么。
今天又是什么人物买单,是从哪里来的呢?我猜着,咨客小姐就把我带进了马大姐的包房里。包房里男男女女,有七、八个人,这一次刚好相反,马大姐介绍他们时,语气显得很恭敬,介绍完了,我才明白:这些人不是下面来的,大概是马大姐上面来的。马大姐介绍我时,语气有些夸张,甚至名不符其实。不过我在这个氛围里听了觉得很受用,于是就沽名钓誉地跟大家一一握手、寒暄、恭维。
马大姐让我下楼去点海鲜,她说我是广州来的,内行。出门时,马大姐在我的耳边说:点好的,点贵一点,然后用力在我的肩上拍了一下。
吃海鲜我确实是行家,你马大姐有钱够大方,我就给你来个豪华的一桌,绝对让你有面子。于是我就像潮州老板一样,龙虾、象拔棒、皇帝蟹、鲍鱼翅生猛类的一挥而就。
大家在热烈亲切的气氛中,笑容满面,心满意足,纵情地饕餮着。边吃还边赞美我高超的点菜水平。我想点海鲜这个东西,就一个法门,拣贵的点就对了。但是我还是很谦虚地说:要托马大姐的福。
我出去上厕所回来,见马大姐领着大家要走。马大姐对我使一个眼神说:今晚有重要活动,我要陪他们去,你先留在这里替我把单先买了,明天去我的办公室。说完带着那些吃得沟满壕平的人走了。
我替马大姐买了单,开了发票,5000多元呀,我想这马大姐每天消费可够高的了。她从哪里挣来的钱呢?
第二天,我带着发票去马大姐办公室报销。马大姐不在,人家说她出差了。我打通她的手机,她说在外地要一个月回来,昨晚那些人非常感谢我请他们吃海鲜。然后把电话挂了。
我请他们吃海鲜?5000多元,他们是谁呀?
《婚外情》
已婚中年人最后的一线曙光。
《运作资金》
马大姐手头又紧了,经过昨天夜里躺在床上策划,决定今天从洪老板借钱。虽然和洪老板认识刚几天,但她觉得洪老板说话口气大,出手大方,看样子像有点实力。早晨打电话给洪老板,洪老板约她晚上一起吃饭。经验告诉她像洪老板这样市面上行走的人,很要面子,不能私下单独从他借,那样他可能有借口拒绝,要在人多的时候尤其是有重要人物在场的时候借,不想借他都得借。所以洪老板说刚好晚上有一批重要的朋友一起吃饭,正中下怀。
洪老板其实也正准备给马大姐打电话。洪老板手头也又紧了,经过昨天夜里躺在床上策划,决定今天从马大姐借钱。虽然和马大姐刚认识几天,但他觉得马大姐说话口气大,出手大方,看样子有点实力。早晨马大姐打电话约他,他不想单独跟她见面。经验告诉他像马大姐这样市面上行走的人,很要面子,不能私下单独从她借钱,那样她可能有借口拒绝,要在人多的时候尤其是有重要人物在场的时候借,不想借她都得借。所以洪老板在电话里说要约一批重要的朋友晚上吃饭。
晚饭开始了。大家推杯换盏,气氛虚假做作,却很热烈。每杯酒进肚,两人各怀心腹事不是马大姐赞美洪老板,就是洪老板歌颂马大姐,来的客人齐声附和,像合唱队员。
两个人心里都分别觉得奇怪,对方今天怎么这么配合?马大姐可能是女人,凭女人的直觉觉得今天不寻常,也可能还是因为她是女人,有点沉不住气,反正她捷足先登抢在洪老板开口之前跟洪老板开口了,今晚有急事要借五万块钱,这是马大姐的开价,她的底线是想借一万。
洪老板一惊诧:这个高人。马上镇静下来,他毕竟是久经债场的老手。他爽快答应了,然后象模象样地打开包,数了数钱说:今天没带那么多现金,你们谁的包里有,先给她拿一万元解急?
大家无动于衷,这时其中一个重要朋友带来的一个新朋友说:我有。这是今晚一个没受重视的人,但他自己感受到了这两个高人的重要。
马大姐接过钱说着急用起身就走,洪老板说我送她一下。出了们,洪老板说:马大姐把钱先给我,我本来今天是要从你借钱,我比你还急。
马大姐一惊,又很无奈,把钱给了洪老板。洪老板抽出一千元说:先拿去用,不用还了。
马大姐拿着那一千元心想:他那九千元可能也不用还了。内心油然升起了一种敬佩:真是高人。
《提虚劲儿》
中年人为了维持面子,所做出的不符合自己现状的表现。
《保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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