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黎仁正式开始恋爱了，他再也不会去医院探望病人了，就在我们接吻的那天，她莫名其妙地死了。

医生无法解释这种现像，而我知道，她一定是心碎而死的，即使是变成了植物人强留在这个世界上，也无法挽回男人的心，所以，就选择了死去。

我搬进了黎仁的家里，高级住所，五房二厅再加两个大阳台，还有一个小楼梯是通向天台，天台上布置得非常好，上面居然还有一架秋千。

如果一开始只是报复，那么现在我已经接受了现实，我爱郑莫新，我也爱黎仁，能让女人幸福的男人都值得爱，能找到这样的男人，对我也是一种补偿。

我想放弃的并不是真的就可以放弃，再见到周苹苹是在一个晚上，我和黎仁夜归，两人到家的时候也喝得半醉，我挣扎着去冲冰，没有开热水，带着冷意的水珠打在身上非常地舒服。

我从花洒那里站出来，随手拿起自己的浴巾，一抖开，就看到了周苹苹，她就在毛巾上面隐隐地露着脸，对我冷笑。

那张脸像是平空地浮现在毛巾上，又像是长在毛巾上一样，随着我的手抖开毛巾的动作，整张脸都在毛巾里生动地起伏，像是做各种表情。

我尖叫一声，黎仁从外面冲进来，我赤身跳到他身上，指着丢在地上的毛巾说：“鬼，毛巾上有鬼。”

他拾起毛巾，仔细地看了一番，然后说：“没事，什么事也没有，怎么了，你是不是喝多了，别害怕，我抱你出去。”

我躲在被子里发抖，把事情的经过都和黎仁说了，黎仁安慰我一番，我看得出他半点儿也不相信，女人总是多疑又过敏的，他总是这样说，但还是保护我至天明。

这件事之后，我总是会在这个家里偶遇周苹苹，那架秋千总会无风自动，我站在阳台上，听到上面秋千的摇动声慢慢传来，一下一下，那样的又执着又认真，像是孩子固执地不肯放手不属于自己的心爱的玩具。

可是，她有什么权利，她已经夺走了郑莫新，难道还想让我放弃黎仁，我不相信，我斗不过一个死人，争不赢一个鬼魂。

黎仁更加担心我，隐约地担心不敢明说，他怕我再跳楼，怕我自杀，我偷听他在房内打电话给朋友求助。

“是的，她越来越行为诡异，我怀疑她的压力太大，我查过了，苹苹砸死的人就是她从前的男友。”声音压得很低，有无尽的苦恼。

我能想象得到电话那边的低呼，也能明白旁人的质疑。

“可是，她只是受害者，我爱他，不管她抱什么心思接近我，我都爱她，我不相信她会疯，就算是疯了，我都会治好她。”

黎仁说得咬牙切齿，我用拳头堵着嘴，拼命克制不要让自己哭出来，眼泪奔腾在脸上，但却没有任何的害怕，如果有这样的一个人，这样地爱着我，我有什么好怕的。

我几乎已经习惯了在这个家里看到周苹苹，她有时候出现在我的枕头边，有时候就躺在我坐过的沙发上，有时候会出在衣柜里，静静地靠着，我视而不见，从她躺着的沙发上拿起摇控器开始看电视。

我不受她影响，我不能被我最恨的人打倒，但是黎仁已经看出了我的反常，总是哄我吃药，那些药郑莫新刚死那会儿，我在医生那里看见过。

我把那些药都藏在舌下，然后偷偷吐掉，我不需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