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要多温柔

才能照亮记忆的幽暗？

吖吖从来没有这么羞窘过。

那滴露水让她和笑致倦全身湿软，紧紧贴合在一起无法移开。

她不敢动，更不敢看笑致倦，但笑致倦的呼吸、笑致倦的体温、以及血液流动的声音将她紧紧包围。

那呼吸越来越重，那体温越来越烫、那流动声越来越急。

“吖吖，吖吖——”笑致倦轻声唤道。

“嘤——”吖吖紧张得想哭，却只能发出一声颤抖的羞吟。

“吖吖！”笑致倦嘶叫般喊道，他的体温升到了极点，呼吸犹如热浪。

“吖——”吖吖感到自己即将死去，发出最后的绝望一吟。

可是，忽然——

那呼吸骤然停止、那体温骤然冷却、那流动声骤然消失。

死寂。

片刻的死寂后，笑致倦挣扎着移开身体，伏到一边。

冷。

世界裂开的冷。

吖吖看到天空变成半片麻木的翅膀、慢慢、慢慢往下落、往下落、往下落——

“你还是忘不了？”吖吖平静得像被冬天遗忘的一片雪。

“吖吖，对不起——”笑致倦愧悔得如同因急于蜕蛹而永失双翅的小蚊。

“你还是忘不了？”

“吖吖，我真的想忘掉她，可是——”

吖吖不再说话。

笑致倦痛声道：“那时候，我羽化没多久，什么都不怕，什么都不信。第一眼看到她，我就决定一定要让她喜欢我，就算后来知道了她心里的那个男蚊，我也毫不在乎——”

吖吖静静听着，像是听一个无关紧要的故事。

笑致倦继续讲道：“她是被我逼急了，才想到那个办法。她说和我一起冬眠，等她醒来，她就能忘记那个男蚊。雪女神帮我们冬眠的时候，她还在我的怀抱里。醒来后我才明白，其实她根本没有冬眠，她怕，怕自己真的忘掉那个男蚊——我恨她，但恨有什么用？说起来，不是她骗我，而是我自己骗自己。”

“我也是。”吖吖冷冷道。

“不！吖吖，不是这样！”笑致倦急切道。

吖吖无法再继续平静下去，迟疑了一会儿，问道：“她很美吗？”

笑致倦也迟疑片刻，才说：“很——美，虽然我见到她的时候，她已经不再年轻，可依然没有哪个女蚊能和她比。”

“她叫什么？”吖吖心里一酸。

“依依渺。”

“依依渺？！”吖吖惊呼道。

“怎么了？”笑致倦诧异道。

“她叫依依渺？”吖吖根本不敢相信。

“是。”

“我见过她！”

“你见过她？！”笑致倦颤抖起来。

“走！我带你去见她！”

“吖吖？”笑致倦像是被猛地扔到了梦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