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骷髅一般的女人

“王妃，古筝放在哪里？”

“古筝？”

茯苓听到古筝二字，感到一阵头痛。

搬古筝过来做什么？

茯苓的身体疼痛难忍，无法起身，只是烦恼的看着那两个丫鬟，不用问了，这是王爷赵柏颐的意思，真是可笑，难道他在为他的举措愧疚吗？还是想再摔她一次。

丫鬟灵子看出了茯苓的怒火，马上指了指窗口。

“放在窗口吧，王妃现在身体不舒服，放好了就出去吧！”

丫鬟们应了一声，将古筝放在了窗口的桌子上，马上退了出去。

灵子将汤水端到了茯苓的面前，一勺勺的将汤水喂了下去，一边喂一边说。

“搞不明白颐王爷了，动他的筝就发那么大的脾气，差点要了小姐的命，现在又搬来了一面古筝，真是个怪人，不会是将牡丹华庭的古筝送给小姐了吧？”

“不是那面……”茯苓冷声的说。

牡丹华庭里的那面筝一定具有特特殊的意义，也许是哪个女人曾经用过的？茯苓眼睛里爬上了一抹阴郁，难道是因为那个女人吗？她难过的抚摸着自己的手臂……

茯苓心中满是失望，她懒得追问其中的原因了，身体仍就处于疼痛之中，连头也抬不起来，喝了汤水之后，她想好好的休息一下。

刚要闭上眼睛的时候，珠帘又被挑开了，宝仪公主走了进来，探了一下脑袋，得意洋洋的走到了茯苓的床前，鄙夷的看着蔡茯苓。

“活该，别以为我王兄娶了你，就可以为所欲为，胆敢碰那面古筝，那可是青儿姐姐的，若不是你……现在的颐王妃应该是青儿姐姐！”

果然被茯苓猜中了，是一个叫青儿的女人使用过的，不过蔡茯苓和青儿有什么关系？难道颐王爷曾经想娶的是青儿姑娘吗？既然想娶青儿，又何必让自己到这里遭罪呢？谁稀罕这个王妃的身份，若是喜欢就拿走好了。

茯苓咬着牙齿，无奈自己没有力气，不然一定要和这个刁蛮的公主好好理论一番，青儿的古筝怎么了？难道为了一面破古筝，赵柏颐就可以要了她的命吗？大宋的皇族都是疯子不成，还是心理变态。

“我不想知道什么青儿……”茯苓闭上了眼睛。

“你这坏女人，鸠占鹊巢，等着死吧！”

宝仪一把捏住了茯苓断了手臂结合处，那痛楚锥心刺骨，茯苓的身体颤抖了起来，她想推开青儿，却挣扎不起来，只能痛苦的呼唤着灵子，疼痛的汗水瞬间湿透了身体。

“公主，公主，快放开！”灵子冲了上来，也顾不得宝仪的公主身份了，使劲的拉着宝仪的手。

宝仪松开了手，顺势给了灵子一个耳光“贱婢，刚管本公主的事！告诉你，你的王妃保护不了你，王兄早晚有一天会休了她的！”

灵子捂住了脸颊，躲到了一边，茯苓喘着气，愤怒的看着宝仪。

“你……出去，出去……”

“你以为我愿意留在这里吗？消渴症，啊哈哈，听说是绝症啊，就算王兄不休你，你也活不了多久了！”宝仪冷笑了一声，走出了房间。

茯苓痛恨的看着床上的幔帘，哪怕是最后一口气，她也不会屈服的，因为她不是茯苓，她是冷舒！

茯苓受伤的这一段时间，除了定期来检查的太医，来看望的人没有几个，偶尔能听见颐王爷在珠帘外询问太医的声音，不过那个男人没有踏进来一步，这倒让茯苓舒心了许多。

茯苓每日都与汤药、清淡饭菜为伴，每天的夜里，她都无法安然入睡，隐约的听见那个女人凄婉的哭声，偶会还会大笑几声，深夜之中显得异常恐怖。

日子过的很快，茯苓也习惯了夜里那女人的哭叫声了，她想象不出那个女人有多痛苦，也许那是什么隐藏在王府中的神秘女人，或者是什么奴婢不满的恶作剧，慢慢的就不再觉得恐怖了，当她的手臂好了的时候，人更加的消瘦了，消渴症的病症也加重了。

每天，她都觉气息微弱，了无生趣。

灵子看着茯苓深陷的眼窝和黯然无光的脸颊，只是不住的叹着气，别说明年的冬天，今年的冬天能挺过去就不错了。

颐王爷对小姐太无情了，才嫁过来几天，就体无完肤，几次奄奄一息，真是冤孽啊。

茯苓的手臂好了之后，就很少出门了，她觉得体力不支，也不想过多的走动，就每天坐在窗前，弹奏一小会儿古筝，累了就躺在床上，一言不发。

那已经成了茯苓打发日子的习惯了，优美的乐声，让灵子每天都听的入了迷，在她的眼里，茯苓小姐就像一个谜一样。

王府的正院房间里，颐王爷站在窗前，倾听着那悠扬的古筝乐声，不得不佩服那个病弱的女子了，她的音律真的很好，筝声如潺潺的泉水，从心头绵绵而过，有时间他听得入神了，竟然忘记了那是个瘦骨嶙峋的女子弹奏的音律。

颐王爷信步的走出了房间，循着古筝的声音，不知不觉的走进了别院，灵子刚要出声，颐王爷制止了她，他不想让那筝声断掉，他有一个太大的疑问。

“你家小姐学过古筝吗？”

“王爷，奴婢从小就卖到了太师府里做丫鬟，因为小姐的消渴症很严重，太师和夫人都不舍得小姐辛苦，也没有学习琴棋书画，奴婢以前也没有听小姐在太师府里弹奏过，只在这里听过……”灵子实话实说的回答着王爷的问话。

“只在这里听到？”

颐王爷疑惑的看着仍在窗口抚筝的茯苓，脑海里不觉想起了那首讽刺宝仪的诗句，她没有学习琴棋书画，怎么会写字的？一个奇怪的女人。

灵子低下了头，轻声的说“王爷，奴婢有一件事一直想告诉王爷，又怕王爷责怪！”

“但说无妨！”颐王爷轻声的说……

“有一次小姐已经没有气息了，实际上就是死了的，可是……太师请了招魂师，非让那个招魂师将小姐的魂魄找回来，后来真的出现了奇迹，小姐醒了，待小姐醒来的时候，就变了，变得很奇怪，我想可能重病所致吧！奴婢一直觉得奇怪……茯苓小姐变了一个人一样。”

“变了？”颐王爷皱起了眉头。

“是的，我感觉……招魂前后，她们不是一个人……”灵子觉得自己说的有点神乎其神了，马上低垂下了头，生怕王爷怪罪，毕竟这样的说辞有点让人难以相信。

颐王爷果然不相信丫鬟灵子的话，什么重病所致？一派胡言，难道会病得会弹琴，会作诗了？蔡茯苓一定隐瞒了什么？

颐王爷的神情变得有些阴郁了，他轻轻的挑开了珠帘，走进了房间，目光冷冷的向茯苓扫去，她因为疲惫，鼻尖上渗出了细微的汗珠。

茯苓听见了珠帘的响声，扭过了头，发现了颐王爷，马上停止了弹奏，盖上了古筝，站了起来。

“王爷来这里……不是为了听茯苓弹奏古筝的吧？”

茯苓冷傲的看着颐王爷，她的脸色又变得蜡黄了，两颊塌陷，但是那双眼睛因为消瘦，显得更加的乌黑突出，她离开桌子，慢慢的走到了床前，手指抓住了床幔，那手看起来如骷髅一般。

颐王爷举步走到了茯苓的身边，竟然下意识的握住了那枯骨的手指，说不出心中的滋味，为什么这个女人的表情总是让他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那落寞，那淡然，让他心中隐隐作痛，他的仇恨在她的面前，总是那么容易瓦解，他在克制，这种奇怪的感觉是不应该出现的。

他当朝的王爷，蔡茯苓是个阴毒女人，蔡京的女儿，他们的婚姻是有不可告人的目的的，可是……牡丹华庭的那一掌，将她的刚刚好起来的身体，又打回了原型，病情更加严重了。

“王爷请回吧，我累了……要休息了……”

茯苓吃力的将手收了回来，动作轻缓的坐在了床边。

“你在驱赶本王？”颐王爷不快的说。

“茯苓哪里敢啊，王爷只一个手指头，就可以要了茯苓的命，茯苓还想活到明年冬天呢！”

茯苓那不示弱，傲慢的话语，让颐王爷十分的震惊，难道她不害怕激怒了他吗？她所受到的教训还不多吗？

只要颐王爷愤怒的推她一下，就够她躺上很多天的了，她的骨气哪里来的，谁给了她这么大的胆子，是蔡京的那个太师官衔吗？

“你最好收敛一点，不然明年冬天也活不到了！”颐王爷的表情又冷漠了起来。

“茯苓问心无愧，何须收敛！”

茯苓冷然的目光迎上了颐王爷，桀骜不驯，枯瘦的脸颊上的那双眼睛，光芒烁烁。

颐王爷被这个眼神震慑了，也激怒了，蔡茯苓，难道她这种贱人，还可以理直气壮的说问心无愧吗？她做的亏心事比天下任何一个女人都恶毒。

“好一句问心无愧，蔡茯苓，贱人就是贱人，从来不会为自己做过的错事感到忏悔，本王差点被你的假象迷惑了！”

颐王爷抓住了茯苓的衣襟，将她一把推入了床中“你这种贱人，再病弱消瘦，还是那么的恶毒，不值得同情！”

茯苓的身体后仰，无力的倒入了床中，她愤恨的看着颐王爷，难道摔断她的手臂还不够吗？还要怎样？他这样的男人是否为他做过的事，同样感到忏悔呢？

“颐王爷这样对付一个弱质女子，难道就很高尚吗？”茯苓冷傲的质问着。

“蔡茯苓！”

颐王爷冷视着茯苓，这个女人真是不知羞耻，没有悔过也就罢了，还振振有词，他抬起了手，一记耳光抽了过来。

茯苓的面颊上瞬间出现了一条条红色的手印，眼前金星乱舞，一阵眩晕，好在这一巴掌不够狠，不然肯定打的茯苓昏迷不醒。

那一刻，她愤怒了，凭什么？赵柏颐可以这样对待她，扇她的耳光，撕她的头发，摔断她的手臂，百般的***于她，难道就是因为他是一个冷血的王爷吗？

蔡茯苓使出了浑身的力气坐了起来，她不知道自己的速度是哪里来的，一个耳光扇了回去，颐王爷似乎对这个病女人没有任何的防备，那一巴掌打在了他的下巴上，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赵柏颐摸了一下下巴，一个不痛的巴掌，却是蔡茯苓这个小贱人赏赐给他的，他的眼睛中都是轻蔑的愤恨，难道她想找死吗？竟然敢回打过来。

颐王爷俯下了身体，抓住了茯苓的双手，大手一拽，“嗤”的一声，从茯苓的衣角撕下了一个布条，死死的将那双手绑了起来，茯苓觉得手腕几乎被勒断了。

“敢打我，你个贱人！”一个耳光又狠狠的抽了过来。

那个耳光过后，茯苓感到耳朵里嗡嗡的轰鸣着，周围都是隆隆之声，这个巴掌打的不轻，她的大脑里像缺氧了一般，闷哼一声，晕了过去。

突然她的脸上一凉，混沌驱散了，人也清醒了过来，她睁开了眼睛，接触到的仍是那双让人生厌的眼睛，颐王爷冷笑着放下了茶杯，原来他在茯苓的脸上泼了一杯冷茶水。

“你可以求饶，也许我会起了怜悯之心！”

双手被缚，气力已经枯竭，脸上的冷茶水慢慢的滴在了床单上，留下了一个浅浅的印记，茯苓轻笑了一下，求饶，那还不如让这个男人直接掐死自己，她愤然的吐了颐王爷一口，冷笑了起来。

“除非……我死了，否则……”

“叫你嘴硬！”

颐王爷擦了一下脸上的口水，恼火的掐住了茯苓的双颊，茯苓被迫张开了嘴，说不出话来，双颊的疼痛让她泪水狂涌，但是眼神仍是不屈的。

颐王爷真想不明白，她的坚强何来的，不信她不屈服，颐王爷一把抓住了茯苓的衣襟，一声撕裂，从上到下撕了个粉碎。

一副如骷髅一般的女人身躯展露了出来，干瘪、枯瘦，有些惨不忍睹，就像一幅腐朽的枯骸一样，无法激发任何的情趣，却让颐王心生寒意。

“不好看吧……”

茯苓轻蔑的笑了起来，他想做什么，爱抚她吗？占有她吗？还是发泄他的，随便好了，大不了一死，伏在她的身子上，和趴在骨头架子上有什么区别。

赵柏颐从来不知道茯苓会瘦成这个样子，他惊愕的起了身，上下的看着，这哪里是一个女人，根本就是半烂的骨骸，他要对她做什么？占有这样的身体，只会让他觉得恶心。

女人活到了蔡茯苓这种地步，不是报应又是什么？然后就是这副破烂身躯，却包着一颗无良的黑心。

颐王爷抓起了破烂的衣服扔在了茯苓的身上，觉得可悲又可恨，一时火气也消了许多。

此时珠帘外的丫鬟轻声的禀报着。

“王爷、王妃，蔡大公子来看王妃了！”

蔡中正？他怎么来了？

赵柏颐皱起了眉头，回头看了床上的茯苓一眼，冷冷的笑了起来，茯苓现在的样子，不知道蔡中正看了会是什么表情，这不是他们蔡家想要的吗？

“叫他进来！”

颐王爷站了起来，似乎没有打算要为茯苓松绑的意思，而是坐在了古筝的椅子里，轻轻的拨弄了一下古筝，然后放肆的大笑了起来。

双手被缚，只能往床里面蹭着，她感到羞恼，颐王爷当她是什么？连一点尊严都不肯给她吗？她不希望外人看到她这副可怜样子，更不需要别人的怜悯，特别是蔡中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