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江菲
|类型:都市·校园
|更新时间:2019-10-06 17:02
|本章字节:4936字
梦娘帕子一挥:“真是不好意思,乌爷……这是醉梦楼的规矩……”
“规矩是规矩,梦姑娘放心,价钱随便你开。乌某今日还非要见这位抚琴的姑娘了!”乌达紧了紧手中大刀,危险的气息悄然散发。他沉眉望向层层轻纱叠幔的背后,只听碧月流水一般的清音再次传了出来。
梦娘装作一惊,满脸堆笑:“既然乌爷这么有诚意,又是远道而来,梦娘倒也不好推却了。不过,见不见客还得看月姑娘的意思。”
月姑娘就是芯月,抚琴者。
她正坐在轻纱之后,层层帘幔轻轻飞扬,与她一头及腰的乌丝一起随风微摇。
美人低眉凝神,手指灵巧地在弦间拨动,音如流水自指尖淌开,静静地宛如一副动人画卷,令人不忍扰乱。
柔美的身姿若隐若现,引得所有人的目光只朝那琴音流转处望去。
不过,芯月丝毫不为所动,她的目标只是一人,她也知道那人已经被吸引。完美的红唇缓缓扬起,清澈明亮的水眸里闪动着坚定的决心。
突然有人喊道:“梦姑娘,我还你还是把这位月姑娘请出来好了,要不然只有这位乌兄能见她,我们可不满意哪!”
“就是。梦姑娘可不能偏心,要说出价,本少爷也不会含糊,只管将这位抚琴佳人请出来便是!”
“好,快点快点。”
“本大爷也想看看,能在花楼里弹出这等琴音的是什么样的女子?是否与梦姑娘一样花容月貌,哈哈。”
醉梦楼自开楼以来气氛最为热闹的一天,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梦娘身上,话题却是隐在层层纱幔之后勿自抚琴的人。
梦娘一双微挑的丹凤眼微微锐着抹清光,瞬间便会妩媚笑颜给化去。她将乌达推回座位,朝大家笑道:“各位爷,这么多人只怕惊吓了月姑娘。梦娘先进去问问她的意思,大家出来玩还不是图个开心,咱尊重月姑娘的决定,成么?”
“好!月姑娘想见谁,乌某都无异议!”乌达一舜不舜盯着梦娘,浑厚的声音压过了其他人。他心里明白,醉梦楼敢放消息说出乌克的事,必是有所意图。这特别的琴音八成是为自己而奏,那位月姑娘自然也不会请旁人。梦娘、月姑娘,他对这两个女人都有兴趣。
芯月侧首凝注于瑶琴之上,睫羽半敷,适才外面的对话她已听得分明,现在只等着梦娘进来。
龙云图就在乌达的手中,她只能先找机会先接近这个男人,探听机密还不能急在一时,否则只会遭他怀疑。如何对局,在勾弹抚奏间已有了打算。
突然,轻帘被人从背面掀开,清风带来一股浓烈的气息飘进。
芯月猛然惊觉,抬眸,小嘴不由自主微张了起来。
琴声嘎然而止,有些仓促。
她看进了一双漆黑不见底的深眸,那里正酝酿着昏天暗地的风暴。男人阴沉着脸,在她惊愣的瞬间宛如一阵旋风,大手箍住她的腰肢,闪电般带离。
“柳……”芯月将后面两字硬生生卡在喉里,不想引人注意。很明显,他发现了她的意图,他在阻止她。
“闭嘴!”柳漠西在她耳边低吼,脚下丝毫不停,顷刻间将她带入一间无人的厢房。
再说这边,听到嘎然而止的琴音,厅堂里的男人们沉醉在对美人的期待之中,并未惊觉。
乌达敏锐地皱皱眉,犀利的目光似要穿透层层纱幔看进去,黑色的大刀被握得更紧。
梦娘噙着微笑从前面步入,在闻得琴音消失时狐疑地停住了笑,掀开纱幔一看,瑶琴前面哪还有人?适才在此弹奏的芯月不见了踪影。慌愣间,另一抹白色身影迅速飘至,夹杂着淡淡幽香。
“萦娘……”梦娘惊异。
“去告诉他,月姑娘今天身子不适,不能见客。明日会多抚几曲,补偿大家。”萦娘冷声道。
“那乌达不依怎么办?”梦娘皱眉。
“他会依的,且明日必会再来。”萦娘不慌不忙地坐在琴前,面巾下的脸色却是难看得紧。她双眼锐利,万万想不到柳漠西会那样沉不住气,又或许他比她想象的还要在乎芯月,不能容忍她冒一丝险。
见梦娘盈盈退去,萦娘站在琴前轻喃:“柳漠西,这便是你自找的了……”
侧耳细听外面,果然,一群男人不满地嚷嚷之后,很快又恢复了笑语喧哗。梦娘在花楼打滚多年,若连这群世俗的男人都安抚不了,她便不配做这醉梦楼的老板了。萦娘起身走出,入帘间瞧见乌达那几个高大的侍从还坐在那里,抿起一笑,眼中精光更浓。
安静的厢房里。
芯月甩开柳漠西的箍制,避到三步之外。
“说了让你别管闲事,你没把我的话放在耳里吗?”柳漠西目光锐利而冷漠,透着刚硬如铁的质问。
一双清眸倔强地瞪着他,芯月冷静道:“我既非你的族民,也非你的下属,为何非要听从你的?而且我早有言明,龙云图之事,我不会轻易放手!”
“你是听不懂我的话么?”柳漠西修眉一紧,语气低了几分。
芯月无惧地回视他:“你又听懂了我的话了?既然我们的看法不能达成一致,日后便不要互不干预。若是你再这样这样野蛮地干预我……”
“你又能怎样?”柳漠西执意走近她,语气有些轻蔑。
浓烈的男性气息萦绕在她的鼻息之间,令她浑身悄然紧绷。
是的,我又能怎样?柳漠西,你太小瞧我了!我爱新觉罗·芯月决定要做的事情,是定要坚持到底的。
“随便你如何说,龙云图的事不只是你漠西族的事,无论如何,我都会插手到最后一天。”芯月抬起下巴,乌黑的眼珠子里清晰地印着男人冷硬的面容,他再霸道,也阻止不了她的决心。
柳漠西正欲发作,却又极力忍住,任由太阳穴接连抽畜了好几下。他没有就此和她论究,只是突然专注地端详着她,仿佛从来没有见过她一般。眼中凌厉的锋芒聚得更多,墨色荡漾,那泓澄净如同最黑的夜,缓缓地流动出隐忍的愤怒。
“芯月,”他低声叫她的名字,“你为何生得如此倔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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