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想着拨开云雾，便能见天晴，可不想竟是迷雾重重。”交换了双方的经历后，张唯镜感叹。

“虽是迷雾重重，好歹已经找到了迷阵的中心，这也是好事。”宋远山劝慰。

“这就是为什么木棉想让我们去无涯居。”周婉儿坐在最偏僻的角落，脸上的红斑已经开始腐烂，她怕传染给大家，所以一直和他们保持距离。

“还有一件事。”宋远山说“凤月怀来到安乐州的这些日子，凤鸣阁已经易主，新主人也是无涯居的人。”

“方怜画是无涯居的，这次对我们下手的人除去凤月怀和慕容捷，还有一拨人，直接听令于方怜画，看身手打扮都不似中原人。”箫明庭明白了什么。

“也就是说，无涯居的势力远比我们了解到的大。”张唯镜总结。

“那不是无处可逃。”姜雁问。

“理清了事情的脉络，自然就有了选择的余地。”宋远山提醒。

“怎么说。”周婉儿问。

“回到令故事开始的地方。”萧明庭开口。

“凤鸣阁吗。”姜雁小声问。

“无涯居。”

“就这么把凤凰石给他吗。”姜雁追问。

“不给。”箫明庭说“这块石头封存的东西除了金银药石，还有不少武功秘籍，而且还有凤池东当年操控各派的秘帐。既然知道他心术不正，又怎么能把这么重要的东西交给他呢。”

“那要怎么办。”周婉儿怯怯地问。

“先去无涯居，而且要人尽皆知。”宋远山说。

“为什么。”

“首先，对于我们来说纵然无涯居势力盘根错节，但明面上还是正派，一旦把他们牵扯进来，多多少少有点震慑作用，于外那些觊觎凤凰石的人不敢轻易动手，远的不说慕容捷至少不会再追来了，于内而他们也不能自己抢自己，抢赢了，说不过去，毕竟几个人都能护好，到他手里还丢了，那岂不是太打脸了吗。抢不了，何必浪费这个时间和精力呢，反正我们会拿着凤凰石送到他面前。其次，沈棋到底是近年来江湖上最有威信的，有些事情做起来很方便，而且由他做见证，大家也能相信事情处理的结果。”萧明庭解释。

“说话有份量的人又不止他一个。”周婉儿说

“我们几个因为这块破令牌，弄的那么惨，那是没办法的事，可是现在可以选，还是不要害别人了吧，至于他，那叫自作自受，活该。”姜雁接着道“而且他不是好人，不能任由他继续骗人。”

“一件事一件事的来吧。”

“说半天漱玉怎么还没回来，还有小渠，他说出去看看，现在都没回来。”周婉儿担心道。

此时许问渠正被同音大师教导，只因刚才许问渠遇见了被同音大师救了的方怜画，许问渠当然是想杀之而后快。无奈同音大师阻拦让她跑了。尹漱玉刚回来就见到这一幕，而且许问渠在同音大师的教导下越来越蔫，问清原因尹漱玉想去追，却再次被阻拦。同样被教导了几句后尹漱玉反问

“大师说我不该妄动杀念，又说上苍有好生之德，可我对她的杀念不该用妄动来形容，而且我不是上苍，我是人，有喜怒哀乐，会生气，慈悲心，我没有，我的世界只有家人，朋友，除此之外我一概不管，而且是她先动手的。”

“那施主可否想过，方施主也有家人朋友，她死了，她的家人和朋友该怎么办。”

“该怎么办怎么办，她即种因必然得果。”

“结果不一定是死。”

“可我一定要她死。”

“众生平等，你没有权利决定他人的生死。”

“众生从来就不平等。”尹漱玉很反感这句话“恕我冒昧，一个最简单的例子，主持居所与僧众居所有何不同。”

“这……”

“住持居方丈室，一人一间，僧众居僧舍，多人一间，这就是不平等。”尹漱玉深吸一口气缓解自己的心情“说远了，大师的慈悲心用错了地方，则会给无辜的人带来灾害，为救一个坏人，而伤了其他无辜的人，大师怎么不觉得对其他人不公平？”

“菩萨说地狱不空誓不成佛，可见恶人是有的，但我们应当感化而非杀戮，方施主是有些恶迹，可也应该感化他而不是动杀念。”

“感化，为渡一魔而伤害了无辜的人，魔渡成了佛，那那些无辜的人呢。”

“世间皆有定数，时机已到，自然成佛。”

“如此渡法，大师不怕，世间妖魔越来越多吗。”

“何解。”

“好人需修行几世，身心受尽磨难，方能成佛，恶人不修身不养性只需了悟，便能成佛，后者更舒适吧。”

“了悟其实那么容易的。”

“这有什么难得，反正有大师度化，什么时候杀人杀腻了，没准就了悟了呢。”

“施主这是劣根难训。”

“也许吧，不过她比我更难训。”

同音刚要开口，尹漱玉又道

“大师宝刹何方，是否着急回去。”

“不急。”

“那太好了，请大师帮忙把许家姑娘和婶婶送去静淞观，就说弦泠请静安师傅代为照看，路上要是遇到你的方施主，还请妥善处理。”

“这是小事，举手之劳。”

姜雁从尹漱玉那里拿了药正要去找周婉儿，却看见她站在不远处的山坡上。漫漫黄沙，残阳如血，红衣佳人，独自徘徊。本是一幅绝美的画卷，但姜雁看到周婉儿脸上红纱，心里很不是滋味，她现在的心情应该很复杂吧。虽然自己有把握能治好，尹漱玉也说那药膏很好不会留下疤痕，可它毕竟还没有好，这样糟糕的情况还没有走出来，又听到了一个坏消息。就在刚才，出了张唯镜的帐篷，她告诉自己，她和无涯居的大公子有婚约。如今这样的情况，到了那里，她该如何自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