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成栋接受了任务后，立即将转场的命令传达给歼11大队长何栋，让他做好转场前的准备。随后向总参提交了歼11大队转场海南某机场的报告。总参却让他们调歼10大队前出永兴岛机场，这个决定大出卢成栋的意外，他不敢擅自做主，电话请示郭东同时通报了金涛。金涛反应很强烈，说这么做一下子将他们推到最前沿，不利于我们这样刚组建的部队。言下之意是猛然将最新式战机推向风口浪尖会引发对方的猜疑和多事，如果这个猜疑是地域所在国的那还好，反正他们没有相应的装备可以抗衡，要是引发了所在国惊惧倒向强国，从此就会多事了，战略上影响太大，可能还引发新的危机。而歼10大队的飞机和设备都是没有经过多长时间检验的，预警系统也没有独立接受过强对抗的经历，那里的场站建设也不是针对歼10飞机而设立的，当然还有他不愿意说出口的担心。他建议由卢成栋和侯树生联名代表部队向总参提出派歼11大队，原因是歼11的航程远，也是成熟机型，外国对他多少了解，不至于反应太过激烈。

卢成栋坚决赞同。郭东在听了情况通报之后，敏锐地觉察出总部这样决定的高明，当即决定按照总参的意图办，说这是个大胆的决定，也是目前形势的必然，我们不能老是叫对手毫无忌惮地在我们家门口招摇，我们必须在我们的家门口放上一尊威猛的门神。卢成栋想说自己的担忧，话还没有出口就叫郭东堵了回去。郭东说：“这是战略决策，我们只有执行。你将我的话转达给金政委和其他班子成员，做好转场事宜。做到转场即是作战值班！”说完不再解释。

卢成栋听了将郭东态度告诉金涛。金涛不好再提异议，建议立即由侯树生、副参谋长和歼10大队长马畅率领各保障单元负责人去永兴机场考察，制定具体的拟建项目为正式转场做准备，并将这个计划电告总参。总参的决定很干脆，考察很必要，但不可拖延时间，有些基础设施在转场后建设，现在必须采取野战状态下的临时值班。说广空已经派人和你们办理机场移交。金涛、卢成栋和侯树生哪里见到这样的口气和办事作风的，他们再也不好安步当车地办理一切了。侯树生立即召集必要的工作班子成员乘直升机飞赴永兴。

朱颖研究的课题是“大气环流扰动对局部天气生成的影响和实施人工干预的可行性”。这个课题一开始就获得了国家大额科研资金的扶持，并被列入百项重大科研计划之列。如今得到梁雪等人的帮助，局部环流干扰生成的气象数学模型建立已经进入到尾声，剩下的就是注入具体的海量数据工作了。这几天，她突然感到心里产生了空前的惶惑。这是越临近成功时刻生发的心理暗示般的紧张，因为她所从事的是没有先例的工作，虽然她在理论上证明了自己的办法是可行的，可是还没有得到模拟运行可行性的验证，成功和失败都在两可之间。就是模型建立成功了，也证明了她的理论研究结果的正确性，那后续工作将是一个不间断的长周期的劳动，不确定因素会更多。

过分焦躁和熬夜使朱颖两眼形成了黑眼圈，平时爱打扮的嗜好也随之远去。她已经记不得自己有几天没有洗脸刷牙了，衣服上面有了皱褶也无暇顾及。今天是模型建立完毕等待联机试运行的日子，她端坐主控室，两边坐着梁雪和助手们。大家都在等待朱颖的指令，朱颖却迟迟不发出运行指令。梁雪知道朱颖此时内心的压力非常人可比，朝朱颖耳朵小声道：“朱教授，可以开始了。要相信自己和大家。”朱颖听了神情一震，微微侧头，冲梁雪微笑。梁雪肯定地向她点头。朱颖又看看助手，助手们也给了他同样的眼神。朱颖对着话筒道：“各部门注意设备运行情况，模拟演示开始！现在我输入密钥。”朱颖手指下面爆响一连串键盘敲击声音。键盘声音终止，又口述了一道语音密钥，道：“一号，读盘。”

一号应声操作。一通清脆的敲击声过后，朱颖适时用语音发出几句别人不不懂的口令，立刻响起一阵由弱到强的机器运行的声音，主控台上的红绿指示灯不断闪烁。所有人都紧张地睁大眼睛密切注视，手腕虚空随时准备摁向特定的按钮。

机器声音运行平稳，各部门不断报来数据，都是朱颖愿意听到的。朱颖脸上的紧张随着这些数据渐渐地松弛，微笑悄悄掺入其中，可她依然不敢表露出来。突然听到几声霹雳声，朱颖脸上发白，主控室一阵紧张。朱颖张口准备发出关机的口令，但是却没有出口。她清楚，这是天气在巨大的模拟球体里展开的天气演示，刚才的霹雳声就是模拟状态下的放电声，没有人报告异常就没有必要停机。

大屏幕上出现下雨的场面，这是模拟器里真实画面，闪电夹杂其中。那个异常的报告声始终没有出现，朱颖开始松懈了。大家脸上都露出了笑容。雨在继续，风扯着暴雨肆掠着。朱颖喊道：“实施一号干预！”

“是！进行一号干预！”

屏幕上出现一股气旋，雨被搅得纷飞，闪电顿时消失。雨由大变小，变细，终于没有了。朱颖道：“测量所得的计量！”

“是！”

“第一阶段测试完毕，关机读取数据分析！”朱颖快速敲击键盘，输入一连串闭合模型数据和语音指令。指示灯一个接一个熄灭。

主控室里爆发出欢呼。

朱颖却歪倒了，梁雪手疾眼快，一把搀住朱颖的腰肢，急忙招呼助手们将朱颖抬出主控室。朱颖睁开眼睛，声音微弱地说：“你们不要管我，你们准备好极寒天气生成实验准备。梁雪陪我去医院就可以了。”

梁雪重复了朱颖的话，大家才散开。梁雪和刘淼等人护送朱颖走出。梁雪和朱颖坐进车里，马副处长不知道从哪里飘出来，幽灵般飘进主控室。

大家都在干着各自的事情，对马副处长的到来都视而不见。因为他是这里的常客，有事没事都好来这里，大家都知道他是为了朱颖。如今朱颖离开了，有人笑着说马处长，朱教授出去了。马副处长笑呵呵道：“没关系，我看看，关心关心大家，你们也辛苦了，哈哈哈。”大家听了也不和他多嘴，各干各的工作。马副处长笑呵呵地到处观看询问，最后走到正在拿起磁盘往密码箱里放的一号指令员身边，微笑地问：“赵工，这个是什么啊，搞得这么神秘，还要装进密码箱里。”

赵工神秘又骄傲道：“这个就是我们这里的心脏宝贝，我敢说这个是我们这个世界上的独一份，我们这么多人活和了这么长时间就是为了他，实物模型的运行都得听它的。你说能不当宝贝和最高机密吗？”

“哦，那是！”

赵工合上密码箱，打乱号码排序。马副处长说：“磁盘上的东西不是输入计算机了吗，计算机也要加密啊，不要大意了让别有用心的人窃取了数据。”

“放心，我们采取的随机数据，不会在计算机里留下任何数据。”

“不可能吧，我听说任何东西只要输入计算机都要留下历史记录的。我是从保密角度提醒你。”

“你说的那是通常情况下的状况，我们这个采用了密钥启动读取，完了再用别一套密钥消除痕迹恢复磁盘数据的零碎和不可读取性。”

“哦，那我放心了。就是说密钥、磁盘丢了，别人无论如何都读取不了里面的数据了。”

赵工说思路是这样的，但是里面比你想象得要复杂得多，我也不知道内里的情况，语音口令只有朱教授一个人发出，别人代替不了。马副处长呵呵笑着和赵工玩笑了几句，又到另外几处转悠了一圈，不疾不徐地走出主控室。一出门，看看后面没有人，甩开大步蹿向停在楼后的一辆别克轿车，和里面的人微微点头，后车门打开，马副处长顺势钻入。

医院里，朱颖躺在病床上，正在输液。医生说她劳累过度了，伴发出低血糖。朱颖让梁雪不要耽误时间，说自己这是老毛病了，休息一会，补充糖分就可以了，你回去请你们小组做实验数据分析，如果都合乎要求了，你们也可以尽早回部队。我知道你们部队正需要你们。梁雪看朱颖没有什么大问题，所说的也正是她想要做的。笑着和朱颖说了几句安心治疗休养的话，告别走出病房。

梁雪和她的小组正对着试运行数据做分析，医院里打来电话，询问朱颖是不是回来了，说还要继续输液。梁雪说她不知道，要问问。梁雪起身寻找朱颖，主控室里没有朱颖的影子。拿出手机给朱颖打电话，手机接通了就是不接电话。梁雪感到不好，再打，手机关机。梁雪赶紧给周处长打电话报告了情况。

郭东和试飞员坐在试飞基地一间会议室里，正和试飞员们听取副总师马天对隐飞性能和特点的介绍。马天脸上满是自豪，兴趣盎然道：“我们这个型号是在歼10—c的基础上验证而来的，但不等于是歼10—c的翻版。它是一款全新的设计，参照了f—22的主要参数设计的，具有针对性的压制能力。隐形、机动都不输于f—22，而且航程和载弹量都优于f—22，只是雷达探测的距离略逊于f—22，这个不是问题，因为我们是立足于国土防卫，有预警机担任远距离发现，有数据链引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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