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作者:许书熠

|

类型:都市·校园

|

更新时间:2019-10-06 14:37

|

本章字节:9564字

“雪儿!”石义兴奋地从座椅上跳起,冲出门外。一声呼哨,白鸟在半空一个转折,又在低空中徘徊几圈,轻轻落在了石义的肩膀上,口中还不时地鸣叫着。


“雪雕!”刘清风一震,失声叫了出来。“这是昆仑雪雕!”刘清风忍不住将手伸向雪雕。


“啊!”刘清风握着左手发出痛苦的凄叫,手掌虎口沁着鲜血。


雪雕用诡异的眼神警觉地看着四周,锋利的双爪中蕴藏着无穷的力量。


“刘大人,您没事吧?”石义亲切地抚摩着雪雕的羽毛,尴尬地问道。


刘清风吸了一口气,痛苦减轻了许多,“还好,我抽手及时,只是抓破了点皮。”


石义道:“雪儿脾气古怪,除了熟悉的少数几人,无人敢接近它。”


刘清风微一躬身,回到房中。上官云浩忙唤来一名佣人,为刘清风擦洗伤口。


张闻远在远处不时地挑逗着雪雕,雪雕眼神依旧警惕,丝毫不理会张闻远的举动。“石义,雪儿也太没劲了,怎么都不理会我。”


石义拨弄着雪雕的羽毛,自豪地说道:“我说过,生人很难接近它。”


刘清风将伤手缩回袖中,羡慕地看着石义肩上的雪雕,“石世侄,石将军真乃一员福将,竟如此受圣上器重。昆仑雪雕是何等的稀有之物!今日又得一见,被抓一下值得啊!”


“刘大人曾见过雪雕?”


“三年前,有幸面圣,曾在御书房见过一眼。”


雪儿在石义的肩上不安分地摇晃一下,发出呜呜的叫声。忽又飞到房顶,在空中扑棱一声,又飞回到石义肩上。


“雪儿,这是怎么了?”张闻远问道。


“呜—呜”雪儿不安分地又叫了一声,张开嘴,一团蜡丸落入石义的掌中。


“雪儿一直被我父亲视若珍宝,每次出行必带上它。”石义一攥手,将蜡丸捻碎,拾起一片纸条。


刘清风惴惴地开口道:“石少爷,要不要我回避一下?”


石义有些苦恼地皱着眉头说道:“不必了。刘大人,雪儿送信必是机要之事,我想父亲已经知道我到您府上。而且此次前来,我也受父亲大人军令,有一事相托。”石义细心地看过纸条,不知为何,心中有一种担忧涌了上来。手缓缓松开,默不作声,从怀中取出火镰,将纸片烧成灰烬。


“石伯父有何事?”张闻远忍不住出声。


“咕—咕—咕”


“门外有人!”石义骤然一惊,脱口而出。


雪雕敏捷飞出。石义手中银丝线也脱手而出,刺向屋外的围墙。四人脸上变色,只见一道黑影迅如闪电般腾空而起,未等银丝套中,便隐入茫茫雨帘中。


“嗖”,张闻远从袖中抽出一把短刀,警惕地环顾四周。


“雪儿,回来!”石义呼唤着徘徊在空中的雪雕。雪儿不甘心地扑腾了几下,又飞回到石义肩上。“好快的轻功!”石义将雪儿拥在肩上,望着天空,喃喃地说道。


“来者绝非善类。我想,他要探听的正是我手中的机密。”石义眼神凝视在黑影停留过的围墙上。


“石世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来者会是何人?”刘清风不解地问道。


石义想了想,“刘大人无需担心,他们的目标不是您。”


“大人,大人!”魏捷惊慌失措,急步冲进房间。雪雕突地一声飞起,警惕地看着魏捷。


“雪儿,回来!”石义又大声唤着雪雕。


刘清风耷拉着脸,有些生气地训斥道:“慌张什么?没看见有贵客吗?”


魏捷双拳一抱,急忙说道:“回大人,御前侍卫、内大臣来传皇上口谕!”


刘清风脸色一惊,忙点了点头,“人在何处?”


“正在大堂等候,命您马上去接旨。”


“知道了。”刘清风正了正官帽,拂了拂衣衫,转身说道:“石世侄,失陪了。请在此处小坐,我去去就回。”


“大人走好。”石义回礼道。


刘清风踱着官步,步出内厅。


看到刘清风走后,张闻远赶忙问道:“石义,那黑衣人会是谁?”


石义双眼炯炯地看着窗外,抚着雪雕,“我想是忽台的人。”


“难道他已经盯上我们了?”上官云浩展开折扇,附耳说道。


石义霍然抬起头,眼神里焕发出刀一般凌厉的寒光。“而且我敢断定,这人就是忽台身边四大高手中的一个。”


张闻远口中喃喃地道:“该死!我居然一点都未察觉。”说完,将手中的短刀收回袖中,眼中透着愤怒。


“此人身形快如闪电,动作如迅雷。我想他应该是四大高手中的讥无。此人日行千里,丈余高的山崖,能轻易地飞纵跃过。白雪之上,踏而无痕。此等轻功你我都望尘莫及。”


“咔”,几案的一角,被石义拍掉一块。


“其实我早就觉察到有人在偷听我们谈话,只是这讥无曾习练过闭气功。可惜,隐藏得再深,最终也逃不过雪儿的锐眼。”石义自豪地抚着雪雕。


“难怪雪儿躁动不安,原来是因为这个。”


石义刚才微笑的脸上慢慢浮上一层杀气,令人望而生畏。


“啪”,石义手猛地一抖,几枚银针从袖中急射而出,迅速扩散,居然生生将小院内影壁墙打穿。


“哈哈,我们又见面了。”有个声音冷冷地道。杀气一波一波逼来,两股气息瞬间相撞,几乎将空气凝结住了。


“讥无,藏了这么久,该现身了吧?”石义对着影壁墙大声叫道。


“哈哈,石公子,还是没逃过你的眼睛。”讥无浅笑,连笑声都透着股冰冷。


“怎么?就你自己吗?”石义也冷笑地说道。


张闻远忙抽出短刀,指着讥无,“你既然知我石义兄的厉害,还不快滚!”


“哈哈!”讥无狂傲地仰天大笑,“你还没有资格叫嚷。”


张闻远听后十分恼怒,朝讥无挥起短刀。


“砰”讥无转身开掌,手中立刻飞出几道银光,院中苍老的树干上,刺满了飞出的银针。几排银针竟然钉出了一个“无”字。


张闻远手中的短刀落地,全身仿佛中了定咒一般,无法动弹,冷汗涔涔而下。


“讥无,看来你放暗器的功夫也见长了。三百八十只孔雀翎,居然分毫不差,佩服!”


“雕虫小技,不足为奇。”讥无将头缓缓扬起,脸上却覆盖着一张诡异的黑色面具。妖异的笑声,鬼魅一般的动作,仿佛是来自地狱的幽灵。


“听闻四大高手追杀的目标从未失手过,不知道今日是否还能如愿?”


“哈哈!”讥无一声冷笑,小院中凭空又多了三个黑影。


风雨中,漫天的杀气逼来,石义脸上依旧保持着一贯的冷静。


四大高手中,好像只有一人未戴面具,但此人却生的一副丑陋的面孔。干燥发皱的皮肤如风干的树皮,八字胡须里还掺杂着些许银丝。


石义轻蔑地笑道:“扬歌?怎么也带了一副如此丑陋的面具?”


“看来怎么也逃不过你的眼睛。原以为还能多玩一会儿,可惜了!”


“当年吃的我那一剑,看来并无大碍。”四人中身材最为高大的那个,默然抱着把宽口巨剑,微一俯身,对着石义说道。


“你是龙猛?”石义仔细观望了许久,才开口道。


“哈哈!”疯狂的笑声,透着不屑的狂妄。


“哼!”石义眼里浮出轻蔑。


“看来大家彼此都没忘记。”讥无侧过头,猛地一瞪,眼神雪亮。


“你们今日来找我不是叙旧的吧?”石义忍无可忍,一拳击在冰冷的墙面上,微微颤抖着,“回去告诉你家主人,鹿死谁手,还不一定呢!”


“你还是从前的样子。这么容易动怒,对你的病没好处。”一名身材娇小的人,抬起手,一只鸟收拢翅膀,在她肩膀上停下来。是位娇媚冷艳的女子。


“扬风!”石义不由自主地叫道,声音有些发抖。


“呵呵。”扬风微微地笑着,眼神中,没有丝毫的敌意。


“讥无,功法以轻功著称,习得诡异的幻术;龙猛,力大过人,擅使阔口巨刀,挥将起来,有力拔山河之势,但是功法却不怎么精妙;扬歌,自幼开始练剑,跟随名师公孙白多年,纵横西域,无人能敌;扬风,使得一把精妙匕首,飞花丛中杀人于无形。”石义娓娓道来。


“记得很清楚,可惜了。”阴森的面具后,隐着一双可怕的眼睛。


片刻,石义轻轻透出一口气,动了动手指,“可惜什么?如果要动手,就请过来吧。”


“砰—”四朵紫色的烟云爆开。那一刹那,凌厉的紫光迸射而出。


“石义,今天来只是给你个警告。若想决斗以后还有机会,不过你先要留着命撑到武试大会。”紫烟互相交融,四人瞬间幻化出无数个影子,消失得无影无踪。


望着还未消散的紫烟,石义眼神陡然失落。


“石义,他们是?”张闻远心有不甘。


“高手云集,山雨欲来。”上官云浩有所担心。


“啊!”石义猛地喷出一口血,洒在斑驳的地面上。


“石义!”张闻远说着,把石义扶回到座位。


“我……”石义喘息着,眼神灰暗,“怕是刚才用力过多。”


又一口血从石义嘴里喷了出来,夹杂着黑丝。石义脑中忽然升腾起某种力量,眼光闪了一下,便失去了知觉。


“可能体内的余毒未排干净,刚才又耗了太多精力,以至于毒气攻心。”


上官云浩把着石义的脉,说道:“看来余毒很深呀!”


“云浩兄,那该怎么办?”


“驱毒!”一贯冷静的上官云浩,脸上凝重之色也越来越重。


“咕一咕”,雪雕眼里露出担忧的表情,猛然间跳到几案上,叼起根竹签,不时回头看着上官云浩。


上官云浩怔了怔,念头一闪,“对了,用银针驱毒。”


此时,石义一动不动,气息微弱。


“石世侄!皇上……”刘清风一脸得意之色,边走边说。看到眼前的景象,骤然一惊,倒抽一口冷气,手中诏书掉到了地上。


“刘大人,快找一副银针。”上官云浩眼神焦急。


“好,好,我马上吩咐。”不一会儿,刘清风带着几个仆人,匆忙赶来,要不要去请郎中?”


“不用了,再晚就来不及了。快把银针给我。”上官云浩又招呼道,“把他放平。”


几个仆人稳稳地托住石义,将他抬到内室的卧榻上。


“云浩兄,你有多大把握?”张闻远低声问道。


“是呀,没有十足的把握,千万可别……”刘清风也随声附和道。


“不能再耽搁了。”上官云浩拈住银针的手颤抖着。


银针悄无声息地刺入丹田、檀中、百汇。


石义苍白的面容,依旧毫无表情。


“怎么会没有一点反应?”上官云浩低吟着,眉头微微蹙起。


“呜—呜—咕”,雪雕扑腾着翅膀,对着上官云浩似乎要说什么。


“雪儿!”上官云浩回头看着雪雕。


雪雕扬着头,眼神中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惊惶和痛苦,多看一眼都让人觉得目眩。


“雪儿,你的意思是让我……,不,不行!太冒险了!”上官云浩摇着头。


风凉身轻,薄雨暮色,斯人同伤怀。


“呜—呜”,雪雕忽地飞起,冲破雨暮的屏障,带着生死的铿锵,绝望地向远空冲去,瞬间穿透了压抑铺陈的天宇。


上官云浩泪眼朦胧,“石义,我若不能救你,来世再为兄弟吧。”


“石义—石义!”


风雨中,飞花就像漫天的蝴蝶,四处舞动,透着生命最后的气息,美丽而沉静。


?x