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她吐了

作者:犬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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类型:都市·校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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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19-10-06 23: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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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字节:18742字

“别再说了!”她哑着嗓子,颤抖着打断他。


千色终于明白他想做什么了,他在告诉她,他是顶天立地的男人,他不容许自己在夺走一个女人的清白后,当什么事也没发生。他告诉她,他可以用余下的生命来补偿她,让她成为他的妻子,但仅此而已。他可以提供给她衣食无忧的生活,一个尚算完美的家,他会宠她,会疼惜她,唯独不会爱她。在外人眼里,她是他的妻子,在他心里,她永远都不是,给她妻子的身份不过是在赎罪,他甚至不允许她有他的孩子。若她只是普通的女人,恐怕会哭得肝肠寸断,他愿意担起责任,用的却是最残忍的方式。她清楚他是在赎罪,他是在折磨自己,当他看到她顶着霍尔德夫人的头衔存在于他的生活里时,他会很痛苦的,恐怕比失去最爱的女人还要痛上百倍,他想在往后的日子用这样的痛折磨自己!


她走近他,想好好看看他,“若我不答应呢?”


他依然面无表情,“别让我来世连爱她的资格都没有。”


他所犯下的罪过,必须要在这辈子还清,不然,他还有什么资格拥有她?


“好,我答应你。”


为了他,也是为了自己。她必须赶快弄清自己是不是慕容悠。如果是,她不会容许他这样伤害自己;如果不是,她会离他远远的,让他永远见不到她,永远不必因为她的存在而折磨自己。


来世……傻瓜,真有来世,今世的事又怎么会记得?若真记得,慕容悠又怎么会怪你,她只会心疼,为了她,你把自己的人生都给毁了。


wfp每日清晨的例会如往常一样,没有人缺席,也没有人迟到,讨论的中心也是围绕着白乌鸦,尽管没有新线索,但反复地梳理仍是必须的,指不定突然有条被遗漏的线索给梳理出来了。不过很遗憾,至少今天是讨论不出什么来了。


正准备散会,狄克语气平淡地向所有人投了一颗炸弹,“我打算再婚,趁着最近比较有空,想尽快办了。”


顿时,会议室里,喷茶的喷茶,喷咖啡的喷咖啡,没有饮料喝的只好呛几口口水应应景。


他却像个没事人般继续说道:“周五吧,正好周末……”


娜娜顾不及擦干净嘴角的咖啡渍,对着狄克就是一声尖叫,“你再说一遍!”


狄克环视会议室里的众人,他们看他的眼神就像见到了鬼。


“我准备再婚。”他轻描淡写地重复。


声落,会议室寂静得连呼吸声都听不到了,众人表情都是扭曲的。狄克知道他们需要时间平复,没急着离开,坐在位置上继续喝着咖啡。在座的有他生死与共的好友、好友的儿子,还有自己的儿子,每个人都有知道的权利,从他决定开始,便未曾想过要隐瞒,至于他们接受与否,并不在他的考虑范围内。


过了好半晌,卡尔走到他跟前,与他面对面,眼对眼,表情严肃地问道:“你来真的?!”


他点头。所有人的第一反应都是他要么是疯了,要么是傻了,唯独没想过去问他再婚对象是谁,因为他们压根儿没想过他竟然会想再婚。


欧阳决直直盯着狄克,企图看穿他的心思,“你确定你现在是清醒的?”


“我很清醒,你们想太多了!”他着实不想深入去谈这个问题。


“不,你根本就是疯了!”娜娜显然不能接受,狄克太爱悠了,爱到曾有一段时间,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现在连个预兆都没有,突然说要再婚,谁会相信?她第一个不相信。


卡尔比起娜娜和欧阳决要冷静得多,沉声问道:“狄克,你是不是被什么人陷害了,比如仙人跳什么的?”


仙人跳?!狄克毫无表情的脸顿时染上一层寒霜。不过,卡尔倒是提醒自己了,有笔账还没算,从某种角度来看,他的确被人陷害了。


卡尔接着道:“难道不是?除了你被人陷害了,我真想不出你要再婚的理由。”


反观三胞胎和威尔,四个人都静止不动,他们被刺激得精神错乱了,根本无力思考。


“是谁?”


终于,有人想起来问对方是谁了,立时引起了所有人的关注。到底是谁?竟能让这个男人说出好似地球要毁灭的话来。狄克却迟迟不回答,眉头紧蹙,光是说要再婚他们就被吓成这样,如果说出她的名字,他怀疑这些人会一个一个往窗户外跳。


这时,欧阳决的想象力爆发了,他神经兮兮地问道:“狄克,你不会想告诉我们,你要娶一个男人吧?”


狄克脸青得吓人,差点一脚踹过去,但忍了下来,猛地起身。早知道就该说完就走,说的还是人话吗?男人都出来了!不过他并没一走了之,既然已经决定了要再婚,那么和谁结婚他们迟早都是要知道的。


他吸了口气,缓缓道:“memory!”


又一颗惊天雷在会议室里爆开,他竟然要和memory结婚,那个和悠一模一样的memory!他疯了,一定是疯了!


卡尔再也平静不下去了,一把揪住狄克的衣领,激动地咆哮,“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怎么会是她?你总共才见过她几次?可别忘了你第一次怎么对人家的!”


狄克掰开他的手,整了整被弄乱的衬衣,淡漠道:“我们一直有见面。”他无法直说,只能模棱两可地敷衍。


什么?竟然一直有见面?真的假的?怎么半点动静都没有?没可能他们不知道,众人一致认为他在说谎。


三胞胎和威尔听到memory这个名字后,机械地扭头看向狄克,脸都白了。竟然是missmemory!


欧阳决想起了那一次的揶揄,难不成那次就是和她在一起?可是就算一直有见面又怎么样,他的痴情是众所周知的,这才多少时间,根本不足以让他爱上一个女人,唯一的原因就是她像极了悠。


欧阳决也疯了似的揪起他的衣领,神情严峻,“听着,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就算再痛苦,我也不准你把痛苦强加到别人身上!这么做,不仅是害你自己,也是害别人。”


狄克冷着脸,“我看上去像疯了吗?”


“是!我就是觉得你疯了!”


欧阳决揪紧的手愈发紧了,若是和悠完全不同的女人,他还有信的可能,但是那个女人和悠长得一模一样,怎么让自己相信他是认真的,而不是因为空虚去找替代品?


“决,放开!”狄克冷眼斜睨,他不喜欢老被人揪着衣领不放。


“你今天给我把话说清楚!”欧阳决眼神里全是逼迫。


两人眼看就要干上一架,卡尔只好上前将欧阳决的手扯开,“决,冷静!”


欧阳决恼怒地回身,狠狠地捶向一旁的会议桌,桌面立刻裂出一道细缝,“要我怎么冷静?你看他的样子,哪有人再婚半点喜悦之色都没有的!”


这话堪称一针见血,狄克的身体明显一僵,内心翻滚出苦涩,他又如何能高兴得起来?


娜娜一直看着狄克,这时才敢问一句:“你认真的?”


她说不清楚现在心里是什么滋味,一开始她想撮合的是memory和欧阳决,只是那次见面后没再见过她,wfp又发生了那么多事情,这事早就抛到了九霄云外去。没想到,她会和狄克凑成一对,这种震惊无法用语言去形容,又弄不清他真正的想法,娜娜不禁忐忑不安。她一直都希望狄克能在悠死后找到自己的幸福,但有时又觉得他要是有了别的女人,便是背叛了悠,偏偏对方还是memory!不知道该喜还是该悲,甚是矛盾。若是其他女人,她或许会高兴,但是那张脸,那张和悠相似的脸……他是喜欢那张脸,还是喜欢她这个人?他是真爱上了她,真想过新生活,还是把她当成了替代品?如果是后者,不仅是她,在场的所有人都绝对不会认同,因为那等于自残!


“狄克,你再好好想想,好不好?!”娜娜哀求道,怕他就这样把自己送上了死路。


狄克终于被激怒了,“够了,这是我的事!”


谈话到此结束,他转身就想走,欧阳决却疾步挡住他的去路。


“决,我再说一遍,这是我的私事,我不想让任何人插手。”狄克冷冷道,整个人都笼罩着一层阴霾。


欧阳决眉头拧了又拧,显然不想事情就这么完结了,“狄克,问你最后一句,你要老老实实回答,不,我要你发誓,你不是自暴自弃!不是因为想玩玩才想再婚!”


如果他真爱上了,兄弟一场,他当然支持。若是他抱着消极的心态,玩弄别人,用来发泄,他绝对不能苟同,还不如在这里把他打死算了!


狄克知道他关心他,但是自己是有苦难言,只好移开视线,“我没有!”


“好,我就相信你没有!”欧阳决闪身,让开路。


娜娜拉住狄克,相交数十载,有些话不得不说,“狄克,决说的也是我和卡尔想说的,我们只是担心你!”自悠离开后,他可一日没让人省心过,谁知道他现在正常的表象下是什么样子的。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他还能做什么,除了赎罪,他没有第二条路,自己犯下的错,只能用后半生去弥补,幸福早就离开他了,他根本无须担心自己还会不会幸福。


离开前,他看了一眼三个儿子。父子四人的目光对上,却是谁也没说话,威尔在一边干着急,事情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开什么玩笑!当初他们还想着追missmemory,还因为怕狄克和安德鲁受不了刺激决定罢手,这会儿变成狄克要娶人家了,刺激太大,他都要口吐白沫了。狄克不想去解释,即使是自己的儿子,有很多事他也不想去讲,他已经做好了准备,若他们因此断绝与他的父子关系,也没有关系,永远不会原谅他,也没有关系,他们已经长大,会有自己的生活,他无须担心什么。从犯下错误开始,他就已经下了地狱,无论有多痛,都只能由他自己一个人去品尝。


他僵硬地转身,头也不回地离开。


另一边,因为八老护卫的苏醒,阿尔缇妮斯来往wfp和酒店的次数越来越多。她也是白乌鸦的目标人物,对此萨鲁十分不安,即便她身边的护卫又多了一倍,他还是担心。他在酒店来回踱步,思考着用哪种理由可以让她安分点,待在酒店里哪也不去。阿尔缇妮斯走出浴室,甩甩刚染过的头发,对着一人高的镜子照了又照。嗯,还不错!


“萨鲁!”她亲昵地唤道。


萨鲁回头,冷不丁看到她头发的颜色变成了墨黑色,整个人都僵了。


“怎么?不好看?”她皱眉。


萨鲁回过神,“你把头发染成黑色干什么?!”


“你不是担心我吗,不是老觉得我会被白乌鸦掳走吗,既然这样,我把引人注意的银发染成黑色不就行了?”低调也是一种保护手段。


萨鲁眉头紧蹙,“你当他们是笨蛋吗?”


阿尔缇妮斯耸耸肩,“当然不是,但顶着一头银发,在人堆里我总是最显眼的那个,不如改个发色,好让他们不容易找到目标。还有……”她换上之前要来的wfp的制服,“这样是不是很像wfp警员?”


对男人而言,女人脱光了并不是最诱人的,世界上还有一种更大的诱惑叫做制服诱惑。阿尔缇妮斯正不自觉地在诱惑他,萨鲁心跳得很激烈,全身都像在烧一样,他是个正常到不能再正常的男人。


“萨鲁,来!”阿尔缇妮斯毫无所觉,走近他,将怀里的男式制服递给他,“安全起见,你也赶快换上wfp的制服吧。”要不然,他黏着她,旁人一眼就看出她是谁,头发不就白染了?“你赶快换,我去告诉护卫,今天开始不用跟着我们了,免得露馅。”她的行动力极强,话刚说完就奔了出去。


萨鲁拿着wfp的制服,纠结得脸发青,人都不在了,什么旖旎缠绵都用不着了。他快速换上衣服,不得不承认这个方法很好,混在wfp警员里来往酒店和wfp的确很能掩人耳目,起码白乌鸦不会马上发现。只不过,即使这样,危险仍然存在,话说他的直觉一向很准……


夜色昏暗,wfp医学中心里也是黑丝绒般的黑暗,可能是医院的关系,这里的黑暗更深沉,又寂静得让人惊悚,像随时都能遇到死神一般。


夜间值班的护士例行巡视完病房,刚走,床榻上沉睡的人便睁开了眼睛,那眼睛像是猫眼一般,闪着绿色的幽光,又像萤火虫在黑暗中跳舞。他似乎很习惯在黑暗中行动,完全没有开灯的打算。他走到窗边,拉开一角,俯视楼下的一切。皎洁的月光照亮了他的脸,让他看起来更为惨白,像游荡的幽魂,丝毫没有活人的气息。他眯起眼睛注视着楼下的动静,似乎在深思什么,不一会儿,又坐回床上。他张开嘴,手指往舌下抠挖,竟挖出一个微型的通讯器,上面跳跃着一小簇红色的微光。


“boss!”他的声音清脆得像挂在屋檐下的风铃。


通讯器那头传来冷冷的回音,配合着黑暗,真像死神的召唤,“翠,辛苦了!”


翠目光闪烁,“我是否要按照原计划行动?”


“不,暂时不要!”


翠蹙眉,但没有表示不满。


通讯器里的声音又寒了几分,“有个人不得不防!”


翠清楚这个人是谁,也是因为这个人,他才会在病床上躺着,当一个活死人这么久。她的存在无疑是个威胁。


“养的蠢货太多了,到现在都没有办法将她掳走!”


她身边既有wfp的人又有护卫,他们始终没能寻到机会。这世界上真正可怕的人不是杀人无数的人,而是能看穿伪装的人,装傻充愣可不是长久之计。


“要动手的话,现在是最好的机会!”翠的眼中流露出杀手才会有的阴狠。


“嗯?”通讯器里的声音上扬了几分。


“她现在身边的护卫已经减少了一半!”


“哦?”声音又上扬了几分。


翠沉声道:“她很聪明,似乎知道我们一直在暗处盯着她,因此她改变了自己的样子!”


他会如此清楚是因为她今天来过这里。黑色的头发,外加一身wfp的军装,起初连他都没认出来。她把混淆视线做得淋漓尽致,若不是因为在行动前他已将她的外貌牢记,恐怕还真会被她蒙混过去。翠将今天所见全盘说出,立时惹得boss笑声不断。


夜更黑了,翠手里的通讯器,微光已消失。黑暗成了一座无情的监狱,即使最惯于夜行的人也能被牢牢禁锢起来。


千色没想到狄克会回来得这么快,结婚是他提出来的,自然也由他去解释。想着这事解释起来肯定花工夫,搞不好wfp那群人会全体崩溃,她不禁朝门口看了两眼,不会是人都跟来了吧?没有?!


她不确定地问道:“所有人都说了吗?”


他是所有人都说了,还是随便找了一个传话筒去说,然后自己开溜?自己说的话怎么可能这么平静,他的儿子怎么看都不像是能接受父亲再婚的人。


狄克迟疑了一下,“不是……”千色一副“果然被我说中了”的表情,狄克却道,“没说的只有一个!”


千色讶异至极,“只有一个?谁?”


狄克蔚蓝的眸子闪过一丝无奈,“米娅!”儿子他不担心,但是这个宝贝女儿恐怕没那么容易说服。


千色记得他说过,女儿被他宠坏了,连继母谁来做都擅自替他决定好了,若继母换人了,她还是最后一个知道的人,不知道会闹成什么样。千色心里咯噔了一下,这孩子见过她,并且还是和安德鲁在一起的时候见的,她现在身份还没弄清楚,要是碰着了,事情恐怕会不可收拾,她不由庆幸狄克没把事情告诉她。


“不急,慢慢来吧,可以暂时不要告诉她。”她一点不恼,想着能拖多久拖多久。


狄克挑眉,“不介意?”


她和女儿日后可是要朝夕相处的,这么瞒着,米娅未必会领情,要是闹脾气了,他恐怕不会偏帮这个新娶的妻子。


千色笑笑,“你也说了她是小孩子,到时候再说吧。”


她的表现让狄克不知道该松口气,还是该担忧,只好转移话题,“收拾好了?”


酒店虽然设施完备,但白乌鸦的事情还没解决,他必须在wfp坐镇,两处往返并不方便,便决定要她暂时住wfp宿舍。本来应该直接带她回家,但什么都没有准备,到时她住哪都是问题,何况家里还有一个黛西,那个女人他下意识地不想让她接触。


“已经好了。”她拎起行李袋,里面只有几件换洗的衣服,随便收拾一下就行了。


狄克蹙眉,那行李袋空荡荡的,半点女性用品都没用,她朴素得有点过了。


“要不要送你回自己的住所拿点东西?”他好心地提议,怕她到时缺少生活用品。


千色连忙摇头,她现在还不能和组织里的人见面,午夜幽香的住所那就更不能回了,所以当他提出去wfp宿舍暂住时,她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不用,我不缺什么。”


狄克接过她的行李,“走吧!”


她点点头,跟随在他身后,在柜台结完账,又跟着他去车库取车。上了车,一路行驶,两人一句话都没有,直到她发现这不是要去wfp的路,才问道:“你要去哪?”


狄克熟练地打着方向盘,过了几条街,千色的脑子还没转过弯来,他便在人来人往的购物中心停下了车,“到了!”


“你要买东西?”她只能这么认为。


狄克将车停好,长腿直接迈开,也不管千色有没有跟上。千色没办法,只好小跑跟上,他大白天不去wfp工作,竟然到购物中心购物,她有点糊涂了。狄克上了直达电梯,来到七楼,电梯门一打开,千色才发现这一层卖的全是女人的东西。她以为他是想买份礼物讨好女儿,哪知他什么店都没去,直接走到购物休息区,找了个空座坐下。她弄不明白了,不是来买东西的吗?狄克见她还傻站着,眉头拧了又拧,直接掏出一张黑钻级的信用卡递给她。


她愕然睇向那张无限额的信用卡,再缓缓看向他,“做什么?”


狄克招来休息区的服务小姐点了一杯咖啡,见她没接,硬是把卡塞到了她手里,“喜欢什么就用它买。”


千色皱眉,将那张卡还了回去,“我不需要。”


他没将卡收回来,视线淡淡地对上她,“你打算就穿那几件衣服过日子?”


千色觉得如果不把话挑明,他是不会懂的,“我真的什么都不需要,你大可不必费心,如果真有需要,我自己会买。”


“可我看不到你买了什么。”她的行李袋要是拿出来给人观瞻,恐怕会吓死一条街的女人,“我甚至开始怀疑圣米德兰有没有发你薪资?”


千色恼了,这人简直不可理喻,不想再废话,转身就想下楼。狄克的脾气也上来了,没见过这么冥顽不灵的女人,眉头一拧,抓起她往商店走。


“你干什么?”千色甩不开他,只能任他拖着往人群里走。


他带着她在各个店里游走,看见什么拿什么,最后直接丢到柜台前结账。店员的眼睛亮得都能刺瞎她的眼睛。那张信用卡刷了不知道几次,每到一个专卖店,他都狂拿东西,也不管她用不用得到,一张张账单正以惊人的速度叠起来,没见过男人这么买东西的。


“够了!”她尖叫。


他像是根本听不到,拖着她一家接一家逛着,甚至连内衣店都没放过。他怎么知道她的尺寸?千色顿时想到那一夜,脸一下子臊红了。店员像是无视她般,不停地给他介绍所谓的当季新款,殷勤得就像狗腿子。不知道过了多久,千色觉得两条腿都麻了,他却像没事人一样,好在东西都不需要自己拿,会有人直接送货上门,否则她铁定被活埋在包装袋里。


终于,他买够了,放开了她的手,直接说了句:“回去了。”


她忍住翻白眼的冲动,看他长腿又是一迈,只好再次跟上。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慕容悠怎么会喜欢上这么个不懂得怜香惜玉的男人?他霸道得简直都不像人了。两人一前一后地来到停车库取了车,她赶紧坐上去,她可怜的两条腿都快寿终正寝了。刚坐上,她的肚子很不给面子地咕咕叫起来,往窗外一瞧,天都黑了。


狄克瞧了她一眼,将刚系好的保险带松开,又下了车,“等我一下。”


她见他又往购物中心跑,以为他还想买衣服,头都大了。过了一会儿,他出来了,将手里的三明治和牛奶递给她,她愣了一会儿才接过来。等车子行驶了好一段路才想到要谢谢他,不禁偷偷瞧他,他正专心开着车,完全无所觉。


她叹了口气,“谢谢。”


狄克打方向盘的手僵了一下,却没看她,“不用!”


两人又开始静默不语,除了呼吸,还是呼吸。


又过了几天,原本心平气和的千色开始烦躁起来,不停在宿舍里踱步,实际情况和她计划的完全不一样,都过去那么些天了,竟没一个人上门兴师问罪。她原本以为平静后的暴风雨会非常猛烈,期盼着狄克的三个儿子来宿舍大闹一场,就算不闹,好歹也该来骂她几句狐狸精什么的。她也准备好了当个泼妇,预备趁机拔他们几根头发下来,好让她确认自己的身份,但没有一个人来,她这里安静得简直像太平间。


她忍不住想砸东西泄愤,这绝不是她要的,她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再等下去boss必定会怀疑,她已经超过约定的时间太久了。要怎么办?干脆直闯wfp总部大楼,直接把自己往人堆一丢,说不定能让他们群情激愤一下。不,wfp里人太多,她又有两次夜闯的记录,万一被什么人发现,那就前功尽弃了,但老这么等下去也不是办法,她需要再想个计划。


门悄然被打开,狄克一眼便瞧见正独自坐在床上苦恼的千色,她都没发现他回来了。退到厨房,他想倒杯水,发现料理台上又是刚吃完的方便面,眉头顿时拧成了一条线。这女人怎么老喜欢吃没营养的东西?他打开橱柜,早上里面还是空的,现在又堆了一袋袋的方便面,大手捞过垃圾桶,将那些面全部扫进去。


宿舍里的人白天都会在wfp大楼办公,所以白天她根本遇不到任何人,他又忙,除了夜里回来,白天几乎见不到。一开始他以为她会照顾好自己,直到有一天他发现垃圾桶里全是方便面的包装盒,他才知道她成天都吃什么。他们并没有亲密多少,依然停留在原有的基础上,但并不代表他没注意她,有时候他会看她看很久,他想知道她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她自始至终都没问过他何时办理结婚手续,也没问过什么时候能见见他的孩子联络感情,她像是忘记了他们要结婚似的,半个字都没提。她是欲擒故纵,还是真的忘记了?他当然不可能再碰她,甚至结婚后,他也不会,只是这种关系似乎有点奇怪,简直像室友一般。他是不是该找她好好谈谈?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千色苦于想不出新的办法,发了好久的呆,等到天黑了才想起该吃晚饭了,没想到他竟然会无声无息地出现在厨房里。一看到垃圾桶里的方便面,她怪叫道,“那是新鲜的。”


“新鲜也不能吃。”她想从垃圾桶里把方便面捡回来,他急忙拦住她。


千色怒得不行,“我说了我有自己的习惯!”


“显然这是坏习惯。”他直接将垃圾袋扔到过道上的废品箱里。


千色连阻止的机会都没有,恨恨地跺脚,回到卧室的床上坐着。狄克难得见她情绪表现得这么明显,倒有些不习惯,沉默了一会儿,想问问她要不要出去吃饭,哪知她扭过头完全不理会。狄克一愣,这还是头一回吃闭门羹,心里不免觉得好笑,这人怎么跟小孩子似的?千色宁愿饿一晚上,也要抗议一下,她心里够乱的了,他还非要添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