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李康学
|类型:都市·校园
|更新时间:2019-10-06 02:36
|本章字节:13878字
1征剿张少卿
过了数日,瞿伯阶便率部往酉阳老寨方向开去。一日上午,部队来到一处名叫野鸡岭的地方,忽听前面“叭”的一声枪响,瞿伯阶忙命部队停下,作好战斗准备。这时,走在前面的侦探冉启文跑回来报告道:“前面山岭上有七八人挡住去路,不知是什么人。”
“喂,你们是哪方面的人?”瞿伯阶隐蔽在一棵树旁扬起脖子朝山头上大声喊道。
“老子是王麻狗。你们是什么人?”山头上的人忽然反问道。
“啊,王麻狗,你是不是王树清手下的王麻狗?”瞿伯阶忽然想起上次拦路抢劫,将他捉进黑风洞的蒙面汉子,他曾被唤做王麻狗。
“我就是王树清手下的,你是谁?”
“我是瞿伯阶!”
“啊,你是瞿伯阶?”山头上喊话的人立刻回应道,“瞿大哥,原来是你,我正要找你!你等着,我们就下来。”
王麻狗说着,就一阵风跑了下来。瞿伯阶伸手与他握了握道:“怎么是你在这里?”
“自从王大哥放你们回老家去后不久,酉阳的张少卿就来围剿我们。我们内部出了卖客,他与张少卿勾结,将王树清杀了。”王麻狗道。
“什么?他被人杀了?”瞿伯阶大吃一惊,“这卖客是谁?”
“姓张,已被我们报仇处决了。”
“你们的队伍呢?现在谁指挥?”
“队伍已没有啦,大伙散了伙,只我身边还有五六个人。”
“你打算怎么办?”
“我正想找你来入伙,不知你是否收留我们?”
“只要你愿来,我很欢迎!”
“我这几个伙计都愿来,他们都听说过你拉队杀张明富的事,说你是条汉子!”
“好,你们看得起我,咱们就一起干!”
王麻狗就这样投靠了瞿伯阶。接着,王麻狗望着山头喊道:“弟兄们,你们都下来吧,咱们跟瞿大哥一起干!”另几人便都从山头走下来。瞿伯阶遂对王麻狗又道:“你手下有这些人,就给你封个班长吧!现在我们去打张少卿,你愿不愿带队先去侦探?”
“怎么不愿,我们就是想为王大哥报仇,要把张少卿杀了才解恨!”
“那么你就带几个弟兄马上出发吧!找到张少卿的踪迹,赶快来报告!”
“好,我们马上走!”
王麻狗随即带着几个人奉命先行了。这一日下午,他在岩洛寨外忽碰到几位挑担的生意人。
“喂,伙计,你们挑的什么东西呀?”王麻狗停下问。
“挑的盐巴!”走在前面的一个汉子回答。
“要挑哪去?”
“到来凤去!”
“你们是从酉阳来的吗?”
“是呀,我们是从酉阳来。”
“你们知道张少卿在哪里吗?”
“张少卿?他就在岩洛寨!我们刚从那寨子经过,还给他交了盐税,才放我们过关哩!”
王麻狗听说张少卿就在岩洛寨,立刻装做砍柴的百姓,来到岩洛寨的山后细致观察了一番。确信那几位挑脚客没有说假,方才带几位兄弟飞快回走十多里路,找到瞿伯阶报告道:“瞿连长,那张少卿的踪迹已被我们发觉,他现在住在岩洛寨!”
“有多少人?”瞿伯阶问。
“有二三百人!村里看样子都住满了!”
“好!我们可以打他个措手不及,不怕他人多!”
瞿伯阶当即作了布置。他知道自己只有一百来人队伍,要取胜只有靠偷袭。遂乘张少卿无戒备,于当日深夜将此寨作了包围。然后冲进村里,对准各处房子就是一阵乱枪扫射。那张少卿此时刚刚入睡,听见枪声大作,知道大事不好,匆忙带着随从就往外冲,好不容易突出包围,清点人数,发觉已少了百余名弟兄。
“他妈的,想不到吃了瞿伯阶的亏!”张少卿脱险后惊叹道,“这小子初出茅庐,真不可以小觑呀!”从此,他开始琢磨怎么样才能吃掉瞿伯阶这块硬骨头。
2收服彭雨清
一日上午,张少卿率部驻在回龙寨,他派人将副营长杨树臣唤来商议道:“瞿伯阶现在是我们的劲敌,你看该怎样对付?”
杨树臣想了想道:“瞿伯阶是个初生牛犊,他还不知老虎的厉害。目前他打了胜仗,与他不可正面交锋,但我们只要略施小计,就可将他除掉!”
“你有什么妙计?”
“我们可以派人打入他内部去,再伺机干掉他!”
“好,这办法与我想的不谋而合!”张少卿点头道:“我考虑要派个能干的人去,你觉得谁合适?”
杨树臣说:“我手下有位班长叫彭雨清,浑名‘彭猴子’,他是明溪乡人,与彭作安又是同族人。这小伙子脑瓜灵活能干,我看派他去最好!”
张少卿一拍大腿道:“行,就叫他来谈谈。”
杨树臣立刻让人把彭雨清找来说:“张营长想派你打入瞿伯阶内部去,伺机干掉瞿伯阶,你看能行吗?”
彭猴子回道:“我和瞿伯阶不熟,就怕混不进他的部队。”
“你可以假装去投靠他,就说与我闹翻了!”张少卿道:“只要你谋刺成功,我马上任你当连长,还奖给你500光洋!”
彭猴子听了这话,心里有所动了。他转了转眼珠道:“这事我可以应允,但请你们一定要保密!”
“这样很好!”张少卿又道,“保密之事,你尽管放心!我这里不会透风的。不过,为使你获得瞿伯阶的信任,也得用点苦肉计!”
张少卿说毕,即拔出手枪道:“把你的手臂伸出,我给你搞点伤!”
彭猴子有点颤抖的将左手伸直了,张少卿抬手一枪,即把彭猴子的左小臂皮肉打伤了,彭猴子痛得“啊”地大叫一声。随即,有兵士迅速为他包扎了伤口,他的左手臂被纱布吊了起来。
“好,这个样子很好!”张少卿道,“现在你可以出发了!”
彭猴子忍着痛,随即率3个兵士一起,开始往瞿伯阶部活动的地带走去。
第二天下午,彭猴子一行4人来到一个山寨的叉路口,草丛中忽然跳出2个哨兵大喝道:“站住,你们朝哪去?”
“啊,别误会,我们是来找瞿连长的!”
“找他干啥?”
“我们来投奔他!”
“把枪放下来,我们可以带你们进寨去!”
“是,是,把枪放下!”
彭猴子等4人把枪放了,即由两个哨兵带进寨子,在一栋木房里见到了瞿伯阶。
“你们找我干什么?”瞿伯阶诧异地眼瞪着吊缠绑带的彭猴子。
“瞿连长,江湖上已久闻你的大名,我们特慕名来投靠你!”
“你是什么人?”
“我叫彭雨清,人称‘彭猴子’,是明溪乡人,与彭树安大队长是老乡。这几位是我手下的兄弟,我们原都在张少卿部下干事,不料张少卿那狗日的疑心太重。前日晚上我喝酒醉了,无意中讲了一句他的坏话,说他没卵用,搞不过瞿伯阶。张少卿听人反映后,对我起了疑心,他把我抓去,拔出枪要枪毙我,幸亏副营长杨树臣替我讲情,并用手碰了他一下,那枪子射出,只打中我的手臂,侥幸没伤我性命。我想张少卿这人为人太凶狠,跟着他只怕命都难保,所以,昨晚就带了这几个弟兄悄悄乘机跑了出来,想投奔到您手下来干事,不知瞿连长肯容纳否?”
瞿伯阶听了这番话,一时也感到难辨真假,嘴里却只管应允道:“你们既然愿意到我手下干事,我瞿伯阶当然很欢迎!你在张少卿那里当的班长,我这里也封你做班长,你就好好干吧!若能剿灭张少卿,立下战功,我会再论功行赏。”
“好,只要瞿连长肯容纳,我们一定效犬马之劳!”彭猴子紧忙表决心道。
瞿伯阶随即让人把枪退还了这几人,接着又安排了一顿晚宴进行招待,彭雨清与几位弟兄就这样在瞿部呆了下来。
是日傍晚,瞿伯阶的护兵冉启文(绰号长脚蚊)说:“我看这几人的神色有些不对,这其中只怕有诈!”
瞿伯阶道:“你先不要声张,只是要多留点心眼就行,他们是真来投我还是假来投我,过一段时间自有分晓。”
“长脚蚊”心领神会,于是只暗中加强了对彭猴子的监视。彭猴子在瞿部住下后,因见瞿伯阶身边警卫不离身,也不敢轻易动手谋刺。眼看过了一个多月,彭猴子仍未找着机会动手。这日夜里,他又到瞿伯阶住屋磨蹭了一会,然后回到住所对几个弟兄说:“他身边总有护兵守卫,不好搞哩!咱们要耐心等机会。”
不料彭猴子的这几句话,被跟踪而至的“长脚蚊”在屋外听到了。“长脚蚊”当即回去报告道:“瞿大哥!那狗日的彭猴子果然没安好心,我听到他和那几个弟兄商议要谋刺你哩!”
瞿伯阶想了想道:“我知道了,明天我们再找他!”
第二天上午,瞿伯阶带了十多个随从来到寨边一家伙铺坐定,然后命人将彭猴子等4人叫来道:“彭猴子,你带这几位弟兄是真来投奔我的吗?”
“是啊!”彭猴子假作镇静的应道。
“我告诉你吧!你别再玩把戏了!”瞿伯阶突然狂笑道,“彭猴子,你想当刺客!想来刺杀我!还以为我不知道!你是张少卿派来谋刺我的,是不是?”
彭猴子听瞿伯阶如此一说,顿时吓得面如土色。瞿伯阶不等他回话又道:“你想谋刺,对你会有什么好处!你即使杀了我,张少卿也不见得会重用你!你想想,一个当了刺客的人怎么会靠得住?既然成了靠不住的人,你在哪里都会吃不开!而我要杀你的话,也易如反掌!不过我不想作这不义之事!我想给你留条活路,你如不愿意跟我干,你可以走。要是愿跟我干的,只要不起二心,我还会信任重用你!”
彭雨清听了这话,顿时扑倒在地跪拜道:“瞿大哥,我对不住你!我确实是张少卿派来的,他许我用苦肉计来取得你的信任,并许我谋刺成功后给我当连长,再赏500光洋,大哥既然原谅了我,此恩此德我永生不忘,今后我保证跟你一起干,决不起二心!”
“对,瞿大哥如此仗义,不怪罪我等,我们都愿服从瞿大哥。”另几位弟兄也赶紧跪下一起向瞿伯阶认错谢恩。
瞿伯阶点头道:“都起来吧!既然真愿跟我干,我决不会亏待你们!”说罢,即吩咐置酒吃肉,就象忘了此事一般。而彭雨清也不能不被瞿伯阶的大度豁达所折服,开始死心塌地跟瞿伯阶干起来,瞿伯阶见他回心转意,人又能干,不久,又提升他当了排长。那张少卿闻讯瞿伯阶收服了彭雨清,不禁大吃一惊,为防瞿伯阶部袭击,他只得率部缩回了酉阳。
3进占召头寨
瞿伯阶初次偷袭大获成功,正想乘胜再追张少卿。一日午后,密探“长脚蚊”从百福乡跑回报告道:“连长,大事不好!彭树安被人杀了!”
“什么?谁把彭树安杀了?”瞿伯阶听罢大吃一惊。
“是向作安指使人杀的!”“长脚蚊”遂将彭树安被杀的内幕述说了一番。原来,那向作安对彭树安的扩张野心很有疑惧,彭树安又常常不听调令,于是想了一个鸿门宴之计,乘一次举办宴会之际,将彭树安诱来捕杀了。
兔死狐悲,作为彭树安的直接部下,瞿伯阶心里有了疑惧。他知道,以他百余人的队伍,独树一帜是难生存下去的。而师兴吾那里他不想去投靠,向作安那里是否能容纳呢?他倒想试一试。于是,他率部来到漫水乡,在乡公所找到乡长彭连城商议道:“彭乡长,我在百福不好呆了,彭树安已死,向作安对我部将怎样对待,我心里还没底哩!你能否帮我去探问一下?”
“没问题,据我分析,向作安是不会排斥你的。”彭连城道,“我可以帮你去跑一趟!看他态度到底如何!”
“那就拜托了!”
“不必客气。”
两人商议妥当,彭连城当日中午就来到来凤县城,在城内一栋豪华的公馆内,直接拜见了保安团长向作安。
彼此客套聊过几句后,彭连城就开门见山说:“向团长,我今日受瞿伯阶之托来找你,他说彭连城死了,不知你对他是否能容纳,他还是有心跟你干的!”
“哈哈!瞿伯阶真是多心了!”向作安摸摸下巴胡子道,“彭树安死了,对他没什么影响,你尽可叫他放心,要他照旧当好他的连长!”
“好,我就转告他了。”彭连城又道,“瞿伯阶现在已率部到了漫水,他说不愿到百福乡住了!”
“你就让他到漫水乡驻扎吧!你们关系不是挺好吗?你可以与他合作,好专门对付师兴吾。”
“对,只要把瞿伯阶留住,我们对付师兴吾就有了一张王牌!”彭连城深领其意道,“向团长洞察高明,会用人才,将来定能成就大事!”
“好吧,你就回去好好安抚一下瞿伯阶!”向作安满意地吩咐道。
彭连城便起身作了告辞。下午回到漫水就找瞿伯阶作了详细叙说。瞿伯阶听后,觉得暂时放了心。从此他直接傍上了向作安这座靠山,依然在来凤卯洞一带活动。
瞿伯阶投靠向作安之后,师兴吾这时便感到坐立不安了。本来,他是想利用张明富去和瞿伯阶的内哄而削弱实力,不料瞿伯阶不仅打死了张明富,还把张明富的人枪全收服了,连其队伍也拖到了来凤,从而壮大了向作安的势力,这对自己以后的发展不能不算一大隐患。连日来,师兴吾获此消息后,犹如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正在他莫可奈何之时,一天晚上,只听街上一阵马蹄声响,一个腰挎盒子炮的大汉忽然来到了师兴吾家的院门外。
“站住,干什么的?”2个门卫盘问那骑马的汉子道。
那汉子汗水淋漓地从坐骑上跳下来道:“我是召头寨团防队的人,有紧要事想求见师营长,请快通报。”
一个门卫便走进院内的房中,向师兴吾作了报告。师兴吾挥挥手,示意门卫将那汉子带进来。
很快,这汉子把马在院内拴好,即随一护兵到了师兴周的客厅中。
“师营长,我是召头寨乡长瞿树凡的老弟瞿树成,今日专程来拜见,有急事相求!”
“啊,有什么急事?”师兴吾坐在太师椅上很关切的说:“你慢慢讲。”
“我们召头寨遭到了黔军袭击”。那汉子又道,“他们攻得很猛,几条街都被占领了,现在只剩我们瞿家堡垒没有攻下。我大哥正在拼力抵抗,他让我突围出来,求你发兵相救。”
“这黔军是从何处而来?”师兴吾又问。
“听说是袁祖铭的部队,袁祖铭在常德被剌杀了,黔军群龙无首,北伐中止,一部分就流落到了湘西。攻打我们召头寨的这股黔军,首领是冯登庸,他手下有五六百人。我们寨里不到一百人枪,所以抵挡不住。”
“如此说来,这黔军是股溃军,不足畏也!”师兴吾心中思量了一下,若能借此机会打败黔军,就能乘此机会在召头寨立住脚,到那时,自己的实力就可大大得到扩展。如此考虑之后,他随即回答道:“召头寨与我唇齿相依,我岂能坐视不理!我立刻出兵帮你们解围!”说罢,即命传令兵吹号集合。
“嘀哒哒嘀……”一阵急促的军号声随即在院内吹响了,那号声在内溪棚山间回响振荡着。片刻功夫,听到号声的保安士兵们,一个个戎装束带,纷纷跑步到了院内列队集合。
队伍站整齐后,师兴吾即在院内台阶上训令道:“各位听着,现在有贵州一支溃败部队孤军深入,他们已到召头寨,正在攻打瞿树凡家乡公所。我们要赶快去增援。黔军远道而来,他们人生地不熟,战斗力不强,大家只管冲锋陷阵,可把黔军一鼓作气打败!弟兄们,立功机会到了,你们有决心吗?”
“有!”众团防士兵齐声响应道。
“好!那就准备出发!”师兴吾即吩咐道:“一连和警卫连跟我打头阵,三连随后接应。独立连长在家防守!”说罢,就跨上一匹枣红战马,带着三百余人枪,直向召头寨扑去。
是夜,月光很明亮,星星在天空不断眨着眼睛。山道上不用打火把,就能依稀看清路。师兴吾带着人马,接连急奔几小时,到凌晨时分,便开到了召头寨外。
那召头寨是龙山县一个大镇,其地有四五百户人家,镇内比较富足,几条街道商店林立,平日是个十分热闹的集市。此时,流落龙山的这支黔军已攻进镇内,并占据了各条街道,只有乡公所未攻下,因为该所团防凭借坚固的碉堡仍在顽强据守着。攻守双方战至天黑,形成了相互对峙局面。黔军夜里停止了进攻,但把乡公所包围封锁起来。师兴吾带着增援部队来到召头寨外的时候,黔军还毫无知觉。
天亮时分,师兴吾经过精心部署,将几个连队分成扇形,向召头寨的黔军突然发起了进攻。黔军猝不及防,当即被打死打伤了百余人。
“冲啊,杀贵州佬啊!”援军高喊着杀进了镇内。据守在碉堡内的瞿树凡的团防,闻知援军到来,也冲出碉堡,直向黔军冲了过来,黔军抵不住内外夹击,顿时惊慌失措,乱作了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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