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王雁
|类型:人物·传记
|更新时间:2019-10-06 03:06
|本章字节:6760字
马上开始开解镇会石了,萧错悄悄往四周看了看,没想到,那双和格格一模一样的眼睛又出现了,紧紧盯着钱进来的那颗猫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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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错立刻推开钱进来,去追那个女人,在这一刻,他只想弄清楚,她是谁?是不是他的格格?格格究竟是死了,还是没死?
一群缅甸人围了过来,叽里呱啦地说了一通,意思是开解镇会石的吉时到了。等萧错推开那些缅甸人的时候,那双和格格一模一样的眼睛却不见了。
狄清、何震林、许胡子、猴渣、钱进来和一群珠宝商人、翡翠玩家、缅甸人都围在萧错身后,大家都不敢言语,只是默默地把生死一线系在了萧错是不是能在这千奇百怪的赌石上,开出一双翠绿色的“天眼”。
赌石虽然存在风险,但利润极高,和走私军火贩卖毒品不相上下。因此,有些玉石商人为求暴利,不择手段,挖空心思,设置骗局,除了以工取胜以外,就是萧错这类以智取胜。
石头本身是真的,而且是高深莫测,甚至色也是真的。问题就在于,其赌性到底有多大,有多少希望。萧错只要略施技巧,开出几个神仙口子,里面翠好,种老,水又足,色还阳,那就是上等好料,这会使买家感到可赌性极大,经过炒家几番炒作,必然会以天价成交。
这种方法,全凭步步为营的解石功夫,隐蔽性和技术性都很强,即使有人切开石头跑了绿,也都是愿赌服输,认为是自己眼力不济,走了霉运。正所谓:石头不骗人,只有人骗人。
狄中秋走到玄武方位,在紧张而神秘的气氛下,掀开了镇会石的红布,场内一片惊呼,只见里面露出的是一件重达650公斤的翡翠原石。
各路珠宝专家、玉石玩家、翡翠收藏家闻声,立刻围了上去,手拿矿泉水、手电筒,徘徊在石头周围,看到中意的地方,便驻足不前,将矿泉水往上一浇,打开强光手电,对着湿润处仔细查看。一边研究其皮壳表现进行褒贬,一边打算盘,暗地估价。
钱进来见那原石蟒带松花、蜡壳翻沙,嘴角显露出诡谲的微笑。这些迹象和特性对赌石来说,是最有价值的现象。他的心开始怦怦急跳,那只猫眼做的眼瞳,在赌石面前散发出诡异的光芒。他很快就意识到,这是件老坑种的黑乌沙。
钱进来把全部精力都集中在那件赌石上,他摆出一副心照不宣的样儿,对狄清说:“赌石界行家有言:不识场口,莫谈赌石。黑乌沙,虽然是翡翠原石可赌性的前提,但必须要场口好,沙发好,表现好,否则赌起来无益。”
所谓场口,就是翡翠原石的产地。不同场口的玉石有共性,也有特殊性,特别是一些著名的场口,其特性十分鲜明,比如老帕敢的黑乌沙石,后江场口的坎底石,麻母湾的薄皮水石,大马坎的半山半水石,即使表现稍差,也能开出奇迹。
因此,玉石商人赌石,首先就要赌场口,只要能断定石头的场口,就能根据这个场口的石头外壳种种迹象,判断它内部有色无色,色浓色淡,色艳色干,以及这块石头的可赌性有多大,决定出下注,下多大的注,或者发财,发多大的财。
猴渣更是看得耳目圆睁,口水横流,他一边伸手去摸那石头,一边对何震林说:“这些年,翡翠场口如群星荟萃,争妍斗奇,但能出高色货还是老帕敢、后江场区、莫罕和南奇等著名场口。其中,最出名的就是老帕敢。一旦解涨,就能卖几十万,如果能解出巧来,那就是几千万、上亿都有可能。”
钱进来立刻放出冷笑,对着许胡子说:“单凭蜡壳,不能断定就是老帕敢的,必须善于找色,因蜡壳盖着沙,不容易辨认。这件石头,皮壳上的沙粒有粗有细,有厚有薄,粗如梳齿,细如板块,厚如豆粒。薄如纸张,粗细相杂,会不会影响到里边的肉,谁也说不清。”
就在钱进来暗压窃喜的时候,他根本没有注意到有人一直盯着他的猫眼,并端着一个宝石鉴别器,望着对面的高楼,悄悄说了句:“彪哥,是真品。”
谭彪一个人站在高楼上,拿着望远镜盯着赌石大会广场的钱进来,扶了扶耳麦说:“小心点,猫眼里装着全世界最高级的定位跟踪系统,十秒钟内,它就会发现你在哪,它会根据你行踪输出逮捕策略,先进行探视计算,想好怎么拆除定位系统,再动手。我不能进行远程操作,你明白吗?”
女人立刻掏出电脑,一边搜索计算,一边唠叨:“全世界、全人类、全宇宙,随便全什么,管它是什么系统,遇到我都会神不知鬼不觉卡关掉警报系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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赌石现场气氛紧张而又神秘,萧错明明知道那个女人就在赌石大会里,他却不敢分心,因为这些石头都是狄家的命,他已经让格格失去了生命,不能再让狄清无家可归。
他一边洒水,一边用聚光手电仔细查看缠绕在石头上的花纹,那些花纹,是不同沙粒排列的形态,看起来像蟒蛇纵横,这是因为细粒比粗粒结构的抗风化能力强,所以有绿的地方凸出来形成了蟒。萧错摸着蟒不糙手,蟒边还有一小部分原沙皮,嘴角微微露出一丝冷笑。
钱进来虽然只有一只眼,却把萧错的眼神、动作尽收眼底。他暗地里想,如果是老帕敢场口的石头,只要有蟒,即可以赌,有筋一样的蟒,也可以赌,蟒绕到哪里,哪就有色。但必须在蟒上找到松花,这样赌起来,赢的把握就会更大。
松花是玉石内部的色在表皮的具体反映,是赌色的最重要依据。有蟒无松花,就算有绿,也只是淡色。萧错看到石头上的松花,松花颜色有浓有淡,蟒上有松花,这可是个好兆头。一般来说,越绿越鲜艳就越好,另外,还有头发状、丝网状的松花,一丝丝绿就预示着一片绿,还有可能会出现高绿。
木然之间,好奇心跟着猴渣蠢蠢欲动起来。然后,那小子便半是羡慕、半是嫉妒地注视着赌石,对钱进来说:“这黑家伙上有鼻涕灰白蟒,擦涨的把握很大,何况还伴着松花,这样好的石头,你不赌蟒带松花,还赌什么?一旦擦出色来,五千万你就拿不走了。”
钱进来琢磨来琢磨去,故意说给狄中秋听:“鼻涕蟒边紧挨着丝丝蟒,即使是老帕敢的黑乌沙,如果其表皮是丝丝蟒,里边也是丝丝绿,不会连成片。你看,石头背上的蟒,已形成膏药状的一层皮,那么内部的含翠就不会高,甚至无色。这石头,萧错都不知道从哪下手开门子,谁会拿五千万当雷劈?”
狄中秋笑了笑,对钱进来说:“这石头沙发有力,皮黑似漆,白色蟒带突出,蟒上有松花,皮上有癣,枯色分明,皮下定会有雾,内含高色的可能性极大,五千万只能算是个底价。”
钱进来看石头表皮上的种质、成色不十分明显,但仍可以通过色蟒沙皮推断,内里的种质老而匀净,绿色分布较多,他初步估计能出批镯子。于是就悄悄把头凑到狄中秋面前,说:“不擦口,你全蒙着给我,我出这个数,你图个安全,赌石大会落个吉祥。”钱进来说话间,捏了捏狄中秋的手指,表示:五千万。
狄中秋瞟了他一眼,眼带傲气说道:“赌石行话有言:三分技巧,七分胆魄。没有几分胆量,谁也不敢在赌石这刀口上混。这黑乌沙有松花,有蟒带,若是开了神仙口子,显了白雾,必定是底好色好。如果冒个险,开出个福禄寿,恐怕你一个亿也拿不走。”
钱进来一听,差点气得把猫眼瞪出来,但他还是和气回话:“这石头杀气不轻,你仔细瞧瞧,这石头背面,明明藏着一摊‘猫尿’。若是全蒙着去赌,或许能哄个像我这样的烧钱冤头,撒些钱给你喝酒。一旦解开石头,翻了底牌,内部干白,质地差、水头短,恐怕做矿石标本都不够资格。”
俗话说褒贬是买主,狄中秋知道,这石头若不是有些名堂,钱进来也不会全蒙着开价。狄中秋盯着那摊猫尿说道:“这猫尿可是擦皮和开口的有利部位。俗话说。狗屎底子出高绿,有了这摊猫尿,赌性要加重几倍,要么涨到天堂,要么垮到地狱。”
就在这时,只听萧错说了句:“擦,就从这摊猫尿擦起。”
狄中秋听到这一声喊,脸立刻没了表情,因为从猫尿擦起,是一步险棋,要么出高绿,要么是黄雾,是输是赢,立见分晓。他悄悄伸出手来,手指间财源线起头细小,中间兴旺,到了尾稍,竟细得若隐若现,而后又陡然变粗,戛然而止。
狄中秋心里“咯噔”一下。他随即朝四周看了看,这个时候,他真希望儿子狄康能在他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