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

“皇上。”皇后的声音突兀的打断了皇上的话，皇上看了一眼皇后，又看了一眼我，最终没有继续说下去。

“你的眼睛很像你娘，你下去吧。”皇上的脸色一下子苍老了很多。

我看了他一眼，又看了看慕容泽和慕容轩，就转身离开了。

身后。皇上略显疲累的看了看面前的两个儿子和皇后。

“朕身子突然很不舒服，这芙蓉宴就由皇后主持吧。记住，刚才那个女孩不能许配给任何一个皇子。”皇上闭了闭，叹了口气就由小全子扶着离开了。皇后看着皇上离开的背影，眼底中露出了深深的恨意，心中狠狠的说，这么多年了，你竟然还记得那个狐狸精，这一年一度的芙蓉宴，你当真以为我不知道是为了什么么。慕容德，你的心里就不能留一点点位置给我么。你可知道，我爱了你这么多年啊！

“母后，刚才父王的话是什么意思？为何不能娶沫儿？”慕容泽等皇上离开之后，就拉住皇后的衣袖问道。

“你还不明白么？那个女子就是苏若和皇上的孩子。否则你以为，她身上为何会有皇家暗卫兵符？世上人都只知道皇上心中爱的是苏妃娘娘，又有谁知道，苏妃也不过是她妹妹苏若的替身罢了。”皇后银牙紧咬，愤愤的说道。

“当年苏妃虽比本宫受宠，本宫却仗着生了太子而坐上了后位，皇上虽宠苏妃却不爱她。直到十七年前，他遇见了苏若，苏妃的妹妹，一见倾心，以木芙蓉相赠，竟是要封她为后。苏若却是不肯与姐姐争宠，不愿留在皇上身边，离开了皇宫。一年之后，苏若进宫看望自己的姐姐，却没有想到竟被自己爱戴的姐姐下毒毒死了。可是皇上却以为是本宫做的手脚，从此恨透了本宫。”

皇后看着开的火红的木芙蓉，心中涌出一片恨意，“苏若死了十六年了，可是皇上却不曾忘记她分毫，这芙蓉宴自她死后才有，不过就是为了纪念她罢了。”

“那母后为何就确定沫儿是父王的孩子？”慕容泽的手紧紧的攥着，指甲嵌入了掌心，却浑然不自知，他眼中闪着殷切的欺骗，似乎一个在悬崖边苦苦挣扎的人，祈求一根绳索一般。

“苏若长的倾国倾城，性子又极温婉，自然有许多爱慕者，而卜林就是其中之一，当年苏若偷偷生下了孩子却不敢让家里人知道，进宫之前把孩子暂时托付给卜林。却没有想到竟是一去不复返。卜林知道苏若定是被苏妃所害，因此来投效我，愿意为我做事，只求我为苏若报仇。所以我自然知道了苏漓沫的身世。至于皇家暗卫的兵符，我可以确定皇上当年是把它送给了苏若的。苏若死时身上并没有带着兵符。所以兵符一定还在苏漓沫手里。”皇后嘴角带着残冷的笑意，慢慢说道。

“可是母后为何不告诉我，沫儿是我的妹妹。”慕容泽听完皇后的话，脸色一下子变的惨白，眼中涌现出深深的苦楚。

“妹妹？她也算是妹妹么？”皇后怨毒的看向慕容泽，却看见了慕容泽眼中的苦楚，慕容泽自小就是个极会隐藏情绪的孩子，如今这苦楚如此显而易见，可见他内心有多难受了，难道，“泽儿，你竟然爱上她了？”

“呵呵。我竟然爱上了自己的妹妹。”慕容泽勾起一抹苦涩之极的笑容，眼眸之中再没有了平日的光彩，只是如同行尸走肉一般木然的站着。

“泽儿。”皇后看到自己心爱的儿子变成这样心中是又气又心疼。心疼慕容泽受这样的苦，却也恼恨，为什么自己最爱的男人爱上了苏若，而自己最爱的儿子又爱上了苏若的女儿。

“母后。我累了。”慕容泽一个人木然的转身，没有理会身后皇后的呼喊和慕容轩的阻拦，他只想离开这个地方，只想好好的静一静，多么希望这一切都是一场梦。脑海中浮现出各种各样的沫儿。语笑嫣然的沫儿，和他置气的沫儿，撅嘴生气的沫儿，摘了花开心的沫儿，受伤的沫儿，带着决绝笑意的沫儿。

“沫儿。我这一生，终是无缘拥有你了。我还以为老天待我很好，却不想，他和我开了个天大的玩笑。”慕容泽走到湖边，绝望的蹲了下来，从小到大，他从来没有感觉到这样的绝望，这样的无力。

“母后，儿臣有话想问母后。”身后，慕容轩嘴角却是泛起了一抹笑意，他看着皇后问道。

“怎么？有什么想说的。”皇后对慕容轩的态度明显不如对慕容泽的态度好。

“三哥出征前曾给我看了母后的鸾凤玉佩，并告诉我，我不是母后亲生的儿子。”慕容轩似乎早就已经习惯了皇后的态度，只是语气淡淡的说道。

“你。”皇后有些震惊的看着慕容轩。慕容绝是怎么拿到鸾凤玉佩的，难道慕容绝有了自己女儿的下落？慕容轩是知道真相了么？自己究竟应该隐瞒还是告诉他？皇后心中白转千回，慕容轩却是温和一笑，眼中略过一丝快感，似乎很享受皇后的慌乱。

“这些年来，母后待儿臣并无不好，儿臣知道母后对儿臣严厉，不过是为了儿臣能有出息，儿臣若是登上帝位也定当孝敬母后。所以还请母后告知真相。”慕容轩语气淡淡的，其实他并不想揭露出自己的身份，只是为了沫儿，他不得不这样做。只有让皇后知道自己已经知道了自己的身份，她才有可能将沫儿嫁给自己。

“你的确不是我亲生的。那一年，我生下的其实是长公主，为了能够登上后位，我才从外面抱养了你。你当时被遗弃在街边，我就用我的长公主换了你。”皇后慢慢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