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那怎么行。羽哥哥，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沈天离听说楚清的双腿废了，当下美眸中露出了忧色，拉着裴羽的衣袖说道。

“我实在是无能为力。”裴羽有些歉疚的说道，自己虽是医术超绝，可是也不是万能的，能把楚清的命救回来已经是万分不易了。

“多谢裴公子了。”楚辞对着裴羽恭敬的施礼，楚辞其人最是放荡不羁，就是对着慕容绝也是不曾行过礼的，能对裴羽如此，是发自肺腑的感谢楚辞的救妹之恩。

“在下才疏，未能完全治愈令妹。”裴羽有些抱歉的说道。

“是裴太医的独子？”楚清此时幽幽的问道，脸上带着平和的笑意，似乎根本不在乎自己的腿废了一般，完全没有众人想象的伤心。

“正是。”裴羽对着楚清温和的笑了笑，这个温和而坚韧的女子，很令她欣赏。

“多谢救命之恩了。”楚清躺在床上还不能动弹，只是用眼神表示感谢。

众人陪着楚清说了会话之后又送走了裴羽。

“楚姐姐。”连顾影看见楚清一人独自躺着发愣，走到她身边坐下喊道。

“连姑娘。”楚清脸上依旧是无懈可击的笑容，只是连顾影可以感觉到笑容背后的落寞和心伤。

“不介意的话，就唤我顾影吧。”连顾影语气虽是清冷，却含了温情在内。

“顾影。你有事？”楚清美眸轻转，有些疑惑的看着连顾影。连顾影给她的印象素来是个清冷如雪的女子，永远那么孤洁，并不似会主动与人亲近的人。除了沈天离和苏漓沫，还未见她对谁熟络些，就是对着自家兄长，虽然满目柔情，但出口的话语也不见得多少温柔。此刻这般亲近又是为何？

“顾影只是不明白，楚姐姐死里逃生为何不见丝毫欣喜，双足被废为何也不见丝毫难过。”连顾影幽幽的叹了一口气，不管如何，楚清是楚辞的妹妹，而她的心伤又是因为天离，自己不能不管她。

“没有想到，你这冰雪般的人，竟如此心细。”楚清垂下了眼睑，幽幽的叹了一口气说道。

“并非我心细。只是楚辞和慕容绝见你醒来都太过开心，没有留心。再则女子较男子总是要心思细密些。”连顾影答道。

“其实，在我为绝哥哥挡下那一箭的时候，就未曾想过还能活着。”楚清慢慢的说道，“我想着，若是那样死了，绝哥哥至少可以记住曾今有个女子那样的爱过她，而我也不用看着绝哥哥和沈姑娘，不知是该喜还是该悲。”

“我很自私对不对？”楚清沉默了一会，见连顾影没有说话，反问道。

“能爱到如你这般，已属不易。”连顾影轻叹一口气。自私么？或许吧。可是哪份爱情不是自私的呢，若是换了自己，只怕连这样都做不到把。若是楚辞心中爱的不是自己，自己是无论如何也不能以笑颜面对他和那个女子的。而楚清能够做到如斯，实属不易。至于想要让心爱的人记住自己，这不过是个卑微的不能再卑微的愿望罢了。用性命换一点记忆，这样的爱，可以说是自私么？

“原以为，只要看着绝哥哥幸福，我就会很快乐了。只是，心还是会痛。看着绝哥哥的眼里全都是沈姑娘，竟连丝毫旁人都看不见，我的心，还是会痛。”楚清苦涩的摇了摇头，有些凄苦的说着，“这般活着，真不如死了痛快。”

“没有爱情，你还有亲情，还有别的啊。”连顾影也不知该如何劝慰。自己站在这里劝楚清，又何尝不自私呢。他们都希望楚清醒来，可是谁又想过，醒来的楚清要如何面对这一切，要如何面对着病怏怏的身躯和残废的双腿，要如何面对心爱的人爱着别的女子却还要温婉的笑。

“放心吧。既然醒来了，就是命。我断不会轻生。不管是为哥哥还是为绝哥哥。”楚清似是看出了连顾影的用心，温婉的一笑，拉着连顾影的手说道，“顾影，我看得出来你对哥哥也是有心的，请好好照顾哥哥。”

“我会的。”连顾影微微一笑，似是释然。

“我昏迷有多久了？”楚清感觉头脑还有些昏昏沉沉的，竟是乏力的很，想来自己应该昏睡很久了吧。

“自回到京师，也已经十几日了。”连顾影的脸色有一瞬间的不自然，楚奕也死了有六日了。明天就是楚奕入殓的时候，楚清如今的身体状况，是否还承担得了弟弟的死讯呢。

“竟有这样久了。三弟这些日子都忙什么去了？”楚清似是随意一问，倒也没用责怪楚奕没有陪在身边的意思。

连顾影一时愣在原地，不知该如何回到楚清。楚清的性子本就温婉，给人的感觉也是柔弱的，如今又是死里逃生，身体自是弱的很，此时若是告知她楚奕的死讯，不知还会闹出如何的变故。只是自己该如何回答呢。

“怎么？三弟出了什么事？”楚清看到连顾影吞吞吐吐的样子，当下觉得内心不安，有些急促的问道。

“楚奕他。”连顾影实在不知如何启齿。

“三弟已经离开我们了。”楚辞不知何时从屋外进来，满脸痛色的说道，他也不想告诉楚清这个残忍的事实，可是，明日庄内就要大办丧事，是怎么也不可能瞒得过楚清的。

“你说什么？”楚清显然不能接受这个事实，一双美眸睁得老大，死死的盯着楚辞，似乎是想看出楚辞其实是开玩笑的。只是楚辞又怎么可能在这样的情况下开这样的玩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