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果然知道。那么刚才故作惊愕也不过是做给慕容轩看的了？”慕容德不以血缘论皇权的说法倒是真的让我刮目相看，慕容德果然是一个明君，而且是个相当有能力的明君啊，只是作为一个君主，要权衡的实在太多，做什么都不能随了心意，实在是太累了。至于我和慕容轩的事情，早在慕容德说出前面那一番话的时候，我就猜到他其实早就知道了，本来这样大的事情怎么可能瞒过皇上的耳目呢，皇后未免太不把皇上放在眼里了吧。

“皇后若是知道朕知道了真相，只怕朕就死的更快了。”慕容德看了看我，嘴角露出一抹阴冷的笑容，和他温和的表情格格不入。

“皇上心中属意的继承人究竟是谁？”我看了看慕容德，明白在他心里一定是有一个继承人选的，那个人，绝对不是慕容轩，否则他就不必这样隐瞒皇后，牵制皇后的力量了。

“皇后的势力太大，若是让轩儿做了皇上，皇后母族的势力势必不会削弱，这样外戚乱权，朝纲必乱。至于绝儿倒也是有几分能耐，这些年来韬光养晦，险些连我都骗了去。他若是做了皇上，倒是能够平衡一下皇后母族的势力。但是苏妃的母族势力也不可小觑，这样无疑是前去狼后来虎。至于漓儿，太过庸碌。泽儿倒是朕几个儿子中最为聪慧的一个。表面看起来留恋花丛，其实把什么都看的清清楚楚，只可惜他竟是皇后所生，又一心帮着轩儿。”慕容德一边咳嗽，一边说道，虽然身体略显疲惫，可是一双精光十足的眼睛，还是使他看起来神采奕奕。

“皇上属意的，是慕容瑾？”有些惊愕的说出口，慕容德的话说的这般明确，四个儿子全都说了，独独没有说慕容瑾。我实在有些惊愕，怎么想，我都不会想到慕容德属意的竟是那个母妃身份卑微，自幼体弱多病的慕容瑾。

“你很聪明。”慕容德竟是慢慢从龙椅上支撑了起来，脸色似乎也没有那么难看了。

“可是皇上为何选择一个没有背景又体弱多病的皇子呢？不否认慕容瑾确实有些才干，可是慕容轩，慕容绝，慕容泽，哪一个都是有才干之人啊。”我没有注意慕容德的脸色好看了些，只是埋头问道。

“没有背景。朕要的就是没有背景。封国这些年来氏族势力盘根错节，若是再让母族有势力的皇子继承皇位，这个局面永远也改变不了。至于身体么，瑾儿小时候确实病弱，所以长大之后依然病弱才不会让人疑心。”慕容德身上散发的帝王威严几乎让我不敢正视他。

“皇上的意思是，慕容瑾现在并没有病？”我有些惊愕，我看到的慕容瑾明明就是病怏怏的，而且一直咳嗽，还咳出血的啊。

“不错。瑾儿的病前两年已经大好了。是我吩咐他继续装病的。”慕容德看了看我，继续说道。

“那皇上今天让我留下，究竟是为了说什么？”说道这里，我也隐隐觉得慕容德让我留下来恐怕不仅仅是为了追忆我娘那么简单了，一定有别的什么。

“尹框是朕的人。所以京都兵马都是瑾儿的人。绝儿占了东北兵权，这次泽儿征匈奴自是会取得西南兵权，这样一来两相制衡，也不能大动，况且也是远水救不了近火，只要皇家暗卫也支持瑾儿，那么瑾儿这皇位定可坐稳。朕的时日不多了。朕的身体虽没有表现出来的这般差，只怕也是熬不过一年了。”慕容德的脸上似有倦色，只是看着我问道。

“可是我为何要帮慕容瑾。”我不由得反问道。虽然慕容瑾曾经救过我，为人也不错，我并不讨厌他，可是我也没有理由要帮他啊。

“你可以选择不帮他。这只是朕的想法。你心中若是真的喜欢轩儿，朕就把皇位留给他。”慕容德温和的看了看我，笑着说道。

“我喜欢谁，你就把皇位给谁？”太过于惊愕，我甚至忘记了尊称皇上，而是直接用你代替，像慕容德这样一个为了国家鞠躬尽瘁，算计了一生的人，怎么会容许我打乱他的计划，竟然把皇位继承的权利交给了我？

“不错。朕这一生为了皇位牺牲了太多，就连自己心爱的女子都守护不了。如今，守护你就像守护若儿一样。朕断不能委屈了你。当初朕把兵符交给你娘的时候，就已经决定，日后把皇位传给你娘的孩子，只可惜你是个女子，所以，若是你真心喜欢轩儿，朕不妨把皇位传给他。轩儿也是极不错的皇位继承人，毕竟皇后并非他亲生母亲，若是他知道了皇后就是灭他一家的凶手，只怕皇后母族的势力也是保不住的，只是这样必然比较血腥。”慕容德笑了笑说道。

我心中淡淡一笑。不可否认，慕容德是极爱我娘的，只是这爱掺杂了太多的帝王的算计。帝王情，永远也纯粹不了。说起来是让我选择，其实他心中早就有了另外的算计了。不管是慕容瑾或是慕容轩，都可以达到同一个结果。只是选择慕容轩会比较费力而不那么完美，但是他还是愿意顺从我的意愿，这也算是对我娘的爱了么。

“孩子。只要是你想要的，父王都为你达到。若是你真心喜欢轩儿，那父王便让他继承皇位。若是你不是真心喜欢他，那么瑾儿做了皇上必然也会待你好的。其实瑾儿这孩子，竟是对你动了情的。”慕容德充满慈爱的对我说，说道慕容瑾的时候，竟是充满了无奈，恐怕他也不会料到，瞒着我的身份，会令自己的儿子爱上我吧。慕容瑾，竟是喜欢我的么？我倒是没有察觉，此刻，我的脑海中只有慕容泽的音容笑貌。我这慈爱的父亲，大概不知道，我的身份引发的又何止一个慕容瑾的无奈。